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重生之嫡女傾國

《》章 節目錄 第28章 所謂吉日 文 / 蘇如憶

    雲王伏褚顧慮溫千山,溫千山亦是顧慮伏褚。

    二人兩相顧慮,便是雲國的君權兵權兩相牽制。

    伏引與溫清許的事情發生之後,伏褚便下旨讓宮中挑了吉日讓溫清許進太子府。

    庶女出門,只是簡單地送入太子府,沒有多少繁複的儀式,也興許是為防人言走漏,故而日子挑在了七日之後。

    是日,便是聖旨之下宮中挑出的所謂吉日。

    可雖說溫清許只是庶女身份,但好歹也是聖旨之下冊封的太子側妃。做不了明媒正娶、十里紅妝,卻也要鋪排宴席,彰顯伏氏江山與溫家之間的深情厚誼。

    「太子妃的位置別人都盯得牢牢,小姐你怎麼就是看不上眼呢?」玲瓏為溫清玉整理著衣角,拍拍裙擺上的灰塵。

    溫清玉湊近了梳妝台上的銅鏡,捋了捋髮鬢,擺正了髮簪,道:「不是看不上眼。」

    玲瓏看著溫清玉這似若無事一般的動作:「府裡的下人都嚼著舌根,說是銜姑娘和了親,清許小姐又做了側妃,小姐府中年長,都道小姐要成府裡的老姑娘了。」

    「你知不知道怎樣可以真正報復一個人?」溫清玉不答,忽然道。

    玲瓏見溫清玉忽然突兀地轉換話題,略略一怔:「殺了他?」

    溫清玉不置可否地搖搖頭,目光恬靜如水,定定看著鏡中自己:「是毀滅,毀滅他執著在乎的一切,讓他一無所有,便是真正的報復。」

    這樣如水一般靜謐的眼眸,波瀾不驚的口吻,透著這樣詭異的言論,玲瓏心中頗有寒意:「小姐……」

    「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溫清玉說著,又尋摸了妝台之上一支與發上金簪顏色相仿的髮簪配對,插入髮鬢,眸中清亮一閃,「隱忍而發才能一擊即中。」

    沒有人知道,護城河那一晚猶如一場噩夢一般深深落在她的記憶,那一夜,長劍刺入,鮮紅淋漓,是她過去十幾年的人生裡最大的噩夢。

    溫清許一身艷紅,不似平日的雅致清淡,今日的嬌艷喜慶都是屬於她一人。

    「小姐,太子府裡只有小姐一個側妃,小姐今後只需抓住太子殿下的心便好了。」古蘭園裡,錦繡看著鏡中嬌艷的女子,看似溫柔的外表下,偏生有一副不守如今的不甘。

    溫清許眸中都是這耀眼的大紅,輕輕一笑。

    錦繡沉默了良久,方道:「太子殿下早前給碧綽苑那位頻繁地送東西,府裡已是流言紛紛。況且,那日的事情太子殿下定然覺察遭了設計,對小姐你的態度……小姐難道不擔憂麼?」

    溫清許此時眼中溢出的神采連錦繡看來都是莫名心驚。

    「隱忍與取捨,是我自小便學會的技能。」溫清許眉眼一動,移開鏡中的目光,緊盯著錦繡:「終歸是君上親口允下的親事,只要君上顧忌爹,太子便會顧忌著溫家。帝王之家的男人,心就像水中的月,與其試圖去抓住他的心,不如成為他的不可或缺,成為他最有利用價值的女人。」

    這樣的天朗氣清的白日,溫清許帶著君上賜下的聖旨披了大紅嫁衣、乘了大紅花轎,便被太子府的人從溫府直接接去了太子府。

    終歸不是正妃的身份,庶女的地位冊封為側妃已是少有的恩寵,但儀禮規矩還在,不是正妃的身份,根本無需太子親自來接。

    一行隊伍、一行人、一頂花轎、一身紅霞嫁衣,溫清許便這樣離了襄侯府。

    大紅花轎,溫清許眼前的紅蓋頭搖搖擺擺,喃喃自語間皆是自嘲:「興許是天意,我跟溫銜的錦繡未來都要經由你走一趟。」

    花開並蒂,偏生這兩朵都生在了襄侯府。

    那日太子來府,正廳之外,下人皆被退卻,給了她契機。溫千山回京的第二日,一切如她所想,太子果真急不可耐,她的計劃如期而至。

    每一步,每一刻,她都需要精心設計,她忍了這麼多年,一切便都在那一刻成為定局。她不想倚著門當戶對的古訓,庸碌地嫁給一個名門庶子,從此二人共同不甘地活著。

    人生當此一搏,無論輸贏都甘心。

    太子府是納側妃,襄侯府卻是嫁女兒。意義不同,太子府自是一片寧靜,襄侯府卻是賓客臨門。

    當夜,襄侯府的正廳,擺了酒席。滿朝文武,雲國四商,無人缺席。

    正廳外,一抹白衣略過,風姿卓越,宛如謫仙。

    宴席之上,一身紅衣的俏麗女子站起,對著身旁的雲國首富姜沿低低耳語一番,便悄悄離開了宴席。

    前幾日,溫千山是剿滅山匪、立下大功的大將,今日,已升級為太子的名義岳父,炙手可熱的程度可想而知,何人放著膽子不來吃宴道賀?

    一人席上站起,端起杯盞,面上笑得歡快:「溫將軍屢建功勳,戰功卓著,為君上器重,卑職等當唯將軍為先,盡忠君上。」

    「正是,正是……」此人話音未落,底下便一堆附和之人。

    溫千山起身,亦是舉起杯盞:「趙御史過譽了,溫某人只是感念君上,感念雲國,一心盡忠,別無其他了。」

    本想立意靠攏溫千山,聞言,稱作「趙御史」的那人笑意一愣,旋即笑著圓場:「這個自然,溫將軍之忠心,天下皆知。」

    趙御史本名趙奚,說到此人不若說其父與夫人。其父乃是偉功之臣,官位相國,趙奚乃是其父一手提拔。之後君上將安寧長公主賜予趙家,便是其夫人。

    其父是忠良之人,但這趙奚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紈褲。

    數月之前,趙奚強霸民女,納入府中,此事落到太子耳中,被上奏君上參了一本。雖說君上念及其父功勳未曾大為發作,但太子對此事的不了了之算是留了個心中備案。

    君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子是儲君,便是明日的雲國之主,這口氣他是否放在心上本就是件不好說的事情。

    此時,朝中何人不知,溫家的四女是君上親口許配太子的側妃娘娘,況且此際坊間還熱熱鬧鬧流傳著太子與其四女的傳奇愛情故事。無論是不是塊寶,壓上總是沒錯的。

    「溫將軍的女兒進了太子府,便算是飛上了枝頭,前朝後院,自此溫將軍的地位便是穩如磐石了。」臨靠趙奚,一人冷笑。

    此人正是當今雲國的君上伏褚最最寵愛的妗妃娘娘的生父,朝堂之上縱橫捭闔的右僕射王賀齡。

    王賀齡的主張與溫千山總是相左,況且他主張兵權君制的想法已不止一次在朝堂在表露。此刻的他這樣說話絕對不會是恭維。

    趙奚坐在鄰座,面色有些發青。隔在二人中間,難免會有些難以圓場。

    「王大人又何必妄自菲薄?王大人是朝堂之上的諫官,為人正直亦是人人皆知。王大人很清楚,雲國內外政局,需文武相輔,方可成事。這一杯我溫某人需當敬你。」溫千山舉杯,從正座之上特行走到王賀齡身旁。

    王賀齡與溫千山年歲相仿,涉入官場的年份也相當,只不甘心他是費勁周折才有如今地位,而溫千山當年雖有功勳,卻依仗娶了當年的前左相何程的ど孫女何綽君而少走了不少彎路、亦多了許多機會。

    如今一文一武立足朝堂,暗鬥多年。他送了女兒進宮一路受寵,而溫千山嫁了女兒進太子府為側妃。

    但王賀齡何嘗不知道,以雲國如今的局勢,有蜀國這個豺狼虎視眈眈,朝堂必須文武相輔,不可獨擋。

    二人都算得是朝堂文武兩面的元老,無論和不和氣,至少必須讓外人看來,二人的關係是堅不可摧。

    王賀齡拿起杯盞,站起身,不推卻溫千山的敬酒,飲卻杯中。

    在座眾人客氣地來回敬酒。

    後院的花園,溫清玉與玲瓏走在長廊裡。

    後院亦是被張羅地無比喜慶,花園裡遊走之間還可以聽到正廳那邊傳來的人聲鼎沸。

    玲瓏輕輕為溫清玉覆了一件披風:「前院太過喧鬧了,小姐喜愛安靜,便應該待在碧綽苑的。」

    溫清玉低低一笑:「我現在倒是覺得,喧鬧些沒什麼不好的。」

    既是要心機謀劃,自是要習慣這樣的華庭喧鬧。溫清玉愜意地聞著空氣中的喜氣,她現在似是開始享受這些喧囂之氣了。

    「顧大哥,我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當真是你。」

    遠遠地,喧囂之音中忽然升起了一聲俏麗清脆的聲音。

    溫清玉只覺這聲音有些熟悉。

    睜眼,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

    襄侯府的前院與後院的交界之處,長廊旁的小林間,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人白衣墨發,身形頎長,一把短簫在手,千般風華。一人紅衣如霞,面容俏麗,身姿纖細。

    溫清玉一眼認出,是記憶中那個不染纖塵的男子,與聚賢雅閣上僅有一面之緣的姜沿之女姜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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