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7章 庶女心計(3) 文 / 蘇如憶
伏引看了身側j□j、未著片縷的溫清許,再見門口屏風後立著的那個熟悉的端莊身影,想說什麼,卻只生生擠出了一句:「清玉。」
溫清玉終是鬆開了攥緊了的手,回過身,面色漠然朝著眾人離開的方向緊隨而去。
半盞茶之後,就在古蘭園的側廳,眾人不免面色都是鐵青。
伏引與溫清許立在側廳中央,此時的伏引已是穿戴整齊,身上帶著的似有似無的桂花茶香氣,這一身明黃色華服衣角處的褶皺皆可以帶出方才人們眼前所見的一切。
溫清許散著發,長髮及腰,光澤亮麗,平素簡致的髮髻此際披散開,只覺平添了幾分隨意的韻致,臉頰上的暈紅更是多了幾分風情。
溫千山看了眼古氏,古氏自是明白溫清許房中發生了何事,低下頭。
伏褚僵持著,面上不豫,仿若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叫眾人瞧著都是膽戰心驚。
徐連海欲要勸伏褚,試圖扯出一絲弧度,卻只換來苦笑一臉。
「你們有什麼想說的?」伏褚雙拳握緊,近乎隱忍著怒火,望著面前立著的二人。
「臣女知罪。」伏褚話音未落,溫清許便重重跪倒,額頭一磕。
伏引醒來,還未覺察自己做了何事。可覺察起來,卻覺自己不知怎地便出現在了溫清許房中的床上,身旁還躺著溫清許。
看了一眼溫清玉的面色。每個人落入眼底的事實,便是他與溫清許睡了。這一樁,他剩下的記憶便是溫清許那杯茶,眼神掃著地下匍匐的素妝女子,伏引心中一涼,眼神微冷:「兒臣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好一個無話可說。」伏褚重重拍了拍桌案。
伏褚如何不氣?前一刻,伏褚還坐在書房,恩威並施說通溫千山許婚他的嫡女,此際他眼神落處,便是他的太子躺在溫千山庶女的床上。
徐連海看慣眼色,卻見溫千山顏面有失,自是面上不快。
徐連海俯下身子,壓低了聲音:「君上息怒,大局為重。」
伏褚氣盛的怒火硬是被生生壓下。
冥神閉目權衡一番,伏褚復睜開眼,掃著一眾眼睛,卻見一人立在眾人之間,目光望著側廳的中央卻至此不發一言。
緩緩起身,徐連海連忙攙起伏褚。
伏褚慢慢走向溫清玉,目光灼灼望著她,帝王之氣滿佈週遭,可聲音卻低沉了不少:「聽過娥皇女英的典故麼?」
溫清玉屈了屈膝,大方道:「回稟君上,聽過,娥皇女英乃是姐妹,皆嫁舜帝。」
伏褚點點頭,又道:「舜帝幾次遭難,多因娥皇女英姐妹二人所救。姐妹共事一夫成為多年流傳之佳話。」
溫清玉如水的眸子一顫,君上的意思是……
溫清玉抬頭看了一眼伏褚,搖搖頭,陳述一個事實:「回君上,娥皇女英二人共事一夫自是成為佳話一段,但舜帝卻為二人名分之事為難,姐妹二人亦為爭正宮娘娘身份而掀起許多波瀾。縱是姐妹,也難免令後宮生出許多動亂。同為姐妹,舜帝應該向著姐姐還是應該向著妹妹呢?」最後一句,溫清玉聲音平和。
自古帝王,後宮三千,不知凡幾,爭鬥不止,是非不斷,作為君王的伏褚自當可以感同身受。
「清玉,多言。」溫千山立在身側,斥道。
伏褚手輕輕一抬,示意無事。
古氏看著溫清許跪在正中央的身影,她的女兒,這一次真是在她沒有任何防備之時擊得自己躲閃不及。
伏引立在側廳中央,聽著溫清玉冷靜平和地道出這些話,眼中光芒愈減,眸光低落。
溫清許伏在地面,聽著二人之間的對話,眸光清亮。
伏褚眼瞼一低,眼睛瞇起,緊緊盯著溫清玉的眼睛,似在打量探究真假。
終是歎了口氣,支撐著徐連海的臂膀復又坐回了原處。
伏褚久久不言,歎了口氣,在場眾人都是面色凝重。
此刻古蘭園外已被徐連海召人封鎖,在場之人都是目睹之人。這樣僵持的場面,溢出的氣息,似在方才徐連海緩緩推開溫清許的房門,一如那時每個人停滯一瞬的呼吸。
「徐連海,回宮擬旨。太子年長,尚無姬妾,孤心憂矣。襄侯府四女溫清許容貌端莊、德藝雙馨,著賜婚太子為……太子側妃。」伏褚頓了良久,似在踟躕後文,卻只道了二字,「欽此。」
正如他所感受的,後宮深院,女子謀算,他已被後宮那些容貌絕艷的女子謀算太多了。
娥皇女英的典故固然美好,但是姐妹之間為爭後位發生的爭寵事件歷史上見到的還不少?
決定讓溫清玉賜婚太子為太子妃的本意是為了讓溫千山的兵權與他伏氏君權愈加靠攏,收繳兵權這項任務實在實在需要大力氣,他怕等不及。
如今有了溫清許。
溫清許身子一震,側妃……因為她的庶女身份,她最多只可冊封為側妃。
而溫清玉,卻心中一根弦一鬆,心中亦是五味陳雜。
「擺駕,回宮。」終歸還是失望了幾分,伏褚也不看廳中央那二人,便直直扶著徐連海離開。
溫千山眸中亦是掀了怒意,震袖而去。
伏引眼底黯然,抬頭望向溫清玉的灰色眸色晦暗莫名。正要說些什麼,卻眸光一暗,終是不語離開。
帝王一言,便是命運驅使的方向。
所謂王權,伏引最是明白。正如今日這種情況,他確實苦澀無言,無可辯駁。
伏褚離開,伏引便要跟隨儀仗離開。
伏引孤清的背影愈行愈遠。
古氏緩緩走向溫清許,溫清許顫悠悠站起身來,輕輕唸了一聲:「娘。」
話音未落,只聽「啪」一聲,古氏一個脆生生的耳光落到了溫清許的臉上:「娘是怎麼教你的。」
溫清許撫著面,面上茫然,卻忍不住嘲弄笑道:「娘是怎麼教我的?呵呵,娘自小便教我要隱忍,要抓住機會往上爬不是麼?」
「我讓你抓住機會往上爬,不是讓你做這樣越軌的事情,你可知道,君王之心,若是方才君上什麼都不許諾,你會怎麼樣麼?」古氏恨恨道,「你會就此背負j□j之名,終身便也就毀了。」
「可我願意賭,我忍了這麼久,這一次哪怕就此背負濁名,我也想賭這一把!」溫清許狠狠甩開手,面上一道重重的紅色手掌印無比奪目。
「你就是要賭也不該拿命去賭,君上的權威豈可激怒?你……」古氏平素和善的笑意偽裝此刻暴露得無影無蹤,面上又氣又惱,方纔那樣僵硬的形式,她的呼吸幾乎都要停頓了。
錦繡一把拉住古氏:「夫人。」
古氏怔怔回頭看向錦繡,這才察覺溫清玉竟還在此處。
「錦繡,陪我出去透透氣。」古氏刻意舒緩了心氣,壓下了怒氣。
溫清許近乎癡狂的面孔緩緩靠近溫清玉,拭乾眼角的淚跡,勾了一抹笑意:「就像一開始一樣,我們各取所需。」
一個時辰前,花園的涼亭裡,棋盤之上溫清許淡淡落子:「玉姐姐,你輸了。」
而一個時辰後,溫清玉立在原地,看著溫清許得意的笑:「從一開始,你的佈局就很完美。利用錦繡去碧綽苑給我娘下了安神粉,我娘忽然暈倒支開我,讓你有了與太子獨處的機會。涼亭裡錦繡便是在跟你匯報成果吧。每個時間都計算得這麼準,你果然贏了。那日太子來府,正廳之外支走了下人,才讓你有機會算計出今日太子會與君上一同來府吧?」
「呵呵。那也要多虧了你們。」溫清許帶著嘲意看著溫清玉,「你也不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不也是想要擺脫太子才促成這樣的結果的麼?我承認這件事我確實玩了心機,但是你何嘗不是?誰也不比誰清高。」
溫清玉蹙了眉,任由溫清許靠近。
溫清許愈加靠近溫清玉,二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
「你也不是什麼傻子,我猜猜,你是什麼時候察覺的。是有人告訴你主母的藥裡摻了安神粉的時候呢,還是你聽到太子失了蹤影了時候?」溫清許眨了眨眼,恍若無辜的孩童。
溫清玉聽到溫清許如此一說,方道:「既是知道我會察覺,你還敢賭這一把?」
「太子的心意明白得很,你若有心思,方才便不會那樣回答君上了。你想擺脫太子,我想掙得身份,擺脫庶女的陰影,一舉兩得。」溫清許一笑如孩童,眼神卻無比清亮,「你明明就察覺了我的心思,還故意帶著玲瓏來,還引來君上跟爹。我們還真是有默契呢,從前默契地推倒清姿,如今默契地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