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6章 庶女心計(2) 文 / 蘇如憶
溫清玉眉頭一蹙,與玲瓏面面相覷,玲瓏會意。
「喜兒,你去花園找找。」玲瓏對著喜兒道,自己足部一動,旋即往碧綽苑院後跑去。
徐連海久尋不得,溫清玉處又不見太子蹤影:「君上說,太子殿下是來後院找溫姑娘你的,難道不是麼?」
不對,不對,總有什麼地方不對。溫清玉腦中似有一些殘碎的細節,這些細節串聯起來。
腦海中浮現一張面上總是波瀾不驚的笑意的臉,心思如水,說起話來溫文爾雅,可偏生出手之時又穩又准。
「溫清許。」溫清玉眸中一亮,是她。
思緒微動,正巧玲瓏又回來稟告:「小姐,朧月熬藥之時去吩咐小廚房的膳食離開過一段時間。我已經讓喜兒去花園找找了。」
徐連海自是聽到溫清玉自語「溫清許」三字,卻見這主僕二人皆是面色凝重。太子不見蹤影,此事似乎另有蹊蹺,分析利害,此事定要告知雲王伏褚:「老奴要向君上覆命去。」
溫清玉看著徐連海搖著略有老態的身子一路走遠,轉身看著正躺在床上的何氏。
「小姐,先找到太子殿下要緊。」玲瓏面上有些緊張,看著溫清玉的表情。
溫清玉手心緩緩握緊,溫清許究竟要設這個局幹什麼:「讓她們好好照顧夫人,玲瓏,你陪我去古蘭園。」
碧綽苑在後院的主院,邵月閣在西面,沿著一地華麗長廊徑直前往,雕花鏤金的長廊圓柱,透著金貴翠玉的鋒芒剔透,映襯著滿目的華彩,極目之處紅牆綠瓦、珠玉空鏤。踩在長廊之上,腳步聲無比突兀。
夏日方要過去,秋天的預兆已然來襲,長廊之上驟起一陣涼風,溫清玉心頭湧現一股涼意。這種脫離預期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不消片刻,便已到了古蘭園的院子。
遠遠便可以瞧見錦繡站在門口,面容之上侷促不安。
錦繡立在院子的入口處,一時張望院中,這場賭,賭注只在她的主子溫清許一人身上。
略一抬頭,卻見溫清玉帶著玲瓏朝古蘭園的方向而來。只見錦繡略略深呼吸,揚了揚腦袋,笑著迎了上去:「清玉小姐,不知主母的身子可還好?」
「錦繡,你家小姐正在房中吧,讓我們進去。」玲瓏越過一步,便要伸手攬開攔住路的錦繡。
錦繡一把拉住玲瓏的袖子,抵著玲瓏:「我家小姐身子不爽,不宜見客,請清玉小姐回去吧。」
「我回去可以,告訴我太子殿下正在何處。」溫清玉立在二人身側,皓齒輕啟,音色清亮,口氣強硬。
錦繡眸中一個閃爍:「錦繡不知。」
玲瓏抓住錦繡,道:「錦繡,不管你們打什麼主意,若是禍及溫府這道罪責是誰來擔?」
二人兩不想讓,溫清玉亦是立在原處不肯鬆口。
「你們這是做什麼呢?」正僵持著,溫清玉身後傳來一溫婉聲。
來人面容溫和,一身素雅,妝容精緻。
錦繡與玲瓏二人放棄糾纏,皆是端端正正施了個禮。
「古姨娘,清玉不知古蘭園究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竟讓錦繡攔著不讓進。」溫清玉回頭,看著正要回來院子的古氏道。目光卻游弋在錦繡身上,聲音也冷了幾分。
古氏皺了眉,看著錦繡緊張的神色,只覺不妥之處。這段日子,從溫清玉回來至此,她的手段她也瞧了一些。
古氏亦是不明所以,以她平素穩妥謹慎的性子,在不知道溫清玉意圖之前,她還是應該要圓通自如些的:「二小姐多心了,我古蘭園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呢。()」
「既是沒有什麼見不得人,何故錦繡要攔著不讓我們進去瞧瞧?莫非四小姐當真藏起了太子殿下?」玲瓏道,便是故意放大了聲腔讓古氏知道。
「藏起太子殿下?」古氏一聽面色大變,卻又即刻沉下了氣,「清許自小便謹言慎行,此番大逆不道之事怎會做呢?」
「做了沒做,孤等進去一見便知。」
溫府的古蘭園,少有地升起一陣男子之聲。
眾人皆詫異回頭,能自稱「孤」的,這個雲國也僅有雲王伏褚一人。他面色有些陰鬱,身後跟著徐連海與溫千山。
在見到雲王伏褚的那一刻,溫清玉終於將心中的一個疑慮揭開,總算知道他為何會聽信右僕射大人與妗妃娘娘的耳根話,決定動諸大權以收歸軍權在手。
仍記上次的宮宴正是大年三十,她以女眷身份入宮赴宴之時君上雖然身子不豫,但至少有太醫調理,面色是調理得不錯。可今日再見,時隔不過半年,君上的面容便已枯槁許多,不比當時,走路的模樣也不若當時硬朗了。
這趟急急忙忙趕來已然氣喘連連,實在亦是身子虛空了,想來這些日子君上的身子已經到了太醫都難以調理的地步,半年,國內天災**不斷,他的身子便已經垮至如此。急著收歸兵權,也是為了太子今後道途可以無波無阻,一帆風順。
徐連海前去通報,本已備了儀仗正待離開的伏褚自是一時設防不及。若是太子不見,這麼多年來的心血栽培變算什麼呢?他還能有多久時間?
溫清玉看到溫千山看向自己的目光與神情,刻著無奈。她便知道,正如伏引所言,溫千山忠君至此,豈會違抗聖明。
徐連海扶穩雲王伏褚,連忙衝著錦繡招手道:「君上有旨,你還不閃開。」
見到如此陣仗,多人前來古蘭園,古氏心中自是預感不妙:「君上……」
「琴兒,不得放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個道理溫千山放在心中多年,自是看開。
君上開口,便是聖旨。
古氏看了錦繡一眼,錦繡有些心虛得躲閃起了眼神。
「連海,進去看看。」伏褚手顫顫抬起。
徐連海跟隨伏褚多年,他的每個動作代表的意思徐連海都瞭解。
會意,徐連海俯下身子,穩穩撐起右臂。
伏褚搭著徐連海的右臂,便徑直往古蘭園裡去。
何氏與錦繡面面相覷,急忙跟在伏褚身後。
溫千山立在原處,掃了一眼溫清玉。
此事鬧得這樣大……溫清玉咬了咬唇,雙拳握緊。深深呼出一口氣:「玲瓏,我們也進去。」
幾人各懷心思,走到古蘭園的側廳。
伏褚未曾涉足溫家後院,定定停在古蘭園的側廳,看著錦繡,這個小侍女既是阻撓,她便該是古蘭園的人。
錦繡看到伏褚以君上之尊出現在此,如此陰鬱的眼神掃在她身上,到底是一國之主,所謂王者之風,道是身子虛弱也不會折煞這帝王之氣。
錦繡心虛望了望溫清許房間,伏褚眼神一掃心中便有了大概方向。
站在溫清許門前,房門緊閉,只站在門前須臾的功夫,便可以感覺從溫清許房中傳出一陣似有似無的旖旎香氣,儘管被房中桂花茶的香氣瀰散,但始終蓋不住這種少有的旖旎之氣。
一種預感進入了門外每個人的心中,將各自的心思浮到了面上。
何氏盯著門縫,怔了怔。
溫清玉與玲瓏對視一眼,咬著牙,手從頭至尾不曾放開。這麼精密的佈局,溫清許她也實在花了不少心思。
溫千山面上亦是凝重。
伏褚歎了口氣,按了按徐連海的手。
此時的空氣旖旎間,靜如水面不起漣漪。
徐連海亦是遲疑著上前,緩緩推開了溫清許的房門。
「吱呀」一聲,恍若從地下發來的聲音。
屏風之上,描的是夏日新荷,小池塘漣水色,荷葉新花開滿。房門小敞,隔著桌案之後的屏風依稀可見內裡的情景。
地上散落凌亂的衣裳,空氣中桂花香再也蓋不住分毫的j□j香氣,瀰漫旖旎的氣息襲入每個人鼻腔。側對門口的床幃白紗幔蓋住了床榻之上的情景,卻也可以透過白紗幔看到兩個人躺在床榻緊相依偎的模樣。
玲瓏一見,羞得別過臉去,卻不經意瞧見溫清玉目光毫不閃躲望著床榻之上纏綿相依的二人。
伏褚一時被這氣息襲來,本就身子不好,鼻腔一鼓,不禁「咳咳」咳嗽幾聲。
床榻之上熟睡的二人方才反應,溫清許當先醒來,扯了扯被子,遮住自己未著片縷的身體。一扯之間,伏引睡意之間眉頭一動,伏引揉揉自己惺忪的眼。揉揉眼,再揉揉眼,他瞧見了溫清許。
伏引坐起身來,卻透過床榻的白色帷幔看到了聲音源頭處。
朦朧的幾個身影,身形如此熟悉。
伏褚的面色更加陰鬱了:「給孤穿好衣服出來。」
此情此景,他如何猜不出發生了什麼。
伏褚轉身離開,溫清玉這才覺察到一絲痛意,緩緩抬起自己的手,原來自己手心已經被自己的指甲掐入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