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 這點錢只夠買個洗手間 文 / 戴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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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跪坐著的女性往往看起來身材很完美，並不如天朝網民所說的那般小腿粗壯，即便粗壯，實際上也會因為跪著而看不見，只會看見纖細的腰肢和渾圓的雙臀，一旦對方匍匐的時候，那纖細腰肢到渾圓雙臀的起伏，簡直是一道無法讓人忽視的靚麗風景線。
安雨沛心中微微一動，而旁邊中土淨二雖然是個比較質樸的宅男，卻也不傻，一下就想到了昨天的事情上去了。
這時候，毛利蘭直起腰肢，很率直地看著安雨沛，「龍太桑，我覺得，像是您這樣的九品上的強者，便應該擁有憐憫、公正這些騎士的美德，並且為百姓的幸福謀福祉……」
「stop！」安子皺眉伸手阻止了她的話頭，心說這霓虹妞未免太有政委的潛質了，該不會是霓虹**罷！
他如今的心態，和鹿靈犀之前的心態差不多，我管你洪水滔天，別來煩我就好。
這倒不是他素質不夠，的確是他這些日子一路看來，就感覺這世界真的是五濁惡世，譬如之前馬之爵事件中死了的那些人，說個對死者不敬的話，這些人真的冤屈麼？恐怕未必，再譬如花事冬知少，他也不是詛咒花事阿姨非得去死，可花事在男女關係上的不檢點，放過去，夠騎十次八次木驢了，居然最後沒死，還能哀吊慟哭小馬……這都叫什麼事兒？
總之，安雨沛就有一種自己已經無法分得清楚善與惡的迷惑感，既然如此，你們自己折騰去罷……事實上，歷史上絕大多數修行者，最後走的都是這條道，這世上絕大多數宗教宣揚人生來是有罪的，卻也不是無的放矢。
絕大多數修行者面對普通人的社會，最後都有一種挫折感和無力感，你拚死拚活為別人做事，別人最後非但不感謝你，還要認為理所當然。
正如哲學所說的，人類是最不懂感恩和最善忘的種族。
這種迷惑感，還將困惑安雨沛很久，哪裡是毛利蘭一兩句話就能說動的。
「毛利蘭小姐，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我只是一個留學生，目前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學習……」安雨沛把以前班主任馬咆哮訓斥同學的那些話改頭換面說出來，未免連自己都覺得噁心，旁邊神樂美雪聽不下去，忍不住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中土淨二忍不住也內心吐槽：龍太桑你每天上課的時候就走神，也好意思說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
眼前的少年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一時間毛利蘭氣得不清，真想學老師齋籐長信呵斥對方一番才好。
毛利蘭是明治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經過特考進入東京都警視廳，特考的霓虹語發音便是，每年只有二十個名額，幾乎都是各大名校的高材生，一進警視廳便連跳三級，直升警部補，可以說是飛黃騰達的代名詞。
毛利蘭二十一歲便擁有合氣道四段的階位，是齋籐流合氣道宗家的內弟子，又畢業於明治大學，我朝開國宰相周正公便曾經留學與明治大學。
像是她這樣家裡頭是政治世家，名校畢業，人又漂亮，用天朝話來講，她便是典型的白富美了。
絕大部分白富美都有非常強烈的自我中心感，毛利蘭更是典型，要知道，不說家世之類的背景，只說她當下的職位，霓虹國類似與她這個位置的警視廳官僚，大約只有兩百個不到，如果再把她今年不過二十五歲的年歲考慮進去的話，她便是整個霓虹國獨一無二的。
這樣的人，自然是極傲氣的。
按在地板上的雙手緩緩收縮捏起，毛利蘭雙拳彭一聲就擂在了地板上，用不太流利的天朝語大聲責問道：「豈不聞，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她不這麼說還好，一說，安子更不樂意了，神煩東林黨，典型的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論做事的本事，還不如閹黨呢！
毛利蘭拽拉出東林書院的楹聯，反倒是讓安雨沛更加反感了，當下瞥眼，只說了四個字，「子路受牛。」
這是孔夫子和弟子的典故，夫子認為做好事要收報酬，不能指望每一個人都是聖人，所以，做好事不留名，做好事高風亮節不收取報酬，這些通通都是邪道，王道是，如果你做了好事，對方美女無以為報要以身相許，你應該欣然笑納……不然人家豈不是內疚一輩子，豈不是害了人家。
說白了，許多年之前，聖人就知道，不能以道德標桿來衡量人，人治不如法治。
聽到安雨沛如此說話，方纔還滿臉怒容的毛利蘭突然詭異一笑，笑得安子滿身發毛。
從口袋中摸出摺疊得很好的十數張紙，毛利蘭展開後推到安雨沛跟前，「這是福龍幫這些年所做的事情，當然，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以龍太桑的聰慧，想必應該能分辨真假。」
紙上全部都是福龍幫所犯下的罪行，其中一些，已經可說是令人髮指了。
安子的眉頭忍不住就皺了起來，像是其中所描述的一個多年熱心幫助天朝留學生的老者被幾個福龍幫的人亂刀砍死在家中，這未免就太叫人看不下去了。
雖然紙張上面可謂是罪行纍纍，可是，安子還是不大想趟這個渾水，天下的黑社會多了，陽光下哪裡有不陰暗的地方？難道我就得一個一個去掃平黑社會？
所以，安子還是緩緩把紙張給推了回去，「毛利蘭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只是一個學生。」
「龍太桑，你剛才還講子路受牛，你都收了我們警視廳的錢了，難道不應該幫我們辦事麼？」毛利蘭眼角露出一絲狡獪之色，她再怎麼，也是政治世家出來的優秀女子，又畢業與名校
，說個不好聽的，飯都比安雨沛要多吃了將近十年呢！又是專門和刑事犯罪打交道的刑事科特勤組長，這點小手段還是會使的。
安雨沛臉上頓時一滯，旁邊中土淨二也慌了，兩人一下都明白了，這位毛利蘭小姐說的是昨天那幾百萬丹。
那幾百萬丹的霓虹幣，大約等於天朝幣五十萬，這一聽之下，似乎有點少，要知道，天朝那些貪污犯，你不貪個幾千萬，你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貪污犯啊！
可是，在霓虹國，這的確已經算很大一筆數目了，譬如去年一樁驚動霓虹全國的貪污案件，一家建築公司競標投選國立大學的維修工程，為了得到這一筆業務，向部科學省官房參事官行賄了270萬丹，等若天朝幣16萬6888，結果這件事被揭發出來以後，全國大嘩。
這要是在天朝，十六萬天朝幣，大嘩你妹啊！這算灰色合法收入好不好，也就是歷史書上所講的官們的慣例銀子，有什麼好驚訝好大嘩的。
可是，中土淨二不是天朝人，沒有天朝人那個氣度，頓時就慌了，暗中伸手扯了扯龍太桑的褲腳，而安雨沛在這些日子中跟隨美津子太太學霓虹語，美津子太太教霓虹語，往往都是寓教於樂，妙趣橫生。
她曾經說過東京都知事的貪污案件，東京都知事大約等於我朝的順天府尹罷，這位知事老爺收了某集團的2000萬丹獻金，結果搞得天下側目，最後不得不說，這事兒是我的幕僚秘書干的，我並不知情，丟車保帥之下，好不容易才全身而退。
當時美津子太太就笑著說，龍太桑，這就是東方官員體系中的臣為君死啊！
兩千萬丹，折合天朝幣約一百二十萬，這要是在天朝，你一百二十萬就想收買順天府尹？開玩笑罷？這點錢在帝都也就只能在四環內買個洗手間……
所以，安雨沛也清楚，如果對方真的上綱上線，昨天那數百萬丹的錢，就等於是黑金，收受數百萬丹黑金，恐怕整個霓虹國又要天下大嘩一次了。
明知道這是典型的威脅，毛利蘭的意思就是，你幫我呢，這筆錢就是警視廳獎勵你們的，你不幫我呢，對不起，那我就實話實說了。
實話實說，安雨沛不怕，可是他好歹也要考慮到中土淨二，自己在人家住著，最後還把人家兒子給弄去蹲大獄，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可是，被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子擺了一道，安子當真有些臉上掛不住，他忍不住就狠狠瞧著毛利蘭。
毛利蘭無所畏懼地和他對視著，薄薄地雙唇緊緊抿著，更是顯示出她的倔強來。
旁邊神樂美雪忍不住就羨慕，這個警視廳的姐姐好生厲害，把龍太這個臭傢伙擺佈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應該就是古書上所說的罷！
她這時候看看安雨沛，忍不住就撇了撇嘴，也不過如此。
瞧毛利蘭無所畏懼地和自己對視，再看旁邊神樂美雪那嘴臉，安雨沛氣不打一處來，當下眼瞳一縮。
如臨深淵。
毛利蘭正暗自得意與自己的小手段，盯著安雨沛的眼瞳就想，哼！別看你是九品的高手，可那又怎麼樣？我掌握著大義的名分……
她還沒來得及得意片刻，突然就覺得對方眼瞳微微一縮，隨即，一股眩暈之感撲面而來，讓她忍不住眼前一黑。
等她再一次睜眼，自己已經身處於不知道何處的一處懸崖峭壁之上，周圍儘是山峰雲海，低頭看去，黑黝黝深不見底，前後左右四下看去，根本連一條退路都沒有，這是一處飛鳥難渡的絕壁。
她的心忍不住就恐懼了起來，大聲喊道：「有人嘛……」
不停滴求救了無數次，她身心皆疲，看著腳下無盡的深淵，忍不住就生出一個跳下去的感覺。
骨川跳下去了。
剛田跳下去了。
野比也跳下去了。
你倒是跳啊！
萬籟俱灰之下，毛利蘭縱身一躍……
隨著一陣眩暈之感，她忍不住雙手使勁去揉了揉眼睛，這時候才看見對面少年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眼瞳中的那一絲嘲諷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