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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2.第372章 四兒 文 / 清潭

    那婦人根本不理他,由著一眾僕從當街揮舞鞭子,驅趕人群避讓馬車,肆無忌憚的樣子,顯得十分跋扈專橫,又豈止是目中無人?那雙眼珠子恨不能翻上天去。()

    「她是隆科多的愛妾,名四兒。與隆科多的原配婦人淵源頗深,曾為隆科多岳父的侍妾,最重要的是,她可以直接插手隆科多的公事。想要證據,從她下手的話,不失為一條捷徑。」

    一個聲音傳入耳中,錢多多驀地身體一僵,待要去看砸入轎中那人的容貌時,此人卻已快速離開。

    他是……

    這聲音……

    雍正帝派來保護她的護衛?他是被人踢進來的,還是接著剛才那一踢故意跌進來的?只為了告訴她這一信息嗎?

    看來還是不得自由啊!

    唉!古人真麻煩!

    錢多多揉了揉仍自發麻的鼻樑,鑽出轎子,努力控制著平衡一步步走到了那輛馬車前。

    那顫微微的步伐,真讓旁邊看著的兩位護衛膽顫心驚,擔心她隨時會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可她剛站在馬車邊,一僕從便揚鞭劈頭揮來。兩名護衛頓時心驚。

    「不可!」

    岳興阿大驚,急忙出聲喝止。臃腫的身形竟在這一驚之下突然異常敏捷,一下子便衝了過來,抬腳踢飛揚鞭那僕人,摸著滿頭大汗去查看錢多多有無損傷。

    錢多多的身份,他不清楚,可他清楚一點,就算他死了也不能讓傷及這女子分毫。

    「姑娘沒事吧?」

    錢多多搖了搖頭,額頭布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她有些吃力地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馬車。

    「拆了!」

    她的聲音很低,這兩個字說出口時也很輕,四周頓時卻響起了一陣倒抽氣聲。

    拆?了?

    這弱女子好大的膽子!

    她自顧不暇,居然還敢說出這般狂妄的話來,可知這是何人的馬車?別說拆了,往日裡有人敢攔住這馬車的去路,幾乎都要遭到鞭打,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錢多多不看身後的兩名護衛,卻把目光落在了岳興阿身上。岳興阿平日裡也看不慣其父這位寵妾目中無人的行徑,可是礙於其父的面子,內心即便惱怒也很少正面為敵,頂多是兩看兩相厭。

    此刻,得了錢多多眼神的鼓勵,想到她身後的那位「表哥」,頓時滋生了無數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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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門遊湖時,也帶了家丁僕人。他的僕人和馬車上婦人的僕從,本就是仇敵一般。

    「來人!給爺拆了!」

    岳興阿終於在那婦人面前露出了王八之氣,可馬車中那位婦人挑簾而出,一臉嘲諷笑容望來。

    「我看誰敢!」

    四周的空氣,頓時冷颼颼的。許是這婦人素日裡如何橫行街頭已久,眾人皆知她身後撐腰的那位是兩朝重臣,小老百姓們惹不起,早已遠遠躲避。

    岳興阿也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

    「我敢!」

    眾人驚恐地發現,馬車邊一位身體嬌弱到連站都站不穩的女子,正抬頭迎上那婦人的目光,不退縮不畏懼。

    她的纖纖玉指,輕輕在車轅上敲了敲。

    只是一敲!

    車轅忽然斷裂,馬兒少了束縛,噠噠地歡快向前踱步,馬車上的人卻一樂趔趄,一頭栽下。

    那婦人當眾若是栽倒在地,這笑話可就大了。

    四周圍觀的百姓,大都冷眼旁觀,甚至心裡暗自祈禱摔得狠一點,頭破血流最好。看她還敢不敢狗仗人勢在這天子腳下整日作威作福!但是百姓們失望了。

    一眾僕人大呼小叫地衝過來。

    那婦人摔下來的姿勢狼狽,卻被七八雙手同時抓住,堪堪避過了這一摔。只是站穩後,呼吸急促,顯然也被嚇到了,瞪向錢多多的目光更是凶狠地像要生吞活剝了她一般。

    這還沒完!

    錢多多眼睛忽而一眨,這輛在京都作威作福了不下三十年的奢華馬車,倏地自燃起來。

    火焰從馬車底部開始,一路蔓延而上。

    「啊!」

    「快躲!」

    「救命啊!」

    「她她她,妖術!」

    四周驚慌失措的聲音中,錢多多輕輕一笑,淡淡地掃了披頭散髮狀似瘋癲的婦人一眼,才緩緩走到了目瞪口呆的岳興阿身邊。

    「走吧!」

    「哦!是是是!」

    岳興阿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攙扶錢多多。本來他是也不敢逾越,甚至心理對剛才的「妖術」也頗畏懼,但在錢多多的眼神示意下,只好硬著頭皮上前。

    他不知道的是,錢多多剛才強行施展「妖術」,體力早已消耗殆盡,若非岳興阿扶著,她很可能連站也站不住。

    裝逼誰不會!

    姐裝的如何?夠震撼吧!

    錢多多重新坐回了軟轎內,這次沒人敢再不識相地攔轎,也沒人知道,她入轎之後便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剛才,還是太逞強了!

    但她也是迫於無奈,雍正帝的心思她清楚,先是泛舟遇到岳興阿,回府途中又遇到隆科多的這位寵妾,若是她不出手這般震懾一下的話,怎麼在隆科多的一等公爵府立足?

    這種豪門大宅,誰想下個毒的話,不過是分分鐘鐘的事。她如今身體狀況不佳,可不願意把精力浪費在整日提心吊膽中。

    想必經由這當街一拆,眾人面前一把火燒了隆科多寵妾的馬車,會把許多人的惡毒心思給一併掐滅。那麼她此去,便只要搜集罪證即可。正如那位護衛所說,罪證關鍵還是這位叫「四兒」的寵妾身上。說白了,錢多多此舉就是擺明著和「四兒」做對。

    等軟轎走遠,那輛馬車劈啪啪地還在燒著。四周響起了低低的議論聲,音量不大,可人人望向軟轎的眼神都帶著崇拜。

    「這女子誰呀?真大膽!」

    「不會是那位大人的新寵吧?」

    「怎麼可能?」

    「那她會是誰?看軟轎去的正是那位大人的府上。」

    「也許是宮裡某位貴人也說不定。」

    「可能,可能。」

    「真解氣啊!」

    「是啊,是啊!」

    火燒寵妾馬車,這件事不脛而走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京都,直接導致隆科多的一等公爵府外,整日有探頭探腦的人滯留不去。

    錢多多是被人抬下軟轎的,抬她的人卻不是岳興阿,而是那兩位護衛。剛才那一幕,他們也很震撼,甚至於他們在抬人時悄悄替昏迷的女子把過脈,證實了她體內餘毒未清,內力根本無法施展。那她是如何輕輕一敲就將結實的車轅敲斷,眨了眨眼就讓馬車自燃的呢?

    這個疑團,只怕一輩子他們也找不到答案。

    錢多多露了這一手之後,岳興阿自然更加不敢怠慢,親自安排兩位護衛將人抬到了剛剛收拾好的兩層閣樓裡,又親自挑選了十來個心靈手巧的奴僕。

    煎藥的煎藥,擦汗的擦汗,打扇的打扇,十名奴僕無一人閒著。岳興阿為了避嫌自是躲在門外焦急地踱來踱去,看了大夫出來問明了錢多多的身體並無大礙,才命人將大夫送出府,自己也不敢離開,繼續守在門外等人醒來。

    要說岳興阿也真用心,這處兩層閣樓,是他的生母,也就是隆科多早亡的嫡福晉生前所住之處,平日裡除了岳興阿時不時過來看看之外,任何人都不許入內。

    即便是府裡那位寵妾,也休想入門半步。

    足見這座閣樓,平時在岳興阿心裡的地位。如今得了雍正帝的「托付」,又親眼見了錢多多在街頭燒馬車的「妖術」,心裡一時也不知是驚?是喜?

    雍正帝的托付,對岳興阿而言無疑是燙手山芋,但他不得不接下。而這一趟從湖邊回到府裡,這位年紀輕輕的姑娘身份神秘,手段玄乎,看似弱不禁風實則膽大霸氣。

    火燒寵妾馬車?!

    這是京都三十年來多少百姓想做卻不敢做的事,今日終於被這弱不禁風的女子做了。

    一輛馬車對那位寵妾來說,不算什麼,她想要馬車多的是銀子可以再去買,可這一把火不僅讓她當眾出醜,更當眾燒掉了這位寵妾的囂張氣焰。

    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這話一點沒錯。

    你不是囂張嗎?有人比你更囂張!

    你不是揚鞭驅趕路人為你讓道嗎?

    有人輕輕一敲讓你狼狽摔下來,更一把火直接燒了你耀武揚威的馬車。

    解氣啊!是真的解氣!

    一個驕縱的寵妾,一個不動聲色的神秘女子,孰強孰弱孰高孰低,當日圍觀的百姓心裡都是雪亮雪亮的。

    更有甚者,連朝廷中的某些臣子,也開始悄悄派人關注這位神秘女子的動向。少數幾個明眼人,甚至能從這一把火的背後,揣測出紫禁城那位的真正用意,於是越發人人自危小心謹慎起來。

    錢多多對此一無所知,不過,猜也能猜到幾分。但她並不關注這些外面的動向,她來此有她的目的要完成,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迫使她更關心這座一等公爵府裡的某些人。

    比如,寵妾四兒。

    比如,她如何能盛寵不衰三十年?

    又比如,她如何以一個寵妾的身份,直接干預隆科多的公事?

    這個四兒,也真真是個妙人,既然來了,當然要好好「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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