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8.第368章 朱雀的條件 文 / 清潭

    朱雀忽而神情一變，恍然大悟般驚道：「這麼說夫人她沒有葬身在永清水災之中？她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

    廢話！

    二人齊齊翻白眼！

    這個瘋子，到底是有多遲鈍？

    朱雀猛地起身，道：「我這就回宮，打聽消息！不過你們別抱太大希望，因為之前並沒有任何風聲傳出。夫人也許並不在皇宮。」

    「喂！怎麼聯絡？」

    「帶我一起進宮！」

    金裕和李十一爭相出口的話，讓朱雀腳步一頓。他想了下，才道：「皇宮守衛森嚴，你們還是等我消息吧。兩日後，此時此地。」

    「好！」

    「可別失約！」

    「不會！」

    朱雀轉身便離開了，看他匆匆而去的腳步，哪裡有半分醉意？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他的酒量竟還是這麼好。或者說，他還是這麼在乎……她！

    「臭小子！還不死心？那麼深的刀疤怎沒要了他的小命？」金裕望著朱雀漸漸消失的背影，惡毒地詛咒。

    「你呢？」

    李十一反問一句，起身走人。徒留金裕愣在原地，久久不語。良久，金裕才苦笑不已。這麼明顯嗎？

    他一直以為他的心思藏得很好。

    皇宮中。

    朱雀兩日的打探，總算有了點眉目。根據李十一的猜測，那日京城百姓聚眾求情，陛下隨後便將人放了，錢多多便是在這段時間失蹤不見的。

    那麼，順籐摸瓜的話，朱雀問遍了那兩日當值的太監、守衛、宮女，總算找到了高無庸。

    朱雀對於皇宮來說，是個很特殊的存下。

    當年雍正帝雖然意外救了他一命，可卻不能允許一個男子在皇宮裡隨意行走，便下令閹了他，卻又欣賞他一身傲骨捨不得殺他。本想著收為己用，奈何他卻寧願在冷宮當一個灑掃庭院的小太監，對掌管大內事務的總管之位，甚至不屑一顧。

    雍正爺就隨了他，想要磨磨這小子身上的刺。故而這位帝王身邊的人都知道，可以羞辱朱雀，可以差遣朱雀，但絕不能殺朱雀。因為，高高在上的帝王很欣賞朱雀。

    高無庸自然也不例外！

    看到朱雀尋到他在宮裡的住處，他不由瞇了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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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這太陽是打哪出來的，這根木頭樁子難道開竅了？想通了？肯為陛下效力了？嘿嘿，還是陛下英明啊！磨一磨果然效果不錯。

    可是，下一刻他便笑不出來了。

    朱雀見面，直接便是一句：「高公公！陛下數月前可曾暗中命人擒下一位姓錢的女子？」

    高無庸眉眼不自然地一閃，回道：「沒有。」

    朱雀又問：「真的沒有？」

    高無庸略顯猶豫：「……沒有。」

    朱雀轉身就走，卻被高無庸慌忙拉住。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這是要幹嘛去啊！不是告訴你了嗎？沒有這回事！」

    「我親自去問陛下！」

    「你瘋了吧？」高無庸倏地瞪大了雙目，驚駭道：「你去問陛下，不怕陛下一怒之下砍了你的腦袋？」

    「無妨！我的命本就是陛下救的，他隨時想要儘管拿去！」

    朱雀轉身朝南書房走去，高無庸氣喘吁吁地在後面緊追不捨。天殺的！這要是真讓去闖南書房，他這個大內總管也當到頭了。

    「站住！站住！」

    「小兔崽子！你倒是走慢點啊！」

    「快站住！聽到沒有？」

    可朱雀入宮十多年，他的性子就是一頭倔驢，決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當年如此，而今同樣。

    當朱雀接連兩掌震飛南書房的守衛時，高無庸嚇得心臟都砰砰砰狂跳起來。媽呀！沒想到這小兔崽子身手這麼好，內力這般深厚，難怪陛下想盡辦法要留他在身邊！

    「喂喂喂！你不能進去！不能啊！」

    高無庸的阻止聲，尖細高亢，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聽著讓人毛骨悚然。無辜被震飛的南書房守衛，一聽到這聲音便知道是他來了，乾脆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裝重傷！

    反正南書房內沒人！高公公又來善後，他們此刻不裝更待何時？兩名侍衛對視一眼，剛想爬起來又忽然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高無庸追到門口，同情地瞥了二人一眼，急急去掀門簾，不料，門簾自內先一步掀開，朱雀緊跟著走出來。

    嗯？陛下不在？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高無庸暗暗鬆了口氣，也不理朱雀，轉而俯身去關心躺在地上那二人，嘴裡惋惜道：「哎呀呀！瞧這一掌打的可真重呀！萬一陛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你二人誓死保護陛下，陛下肯定要嘉獎的，只不知這擅闖南書房的罪，某人擔不擔得起？」

    朱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二人！

    傷的重嗎？

    他只是將二人震飛，根本就沒有傷及他們，好伐？再說了，這位大內總管高公公，眼睛是不是瞎了？沒看見地上那二人聽見「嘉獎」二字，雙雙眼睛發光嗎？

    裝！你們就繼續合夥裝下去吧！

    不在南書房是吧？我去後宮找！紫禁城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陛下能去的地方也就那麼幾處，這會估計在……嗯？

    坤寧宮！

    沒錯！定是在那裡！

    朱雀一言不發，出了南書房轉身就朝坤寧宮而去。高無庸還正在得意，猛地看到他離去的方向，頓時心頭又是一跳。

    這小兔崽子！真是膽肥了！

    那個方向可是……可是……太后的坤寧宮啊！

    他真敢不要命地去闖？

    媽呀！

    怎麼忽然發現他這個大內總管，即將小命不保呢？還是快跟去瞧瞧吧！千萬不能讓他亂來，惹惱了陛下他還能磕頭求饒，惹惱了太后的話，他只能提頭去見。

    太后是誰？那可是陛下的生母啊！

    高無庸急出了一身冷汗，正要追趕過去，雙腳卻被地上二人抱住，一邊咳血一邊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

    「高公公！您看這『嘉獎』是不是……」

    「嘿嘿……小的們自行去領？」

    高無庸怒從心頭起，一腳踢開一個，恨鐵不成鋼道：「還敢提『嘉獎』？你們今日當值，卻任由外人在南書房自由出入，該當何罪？哼！回頭一人杖責二十！」

    「啥？」

    「不是吧？」

    二人一陣哀嚎，高無庸卻已甩袖而去。

    坤寧宮。

    高無庸匆匆趕到時，正好看見朱雀身形輕輕一躍，便從一邊高高的城牆上翻入了坤寧宮內。期間沒驚動任何守衛。可他卻沒這樣的身手，一時急得在宮門外團團轉。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坤寧宮和南書房一樣，無召見不得私自入內。可朱雀已經進去了，萬一衝撞了太后，可如何是好？

    猶豫了再三，高無庸終於抬手敲了敲宮門。

    這邊，他正向宮女言明要求見陛下，有急事相告，那邊，朱雀已經將坤寧宮搜了一遍，終於找到雍正帝的身影。居然不在坤寧宮前殿，也不在太后寢宮，卻在一處偏殿。

    一群人，正圍著一張床榻上的人。

    朱雀看不清楚，只看到雍正似乎挺緊張，一身雍容華貴裝扮的太后，卻淡定地坐在旁邊喝茶，旁邊隨侍的宮女，足足有十多人，不時有人端水遞茶送熱帕子。

    床上是何人？

    朱雀躲在殿外一根柱子後，努力朝床榻上張望，卻始終看不清床上究竟是何人，甚至連是男是女也無法辨認。

    一宮女帶著高無庸快步而來，齊齊跪下行禮。

    「奴才叩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起吧！」

    「多謝太后！」

    「高無庸，你怎尋到本宮這裡來了？」

    「回、回太后，奴才、奴才有急事求見陛下！」

    「何事啊？」

    「這……」

    高無庸驚出一身冷汗，正想找個什麼合情合理的借口，卻見雍正帝已走了過來，瞥了他一眼，說道：「母后！是朕讓高無庸去辦一件事，想必是結果了。」

    雍正帝，竟然替他圓謊！

    高無庸一時又驚又愧，差點感動地老淚縱橫。

    「皇上日理萬機，可要仔細身體！」

    「多謝母后關心！朕明日再來探望母后！」

    「嗯！去吧！」

    母子二人看似情深，實則客氣疏離。高無庸大氣也不敢多喘兩下，跟著雍正帝一直出了坤寧宮。

    「什麼事？」

    「呃，陛下……是……」

    高無庸一直在四下尋找朱雀的身影，可是剛剛他並沒有在偏殿看到他，正不知如何作答，忽然一道黑影衝了出來。

    「啊！護駕！護駕！」

    高無庸直覺地擋在了雍正帝面前，暗中的守衛也嘩啦啦衝到了面前，然後，齊齊愣了！

    那所謂的刺客，正跪在雍正帝面前。

    什麼情況？

    雍正帝一把揮開挺身護主的高無庸，十分嫌棄他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一般，讓險些站不穩的高無庸，下意識去看來人，一見之下頓時哭笑不得。

    這小兔崽子，怎地突然冒出來？

    跪地之人，正是朱雀！

    雍正看到朱雀，似乎龍心大悅，問道：「想清楚了？」

    「是！但有一條件！」

    朱雀一直低著頭，但語氣擲地有聲，單單從這不卑不亢的語氣中，也能看出他的一身錚錚傲骨。

    雍正恰恰最欣賞這樣的人，比如田文鏡。歷史上說此人冷血無情，誰的賬也不買，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臭還硬。但偏偏雍正需要這樣的人才，這虧空的大清國庫更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