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8.第218章 218 佳茗似佳人 文 / 清潭

    「嘖嘖！酸甜適宜，肉質鮮嫩，奇怪的是，並無以前吃到的魚腥味。」

    一人發出吃後感言，又是數雙筷子落下。

    「好吃好吃！」

    「不錯！果真不錯！」

    ……

    眾人交口稱讚，李師傅連連拱手答謝，這下連店老闆也覺得臉上有光，頓時喜笑顏開，再看錢多多的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

    錢多多笑道：「老闆，看來我沒有胡說八道哦！」

    「怎會怎會？」店老闆忙道：「多謝姑娘指點，讓本店這道西湖醋魚名副其實。如之前所說，兩位今日的酒菜免費……不不，如果姑娘不嫌棄，樓外樓對三位終身免費。」

    哇哇，這可是送上門的vip呀！

    錢多多心頭雀喜，卻擺手拒絕。

    「不敢當！開門做生意的都不容易，我怎麼能佔老闆您的便宜呢？免了這一餐，我們就算扯平了吧！說實話，我是今天真的沒帶錢，才班門弄斧。」

    她這麼一坦白，惹來眾人大笑不已。

    有人覺得這姑娘率真可愛，有人笑言果然是吃白食的，卻也都無惡意，相反還對她能更正西湖醋魚的做法十分感激，畢竟是造福了大家的胃不是嗎？

    不知誰喊了一句：「這不是剛才在西湖邊下水救人的那位姑娘嗎？」

    「什麼什麼？怎麼回事？快說來聽聽！」

    然後，有關之前救人那一段，被眾人七嘴八舌地「現場直播」了一遍，把錢多多說的那是一個奮不顧身、見義勇為，活脫脫一代俠女。

    聽得她那叫一個汗顏啊！

    「被救之人，正是她身邊這位書生！」

    「是真的嗎？」

    「這世道難道真有好人嗎？」

    「怎麼說話呢？這不是親眼見著了嗎？」

    「這位姑娘身邊的長者，似乎有點眼熟啊！他不是……不是……那誰嗎？」

    「誰？」

    「咳咳，可能是我眼花認錯人了。」

    ……

    其實在場中人，已經有人認出了在西湖邊以乞討為生的爺孫倆，但礙於這位小姑娘剛剛的見義勇為，那人不好當面說破罷了。

    「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錢多多起身，拿回桌上的玉鐲，扯過何煥和老乞丐就要離開，卻被圍過來的客人擋住了去路。

    「姑娘貴姓？是哪戶人家？」

    「俠女可曾定親？我家尚有一子……」

    「俠女別走啊！」

    「常來啊！俠女……」

    我的天呢！古代人怎麼也如此多事？吃個飯居然吃到談婚論嫁的話題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錢多多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擠出人群落荒而逃。

    清風拂面，遠山如黛。

    一女一男一乞丐牽手疾奔，女子眉目清秀衣衫佝僂，男子身姿挺拔略顯消瘦，老乞丐氣喘吁吁差點跟不上。錢多多只顧著跑路，完全忽略了身後滿臉通紅被她拉著的書生，何煥。

    錢多多心裡沒有男女之妨，何煥卻有。

    這般被一個姑娘拉著滿大街跑，當真是第一遭，又羞又急又不敢擺脫，怎麼說也是救了自己一命的恩公，命都是她的，何況拉一下手。

    當然，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竊喜的小心思。

    試問哪個少年，被一個年輕小姑娘主動牽著手，會拒絕她呢？

    「呼呼呼！好了好了，總算擺脫他們了！真要命！這都什麼人呢？」錢多多總算是停下了腳步，扶著路邊一棵柳樹直喘氣。

    何煥也跑得直喘，可他小心控制著自己的氣息，生怕太大聲讓恩公聽到了笑話。其實錢多多的喘氣聲比他大多了，可他聽著只覺得心頭怦怦直跳，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讓他既興奮又緊張。

    錢多多大大咧咧的舉動，在他眼裡，是那般率真可愛。

    錢多多呼哧呼哧的喘息，被風一吹，是那樣……呃，有點怪味道。

    錢多多背靠樹幹，抬頭閉眼，深呼吸，午後陽光照耀在她那張稚氣未脫的五官上，長長的睫毛，紅撲撲的臉頰，水潤的唇瓣，白嫩的肌膚，毫無徵兆地落入何煥眼中，頓時令他心神一震，當場怔愣。

    心中有個聲音無數遍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卻抵不過她對他的誘惑。這一刻，他只能任由自己的心，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慢慢淪陷。

    她，真的好美好美！

    美得讓他移不開目光！

    可她救了自己一命，豈可對她有非分之想？

    他只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欲把西湖比西子，從來佳茗似佳人」，眼前不正是真實的寫照嗎？雖然，眼前的女子，衣衫破舊不比她身邊的老乞丐好多少。可這一幕，卻永久定格在了何煥心中。

    乃至後來，他還把這一幕畫成了一幅水墨畫，珍藏之。

    錢多多不雅地伸了個懶腰，抬眸間，恰將這書獃子的癡迷看在眼中，不由「撲哧」一聲笑出來。

    「看什麼呢？」

    一句話，喚回了何煥的魂，惹得他臉更紅了。然而，錢多多的下一句，卻讓他差點栽倒。

    「話說我到底長什麼樣子？」

    錢多多自言自語道：「回頭要找個鏡子好好看看！不急，還是先找住的地方比較好。爺爺，爺爺！我們住哪？」

    不用懷疑，後面這句是問的老乞丐。錢多多既然佔據了這具身體，就該替原主人照顧這位可憐的老乞丐！

    「那個……」

    該怎麼解釋老乞丐的身份呢？錢多多皺眉想了下。

    「他是我的……干爺爺，對，我們在西湖乞討為生。當初是干爺爺救了我的命，就像我救了你一樣。我這麼說你理解吧？」

    何煥點點頭，似懂非懂的樣子。

    錢多多懶得再解釋，對老乞丐道：「我們要想辦法賺錢，還要有住處，不如我們分工，銀子我和書生想辦法，住處爺爺你來解決，好不好？」

    老乞丐聽後，愣愣地點了點頭。自從小孫女病好後，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可樣子分明還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於是，他只好去完成這個分工任務。

    「何煥！」

    「是，恩公有什麼吩咐？」

    錢多多一喚，那書生立馬折回，老老實實地站著，態度很恭敬。顯然也是聽到了之前爺倆二人的談話，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和恩公想辦法解決銀子的事。

    「恩什麼公啊！我叫錢多多！」

    錢多多壓根忘了，之前她對人家說過一次。何煥卻早將錢多多三字烙印在腦海裡，都說書生博聞強記，貌似也不假。

    「哎呀，這不是重點啦！我身上也只剩下這隻手鐲，你呢暫時也無家可歸，不如我們就一起吧。」

    「恩公對我有救命之恩，小生自當唯命是從。」

    錢多多一邊說著一邊沿著街道往前走，何煥急忙跟上。

    「別叫恩公，叫我名字！」

    「是，錢姑娘。」

    「真是個書獃子！」錢多多無奈道：「好吧，那我們就一起努力掙錢，養活自己，等到明年開春，你就可以進京趕考。對了，京城在哪裡呀？」

    「咳，錢姑娘不知道嗎？京師順天府離這裡很遠啊！」

    「順天府?」

    錢多多一時還搞不清楚如今到底是什麼年代！

    何煥解釋道：「自清軍入關後，我大清朝就以順天府為京師重地。」

    「大清？」

    錢多多搜尋記憶力的歷史知識，喃喃自語道：「難道現在是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何煥有些不解。

    「那個，你不用知道，只需告訴我現在是哪個皇帝當政就行。」錢多多岔開話題，她也無法對一個清朝人解釋歷史的發展趨勢。

    何煥道：「康熙帝，乃是先帝順治爺三子，名為……為……」

    「康熙帝？那不就是玄燁？」

    「噓！噓！皇上名諱豈可直呼？」

    何煥被這驚人之語，嚇出了一身冷汗。想要來擋錢多多的口，又覺男女授受不親，一時急得忙四下查看，發現身邊並無他人才放下心來。

    錢多多看著他這般大驚小怪的模樣，險些笑出聲來。

    「真是個書獃子！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年呀？」

    「康熙四十四年！」

    「哦，這麼說九王奪嫡即將發生了？」

    錢多多的話，惹來何煥大驚。

    「什麼？九王奪嫡？皇上正當盛年，膝下確實有多名皇子，難道……」

    「那個……這個……」正找不到借口，錢多多忽而抬手給了這書生一個爆栗，「我胡說的不行嗎？我說你還是動腦子想想怎麼掙銀子吧！」

    「哦！」

    何煥揉著腦袋，當真苦思起掙錢之法。可他一個書生，平日只知閉門苦讀，哪裡懂什麼掙錢的法門？

    二人一路散步一般，沿著西湖邊緣慢慢而行。

    湖畔美景，留不住二人的目光，他們的心思這會全在怎麼掙錢上。

    「有了！」

    錢多多猛地回頭，拍著何煥的肩膀問：「書生，你會寫字畫畫吧？」

    何煥點頭，猜想她該不會是想賣字畫吧，可是沒有筆墨呀！他猜的沒錯！錢多多正是想賣字畫賺錢，以前有查瑜，現在有何煥，只要有人寫有人畫，她就有十足的把握能賺到錢。

    在前世，這種事她經常做，早已熟能生巧。

    「那就好！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