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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節孤軍抗敵——孤獨的北洋 文 / 雪天雪晴 非包月作品

    2月2日,威海陸地炮台全失。

    四面受敵,孤立海中的劉公島成為唯一的依托。隨著威海被佔,電線中斷,這裡已成孤島一座。

    北洋艦隊已經陷入孤軍作戰,也到了生死決戰的時刻。

    只是在沉重壓抑的氣氛中,丁汝昌和艦隊官兵仍然決心全力一戰。

    他們相信,只要能抗住敵人的進攻,援軍就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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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日,風煞雪停,天氣轉晴。

    除了有的艦隻大炮尚未「解凍」,形勢大為有利。焦急等待的伊東祐亨又迫不及待地決定,於次日發起第二輪海上進攻。

    伊東確實精明,這次的目的,是直衝劉公島,毀掉威海港的重要支撐。

    3日,又是在拂曉,日艦第一、第二游擊隊與本隊會合,駛向威海。

    上午9時,三隊全部以單縱陣,到威海口挑戰。

    見北洋艦隊仍堅不出口外,10時,第二游擊隊仗著是新銳之艦,首先向劉公島東泓炮台發炮。

    更為不利的是,第二軍炮兵派人修好了五門南幫炮台的大炮,連同先前裝配好的鹿角嘴炮台二十四公分口徑炮,共有七門大炮可以參與對海港的轟擊。

    日本陸海軍從東、南兩面,對威海口形成了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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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圍之中,北洋艦隊全然不懼,等日艦在海上完成一個轉向,用側舷炮攻擊時,劉公島和日島炮台首先發炮,北洋艦船也往來還擊。

    在激烈的炮戰中,第一波衝擊的日艦竟未能佔得上風。「巨彈交迸,墜入海中,猛響如百雷齊發,飛沫高及數丈。」第二游擊隊一時淹沒於騰起的水煙之中,完全不見蹤影。

    日軍未料到有如此猛烈的火力,連忙轉舵駛向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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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1時,第四游擊隊的「築紫」又出現了,帶著幾個老哥們又駛向威海南口。

    估計伊東面對威海衛的防禦,確實有點技窮之感,但這麼草草收工,又實在心有不甘。

    讓我琢磨不明白的,是為何這些老艦又上前挑釁。

    誘敵,已經「屢試不的」了,強攻,未必有新銳的能力。

    估計,答案在:南口。

    我沒有找到日軍企圖強行破壞威海口防禦設施的記錄,但南口處作戰,對日軍來說好處很多。

    向「日軍的」南幫炮台靠近,遠離躲在劉公島後的大清軍艦,尋找戰機。

    轉移目標,強攻日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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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口海面寬闊,日島釘在灣口,像日軍的「肉中刺」,此前就曾一度被日軍作為強攻的目標。

    日島炮台較小而孤立,原由鞏軍守衛,人員較少且沒有營官。丁汝昌注意到這個問題之後,便派康「濟艦」管帶薩鎮冰帶領三十名水手上炮台助守。艦上炮手的軍事素質,本身是比陸軍炮兵要高一個檔次的,這使日島的戰力大為增強。

    開戰之時,在日艦密集的攻擊下,日軍眼裡小小的日島炮台竟然全然不懼,火炮威力驚人。「定遠」也帶領諸艦,冒著南幫炮台打擊的危險,轉移到南口海面,抗擊敵人。

    與上次3日的作戰相似的境況再次上演。不久,「築紫」便被一顆炮彈擊中,「左舷穿透中甲板,未爆炸,由右舷落入海中,打死士兵三名,傷官兵三名,艦體損壞」。

    也許是一顆臭彈,更可能又是北洋軍艦上常用的實心穿甲彈,打得離水線高了點,使「築紫」僥倖得以保全。

    戰至下午2時39分,「葛城」接替「築紫」,繼續帶第四游擊隊強攻日島。但不到半小時,「葛城」也不幸中炮,桅桿幾乎斷折。

    炮戰終日,日艦始終無法靠近威海衛口,更未找到任何奪取二島或突入港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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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誘擊不成,強攻也不成。逼迫得日軍另想別的辦法,或者回到老路上去試試。

    伊東祐亨又想起了此前計劃的一招——偷襲。

    但不管是闖港,還是偷襲,首先必須做的一件事,是破壞威海灣入口的水雷防材,史書上又稱為「防口攔壩」的防禦裝置。

    防口攔壩,是以長約丈許五寸見方的方木編成,每兩根之間距為三尺,對口外縱向排列,上敷三條三英吋鋼索,再以四英吋鐵鏈連接鋼索,使之不能移動,為防止因波浪或潮水而流失,還每十根方木下一鐵錨,以五英吋錨鏈相連。這個設計既巧妙又牢固。

    從當年日本人留下的示意圖看,南口的攔壩位置在劉公島東鴻炮台—日島—南岸龍廟嘴連線上。這道漂浮在海面的「柵欄」後面,還密佈著一道水雷區,覆設了大量的電發水雷。

    這些防禦設施是甲午戰爭爆發後,丁汝昌按照李鴻章的命令而設置的。臨戰時,又將北口(又稱西口)預留的出入口封閉,確實是一道十分嚴密的攔阻線。

    此前,如果不是這

    道攔壩,「鎮遠」艦也不會在返港時因出入口浮標漂移而觸礁。

    此時,這道攔壩卻有效地防堵了日軍,至今沒有一艘軍艦敢冒險衝擊。

    以前讀到一些資料,可能是作者誤解,以為這道「柵欄」是固定在海中的,漲潮時便沒入水下,於是也相信了日本人的「神勇」記載,跟著描寫了一幅日軍魚雷艇借漲潮時機,趁著一個大浪一躍而衝過了攔壩的場景。

    後來看,那確實是小說中的情景。

    但清軍的水雷,卻多數是用重物和鋼索固定在海底上的,叫海底雷,不是漂雷。所以,這種方法對付水雷卻是有針對性的,只要加上能騙過掌握水雷引爆人員的眼睛的話。

    不過,我也始終沒有看到聯合艦隊用岸炮密集炮擊這道攔壩,加以破壞的嘗試。估計是因為,炮彈對線狀目標的命中概率理論上就很低,而日軍對自己炮手的水平並不相信(黃海海戰統計數據已經顯示),特別是在能見度低、雙方炮火橫飛的情況下,效率當然更打折扣。所以,日本人自己放棄了這個想法。

    最有效率的,還是日本人擅長的耗子打洞式的夜間偷偷破壞。

    有趣的是,不擇手段的日本人對這個見不得光的行為,事後仍然不忘大吹大擂,稱之為「斷然實行大膽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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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到了2月4日,正月初十。

    這一天,伊東祐亨命令日艦本隊和第一遊擊隊繼續到威海衛海面「橫行洋中,以張聲勢」。

    傍晚,日軍魚雷艇悄悄潛伏到威海衛南口右側的陰山口。

    午夜時分,銀月半盈。海上正處於低潮。

    在南岸山影中,日本一艘魚雷艇從陰山口偷偷摸進威海衛南口,靠近龍廟嘴山腳,又放出幾隻小艇,摸索著劃近防口攔壩,開始搞打砸破壞。

    果然如日軍所設想的,攔壩破壞起來並不太難。日本水兵用鐵斧砍砸,四五下就可砸斷一根鋼索。沒用多大工夫,三根鐵索全部被砸斷。

    於是,龍廟嘴山腳前一百多米的一段攔壩,頓時失去維繫,隨潮水而漂去。

    威海衛南口的攔壩終被砸開了一個缺口。

    成功完成任務的日軍迅速撤離,回去報功了。

    整整一天。

    北洋艦隊對這個隱蔽的行動毫無察覺,由於很黑的日本人下手的地方靠近南岸,北洋艦隊也無法再派人巡視,失敗,就從這個缺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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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日凌晨1時,盈月西沉,「夜氣沉沉,星斗滿天,冥色蔽海」。

    第四游擊隊的日艦「鳥海」、「愛宕」突然炮擊劉公島及日島炮台。北洋艦隊以為只是日艦在例行偵察,沒有重視,僅僅是對海上發炮,示威性地作了還擊。

    日軍認為已經成功地實施了牽制。

    凌晨3時左右,明月落於山背,海上咫尺難辨。日本魚雷艇第一艦隊警戒威海衛北口——真實意圖很明顯,第二、第三艇隊趁機進入了南口的攔壩缺口。

    第二艇隊的二十一號(司令艇)、八號、九號、十四號、十八號、十九號六艇,第三艇隊的第二十二號(司令艇)、五號、六號、十號四艇,共十艘。

    雖然是一次偷襲,但對於缺乏防身武器的魚雷艇,在狹窄的海灣中,又是密集出動,難以保證順利實施「衝上去打了就跑」的戰術,所以這極為冒險,甚至是有去無回的自殺性舉動。

    緊張的情緒始終壓著日軍艇隊官兵,幾乎喘不過氣來。

    開始便不順利。十四號艇距岸過近,在南幫龍廟嘴附近暗礁處擱淺,十八號艇船藝欠佳,竟未能通過缺口。最終,只有八艘成功進入。

    為了防止北洋官兵發現燈光或聽到引擎聲音,日軍魚雷艇全部遮撇所有燈光,採取微速,爬行一樣前進,時間顯得漫長而難熬。

    兩個艇隊終於全部在楊家灘海面會合,接著便按第三艇隊在前、第二艇隊跟進的順序,沿西海岸向北「爬行」。

    但是,可能由於日軍艇隊變陣、準備展開攻擊,弄得動靜大了一點,日軍艇隊還是被北洋艦隊警戒的小艇發現了。

    二十二號艇行駛在最前面,當接近北洋海軍軍艦時,突然對面火箭沖天,探照燈光大亮,北洋戰艦速射炮紛紛開火。二十二號艇感覺偷襲失敗,匆忙放出一枚魚雷,未中,接著又亂放一枚魚雷,然後轉舵向龍廟嘴方向急逃。途中將舵葉撞壞,誤觸暗礁擱淺在龍廟嘴附近。艇員改乘舢板,舢板又傾覆了,有一人中彈,多人落水,第三艇隊司令今井大尉也險些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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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洋艦隊的劇烈反擊中,偷襲變成了強攻。

    日軍魚雷艇冒著炮火,繼續尋找和攻擊。少數魚雷艇亡命徒一樣,衝過火網,逼近目標發射。

    慌亂之中,六號魚雷艇竟然在發射前,將魚雷滑出了魚雷管。只好轉身背著「定遠」機關炮的彈雨亡命逃跑,帶著六十多處彈痕,終於跑出了海灣。

    燈光、火光照耀下,加上「定遠」自身的探照燈光,也暴露了「定遠」的身影。於是,它便成了日軍魚雷艇的首選目標。一艘接一艘的日軍魚雷艇不斷向「定遠」襲來。

    五號魚雷艇衝近,射出一枚魚雷,便加速撤

    撤離。

    緊跟著上來的十號魚雷艇,「本艇繼續北進,敵軍發射的大小炮彈愈來愈多,兩注於我艇近旁,有不少擊中了本艇。」

    在300米距離上,十號艇立刻發射,失敗——魚雷連魚雷管都沒有脫離,只露了半截腦袋在外邊。高速左轉以後,又用甲板中部露天魚雷管發射,可惜只是擊中了「定遠」的舵尾。

    逃跑出很遠的十號魚雷艇日軍,沒有聽到期待的「定遠」被擊中引發的爆炸聲。

    全速南駛尋找出口逃離,十號艇慌亂中還撞上了防口攔壩。

    緊跟第三艇隊之後的第二艇隊大部分魚雷艇運氣也不算佳。包括領隊的二十一號在內,基本或是擱淺,或是射偏。

    只有九號艇,成功逼近「定遠」,獲得了戰果。

    在相距200米處,九號魚雷艇發射艇首魚雷,但是不知所蹤。九號艇拚命向前,靠近、左轉,在50米距離上,射出了甲板中部發射管的一枚魚雷。

    這個勇敢的舉動,讓九號艇吃了「定遠」一炮,機艙被命中,機艙人員全被擊中,輪機師以下3人當場死去,另4人受傷,其中二人傷勢極重,命在旦夕。九號艇最後靠十九號艇拖帶到南岸,在岸邊擱淺。

    但這一趟九號艇還是賺大了。它射出的魚雷成功擊中了「定遠」,在左舷後方造成了一個長4米、寬約半米,直接延伸到船底的破口。

    海水立刻滾滾而入。

    「定遠」艦水兵奮力關閉水密門,同時砍斷錨鏈,掙扎著向劉公島淺水開去,終於在傾覆之前,到達劉公島東部搶灘擱淺了。

    對「定遠」來說,這是此時唯一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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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遠」傷重,已經無力作戰。甚至連丁汝昌當初期望的當固定炮台使用,都難以負擔。

    從後來丁汝昌托人帶給劉含芳的信中,可以看出:「初十夜,月落後倭雷艇數只沿南岸偷入,拚死專攻定遠,旋退旋進。我因快炮無多,受雷一尾,機艙進水。急將定遠駛擱淺沙,冀能補救,作水炮台用,後以受傷過重,竟不能用。」

    「定遠」「鎮遠」鐵甲艦是北洋實力的中堅,也可謂是精神上的支柱,然而開戰以後,卻先後受傷擱淺,這兩根支柱已經摧折。

    可以想像,這對大清水兵的士氣,無異於崩塌性打擊。

    眼看著座艦一片狼藉,劉步蟾悲憤難禁,自責說:「身為管帶,而如此失著,實有瀆職之罪。今唯一死謝之!」丁汝昌極力勸慰:「此乃余之罪也!切莫存有此念。」

    這次偷襲,雖然混亂一片,日軍魚雷艇隊損失慘重,但在日軍看來,卻不亞於一個得意之作。

    流傳下來的記錄中,也有了日軍偷襲時,恰巧遇到北洋魚雷艇隊,便成功混入其編隊之中,實施攻擊的說法。

    當然,中日兩國的魚雷艇都是英國、德國貨,甚至有的原本就是姊妹艇,但大清魚雷艇隊為什麼在凌晨移動,卻沒什麼說得通的理由。這種傳奇色彩很濃的說法,估計又出自日本人的豐富想像。

    由生性淺薄的日本人的表達方式,卻可以體會,曾經無比畏懼的鐵甲艦遭受重創,使日本人看到了勝利希望的那種興奮、激動的心情。

    這天,深受巨大戰果鼓舞的聯合艦隊,根本不顧兵法所忌,也顧不上顧慮大清必會加強警戒,又在醞釀著故伎重演,如法炮製,不惜血本地發動更大規模的魚雷艇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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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日,白天,聯合艦隊根本不給北洋艦隊時間,又發動了第三次進攻。

    聯合艦隊按本隊、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游擊隊,共二十二艘戰艦,走馬燈似地環繞於威海衛南、北兩口之外,並進行著日艦鍾情的側舷炮炮擊。

    北洋艦隊諸艦與劉公島、日島各炮台,仍在噴出怒火。

    在這場攻擊掩蓋下,北洋艦隊大概沒有注意到,日軍魚雷艇第一艇隊的全體艇長和主要作戰人員,於下午3點換乘舢板,在陰山口登岸,沿海邊道路至龍廟嘴,仔細觀察了威海衛港內形勢和北洋艦隊各艦的位置。

    第一艇隊的二十三號(司令艇)、小鷹、十三號、十一號、七號五艘魚雷艇,已在準備再次進港偷襲。

    根據經驗,時間仍選在月落以後的黑暗階段。

    而且伊東根據戰果,明確了將目標擴大到北洋全艦隊,也就是見到大型軍艦即行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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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日,凌晨2時45分,月亮沒於山後,滿天暗晦如墨。

    日軍五艇成單縱陣,逐次摸索到了威海南口攔壩缺口處。

    這次,前邊的二十三號,還有跟著的「小鷹」、七號,摸黑前進的時候,竟全部先後撞上了防材。七號受傷嚴重,舵葉鏈條斷裂,立刻成了漂蕩的樹葉。不過,有四艇進人港內。

    不斷出現的響聲還是驚動了北洋艦隊的官兵。

    凌晨4時,當日艇開始向北洋艦隊接近時,北洋艦隊開始用探照燈來回掃射。

    但可惜的是,燈光兩次從日艇上方掃過,卻沒有發現日艇,日艇反借探照燈的燈光看清了北洋艦隊各艦的位置。

    br/>除此之外,北洋艦隊也沒有採取更多的警戒措施,應該出來、或許還可以擋一擋的大清魚雷艇隊反而沒有出來(看來日本人的想像力比我們要豐富很多)。

    這樣的稀鬆防禦,成全了日本人,這次魚雷艇偷襲竟然再次成功了。

    日軍各艇組緊盯著前方的軍艦身影,從容又緊張。

    從容的是,日軍咬牙屏息,緩緩逼近。

    緊張地是,各艇到達近前,突然發射魚雷,然後轉身就跑。

    慌亂中,大部分攜載的魚雷來不及發射,發射後的魚雷又大部分失去了準頭。

    緊張的十三號艇不知什麼原因,在茫茫夜色中與本隊失散,沒有向前突進,在威海彎游弋一番,無功而返,回來後,據稱是「十三號艇欲擊鎮遠艦,頻搜索之不得。」

    但日艇的攻擊仍然給北洋艦隊造成了相當大的打擊。

    首先遇難的是來「遠艦」。巨烈爆炸之後,「來遠」艦體翻轉,露出紅色艦底,下層甲板中的三十餘人遇難,只有露天甲板上的管帶邱寶仁等五十人落水遇救。

    緊接著,訓練艦「威遠」及差船「寶筏」也先後中雷,直直沉沒於海中,只有一截桅桿和煙囪還露出水面。

    天亮之後,威海海面一片慘景。

    接連損失幾艘戰鬥艦,北洋艦隊的局面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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