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8章 燕國奸細? 文 / 菜小小
朵朵從寇卿宮衙門的人口中得知阿郎已然自盡,不禁大驚失色,她絕不相信阿郎會自盡。統攝十萬大軍,威震燕國、狄人,那麼威風的一位大將軍,一路受盡磨難都不肯死,剛剛入獄居然畏罪自盡了?
朵朵噙著眼淚往回趕,想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夫人,所以腳下走得極快,那袁朝年追到鬧市大街,只見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還往哪兒去找一個穿胡服的女子。這大唐盛行穿胡服外出,滿大街都是胡服女子呀。
袁朝年無可奈何,怏怏地回到寇卿宮衙門,逡巡著不敢去見俊下臣,唯恐再受他的責罵,他轉悠了半天,瞧那侍衛還站在衙門口兒,心中一動,又向他問道:那女人向你們都打聽了些什麼?
等他聽清朵朵姑娘所問的內容,頓時心中大喜,只覺又有了可以向俊下臣表功的材料,這才敢去求見俊下臣。袁朝年見了俊下臣,怯怯地說那女人已然消失了蹤影,未等俊下臣發火,馬上又諂媚地說他打聽到那女子還向衙差仔細詢問過管伯的府邸。
俊下臣不聽則已,一聽更是火冒三丈,劈面又是一記大耳光,力道之大,連袁朝年的牙齒都打落了幾顆。
俊下臣懶得再理這個蠢物,一腳把他踹開,便急急思量起來:她為什麼要找管伯?僅僅是想請托救人麼?栽髒李歡尋謀反一事可是漏洞百出,如果她手中掌握著什麼證據……,不成。一定得找到她,此事關乎十萬邊軍的歸屬。這支力量要掌握在田相手中,將來爭儲才大有底氣。
你去……
小人在!
俊下臣還沒說完。袁朝年就趕緊湊上來,含著一口鮮血,硬擠出一副諂媚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兒滲人。
俊下臣想了想,擺手道:滾出去!
袁朝年笑容僵在臉上,屁也不敢放一個,趕緊夾著腚溝溜溜兒地走了出去。
俊下臣輕輕搖了搖頭,暗道:不成,李歡尋剛死,難保不會有人正盯著寇卿宮。況我寇卿宮乃審案所在。公人有限。無法查緝此女,這事還是得報與田相知道,由他安排人手去查才行!
……
宮城前面。管伯止住腳步,對遙兒道:等哪天光遠回家的時候,賢侄女不妨也來老夫府上聚聚,大家一起熱鬧一下。
晚輩從命!
遙兒長長一揖,管伯捋了捋大鬍子,又道:姚金玲的事,等你那兩個同伴探問清楚。再結合臨安府給老夫送來的案牘,逐一分析之後再繼續查探吧,此案撲朔迷離,不是一時半晌就能查清楚的。
遙兒又應了一聲。管伯向寇卿宮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黯然歎息一聲。
夕照,把他的身影拖曳的好長好長……
管家的車伕趕著牛車從遠處轱轆轆地過來。管伯舉步登上車子,心事重重地向遙兒擺了擺手。車子便吱吱嘎嘎地駛離了宮城。
相對於姚金玲之死,管伯更關心的是李歡尋死後的孤竹玲花之地的局勢。姚金玲之死不過是一家一姓之事。而孤竹經略大使這個職位在李歡尋死後由誰來擔任,則關係到江山社稷的安危。
燕國曾多次聯繫狄人入侵孤竹,而孤竹乃關中屏障,關中乃大齊根基之所在,驟然失去一位英明的主帥,已然大折三軍銳氣。如果再換上一個平庸之輩,恐怕形勢將不可收拾。
因之,這個重要職位絕不能落到庸人之手,淪落為內爭的工具,可他回京後,暫時在家休養,即便依舊在朝,以他地官侍郎的身份也不宜插手軍坊流宮之事,這該如何是好?
牛車一路緩緩行去,經過尚善坊時,管伯透過車窗,眺望著遠處穆夫人府巍峨高大的建築,心中驟然一動:離姜既然有意涉足朝政,就從抓孤竹軍權這一步開始吧,這兵權一定要掌握在可靠的人手中,絕不可因為王位之爭,導致齊國門戶大開!彌子暇那兒,也得讓他為老夫出把力了,這些世家流派在朝在野,潛勢力都雄厚無比,不能讓那隻小狐狸置身事外!
牛車從北到南,橫貫洛陽城,管伯坐在車中,一路走去,已然對李歡尋死後,孤竹軍事的安排作出了一番詳細的推演和安排,而孤竹軍事的安排,不可避免地要牽涉到朝中政局的角逐,對朝中錯綜複雜的幾大勢力,他也有了一番計較。
遙兒自然不會想到管伯走了這麼一路,已經想得那麼深遠,不過他也知道管伯對李歡尋死,遠比姚金玲之死更加看更,看他的樣子,似不想對此善罷甘休,遙兒不禁暗自慶幸。
狄老頭兒著實不簡單,今天只是到姚金玲處走了走、看了看,便把他潛入,迫令姚金玲自盡的全部經過猜了個不離十,此人實在太過可怕。若讓他全力以赴地查下去,還真說不好他會不會把線索查到自己頭上。
幸好有李歡尋這件案子吸引了管伯的注意,這老頭兒對李歡尋可比對姚金玲有興趣多了。
遙兒一路盤算著,與張溪桐等人回到宮中,向旅帥許良稟報一聲,便回夾城休息。
剛要休息,就聽見了一通緊急的鼓聲。
……
田攸宜神色凝重地對他們道:現在有一樁大案子,有幾個燕國探子潛入洛京,竊取到了我朝在孤竹的兵力部署、田器配備的詳細情報,正準備逃回燕國去。如果這些情報被燕國人得到,我孤竹大軍將遭受重大損失。
眾百騎將士聽了都是一驚,田攸宜又道:此案干係重大,本將軍已經派了內衛前去追查這些探子,鑒於人手不足,把你們也調去。你們記著,一旦查到那燕國探子,就地斬殺。但是務必要把他們攜帶的重要情報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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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許良補充道:你們出宮之後,自然有人接應。那是兩個年輕的燕國女人,身上暗藏著大唐在孤竹的軍事部署情報。鑒於大唐正與燕國議和,這種私下裡的交鋒不宜公開,所以你們一俟抓到那兩個探子立即處死,搶回包袱即算完成任務,立下大功。
田攸宜的目光從百騎一眾侍衛面上掃過,最後落在遙兒臉上,沉聲道:宮裡先前已派出內衛追查這兩個女探子的下落,本已找到了她們的住處,卻不知為何洩露了消息。遲了一步,被她們走脫。
現如今內衛正在到處搜索,因為人手不足,才把你們集合起來。人是在道光坊走脫的,天色已經將晚,用不了多久就要實行宵禁,所以這兩個女人不可能走得太遠,因此你們的搜索地點就在道光坊附近,誰能找到她們。把她們殺掉,搶回那個包裹,本將軍就提拔他為旅帥!
眾侍衛聽了這個獎賞頓時精神大振,城門樓中瞬時殺氣盈宵。
田攸宜滿意地點點頭。揮手道:軍令如山,立即執行!
一陣嚓嚓嚓的腳步聲帶著一陣殺氣,迅速地離開了玄田門城樓。五十多個百騎士兵從那幽長雄厚的城門洞裡走出去,此時已是入夜時分。他們是最後一批離開皇宮的人。宮門在他們身後緩緩合攏,掐斷了最後一抹夕陽……
抓到燕國奸細。立即晉陞為旅帥,這個獎賞讓每一個侍衛都熱切起來。
他們趕到道光坊附近後,立即分頭行動,認真搜索起來。大概是因為田攸宜許下的綵頭實在是太大了些,而旅帥的職位只有一個,如果兩人同時抓到刺客,這份功勞該算誰的呢?哪怕是攤薄了一人撈一個隊正當當也不划算吶。
於是,隨著搜索範圍的擴大,侍衛們悄悄地與同伴拉開了距離,各自向不同的方向搜索開來,每個人都相信運氣會屬於他。
站住!什麼人?
已經過了宵禁的時間,兩個巡街的公人提著燈籠老遠走過來,忽然瞧見遙兒手提一口鋼刀,不禁緊張地去摸腰刀,等他們看清遙兒一身禁軍侍衛的裝束,不禁又怔了怔。遙兒向他們揚了揚腰牌,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辯認清楚遙兒的腰牌之後,忙點頭哈腰地離開了。
奇怪!今天出了什麼事情,一路上碰到三個禁軍侍衛了。
碰到禁軍有啥希罕的,方才劉四兒他們兩個還碰到了內衛的人呢,怕是又出大事了,巡邏時提著點小心。
兩個巡街的公人悄悄耳語著離去,遙兒鎖著眉在長街上站定,掃視著夜色下靜悄悄的長街,暗暗思索著那兩個突厥探子可能的去向。
軍力部署、武器配備,這等重要的情報一旦被敵人掌握,其後果當真不堪設想。而且這些東西如果被敵人掌握了,也不可能輕易變更。
部署的軍隊能全部調動改變麼?哪裡駐紮多少人馬,是與它的戰略意圖密切相關的,與地形地理也是密切相關的,不是想變就能變的。
軍隊的武器配備,與他們平時的訓練也是密切相關的,能想換就換麼,換了之後還能發揮多大戰力?
多年營建出來的堡壘是根據它需要駐紮的兵力、在戰爭中所起的作用、軍事上的地理位置而設置的,一旦軍隊和武器配備改變。它們就將失去大部分作用,而重新修建新的堡壘,且不提財力物力的巨大消耗,即便想建,也非一時一日之功。
燕國在邊陲的兵力與戰鬥力並不比大齊弱,因為大齊政局的動盪,目前來說甚至還高於大齊,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這份情報真的落在燕國人手中,讓他們對大齊在孤竹的軍事部署瞭如指掌,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遙兒也是竭盡所能,想要找出這兩個燕國奸細。尤其是一旦抓到兩個奸細,立升旅帥,這個誘惑對遙兒來說同樣意義重大。
她站在街頭,苦苦地思索著:這兩個探子,究竟能逃到哪兒去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