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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 姚氏消息 文 / 菜小小

    這時,裴紈剛剛轉過門口,就見穆夫人與遙兒面對面站著,巧笑嫣然。

    遙兒背對著裴紈,說道:在下當日與大內隊蹴鞠時,就深感公主殿下蹴鞠之術精妙至極,在下蹴鞠時日雖短,卻已見識過許多第一流的蹴鞠高手,在我領教過的這些蹴鞠高手當中,公主殿下您可稱……

    穆夫人面朝大殿,已然看見裴紈出來,她的眸波一閃,微微漾起一抹俏皮的意味。她和裴紈都擅長蹴鞠,不過她們兩個還真沒較量過高下,一直以來都是齊名,這遙兒也是一名蹴鞠高手,說一句她比裴紈踢得好,她就穩壓裴紈一頭了。

    她自信蹴鞠本就不比裴紈差,而且她這樣一問,當著她的面,遙兒哪怕是虛應其事,也得承認她的球技比裴紈高明。而這時,裴紈恰在遙兒身後,等她發覺裴紈也在時的那種窘態,想必有趣的很。

    誰知遙兒也是機靈之極,裴紈出來並沒有刻意掩飾她的腳步,腳步聲也不易瞞過遙兒,遙兒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再看見穆夫人眼波中那抹調皮的意味,如何還不清楚裴紈出來了。

    遙兒神色不變,話風陡轉,接著道:在我領教過的這些蹴鞠高手當中,公主殿下您可稱……第二!

    呃?

    穆夫人的笑容凝在臉上,她看看遙兒,聽錯了似的眨眨眼睛,問道:第二?

    不錯!

    穆夫人板起臉道:那第一是誰?

    遙兒道:依在下看來,大內諸人,若論蹴鞠,以公主殿下、裴總管和沁梅都尉三人最高。沁梅都尉拼搶兇猛,衝殺在前,幾乎無人可擋,可稱勇將。公主坐鎮中場,指揮全局,可攻可守,乃是智帥。而裴總管進可為將,退可為帥,兼具你二人所長。所以,在下以為,諸人之中,以裴總管蹴鞠之術最高。

    裴紈把遙兒的話聽的清清楚楚,臉上便露出淺淺的笑意。

    遙兒面不改色地說完這番話,暗暗吁了口氣:好險!險些被你這位公主給戲弄了!我要找那姚金鈴下落,還須從裴紈處著手,若是得罪了他,以後更沒機會。我不抱他大腿,難道還抱你的不成?

    穆夫人哼了一聲,不服氣地道:聽你說來頭頭是道,貌似有些道理,不過······一家之言,終究作不得準。

    遙兒笑道:這本就是在下一家之言麼。若說公主殿下您,最強處還在於,您不止蹴鞠出色,擊鞠也了得。不要說女子中擊鞠第一,就算同禁軍中許多擊鞠高手相比,公主您也是只高不低,這可難得的很了。所以要是論起擊鞠之術的話,竊以為,普天下女子中·當以公主殿下您稱第一!

    穆夫人聽了這句話,噗哧一笑,俏巧地白了她一眼道:算你會說話·倒是誰也不得罪!

    這時,裴紈迎上來,優地笑道:公主殿下到了!

    裴紈雖是臣子,但權柄比穆夫人還要大得多。正如田三思和田承嗣見著穆上玄要竭盡所能地拍馬屁一樣,雖說穆夫人無求於裴紈,可是兩人私下裡也是互稱友人、平起平坐的。不過在公開場合,裴紈卻很注意彼此身份·一直堅持以公主之禮相見。

    穆夫人笑道:嗯,本宮來看看阿娘。

    裴紈道:君上此時想必已然下朝,只是還不曾到武成殿來,公主先請殿內小坐……

    剛說到這兒,遠處就有小太監高喊:大王駕到∼∼∼

    裴紈啊了一聲,道:君上到了,你我快快接駕!說著迎了出去。

    穆夫人白了遙兒一眼,有些不悅地道:小丫頭,歸他管著,就不敢得罪他是吧?哼!也不想想是誰把你弄進宮來的,裴紈惹不得,離姜就惹得麼?

    ……

    陶光園內,觀象台旁,一群人正在蹴鞠。

    踢球的人有男有女,男的多是此刻不當值的侍衛和太監,而女的多是宮娥和秀女。

    眾人之中,最耀眼的三顆明星當然是穆夫人、裴紈和遙兒。

    他們既然在這裡,理所當然的就是紅花,其他人自然變成了綠葉。

    風正徐徐吹著,隱隱帶著春意······

    此刻他們在白打。白打主要展示的是對球的控制,有點像踢毪子,大夥兒圍成一圈,接了球就用各種各樣的技術動作顛球,盡展你的球技,等你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把球及時傳給下一個人。

    這一來,遙兒、裴紈和穆離姜三人就異常醒目了。球在他們腳下時花樣最多,三個人各展身手,把一枚皮球踢得花樣百出,令人眼花繚亂,場上場下,不時傳出一陣陣叫好聲。

    沁梅剛從場上退下來,臉上微帶潮紅,額頭有些汗漬。她已經踢了很長時間了,跟遙兒較量了半天,可惜總是佔不著什麼便宜,等穆夫人和裴紈聯袂趕到,她就順勢退了下來。

    蹴鞠時的遙兒比平時一身戎裝的模樣少了幾分嚴肅和英武,多了幾分頑皮和瀟灑。

    遙兒剛剛走下球場,大概是想歇一會兒,與她一同走下場的還有裴紈,兩個人走到場邊石凳前,遙兒先拿過一個蒲團,用袖子拂了拂,重新放好,彬彬有禮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裴紈嫣然頷首,遙兒也在一旁拾了個蒲團坐下,兩個人有說有笑,除了穆夫人,裴紈什麼時候跟人這樣平起平坐笑臉迎人過?沁梅不禁看呆了。喃喃自語道:我說她為什麼接近裴紈,原來是有了這麼高的目標呀!真是膽大包天,她居然連裴紈的主意都敢打!

    ……

    自從察覺對遙兒有了

    不同之意,裴紈心慌意亂了好久,連著幾天只要一見到遙兒就渾身不自在。

    問題是遙兒對此全無所知,之後幾次蹴鞠下來,在她的有意接近下,同裴紈的關係越來越好,而對裴紈來說,這分明是遙兒以一種更加含蓄內斂的方式表示對自己的親近,他很享受這種感覺,而且沒有那麼大的壓力。

    兩人如朋友般交談。

    遙兒將話題扯到了薛丫父親薛義仁的身上,歷數著薛義仁一生的功績,惋惜地道:記得以前,曾見人傳頌過一篇記敘薛大將軍一生功績的碑,這些功績在碑中都記載得清清楚楚,言辭華麗,聽來熱血沸騰·可惜當時未帶紙筆,不曾錄下。

    遙兒一臉深以為憾的模樣,裴紈不禁微笑道:你說的可是薛將軍碑麼,那是宏館大學士姚金玲為薛將軍撰寫的,薛將軍一生功績盡載於上,讀來的確采飛揚、壯懷激烈。你若喜歡,我送你一幅。

    裴紈說到這裡,神秘地一笑,道:可是妖大學士親筆所書喔!

    當真?

    遙兒驚喜地道:太好啦!這篇記敘薛將軍一勝功績的碑,寫得極妙。在下雖不好,也是愛不釋手,原來這是一位姓姚的大學士所寫,果然出手不凡。

    裴總管能向這位姚大學士求一份墨寶?

    遙兒說到這裡·便一拍額頭,作恍然大悟狀道:是了,總管您主持風,為朝廷品評天下詩,天下士詞臣多集於待詔門下,這位姚大學士定然也不例外。總管若是開口,姚學士自無不允之理。

    裴紈聽她一口一個總管的稱呼,竟然漸漸生起刺耳的感覺,可是該讓遙兒如何稱呼自己才對?他也說不出來,心情沒來由的便有些失落。便淡淡地道:也沒甚麼,只不過是因為我替君上料理一些案之事,當初姚金玲為薛大將軍題寫碑的原稿,就在我手中。

    遙兒哦了一聲,道:姚大學士原稿,想來珍貴的很了。在下怎好奪總管所愛,可否···…請這位姚學士為在下重新書寫一幅呢?呵呵,相信總管您肯出面的話,遙學士一定賣您這個面子。

    裴紈微微抿著唇兒,盯著球場上蹴鞠的人發呆,遙兒只道他不想說出苗神客下落,不禁暗暗著急,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個機會,巧妙的把話題繞到姚金玲身上,裴紈避而不談,這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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