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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穆離姜的心事 文 / 菜小小

    要親眼見過這齊國牡丹穆離姜,才知道什麼叫天生尤物——而且是尤物中的尤物,她完全屬於那種讓男人第一眼看到就會兩眼充血,恨不得眼珠子奪眶而出貼到她身上去的那種女人。

    這穆夫人對自己的氣質韻味乃至美貌是極為自信的,她相信有自己的招攬,任何男人都是無法決絕的。那號稱臨安第一才子的侯無忌追求自己已經兩年了,死纏爛打之下,讓人有些惱煩,但不可否認的是有一個如此優秀的年輕俊傑迷戀自己,心底深處還是有些洋洋自得的……

    開始之時,穆夫人不出所料地從沈人醉眼中看到了震驚、欣賞和剎那的迷醉,她微笑著,正等著預期之中的驚喜和拜謝,然而他那目光只是剎那便又換成了一片清明,就像河堤下的那道洛水一樣,清澈明淨。

    「人各有志,安能強求?」

    「小子性喜自由,散漫慣了的人,實在難受規矩約束……」

    「貴人的好意,小子心領了。」

    居然被這小郎委婉的拒絕了,正因這拒絕,反倒讓這傾國傾城,艷媚天下的穆離姜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要知道堂堂公主府的腰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得到的哩。

    沈人醉深深震驚此美少婦的身份,但瞬間恢復了清明。醉人這廝前不久才刺殺了人家的老母,即使有這腰牌,也不敢去這公主府上,即使他號稱「千面醉仙」,如果被發現了,有一千條命那也是逃脫不得。

    沈人醉沒有點破穆離姜的身份,只是將腰牌托起,恭恭敬敬地退還。那九梅有些詫異,突地恍然,失笑道:你這小郎,想是不識得字,呵呵,你可知道在你面前的這位就是……」

    醉人本就是裝傻,哪敢讓她點明,於是長揖一禮,打斷她的話道:「請貴人賜還馬球,在下不敢打擾貴人遊興。」

    九梅微微一窒,神色間便有些恚意。穆夫人眸子一亮,不免饒有興致地深深掃了他一眼,在擊鞠比賽之時,穆夫人在小秀山牙公亭中見沈人醉的身形有些熟悉,才回主動走下來,方纔她的目光雖然放在沈人醉身上,實際上根本沒有把沈人醉看進眼裡,能叫她看進眼裡的男人著實不多。

    此時嘴角闇然一笑,猶如輕水般的眸子顯得格外清明,仔細打量開去,卻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沈人醉的相貌很俊俏,俊俏的過於秀氣。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淡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穆夫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個男人,她唯一愛過的那個男人。

    記得初次與他相識,他穿著一身箭袖短打,從蹴鞠場上走下來,談笑自若,一臉陽光,他壞壞的說:「小娘子,敢不敢跟哥哥賽一場,輸了可要嫁給阿哥我哦……」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便是這齊國小公主,他只知自己是蹴鞠場上的小女將,可以與他爭鋒。

    那時的他,依稀便是這般歲數,這般模樣。

    那時的他蕩蕩的笑,壞壞的語氣,一下子就將自己吸引住,而後**,迷戀,不可自拔……

    而那個男人,三年前卻已經死在寇卿宮的大獄,說是上吊自殺,誰知道哩……

    穆夫人心中一殤,越看越覺得這沈人醉便是他,她深深地望了沈人醉一眼,手一揚,將那枚紅球拋了回去。

    紅球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而又醉人的紅線,準確地落在了沈人醉手中。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反倒讓沈人醉一怔。心中莫名的一動,一道長虹襲來,手中接住了一隻紅球,怎麼感覺像接住了穆夫人拋來的繡球一般。

    沈人醉沒有多做猶豫,退出三步,抱拳一揖,轉身便走。

    「慢著!」

    穆夫人突然又開口喚住了他,醉人止步回身,恭聲問道:「不知貴人還有什麼吩咐?」

    穆夫人面上潺潺笑意似要融入輕和的微風,只見她玉手輕輕拍了一下,貼身小丫鬟端來一隻漆金木觴,穆夫人輕輕拈起這只盛滿葡萄美酒的漆金木觴,慢慢放到身畔的洛水之中,那觴沿著曲折的河水漂流下去,一直飄到沈人醉身邊。這是當時人的一種勸酒遊戲,臨河賞景,掘地為池,引河入流入,再放酒杯與水中,飄到誰的面前,誰便自飲一杯。

    穆夫人嫣然道:「小郎,請酒。」

    沈人醉也不客氣,向她拱一拱手,俯身拾起木觴,將一觴酒滿飲而盡,抱拳道:「好酒!」

    他本就**韻致,此時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與那照耀在洛水上的陽光一樣明淨照人。

    九梅看看離去的沈人醉,再看看仍然注視著他背影的穆夫人,以袖掩口,輕輕笑道:「公主可是相中了那個小郎麼?」

    九梅以袖掩口這個動作是極優極俏皮的,小兒女情態盡溢,但其又是成熟貌美,「蘿莉」與「御姐」氣質揉捏在一起,一時風姿動人。

    兩個嫵媚女人並肩而立,香艷爭春,倒把這洛水春曉的景致也比了下去。

    穆夫人莫言,也沒有看她,目光只是投注在那遠去的小郎身上,淡淡地道:「每年五國擊鞠爭霸賽,我齊國參賽球隊實力雖強,但卻連續兩年敗於那楚蠻子手上,今年春暖花開之時還是要賽球的,這少郎若是好生****,說不定能助我齊國奪一個魁首回來,揚眉吐氣!」

    九梅耳觀鼻,鼻觀心,作為在王宮浸淫多年的角色,哪能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九梅自是不相信穆夫人這般

    說辭的,只當她是口是心非,微微垂下了眼睛,心中暗暗生起了一番計較。

    沈人醉回來的時候,一場好戲已經開始了。

    下人侍女們圍成一圈,翹首看著熱鬧,陪同李氏夫人出遊的幾位貴婦人臉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看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沈人醉急忙分開人群往前走,那些家僕下人一見是這位球場明星回來了,倒是甚為禮讓,沈人醉走進人群,就見遙兒與李夫人對面而立。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李夫人彷彿一隻斗架的公雞,怒髮衝冠,遙兒卻是巧笑嫣然,一臉的心平氣和。

    而他們中間站立了一個精壯的男人,那就是天諾這廝。

    原來李夫人一看見力士角鬥場上,健壯如野牛的天諾就暗自傾心,接著看見他在擊鞠場上橫衝直撞,無人可擋的風采之後,更是隱隱有些不可自拔。趁著球賽結束的間隙,就找到了天諾,表明的自己的欽慕和喜愛之情,願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好吧,李夫人沒有這麼委婉,她很直接,她很豪放。總的意思就是老娘看上你了,想養著你,不知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去,只要把老娘伺候舒坦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但沒料到,這,這可口的彪形大漢,居然是搶了自己先前的先前小寵物陳世美的富豪千金凱莉的奴僕。

    堂堂貴人之身委屈求愛,但**卻是仇人的奴僕,這是李氏母大蟲自己找鞋往臉上抽,以遙兒的犀利,自然要好好挖苦一番。

    「天諾兄,有吃有喝,還有如饑似渴的老娘子暖床,可以一試哩……」沈人醉打趣天諾道。

    「呃……」看著李夫人那肥美的身形,想著李夫人的**不羈作風,天諾隔夜飯在喉頭打轉。

    這次是李夫人自取其辱,她說與遙兒不過。氣憤之下,一腳踢向一旁的青石子,不料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李夫人在眾人的哄笑之聲中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來時,惱羞成怒想找回場子,不料一眨眼遙兒一行人已傲然離開,不見了蹤影。

    李夫人正羞惱萬分,無處發洩的當口兒,她那替代陳世美的新找的小鮮肉,清新小面首,正「嗷嗷嗷」淚眼迷離,我見猶憐的哀鳴著走了回來,有條腿一瘸一拐的,回到李夫人身邊,便貼著她的身,仰起臉來,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原來這面首小郎君見這李夫人一門心思都在魁梧大漢天諾身上,於是嫉怒之下,乾脆走了開來。沒想到這廝見到了穆夫人的嫵媚模樣兒,整個人骨頭都酥了,當即就想裝作一個**才子一般上去搭訕。

    這等俗物憨貨,穆夫人都懶得正眼瞧瞧。糾纏之下,穆夫人的護衛直接就把他揍了回來。

    李夫人勃然大怒,她快氣瘋了,今兒真是事事不順,打狗還得看主人哩。

    她氣勢洶洶地衝向穆夫人,隔著老遠就尖聲大叫道:「是哪個混帳東西打傷了本夫人的小心肝,給我站出來!」

    一個襴袍大漢應聲而出,挺身站立,高聲道:「就是我打了你家的小畜牲,你待怎樣!」

    李夫人正待繼續展現自己的罵功,不料近前抬頭,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以額觸地,顫聲說道:「奴婢不知公主在此,冒犯了公主殿下,恕罪、恕罪!」

    離姜公主已經成年,早就嫁人生子,她現在是穆夫人。李氏夫人的母親只是其幼時的乳母,而且是眾多乳母中的之一……嘿!平時李夫人也只是拉大旗作虎皮,蒙一蒙外面的人。此時見到正主,那還敢放肆。

    穆夫人倒是有些詫異,仔細看了看,對她全無印象,不禁納罕地問道:「你認得我?你是什麼人?」

    李夫人戰戰兢兢地答道:「奴婢是王氏之女李金蓮,去年曾隨阿母赴公主府拜壽,有幸蒙公主召見,謁見公主玉顏。」

    「王氏之女……李金蓮?」

    穆夫人側著頭想了想,忽然露出恍然之色,也不知是否記起來這回事。

    「方纔……是怎麼回事?」穆夫人問道。

    李金蓮吞吞吐吐,哪敢回答。

    穆夫人見她吱吱唔唔的樣,聯想到方纔所見的那幕情景,已約略猜出了一些,神色便冷下來,緩緩說道:「你夫婿是有爵位在身嗎,要不你怎敢自稱夫人?」

    「夫人」這個詞,在當時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自稱的,至少也要夫家受封個男爵,才可以勉強稱夫人,李金蓮的夫婿已過世多年,她一直孀居在家,那還有人受封爵位?

    被穆夫人這麼一問,李金蓮更加惶恐,顫聲道:「是,是是,奴婢狂妄,奴婢……有罪!」

    穆夫人哼了一聲,也難得計較,冷冷地擺了擺手,李金蓮這才如釋重負,慌忙拜了三拜,起身急急退下。

    這李金蓮連遭曲折,應該會有所收斂了。

    遊人漸漸散去,穆夫人今日撞見與自己的那個他如此神似的沈人醉,早已經沉浸到過去無可自拔……

    一枕清霜伴,今夜且做良宵

    縱使望穿秋水,也只是日日重複思念

    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

    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

    當知有來日方長,浮生便不會再寂寥

    (那時的王侯嫡女也是稱為公子的,是謂女公子,為了寫作需要,這裡改為公主的稱號,嘻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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