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齊國牡丹! 文 / 菜小小
要說這洛水春曉之畔的小秀山是疊出來的,不如說它是擺出來的,它擺得那樣平穩,那樣舒服,那樣可人心意兒。在那山中的一方隙地,只幾塊石頭、幾叢竹,就夠人流連一番,回首望去,平緩小山頂上的牙公亭一角飛簷、山底只一步即可跨過的小橋流水,才使人記起這牙公亭修築於上的小秀山是一座假山哩。
流水曲曲,清風拂面,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此景此景足可以假亂真。
牙公亭中。
「裴紈,應該是裴紈贏的!」那叫姒兒的義憤填膺的模樣,說到這兒,她偷瞄了一眼最上首的老婦人,發現對方臉色也隨之陰沉了下來。見狀,姒兒心中更加的竊喜,繼續道:「這些市井小兒,完全就是下爛招數耍無賴,哪有這樣圍住人擊鞠的,應該統統抓起來殺頭……」
老婦人聽罷,緩緩轉過頭來看向姒兒,陰沉的臉色突然輕聲一笑,瞬間如天氣放晴了一般,而後搖頭說道:「姒兒,你這可是太偏心了喲!他們的戰術完全符合擊鞠規則,沒有哪一條規定對方不能多個人圍住裴紈吧,再說,我們這些侍衛都是頂尖的擊鞠隊員,而對方又只是些市井兒,以強打弱,這又當如何算?」
「啊?」姒兒驚呼一聲,不知道為何這老婦人會態度如此改變,而且好像有些責怪自己偏心的意思。難道是最近阿爹親近裴紈太過明顯,被這老婦發覺了。
就在她琢磨間,老婦人繼續悠悠說道:「既然我們的侍衛們實力如此之強,為何市井兒們就不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手段應對呢?我看很好嘛,特別是那清秀小子在此番比賽中,不僅展現了不畏強敵,堅韌不屈,一往直前的良好心態,而且有勇有謀,可圈可點,正是我大齊朝廷,江山社稷需要的人才嘛!」
說完,再也不理彎腰在前的姒兒,雙手負背儀態翩翩地抬足離去,邊走還不忘稱讚:「好,很好,非常好嘛!」
待得老婦人走遠,姒兒已經彎腰低頭幾乎垂到地上,一動不動。
不過她的後背,卻已經被驚得冷汗涔涔,腦中久久盤旋著老婦人剛才這番話,始終琢磨不出到底有何用意。
大家也許已經猜出來了,這老婦人就是齊國之主田七娘,也是這姒兒的姑母。說田七娘是個狠婆娘吧,那是一定沒錯的,她不當殺自己的兒子,殺自己夫家姜氏宗姓,就連自己的娘家田氏也沒有放過,殺起來也是毫不手軟的。
這田姒兒的父母被田七娘流放經年,她比較幸運,被田七娘網開一面,自小在宮中與那叫離姜的一起長大,也算是半個公主。不過田姒兒有過悲慘的童年,對那田氏母老虎,有沒有恨不知道,但至少是沒有愛的。
伴君如伴虎,一言不適,足可喪命,甚至連累家族,尤其是這喜怒無常的女大王。這幾日,這叫姒兒的有些得意忘形了。
雲端輕笑,驚醒了千片萬片的新葉
燕子輕掠,留下了千層萬層的細波
在這柔和的美景之中,一場驚天的男神之戰拉下帷幕,圍觀群眾漸漸散去。
戰鬥已經結束,裴紈與沈人醉勒馬而立,相對無言。也許是英雄惺惺相惜,那裴紈嘴角輕輕咧了一下,對沈人醉拋來了一個笑容,沒想到這傲嬌高冷的男子也會露出笑容。沈人醉還未反應過來,那裴紈就策馬而去,奔向追趕上田七娘的車駕。
裴紈不知道的是,其實這是他與沈人醉的第二次交手。
沈人醉見裴紈瀟灑離去,笑了笑,催促胯下大馬,去追那顆紅球,原以為醉人與這並肩作戰的駿馬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沒料到駿馬這廝打了個很響亮的鼻兒,理都未理醉人的催促,搖頭擺尾地走到一邊,自顧啃草去了。
醉人無奈,只得自己下馬向那顆紅色鞠球飛出的方向走去。
在沈人醉與裴紈激烈交手,奔馳在「綠茵場」的時候,那穿著大紅牡丹錦綵衣裳的艷媚少婦,也就是當日碧玉湖畔引得眾才子瘋狂的穆夫人,已經走下了牙公亭,來到了場地一側,因為她在小秀山頂,見到那飛奔的身影,讓她如此熟悉,魂牽夢繞……
日落西山宿,落花逐水飄。有人說「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的重逢。」而時光也總是那麼的清絕,注定的逃不過,失去的也不再回來。雖然是天之驕子,但光陰給她留余的,只是無邊的回憶,幾年風雨,匯聚成雀躍的浪花於心底翻起記憶的漣漪,每當再回首過往,特別是那無助的一幕,她還是還是會被如海的片段砸傷……
此時穆夫人香腮淼淼,一隻瑩白如玉的手掌上,赫然正輕輕托著那枚紅球。
她的五指如玉,塗著豆蔻的指甲很長,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貴氣。此刻,那枚紅色的球靜靜地停在她玉一樣的手掌中,球被陽光照著,紅光似乎能映透她的掌背。
她輕輕旋轉著鞠球,凝眸看向那個朝她走來的俊俏兒郎。
沈人醉此時也看見了這手拿紅球,美艷不可方物的少婦。若隱若現罥煙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嬌俏玲瓏挺秀鼻,不點自紅櫻桃唇,膚若凝脂,頰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裊娜,水光瀲灩之中,傾國傾城之貌隱約幻現。
醉人剛要邁步上前,幾個錦袍大漢就攸地閃出來,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這幾個人看起來都是下人身份,但是一個個都是身著襴袍,錦帶纏腰,頭上戴著絲織的帕頭,透著一股不凡的貴氣。
再看他們個個身材魁梧,目中精芒隱隱,顯然都不是好相與。由僕知主,幾個家僕已是如此作派,主人身份可想而知。根據沈人醉遊走江湖的經驗,這種做派的不是巨富就是權貴,開罪不得。忙站定身子,長揖道:「在下失手,把球打了過來,驚擾了貴人,還請恕
罪。」
嫵媚少婦淡淡一笑,托著那紅球的手掌輕輕地搖了搖,攔住沈人醉的幾個錦袍漢子立即退後幾步,讓開了道路。沈人醉舉步上前,隔著兩丈多遠,再度躬身揖禮道:「請貴人賜還馬球。」
美婦人淡淡地笑道:「如果我不還呢?」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低啞,帶著些微的磁性,說話時節奏矜持而舒緩,清麗如雲,頑皮中帶著可愛。
沈人醉沒料到這美婦人居然會如此回答調笑,一時有些愣住。
美婦見他呆呆的樣子,嫣然一下,目中異采一閃,略過此節,有些詫異地道:「你的擊鞠是怎麼練的,球技在我齊國足可進入前十了。」
沈人醉道:「擊鞠麼,在下這是頭一回。」聽見美女誇獎,醉人又有些本性流露,浪浪的自得了一回。
美婦目中微微露出一絲訝色,回首對一素羅衫子的女子笑道:「九梅,初次擊鞠,便有這般身手的,你見過麼。」
這名為九梅,是內衛五朵金花之首,也是田七娘手中利劍梅花衛的首領,其地位僅在裴紈之下。
九梅莞爾道:「從不曾見過,如果這位小郎沒有說謊的話,當真是一位擊鞠奇才了!我們的裴總管恐怕也比之不上喲。」
美婦微微一笑,不知為何,肯定地道:「他沒有說謊。」說著,她轉回頭來,一雙精亮的眸子往沈人醉身上一照,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美麗的女人一雙眼睛似乎有洞徹人心的魔力,沈人醉直覺地感到一種威脅感。
美婦輕輕轉動手中的紅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只聽他幽幽而道:「你雖是初次接觸擊鞠,但卻極有這方面的天分,我有心召你入我府中,以後專心習練擊鞠,你可願意?「
她的剪水雙眸才輕輕揚起,有讓人不忍拒絕的魅力。
沈人醉就是撿個球,但沒料到有這麼一出。他飛快地掃了眼這嫵媚少婦,暗暗揣測著她的身份,謹慎地答道:「小可是個懶散慣了的人,浪蕩遊俠兒,可不習慣到貴人府上當差做事。」
美婦蛾眉一挑,尚未再言,旁邊那九梅已嫣然道:「小郎,先別忙著拒絕。這位貴人可是真正的貴人,貴不可言的貴人,呵呵,你若能得她的青睞,與你可是一場莫大的機緣,大得你做夢都想像不到。」
楊帆笑了笑,道:「在下胸無大志,不求富貴,但求溫飽,溫飽之餘,能得自由,游遊走走,足矣。」
美婦人眸波中微微漾出笑意,道:「小郎莫急著拒絕,你不妨再考慮考慮,若是改了主意,可來尋我。」
說完一個眼神遞出去,一個錦袍大漢已向楊帆遞出了一樣東西,東西入手,沉甸甸的,沈人醉定睛一看,卻是一枚銅製的魚符,簡潔的魚紋造型卻勾勒出了「魚躍龍門」的氣勢。
當沈人醉抬眼看見銅質魚符正面的大大刻字之時,一時熱血衝上腦門,因為那銅質魚符,正正的刻著三個大字:公主府
而在齊國,只有一位公主。
沈人醉霍然抬頭,愕然看向那位美少婦。
她臉上似笑非笑,嘴角邊帶著一絲幽怨,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有一股動人心魄的氣韻。
她,難道就是那位齊君嫡女,夫人中的夫人,齊國牡丹離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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