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一十六章 轉世的糾結 文 / 葉星雨
巖城因為被屠，已經成為一座死城，對其施展夢魘之術之後，但凡有進入巖城之人，都會陷入夢魘之術的夢境之中而無法離開，最後死在巖城之中。
藍慧則是被白羚帶走，雖說只是一個永遠能活在夢境之中的人，可白羚對她還是愛憐有加。甚至，白羚是打算在藍慧的夢境之中，逐漸改變其對自己的看法，以達到兩情相悅的目的。
只可惜的是，藍慧一直喜歡的，都只有玉郎一個人，在她的夢境之中，根本就不會出現第二個讓她喜歡的人。不管白羚如何去做，都無法改變這一點。這也使得白羚相當的懊惱，甚至大發雷霆，卻始終都拿藍慧沒有任何的辦法。就這樣，藍慧一直到死，都是活在自己的夢境之中的。
「這樣說來的話，虹雲峰、虹斕、藍慧、玉郎，那都是已經死了的。可是，我現在看到的虹斕，你也認為她是虹斕，為什麼我覺得她並不是一個鬼怪，也不是活了很久的人。這，又是怎麼回事？」陳鈳曾經與我說過，我們見到的虹斕，絕對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就是我們現代的人類，不會有半點差錯。
段心寒笑了一下，「我有說過，這個虹斕是假的嗎？我剛才所說的，都只是當年在巖城之中發生的事情而已。但現在你們經歷的，並非完全是當年的事情。你們所看見的，也並非就是當初的虹斕本人。」
「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看到的人，她的名字的確也叫做虹斕，但卻不是曾經在巖城之中已經死亡的虹斕。她是在這個鎮子裡面的一個孤兒，一個被遺棄的孤兒。從小是被一對老夫婦養大的，直到幾年前，老夫婦相繼過世，才只剩下她一個人生活。那老夫婦本家便是姓虹，給她取名虹斕，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卻正是和巖城城主虹雲峰之女重名了。這也許就是天意，因為此女又是那藍慧的轉世。」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樣子。
現在的這個虹斕，名字只是碰巧而已，但內在的靈魂卻是一直暗戀玉郎的藍慧。
「只是，雖然她是藍慧的轉世，但怎麼會也中了夢魘之術，還會記得玉郎？」我依然不解地問道。
陳鈳倒是說道：「莫非，我真的是那個什麼玉郎的轉世不成？在我的夢境之中，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被當作是玉郎。這個，恐怕不會是真的那麼巧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能說明，夢魘之術還有另外一個效果，那就是通過夢境，可以看到自己的前生。」
「的確，你說的沒錯。通過夢魘之術，完全可以看到自己的前生，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前生的一些經歷。」段心寒說道。「現在的虹斕，就是因為在偶然之間，去了一次那邊的山谷，沾染到了夢魘之術的痕跡。回來之後，夢魘之術逐漸在她的身上成熟，最後使她徹底陷入夢魘之術。所以，她雖然還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更加的承認自己前生藍慧的身份。至於你小子，到底是不是玉郎的轉世，我就不清楚了。但既然你在夢境之中是那樣的，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差錯了。」
「白羚難道一直多沒有死，活到了現在不成？不然的話，這個虹斕，怎麼還會沾染夢魘之術？」我問道。
「他又不是什麼仙神，只是一個術士而已。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這個虹斕沾染到的夢魘之術，只是巖城的殘餘氣息，連同她身上的那種古代痕跡，也全都是因為巖城的殘餘氣息所致。」
「怪不得，在我接觸了虹斕之後，竟然也中了夢魘之術。」陳鈳說道。
我急忙說道：「這些就先不要再說了，怎麼樣才能使我們，還有這個虹斕，全都擺脫夢魘之術？」
段心寒看了看我，然後很是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你們相不相信，我就是那個白羚的轉世？如果是的話，其實我也應該是喜歡藍慧的，既然是這樣，在明知道藍慧依然不會喜歡我的情況下，我為什麼要幫你們離開夢魘之術？」
聽到他這樣說，我和陳鈳頓時全都是一驚，並且下意識地就向後退了兩步。
這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嗎？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段心寒所說的話未必就是假的，既然藍慧和玉郎，都已經出現了轉世，白羚自然也是可以的。因此，段心寒所說的沒錯，若他真的是白羚轉世，很可能就沒有那個心思，來幫助我們離開夢魘之術。甚至，依照他所講的巖城往事之中，他還有可能殺掉玉郎的轉世，也就是陳鈳。
我緊了緊自己的拳頭，身上的靈氣已經開始流動起來，甚至周圍都出現了一些微弱的波動。如果段心寒真的要那樣做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將礌石三泉施展出去。
在這個關係之中，我其實是一個例外，本就是一個外人。
但我和陳鈳之間的關係，並不會因為他是誰的轉世而發生改變。不論是任何人，敢對陳鈳動手的話，我都不會袖手旁觀。至少在這一世裡面，我和陳鈳可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一同經歷了很多的摯交。
陳鈳雖然沒有表現出要動手的意思，但我知道，現在他的實力，完全可以在瞬間，就作出最快的反應和反擊來。
看到我們兩個這個樣子，段心寒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你們不用這麼緊張，我也不過就是說說而已。其實，我自己早就已經知道自己是白羚的轉世，但卻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在去走曾經白羚所走的道路。事實上，無知對於一個人來說，或許還是很好的。當知道了真相的時候，反而是一種負擔和累贅。如果我還只是曾經的段心寒，那麼我的生活，也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本來也是有一個很美好的生活的。」
段心寒閉上眼睛，繼續說道：「我有一個很美麗的妻子，也有一個很可愛的孩子。但就是在我知道了自己前世的事情之後，我的生活完全發生了改變。有些時候，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作出一些奇怪的舉動，縱然沒有傷害到別人，卻使得自己越來越不被人所接受，成為了一個神漢，成為了一個異類。最終，連自己美好的生活，都被自己弄得分崩離析，不復存在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知道自己是白羚的轉世，寧願不接受白羚的那些手段，或許我可以安安靜靜地過完自己的這一生。」
我和陳鈳面面相覷，面對這樣的段心寒，當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小心翼翼地說道：「不管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前世，其實你還是你自己的。如果不是你自己願意，沒有人可以改變你的生活，就算是你的前世也不能。走到現在這個境地，只要還是因為你自己導致的。」
「沒錯！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段心寒睜開眼睛，說道。「我想，既然上天讓我知道了這一切，又讓我的生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大概就是對我前世的一種懲罰吧！所以，你們兩個也不用擔心，無論如何，我還是現代的段心寒，還是生活在這個法制的社會之中的。如果想要加害你們的話，早就已經動手了，不然也不用在這兩天之中，屢次將你們從夢境之中喚醒。」
「既然你能夠將我們兩個喚醒，為什麼不將虹斕也喚醒？」陳鈳問道。
「她？！」段心寒苦笑道，「我一個成年人在知道了前世之後，都已經變成了這個模樣，如果她一個女孩子醒過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誰會知道？雖說在她的夢境裡面，只有玉郎一個人，但如果她真的要去尋找那個夢境裡面的人，怎麼辦？」
「想要去找，那便去找。更何況，現在玉郎不等於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邊。」我看了看陳鈳說道。
聽了我的話之後，段心寒也是一愣。
「這個，我倒是還真的沒有想過。以前，只想著不希望她醒來之後，因為夢境的緣故，而出現意外。難道，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讓玉郎的轉世，真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嗎？」
陳鈳說道：「不管是什麼樣子的，一直都讓她這樣活在夢裡，終究不是什麼辦法。」
段心寒忽然說道：「還是不對！玉郎當初已經與虹雲峰的女兒虹斕訂親，兩個人也彼此相愛，玉郎對藍慧應該是沒有那種感情的。不然的話，當初藍慧也不會僅僅只是暗戀玉郎那麼簡單了。現在，雖然你已經出現，可你不應該是喜歡虹斕的嗎？既然你不喜歡藍慧，給不了她希望，那何必又讓她醒過來，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雖然我可以放棄自己白羚的身份，但我還是不希望，自己前世曾經喜歡的女人，受到任何的傷害，尤其是心理上的。」
我頓時就笑了，「你說的，那都是巖城之中的事情，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又怎麼知道，其實現在的玉郎已經不是曾經的玉郎，就好像是你段心寒也不會真的成為了白羚一樣。過去的事情，自然已經過去，不可能在繼續重演。而現在站在這裡的，只是我的朋友陳鈳。」
轉頭，我問陳鈳，「鈳子，你現在喜歡的，是不是目前見到的這個虹斕？」
陳鈳或許並沒有真正的想過這個問題，在這種事情上，也是有些羞澀的。但畢竟是一個男人，他直接點了點頭，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了見到的這個虹斕。
「你看，其實鈳子喜歡的還是虹斕，但卻是現在的這個虹斕，並不是你所說的曾經的巖城城主之女。也不管現在這個虹斕，到底是不是藍慧的轉世，我們看的只是現在。既然我們能知道自己曾經中了夢魘之術，以鈳子的能力，當然分得清過去和現在。」
聽了我的說法，段心寒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似有所悟。
「看來，在這夢魘之中，只有我一個人才是最糊塗的。虹斕雖然將自己看成了藍慧，可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喜歡玉郎。這一點並沒有變，也沒有錯。你們兩個人，即使是在夢魘之中，見到了那麼多的東西，可依然保持本心，始終都知道自己生活在什麼環境之中。倒是只有我，將自己的過去和現在，完全弄的混淆了，始終都在用不同的視角和心態，去看待夢魘之術。」
他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造成我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還真的就是我自己。如果我也可以像虹斕那樣，只記得過好自己的生活，維護好自己的家庭，不論前世是不是白羚，我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亦或者，如同你們這般，只需要記得自己生活在現在的社會裡，也完全不會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陳鈳說道：「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在面對相同的事情的時候，會有不同的表現是很正常的。」
「也罷！本來，我只是想要幫助你們兩個離開夢境，回到你們的現實生活之中去的。但在這裡的一番話，反倒是讓我自己心裡也豁然開朗，也許接下來，我的生活會再次美好起來。既然如此，我不妨也連同虹斕也喚醒過來，她也有自己決定如何生活的權利。」
段心寒指了指一側，對我們說道：「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虹斕很快就會再次出現，在那個時候，我將會施展從白羚那裡學到的術法，幫助你們全都一起脫離夢魘之術。同時，巖城之上籠罩的夢魘之術元素，也是時候該全都化解掉了。很久以前的東西，有一些，其實是沒有必要流傳下去的。」
我們三個所在的位置，其實距離我第一次看到虹斕的地方，並不是很遠。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等我們站定下來的時候，就見在那裡隱隱約約地開始出現紅色的影像。
很快，身穿一身紅色衣服的虹斕，就出現在了我們三個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