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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記錄 離家 第33章 夢靨之後 文 / 愛雷雲

    一位身穿金色龍袍的長鬚大叔,手持一柄四尺六寸長劍,那劍青色寒光,他拂袖甩須,劍指楚良!

    「妖火連燒三日,你敢弒殺九黎?要你這蠻橫之人掌管天下,非但不讓我等眾生不服,且要你這等孽障來指引我該如何造車?」那黃袍大叔一劍刺向倒地的楚良,楚良驚恐萬分,連滾帶爬想要躲避。

    不料此時一鷹口上唇的男子,他肩寬三尺六寸,身高丈八,整個人渾厚的身形巍峨如山,見那黃袍男子想要一劍刺死楚良,他便掄起光暈湛藍的巨錘,出手擋下那一劍。

    「五弟莫要攔我!難道我們之前商議你確是忘了?」黃袍大叔只手推開那高大鷹口上唇的男子。

    只見那男子屈膝跪倒:「黃龍兄!放過赤游老弟吧,再怎麼說,他也是九黎之首,可是黎民眾生的仰仗啊!我等不分青紅的定下死罪,弒殺於他,日後化作厲鬼,那三苗之中巫術橫行,要是軍師招的引魂咒,將他復生前來尋找,那豈不是對準了你我二人成了仇家?」說完,那男子衝著驚恐萬分的楚良,他揮臂一直這蠻荒野地,大喝,「赤龍兄弟,交出兵權吧!」

    楚良大吼著:「我她ma不是赤游!我叫楚良……」

    此時荒野之中狼煙飄渺,霧氣昭昭之中,一名身披紅色青銅甲的瘦削青年走上前來,他手中蛇矛指著那壯漢男子:「雷老五!從今天起,這世上赤游與赤龍公不在是一人之名,殺死他,天知地知,畏懼那般的後患?斷其頭顱、斬其四肢,將他的身形就地火化,將他的頭顱、雙臂雙腿分別葬於五洲之地,讓九黎之中威望者率兵,驅逐三苗部落滾回南部濕地,從此這蠻橫之人便於他立塊石碑,墓銘鐫刻『蚩尤』二字,在下不才,仰仗兩位兄長擔任這赤龍公之名,今日起,軒轅哥哥便是黃龍公之名的黃帝,陳家排行老五的這位哥哥你已是普化天尊的名號,掌管天下八荒的雷鳴,雷老五一詞,豈能凌駕文玉哥哥威名,還是改為雷公甚妥!小弟不才,本家神農氏,我們做著一切,九黎民和三苗部落也無話可講,畢竟鬧病瘟災只有我才受得了這天降之苦,也只有我才敢去化解天下草木為神藥救治!只要我把治病良方傳授於三苗之中,他們得了這祥瑞的便宜,還怕封不住嘴?」

    雷老五看著一身棕櫚蓑衣的楚良,他眼含熱淚,止不住的淚水不得不伸出粗獷的手臂去擦拭,然後他舞動身後大鵬之翼,遮擋著楚良髒兮兮的身子,然後手持大錘的沖軒轅吼道:「哥哥此次從雷州島請小弟前來,原來就是想要加害赤游老弟!」他又轉向神農氏,「你這渾人,整日吃些牲畜之物,萬萬不知心腸也是如此歹毒,難不成你現在穿著紅身鎧甲,就是想要在弒殺了我這可憐的傻弟弟之後,化身救治蒼生病痛之輩,自封赤龍君主?」

    軒轅手中長劍指著雷老五:「五弟,你這是為何?我等千辛萬苦,途徑此處,這大好河山,怎能放任這般蠻橫之輩胡亂作為,你可曾記得,在西北極寒之處,遊牧牲畜仰天觀日的生活是多麼的荒蕪不堪,瞧著山川、這河流、這無比寬廣的疆土……」軒轅激動的伸出手掌,就像自己能只手撫平天下一般,他呢喃自語,「我等只是想要和他平分共享這富饒山川之美,卻不知他居然發動九黎三苗,攻上逐鹿之巔!我豈能由他瘋癲作為,讓這天下蒼生笑我軒轅一世無能?好心之舉來到東海劈木為船,來到這荒涼野地拼湊山嶺橋樁,製造代替腳力工具為車,可他卻從中指手畫腳,當著眾黎民好似我軒轅無能一般!這等心懷叵測之輩,留他也是虎狼之患……」軒轅說到這裡,長劍一丟,轉過臉去,一手捂著雙眼,泣不成聲。

    神農氏突然見軒轅閃身,他手中一把枯草粉末,灑向替楚良遮擋的雷老五,那粉末使得雷老五大喊大叫,雙目視野全無,跌頭亂撞。神農氏呵呵笑著:「五哥哥莫怪,小弟不是要當什麼赤龍公,從此這世上就此劃分天下,乃『黃』『炎』開闢,我便是那弒殺不壞金剛之軀,人稱戰神赤游的炎帝!」

    蛇矛衝著楚良的喉嚨直刺過來,楚良驚恐之中大喊一句:「即是兄弟,作何紛爭,你們要的,讓給你們便是!為何要取我性命?」楚良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一番對話之後,楚良也有所知曉其中的輾轉之事,於是情急之中隨心說出了想法。

    那神農氏手中蛇矛頓時僵住,他從未見過他眼中的戰神是如此的懦弱,可是楚良卻說:「殺人可是大罪?同時父母生,都是血肉心,一片天底下的兄弟,爭相鬥狠不但叫人看了笑話,傳出去也是醜惡之說,」他起身看看遠處,那黑壓壓的一片,零星火把閃爍之下是傷痕纍纍的軒轅族人,他們一定是經歷了一場昏天暗地的廝殺,才導致這身形具殘的痛楚,「不要在拿著族人的性命交戰了,他們也是血肉之軀,人命不可再繼續兒戲……」

    楚良還沒說完,那名為軒轅的黃袍大叔,突然撿起腳下長劍,揮動手臂,楚良只覺得脖頸發涼,眼前的視界開始旋轉,然後就覺得身體和自己的頭顱漸行漸遠,不一會兒,一側的臉頰砰然撞擊地面,眼瞼緩緩的合上,他口中還喃喃自語:「我又不是…蚩……尤……」

    「啪——啪……啪!!!」

    一陣響亮的耳光,易木戒一手撐地,一手打著楚良的臉,楚良搖晃著**辣的腦袋醒來,他看到易木戒,心裡突然冷靜下來:「我天…原來是個夢……」剛剛夢中脖頸發涼,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然後看到手裡是水!

    易木戒撿起地上的一個燒杯:「你小子,怎麼還說夢話?噩夢?怪事了,出汗倒是出汗嘛,怎麼出汗卻流了那麼多的血?我給你洗了洗,免得你醒來以為我要殺你,把你的脖子劃開了口子。」

    楚良回頭看著地上的水漬,苦笑著一手遮住眼簾,看著門外:「哎喲,天亮啦?吼吼~~~你…你那好點了沒?」他指著易木戒的小腹。

    易木戒拎著燒杯指著楚良:「我沒事,說說,怎麼回事啊?誰要殺你,蚩尤和你什麼關係?是你苗家的祖先?做夢夢到了?」

    楚良爬起來,渾身酸疼的扭動著身子:「我這病是出生之後就有的,就像汗血寶馬那樣。」

    見楚良有意岔開話題,易木戒嗤之以鼻,走到一旁的飲水機,把燒杯接滿,然後放在一旁的收費窗台上:「你不說,我就不問了,等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的,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聽你自己說,」楚良看著易木戒,易木戒指著自己的腦袋,「是說夢話,我可不會逼你的。」

    「我…我沒有夢見什麼蚩尤,我夢見的是…是幾個脾氣古怪的大叔!」楚良起身走過來,拿起燒杯想要喝一口水,易木戒卻伸手攔住了,「幹嘛?」楚良不解的問。

    只見易木戒笑瞇瞇的走到門口,將門拉開一條縫隙,蹲下身子,伸手把門外的那個小黑盒子拿了進來,那是昨晚進來的時候他放在門外的。

    楚良嘿嘿笑著:「那東西幹嘛?看門的?」

    易木戒笑而不答,走過來,一下子丟進燒杯之中,然後用兩根手指夾起來,在水裡晃動幾下,拿出來仰頭放進口中,楚良見他的脖子鼓了一下,算是咽到了肚子裡。

    「不好吃!呵呵。」易木戒拍拍楚良,「走吧,帶你去找點吃的,然後一會去見你阿媽。」

    楚良知道他一定是因為自己不肯告訴他自己在夢裡看到了什麼,所以才在自己問他的時候也是問東說西,可是在夢裡的那些人的名字,似乎偶爾聽外公教自己讀那些繁體字老書的時候出現過。他拍拍太陽穴,跟著易木戒走到門口。

    遠在麻城郊外的一處荒涼墳地,那裡野槐樹和垂地的綠柳就像封閉的院牆,遮擋著這個逝者長眠的地方。

    兩名……不,是四名馭使徒裝扮的男子被一行身著素衣的美貌女子給丟在了這些墳地之中,那四名馭使徒就像死了似的,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有點還嘴角帶血,仰躺在地。

    這一行女子飄飄然的快速離開,任憑墳地之中野草叢生,但她們走過之處,不留痕跡,也沒有發出摩擦草叢的聲響。

    仍在趕往麻城的瑪麗·喬恩和阿巴魯,他二人由喬恩駕駛一輛金色越野車,正行駛在308國道上。阿巴魯坐在後排小睡,喬恩突然踩下剎車,接著不停的按著喇叭:「該死…這中國,怎麼這種地方也會堵車?」

    阿巴魯揉著惺忪睡眼:「你說什麼?」被那一個急剎車,阿巴魯差點滑倒車內的地上,他坐了起來,「哦老天,前邊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交通意外?」

    「不!是收費站,我想我們得下車了,趁著前邊的卡車車隊緩慢通過收費站的這個時候,趕快下車,不然一會要我們掏錢可怎麼辦?」

    喬恩這麼一說,阿巴魯不禁笑了起來:「大美女,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嗎?怎麼?之前坐大巴的時候有錢,現在到時窮了?」

    「我身上只有英鎊!昨天賄賂該死的馭使徒,錢都給他們了?」

    「呵呵~~那你怎麼不把英鎊給他們?真是的……」阿巴魯想要繼續躺下,誰知喬恩果真下了車,他只好跟隨的打開車門,看著眼前的一片桃園,國道與桃園之間,是一條幾十米寬的乾涸大水溝!

    「按規定,到了哪個國家,給馭使徒的錢就要是那個國家的現鈔,身為教官以上人員是不能太過為難自己下屬的。你懂不懂啊,給他們英鎊,他們就會去附近的銀行,我們的錢,在中國都是沒有號碼考證的,一旦敗露,中國的警方就會注意到他們,然後給他們帶來麻煩,就是給我們自己找不痛快。這個國家和其他地方不同,在錢這上邊,就說洗黑錢,都是很讓人頭疼的事情。」喬恩滑下草坡,開始走過河底。

    陸續跟過來的車輛停在喬恩丟棄的越野車後邊,那開車的是個男的,他對副駕駛上的女人道:「看吶!是個金髮妹子,外國貨,她是不是要到下邊的河裡小便啊?」他搖下車玻璃把頭探出窗外,拚命的往河下邊看,那副駕駛上的女的拍了他一把。

    「不要臉……」

    阿巴魯跟著喬恩穿過了乾涸的河床,爬上了草坡來到了桃園的鐵絲柵欄這裡,只見喬恩回頭衝著國道上,輕輕的撫弄一下她那滿頭的金髮,微微眨眼,然後朝那邊伸出白皙的長胳膊「嗖」的來上一個飛吻!

    阿巴魯回頭看去,那金色越野車後邊的車子上,一男子神魂顛倒的雙手捂著嘴巴,然後接著是看到車上還有一個女的正抓撓那男子的頭髮。

    「哈哈~~中國的男人啊!居然被你迷成這樣?你也真行,要不要這麼配合?」阿巴魯一邊爬上一人高的鐵絲網,一邊對愣在地上的喬恩說。

    喬恩扯下自已的幾根金色髮絲,然後往那鐵絲網上一搭,那髮絲猶如千斤般重,瞬間落到地面,然後拿鐵絲網被劃開一道口子,喬恩抬腳踹開,走了過去。

    阿巴魯大眼圓睜的看著喬恩,又看看那鐵絲網:「我還以為你要把它炸開呢!」

    「哼~~不解風情的傢伙。」喬恩甩甩頭髮朝桃園中走去。

    最後不還是要穿著白色的衣裳,冒充醫生混進去嗎?楚良揪著自己身上穿著的白大褂,看著易木戒在頭裡走,想著剛才在路過一棟大樓前時,易木戒讓楚良站著別動,剛一說完,天上掉下來兩件白大褂,楚良抬頭看的時候,兩個人頭黑影從高高的樓頂消失了。

    「你瞧,那些當兵的還在等著呢。」走到一個拐角處,易木戒放慢了腳步,楚良也躲在他的身後,時不時忍不住探著頭上下浮動的看著那邊。

    「他們要抓你,還是抓我?」

    易木戒搖搖頭,撇著嘴看著躲在自己身後的楚良:「孺子可教也,不過咱倆他們抓住誰,都是對他們而言的好事。」

    「那你還搖頭?」

    「哪來那麼多廢話!你是專門看鏡頭的導演嗎?我做什麼動作我願意,怎麼還有不合理的了?」易木戒怒怒鼻子,楚良也滋著牙假惺惺的嘿嘿著。

    前邊的那群士兵之中,正對著克洛邦艾索精神康復中心的大門,其中有一名軍官楚良認了出來,是趙百江。

    他胳膊上掛著白色的繃帶,看樣子昨晚的時候,鬼金剛撞壞了他的胳膊。易木戒看到了楚良有些失落的表情,他說:「別擔心你的趙叔,他在那裡頭可是個大官!馬上就能看到好戲了。」

    只見趙百江氣哼哼的衝著眼前的兩名尉官,又是吐唾沫又是甩手的說:「廢物!最經典的廢物!」

    「看吧?精神抖擻著呢!」易木戒看看身後的楚良,楚良卻一直緊盯著前面,臉上現出失望的神情,卻又十分期待著什麼。

    趙百江從旁邊的一名士兵手中一把拽過一桿步槍,單手挑起步槍對準了其中一名尉官:「老子他ma斃了你!」

    楚良剛要竄出去,易木戒一把摀住楚良的嘴,摟著他:「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手,這世上難堪的事情還多著呢,老兵打小兵,有錢人欺負善良老百姓,就連被包養的小三都可以指著撿垃圾的大爺大吼大叫,或者是衝門口保安吐口水!怎麼~~嗯~~?」楚良的掙扎,易木戒小腹的傷有些吃不準,他竭盡全力的按住楚良,「行了寶貝兒,衝動一會就夠了,天底下的不平事你管不過來的!」

    「嗯——」楚良被易木戒捂著嘴巴,他聲音嘶吼的想要叫出來,淚水卻止不住的滑落在易木戒的手上,只見楚良身子癱軟,易木戒還以為把他給憋壞了,於是鬆開手,楚良咧著嘴,看著眼前。

    易木戒也看過去,只見一名尉官似乎是被趙百江用槍托掄了一下子,那尉官吃痛的捂著大腿半跪在地,另一名尉官想要去扶,趙百江又狠狠的朝那一名尉官的後背,用槍托狠狠的杵了一下!然後兩名尉官都半跪在地,痛苦不堪。

    易木戒鬆了口氣,他喃喃的坐下來,「你小子……」易木戒手捂小腹,「他們又沒死!要是在我們那兒啊……」易木戒趕忙停住不再說下去,「呵呵~~我還以為他會真的處死他們兩個,在你眼裡不過是沒有完成簡單的任務,然後就會遭到懲罰,可是你不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所以我才離開家!」楚良淚流滿面的瞪著易木戒:「我討厭我的家,外公像對待牲口一樣的天天打我,我的身上所有的傷疤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楚良又指著眼前的趙百江,「人家就不是爹娘養的嗎?我最痛恨隨便懲罰別人的傢伙……」楚良哽咽的嚥著口水,「這樣的一幫人,就算要我死我都不願意和他們為伍……」

    易木戒笑著,仰頭靠在牆上,心中巨石落地般的欣喜:「你可真夠傻的,到底是你太過善良,還是心裡早就有了打算呢!」

    「沒錯!我跟你走,」楚良手臂一橫,抹掉淚水,「你說的那些傢伙,那些坑人害人瞧不起老百姓的傢伙,你要帶我去見見,我宰了他們!」

    易木戒伸出手指在嘴邊:「噓~~~不要說大話,你說過的,你外公教你的,說狠話,可是,狠話和大話是有區別的,我可不喜歡說到做不到的傢伙,那也太不男人了。」

    「男人?」楚良質疑的問。

    「真不知道你是天真,還是裝著單純。」易木戒起身道:「像你父親那樣,等你真正明白他都幹了些什麼的時候!現在,我們不能去找你的母親,除非,你想你的阿媽因為我們的介入而讓那家精神病院陷入混亂。」易木戒指著那邊的軍人。

    楚良看了看那些軍人,又想了想易木戒的話,覺得在理,然後就說:「好,我不說大話,說到做到,不去見阿媽,那幹什麼?」

    「噗~~~」易木戒忍不住笑噴了,他摸著楚良的頭頂,「走,讓哥們兒看看你的本事,看看是不是還能讓你變強,變得更加成熟,然後去收拾那些你所謂的壞人,順便教你學說英語,這是以後最為實用的東西。」

    遠遠的,精神康復中心三樓陽台上,周雲荷朝著遠處大街上的兩個白點,期待中的失望,失望中的慶幸,不知道為什麼,像是心有靈犀的,她抹了抹濕潤的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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