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系統 文 / Q涼
輕飄飄一句話，祁牧渾身汗毛都豎了，他可不認為這種場合下被人認出是什麼好事。
「莫裡卡家族？繼承者？」宮淵眼睛瞇起，裡面興趣盎然，如同蓄勢待發的狩獵者，「祁娜的兒子？」
安澤笑得意味聲長，「也許吧。」
整個走道此刻安靜無比，地上的持刀男人也痛昏過去不動了，祁牧默默嚥口水，等著宣判。
「走了。」盯視祁牧良久，宮淵轉身離開，沒走開幾步又退回來，對站在原地的安澤沒好氣道，「帶路啊。」
腳步聲漸遠。
良久，祁牧小腿打顫得從牆邊站起身，小心繞過地上還處在昏迷中的男子，飛快跑到餐廳打包回了一個星期的食物。
關上門，確定鎖好後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未來太危險，他身份又這麼敏感，這段時間還是宅著吧。
直到下飛船前祁牧都得過得小心翼翼，深怕一覺醒來房門就被踹開，衝進幾個彪形大漢將他帶走，情況簡直不能再糟糕。
還好，他腦補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飛船降落發出巨大轟鳴聲，祁牧和其他要在h3星球下船的人擁擠在通道口。從不明材質的窗戶向外看，滿眼是紅色葉片的大樹，成片成片生長著，最高的目測有飛船高度一半。
「發現未知星球，請為其命名。」一道柔和的女聲在腦海中響起。
祁牧一愣，四下張望，發現其他人臉上並沒有奇怪表情。
可是，這裡不是h3星球嗎?哪來的未知星球？！
「命名為h3星球，是否確認？」聲音再次響起，祁牧沒感覺到有人說話，可這聲音又是確確實實響在耳邊。
見，見鬼？！而且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您好，星球開發系統為您服務。」
祁牧，「……哈？」
「二次紀元發展引導系統，致力於協助星球主更好開發未知星球領地。」
祁牧，「……」你這麼說我更不明白了好嗎，二次紀元是什麼？
「按照宿主所屬空間，二次紀元是距今約八千年後的時代。命名為h3星球，是否確認？」
「不。」祁牧望向窗外的火紅巨木，「叫紅楓星。」好吧，他一覺睡過了三千年，天降個未來系統也不奇怪，還是那句話，既來之則安之。
「未知星球命名為紅楓星，現在開始初始化掃瞄……氧18.91%，氮59.68%……海洋覆蓋面積63.73%，淡水儲量充足，生物進化異變型……綜合評價，空氣中含有對人體不利元素，請盡快注射抗體或定期進入莊園中排毒，不適合長期居住，不建議作為系統對接星球。」
一大堆術語砸得祁牧稀里糊塗，這麼多也就聽懂了那個綜合評價。
擦！他想過發配來的星球不會好到哪去，那也不至於連呼吸個空氣都有毒吧？！瞬間祁牧整個人不好了，頓時有種不想下飛船的衝動。
「是否進行對接？」系統問道。
祁牧想了想，「對接有什麼用？」
「以紅楓星為運行目標，重新配置系統資源，以便星球最快發展建設。註：每個系統只能對接一次。」
說了等於沒說好嗎，天知道你的系統資源是什麼東西。祁牧翻了個白眼，「對接吧。」
破罐破摔，至少目前這個星球還是歸他名下的，想怎麼弄都行，估計以後也不會有這種機會了……坐擁一個星球的小地主什麼，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額，雖然連空氣都帶了有害元素是有點不靠譜。
「請稍等……」
在系統聲音消失的時候，飛船也順利著陸，巨大艙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漫天紅葉。
盲目隨著人流走，祁牧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
「配置完畢，是否進入莊園進行一級建設？」
「現在不用。」祁牧連忙道，莊園是個什麼東西他都還沒搞清楚，大庭廣眾之下要是玩消失，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的，宿主有需要可以隨時呼叫。」
腦海中靜了下來，周圍卻是吵鬧到不行。在船上還沒發覺，等下飛船後才發現星際飛船的承載數量，絕對不是他三千多前的認知可以衡量的。
而降落下的空地也非常大，不光到處人爆滿，運送貨物的機械也隨處可見，熱鬧得一點不像他剛下飛船時所想像的荒涼。
「b3出入口是哪裡？」祁牧記憶中浮現與老管家的視頻畫面，想起要在這麼個地方會和。
說起來，原主是有通訊腕表的，只是後來莫裡卡家族的人為防止他與外界溝通壞事就拿走了，在被送上飛船前都沒還回來，就造成了現在想跟人聯絡都沒有辦法。
「少爺！少爺！這邊！」
祁牧直覺感到那人是在叫自己，轉過頭就看見視頻上見過的老人在朝自己招手。
老管家嚴謹地穿著紳士西裝，紐扣扣到最上面那個，領口燙得筆挺，發白頭髮梳成三七，露出長著皺紋的額頭，招手時手不過肩，動作像是招財娃娃。
第一眼，祁牧就知道這是位講究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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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少爺。」老人走到祁牧面前，忽然嘴唇一抖，眼淚刷刷就流下來了，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一邊擤鼻涕一邊撲到祁牧身上嚎啕大哭，「少爺你受苦了，老奴對不起死去的小姐，差點連最後的莊園都沒保住。」
祁牧，「……」好吧，他收回那句「講究的老人。」
沒錯，h3星球是原莫裡卡侯爵，也就是祁牧的便宜爹送給祁娜的，現在落到祁牧手上，雖說是物歸原主，也可以說莫裡卡家族除了空有虛名的爵位頭銜，其餘什麼都沒留給祁牧。
「母，母親她不會怪您的。」祁牧有些尷尬拍著老人後背，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
周圍出入口處相擁的人不少，他們倒也不算突兀。
「祁叔。」一個憨厚聲音傳來，「我說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聲音出現的那刻，老管家幾乎是瞬間從祁牧身上彈起來，完成了從一個哭訴老人到精英管家的完美轉換，畫風變化之快看得祁牧瞠目結舌。
「這是老花匠家的兒子小花匠。」老管家彬彬有禮地朝祁牧介紹。
「祁叔，說多少遍了，我是傭兵，而且是經過考核的星際僱傭兵！」壯漢憤憤反駁道，隨後朝祁牧憨憨一笑，「少爺好，我是雷平，你叫我阿平就好，暫時任莊園的守衛隊長。」
祁牧連忙擺手，「我不是什麼少爺，你也叫我名字祁牧就可以了。」萬幸原主和他同個名字。
「這怎麼可以！」老管家板起臉，「禮不可廢……」
「別理這個古板的老頭。」老管家話沒說完就被雷平打斷，漢子搭著祁牧肩膀哥倆好道，「少爺就少爺吧，我朋友外號叫國王的都有，咳咳，當然也就只能私下說說。」他遞過來一個你懂的眼神。
祁牧被雷平拉走，回頭看了眼還在跺腳的老管家，會心笑起來，接下來的生活似乎會很有趣啊。
坐在前往莊園的車上，祁牧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紅楓林邊問道，「祁叔，這之前我們不用做交接手續什麼的嗎？」擁有一顆星球的開發權，難道不是一件大事？
「對了。」祁牧想起什麼，「交接信物，這個不用看嗎？」他拿出掛在脖子上的玉牌摘下。
老管家看著祁牧，又有拿手帕擦眼淚的傾向，和藹道，「這些都不需要，星球本來就是在小姐名下，小姐走後自然就過到了少爺名下，很久之前，少爺就已經是h3星球的主人了。」
「至於這個。」老管家從祁牧手上接過玉牌，神色帶著懷念，「說是信物，本來也就是給那些人聽得，否則他們恐怕不會這麼爽快讓你將小姐遺物帶回來。」
祁牧正聽得傷感，耳邊傳來，「注意，請盡量不要將系統放置在身體無法觸及的地方。」……他算是知道這系統哪裡來的了。
老管家擦著眼角的淚，小心翼翼將玉牌遞到祁牧手裡，然後朝坐前面座位吼道，「開你的車，不許偷瞄！」
雷平默默把頭轉過去。
祁牧，「……」老管家，你這樣精分真的沒問題嗎？
h3星球位於星河碎石密佈的碎星帶旁，地處帝國邊界，空氣中含有可令動植物變異的神經毒素，地殼表層礦物稀缺，並不適合人類居住與發展，卻是星際傭兵，冒險者們的天堂。
他們將要抵達的莊園，挨著星際傭兵工會住地，連接著一片並不肥沃的牧場。
「到了。」雷平打開車門，被老管家瞪了一眼，於是站到一旁鬱悶摸鼻子。誒，我又不是故意看您老人家哭鼻子的，真是不小心……嘿嘿，回去非得和老爸好好笑話一下。
祁牧下了車，入目是一片寬闊草場，高低起伏的坡地上放牧著牛羊，清風吹過面頰，吹動了髮梢，吹彎了青草，吹皺了不遠湖泊平靜的水面，蕩起一圈圈波紋。
好美。祁牧在心中感歎，「那裡就是莊園？」
草坡最高處，一幢四層小樓靜靜矗立，腳下的青石磚地一路蔓延到門口，遠遠依稀能看到院子裡的花團錦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