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棋破局 第23章 蠢蠢欲動 文 / 一壺濁酒
李中宸昨晚在田永勝家喝酒喝得不多不少、心情舒妙，回來又和穆小青聊了諸多恩愛之語，並主動承諾春節放假期間，到穆小青家裡正式拜親，這讓穆小青心中的小鹿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到處亂跑，撓得穆小青的小心臟半夜平靜不下來。不為別的，就為日盼夜盼，終於能夠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兒了。到了後半夜，穆小青又陷入了擔憂之中，到時候李中宸來了，她的父母會給他好臉色看麼？
穆小青是一個多愁善感、不善言辭的女孩，總喜歡把生活的壓力甚至創傷獨自憋在心中，自己慢慢消化、慢慢療傷。所以在和李中宸結束通話自己的心情變差後，也就沒有再打擾李中宸休息。而李中宸一覺到天亮，精氣神十足。一早起來，李中宸捯飭了半天，他要把自己最精神的一面展現給黃鳴，爭取慢慢得到他的支持和信任。
像往常一樣，鎮黨委委員、組織委員兼黨政辦主任朱慶良踩著上班的點來到黨委書記耿建軍辦公室，同樣，黨政辦副主任宮思傑來到鎮長黃鳴辦公室。
鎮黨委書記耿建軍辦公室。
「來，慶良，別忙活了，坐。」耿建軍十分熱情地招呼著朱慶良，這讓他有點眩暈，急忙調整了一下才適應過來，「咱倆得有一陣子沒坐下來好好拉拉家常了吧？好好好，別光給我自己倒水啊，你也倒上一杯。」
朱慶良把泡著上好茶葉的杯子雙手遞給了耿建軍，自己又倒上了一杯，坐了下來，「是啊，耿書記，確實我有段時間沒有坐下來認真地給你匯報一下工作和思想了。這點我向您、向鎮黨委檢討。」
「嗯？不是這，不是這，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耿建軍連忙擺擺手，又順勢把茶杯捧在手掌裡，「不是前段時間鎮計生辦的那一鋪子事麼，大家都忙，忙得焦頭爛額，這不突然閒下來了，想找你聊聊，嗨，你還別說，有那麼一段時間，如果不和你嘮嘮，我還真不得勁。哈哈。」
「好的，耿書記，難得你能這麼看得起我，我今天就斗膽放開了陪您聊。」耿建軍也一臉喜悅地應道，「只是有什麼地方，我不小心說錯了，還煩請耿書記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哎，那沒有的事，不要搞得那麼嚴肅嘛。」耿建軍和顏悅色地看著朱慶良，「今天我們就交交心，隨便聊聊就行。」
「好的，一切聽耿書記的。呵呵。」朱慶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剛才和耿建軍周旋，確實嘴有點干了，畢竟「伴君如伴虎」啊，何況這個耿建軍有時還是個「暴君」。
「哦，對了，慶良，這不鎮計生辦主任周瑞調走了麼？再說計生辦那攤子事非常多，而且很多工作也非常重要，常言道『千軍萬馬在於將、群龍無首吃敗仗』，你對空出來的位子有什麼看法啊？」耿建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又看向朱慶良。
朱慶良聽到耿建軍問到這個問題時，心中頓時暢快了許多，原來耿建軍前面的一系列動作和熱情，都在這個問題上等著呢！正所謂「事出反常必為妖」。通過這個問題的提出，朱慶良就能準確把握住耿建軍的真實想法和下步行動，進而就能確保他自己進退自如了。朱慶良在心中稍微分析了一下，就有了結論。這就是朱慶良的高明之處，能通過一點悟到三點，甚至更多，從而採取相應措施，就能把事情辦到耿建軍的微妙的內心世界裡去，博得耿建軍一笑。
「耿書記，如果讓我來談一下看法，我覺得計生辦確確實實像您說的那樣，不可一日無主，俗話說『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試想一下，現在都沒了火車頭，火車還怎麼跑呢？」朱慶良為了證明目前給計生辦配備主任的急需性和重要性，也舉了一個通俗易懂的例子，「所以，耿書記，我想是不是這樣？我們盡快給計生辦物色一個年紀輕、能力強、素質硬、學歷高、善交際的人才，走馬上任計生辦主任，您覺得怎麼樣？」
「嗯，你這個意見很好，很好嘛，特別是年紀輕、能力強、素質硬、學歷高、善交際這樣一個複合型的人才，正是我們黨委下一步的用人標準，沒想到這方面你走在了前頭，看來業餘時間你也是用了很多心思來學習的。好！好！好！」耿建軍連說三個「好」，直接**裸地表揚起了朱慶良。雖然他知道朱慶良業餘時間幾乎都用在了喝酒娛樂上，但是人家畢竟說出來的話很有水平、很中聽嘛。
「呵呵，沒有，沒有，耿書記謬獎了，謬獎了。我也是在您的不吝指導和嚴格要求下，學到了一點皮毛東西，這些個與您的理論修養和政治素養還有很大的差距啊。」朱慶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嗯，事實就是事實嘛，不要謙虛，要學會坦然接受，不過這個標準出來是出來了，但是鑒於計生辦主任位置的重要性，恐怕還得有不少人惦記著呢，那麼以你的用人經驗來說，你覺得誰在這個位子上最為合適？最能幹出成績？」耿建軍對朱慶良的謙虛和讚揚深表滿意，又把朱慶良往上抬了抬，讓他坦然接受。只不過耿建軍話說得非常漂亮，但朱慶良依然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並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半點坦然。
「哎呀，耿書記啊，虛心接受還差不多，你再這樣說可就是折煞我了。不過說到這個位子，就像您說的，肯定會有不少人盯著，那麼我就說一下我的感受吧，談不上什麼用人經驗，畢竟我的經驗都是跟您學的。」朱慶良侷促不安地搓了搓手，「就目前來看，我認為最適合擔任計生辦主任的人選是姜鵬程同志。」
朱慶良說完，表面平靜、內心如潮水般湧動著的看著耿建軍。但令他失望的是，耿建軍臉色沒有多少明顯變化，過了幾秒鐘，耿建軍從桌上抽出一支大蘇煙甩給朱慶良，「說說看？」耿建軍發話了。其實，朱慶良在觀察耿建軍的神色，耿建軍又何嘗不在觀察朱慶良的神色，從這一點出發，耿建軍獲勝了，因為耿建軍此時的內心世界是非常欣喜的，但是他要隱藏起來，不能什麼事都讓朱慶良猜透，否則領導的權威和神秘何在？
「理由有六。」朱慶良接過耿建軍甩過來的平時很難抽到的高級香煙心中頓時有了底，大著膽子分析了起來，「一是年紀輕，黨委的用人標準之一就是大力提倡啟用年輕幹部，鵬程符合；二是能力強，鵬程無論是在黨政辦還是在鎮團委都取得了很大的工作業績，這點黨委是看在眼裡的；三是素質硬，鵬程的政治素質和綜合素質不比其他人差，相反還強於其他人，這一點，黨委也是有著準確判斷的；四是學歷高，鵬程是正牌子大學畢業的本科生，亦符合黨委提拔重用學歷高的幹部的標準；五是善交際，我們知道計生辦大部分業務都要與群眾沉入接觸，唯有善於交際，才能把所有問題處理地游刃有餘、不留後患；六是有經驗，這一點是我剛剛想起來的，我們在後面實際操作的時候，可以加上去，有經驗就是專指有領導經驗，鵬程這段時間在鎮團委書記崗位上，幹得風生水起，積累了很多實際工作經驗，這一點，對於以後擔任計生辦主任職務，順利開展實際工作是一個很有力的保障。」
「好好好，你這些個理由非常好，非常符合目前我們鎮黨委對人才選拔的實際情況，下一步，我要找振軍書記聽聽他的看法，本來也想把他叫過來一起談的，今天縣計生委有個會，我們沒主任，他就臨時去了。另外，我再與其他班子成員溝通交流一下，盡力以最快的速度把我們計生辦的新主任配備到位。」耿建軍又說了下一步的打算，「來來來，慶良，我這裡正好還有兩包沒開包的大蘇，你拿去抽吧。怎麼樣？這煙抽起來味道還行吧？」
「呵呵呵，味道好，味道好，要不我拿一包吧耿書記？你那也不多了。」朱慶良並沒有真的接過兩包煙，只想帶走一包就行了，否則書記沒得抽了，還不得說自己不懂事？
「哎呀，別磨蹭了，來來，這兩包都是你的，我還能差這口煙抽？就是沒了這個牌子的，還有其他的麼？你記住一點就行了，有好東西，肯定有你一份，讓你分享的。」耿建軍意味深長地撇了撇朱慶良。
「那好，耿書記，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你先忙，有什麼事我再來。」朱慶良說完扭身出了耿建軍的辦公室，他還有一攤子事要辦呢。
鎮長黃鳴辦公室。
黨政辦副主任宮思傑在黃鳴辦公室匯報完日常事務，黃鳴已經低下頭處理文件了，按照往常的時間，一般三秒左右，就能聽到關門聲，但現在時間過去六七秒了還沒動靜，黃鳴很詫異，抬頭看了一下，見宮思傑還站在那裡，看似有話要說。
「思傑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黃鳴放下手中的筆，站了起來。
「黃鎮長，要說有事還真沒多大的事，要說沒事正好還有一點小事。」宮思傑由於心中沒底、不知道黃鳴的真實意見，擔心說出來會惹惱他，所以思維顯得很是混亂，「就是想給您匯報一下最近的思想。」
「哦，我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讓你難以啟口呢，原來是這事啊，沒事，來來來，坐吧，我聽聽，你最近的思想是不是又進步了？」黃鳴搞清楚情況後，熱情地給宮思傑讓了座，自己坐在了旁邊的主座上。
「黃鎮長，自從你來到鎮上當了鎮長，我受到您的重用，被你提拔到黨政辦副主任的位子上，跟著您學到了很多東西，這一年來是我進步最大、進步最快、進步最明顯的日子，我非常感謝您，感謝您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鍛煉、學習、提高的機會。」宮思傑說了一大堆廢話，還沒有切入到主題。
「嗯，這些進步主要還在於你自己嘛，是你自己主動努力的結果，主要功勞還在於你自己，我只是起個引子的作用，呵呵，不足為道，不足為道。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我這裡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下午還得去縣裡開會，事多，說重點，好吧？」黃鳴聽著宮思傑東拉西扯就是不明主題，就插話打斷了宮思傑，畢竟他還有一大攤子事要處理呢，時不我待，哪有這些個閒暇來聽宮思傑胡扯，但是他又不能打擊宮思傑，因為宮思傑工作也確實認真負責。
「那好，黃鎮長，我就直接說了，說錯了還請您見諒，我也只是有個初步想法。」宮思傑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盯著黃鳴的眼睛看了一下，想讓黃鳴把話頭接過去，但是黃鳴硬是沒接，也看著他，宮思傑只好又把視線移開，接著說了下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