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棋破局 第22章 重獲新生 文 / 一壺濁酒
嶺南鎮計生辦假盜竊案雖然糊糊塗塗地結案了，但結果就是結案了，這是很多人無法改變的現實，哪怕是鎮長黃鳴，他也暫時沒有辦法改變，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結果，沒辦法，這就是現實生態。
「唉，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啊，看來有些事不像我們考慮的那麼簡單啊。」黨政辦副主任宮思傑在黃鳴辦公室裡唉聲歎氣道，他是替黃鳴打抱不平，不管怎麼說，這一次黃鳴和耿建軍算是掰了手腕，表面上最終以黃鳴的失敗而告終。但實際上，黃鳴並不這麼認為，一是周瑞雖然沒有受到法律的懲處，但已降職調走，空出了計生辦主任職位，這對耿建軍來說是個打擊；二是李中宸能夠安然無恙地出來，重獲新生，這是他最大的收穫；三是黃鳴對耿建軍背後的力量也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通過一件事，能取得這三點成績，足矣！
「好了，思傑，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有些事想想，也就豁達了，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那麼深沉、那麼痛苦。說句心底話，我心裡也非常不滿，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我們的力量如此弱小呢？這就是現實，在現實面前，有些事，我們必須得低頭，只有低頭了，才能更好地抬頭，明白嗎？」黃鳴安慰著宮思傑，又像是在安慰著自己。而且他也知道，宮思傑說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也是替他打抱不平，但是他總覺得宮思傑此人有點滑頭，愛琢磨人，特別是愛琢磨領導的小心思，所以兩人的心並沒有真的攏在一起。
「李中宸那小子從派出所出來，到哪裡去了？在幹些什麼？」黃鳴又接著問道。
「哦，黃鎮長，李中宸中午回來到鎮上後，先睡了一覺，這會又到計生辦工作去了。」宮思傑本來只想回答前半句的，但他心中沒底，所以還是說了實話。雖然他現在意識到李中宸深得黃鳴的喜歡，而且也意識到李中宸可能會成為自己下一步的競爭對手，但他還是實事求是的說了，並沒有在這點小事上說李中宸的壞話。
「嗯，看來這小子還真能沉得住氣，呵呵，不錯不錯，改天……哎，算啦，算啦。你去忙吧。」黃鳴是想說讓宮思傑安排一下，他好和李中宸談談心、安撫一下，但突然想到如果李中宸真的有心，知道在這起假盜竊案中自己對他幫了不少忙，肯定會登門致謝的，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看一下李中宸是不是那種知道感恩、知恩圖報的人？
下午上班時，李中宸心中憋了一股子怒氣，在計生辦草草地完成了一些不重要的工作，之所以不重要，是因為計生辦主任周瑞調走了，現在沒有主任，而計生辦副主任陶林勇在這個敏感時期，也蟄伏起來，伺機而動，沒有給李中宸安排具體事務，所以李中宸就在鎮計生辦坐著，心不在焉地看當時周瑞留給他的那個小本本。
看著看著，田永勝的電話打了進來，說是讓李中宸晚上到他家裡去玩。李中宸這次表現得很主動，說正想下班了給老師打個電話呢，晚上好去家裡蹭飯吃，田永勝一聽哈哈大笑，說趕緊來，先聊天、再吃飯。
李中宸這次還是帶著東西去了，只不過沒帶酒，給田永勝的妻子買了一副手套和一個頭盔，因為田永勝的妻子每天一早都要到縣城的廠裡上班，非常辛苦。而現在天又冷了，所以正好能夠派上用場。
田永勝埋怨了兩句，沒多說什麼，只是對李中宸的到來十分高興，田永勝的妻子還沒下班，再說時間尚早，飯點未到，所以田永勝也沒忙著做飯，兩人就在客廳裡坐下聊了起來。李中宸給田永勝點上了煙。
「老師啊，昨晚在派出所，聽胡勁剛所長說了，這次我能夠這麼快從派出所出來，真是多虧了你的大力幫忙啊，說實在的，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好了。嘿嘿。」李中宸「嘿嘿」地看著田永勝笑道。
「哎喲，不提那，不提那，別說我是你的老師，就是外人知道了情況，我估計也會出手幫忙的。」田永勝面對李中宸的感謝，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就扯到外人身上去了，但是外人真的會幫忙麼？自有天知。
「不管怎麼說，你對我的幫助，我今生難忘，大恩不言謝，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再報答你，看我的表現吧老師。」李中宸真誠地看著田永勝，緩緩說道。
「哎，那些個都是小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否則我就枉為人師了，知道嗎？小兔崽子，呵呵呵。」田永勝呵呵笑道，「我知道你剛從那裡出來，心中肯定會有不少怨氣，怎麼樣？現在還有麼？」
「老師，這裡沒有外人，我直說了啊，要說沒有怨氣，鬼才信呢，平白無故地被人冤枉，給整到派出所去了，不說別的，我的名聲也給毀了。」李中宸狠狠地抽了口煙，又吐出來，「以後要想在鎮上混，可真得小心再小心了，我這還沒幹什麼呢，就被人打擊到這個地步了，唉，真是官場鬥爭、步步驚心吶。」
「哈哈，看來你從這件事裡面也悟出了一些個東西出來了嘛，好，這是好事，不屈不撓，方是真英雄。」田永勝教育孩子都是從正面鼓勵，引導李中宸亦是如此，「不過依我看，這次事件對你來說或許是個契機，一個非常難得的契機，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嘛，至於下一步的打算，你有沒有想過？」
「我聽胡勁剛所長說，這次事件，黃鳴鎮長也費了不少心，所以我想去他辦公室當面感謝一下，其他的就暫時沒有了。」李中宸實事求是地答道。雖然他在派出所的時候也在腦海裡想了一下，要向黃鳴靠攏，但他心中沒譜，怕黃鳴不接納，所以現在才沒有說出來。
「感謝肯定是要去的，而且是要當面感謝，但是到了他那裡，你說感謝的話，最多兩句就可以表達出謝意吧，那麼剩下的時間，難道你就在他辦公室裡靜靜地坐著，看他辦公麼？你想想看，應該說些什麼話題更合適？當然，我可以給你個提示，就是黃鳴對你有好感，這種好感是他對人才的渴望，我能看出來。你想想看，接下來怎麼說更合適呢？」田永勝肯定了李中宸的部分想法，繼續引導著。
「老師，你是不是想讓我趁著這個重獲新生的機會，向黃鳴鎮長靠攏？」李中宸估摸了一下，試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嘍，這就對嘍，你想想看，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一來向黃鳴鎮長表明謝意，說明你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這是思想上的靠攏；二來你向黃鳴直接或者委婉地表達出你的追隨之心、幹事之情，等到黃鳴考察過你，認為合適，給你安排具體職務了，到時你再按照他的指示認真開展工作，這就是行動上的靠攏。有了這兩個方面的綜合靠攏，難道黃鳴還不真正接納你這個人才麼？」田永勝說完，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煙。
「是啊，老師，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我也能搞明白，可是我現在有了你這個老師了，我不想再認黃鳴為老師了？」李中宸覺得要是和黃鳴關係近了，再冷落了田永勝的心，所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哎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迂腐了，哈哈，也不能這麼說你，至少說明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男兒，好，聽老師給你細細說說。」田永勝一著急，居然訓斥了一句，但馬上又表揚起來，「我們倆的關係，是亦師亦友，明白麼？但你和黃鳴的關係，目前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沒有任何私人感情在裡面，但是如果通過你的辛苦努力，最終成為了他的有力助手，再加入反覆歷練，那麼你慢慢就會成為他的嫡系，也就是成為他的那個圈子裡面的人，這樣一來，你就能得到很多外界的助力，而這些個助力對你晉陞高位具有無可替代的關鍵作用，同樣，我們向更高層次看去，道理是和現在的完全一樣，只不過其中面對的人和事不一樣罷了。你要記住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像你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草根階層，必須依靠外界的助力，方能成就大事！這裡面的一切，只有靠你一步步地切身體驗，才能真正感受得真真切切。」
「嗯，是啊，老師，那好吧，我就按照您說的意思辦，到時候有什麼問題，隨時再向您請教。」李中宸笑著說道。
「呵呵，好，我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真正實踐，還是靠你自己的，而且等以後你到了一定程度，見識、思考、感悟等什麼的，肯定比我要深刻得多。」田永勝也不忘謙虛一把。兩人說著說著，到了吃飯的當口，田永勝的妻子也回來了。當晚，李中宸喝得微醉，一覺到天亮。
晚飯時分，耿建軍和姜鵬程今天都沒有出去活動，是因為耿建軍特意安排姜鵬程在家的，有要事要和他說。「鵬程啊，我們鎮上計生辦主任的位子空出來了，你有什麼想法沒有？」耿建軍坐在沙發上，端起泡著濃茶的杯子，翹著二郎腿看著姜鵬程。
「姑父，要說沒想法，那是假的，你也知道，鎮團委書記就是個空架子，什麼事也沒有，什麼事也幹不成，而且又沒有工作經費，真是一個清苦衙門啊。」姜鵬程一肚子牢騷「茲茲」地冒了出來。
「哈哈，看來你還是有見地嘛，只不過這個見地有點飄浮哦，鎮團委也是一個部門，好不好，它也有它獨特的工作職責的，要不然上級還設立它幹嗎？按你說的意思直接撤銷了不就行了麼？這說明你還沒有真正沉下心去，沒有融入到實際工作中去，這一點，今天我要批評你了，下不為例，知道麼？」耿建軍笑著談了談自己對姜鵬程認識的看法，他也沒有真正想批評姜鵬程的意思，畢竟姜鵬程才工作多長時間，沒有進入狀態是很正常的事，他能理解。
「喲，要批評誰呢？是不是批評鵬程？你敢？你敢批評他，我就批評你。」耿建軍的妻子薑淑梅給耿建軍添水時插了一句。
「我們正商量正事呢，你一個女人家插什麼嘴呢？」耿建軍看到日益變老的姜淑梅就生氣，要不是姜鵬程在場，估計又是一番訓斥。
「那好吧，鵬程，既然你有想法，那我盡力運作一下，把你弄到鎮計生辦當主任去，也好在那個實權崗位上好好地歷練一番，也算是給我掙個面子吧。哈哈。」耿建軍哈哈笑後，唱著「收復失地」什麼的戲劇，上樓休息去了。
這事，耿建軍在家惦記上並安排開了，同樣，鎮政府等單位也有幾個人已經惦記上了這個位子，各方勢力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