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棋破局 第4章 真實意 文 / 一壺濁酒
一邊雙手捧著酒杯交到鄭凱手裡,一邊微笑著說道:「鄭叔叔,我敬您!」姜鵬程絕對是屬於給桿就爬的人,眼力勁活,「鄭叔叔」喊得比誰都甜。
「好好好,鵬程大侄子敬的酒,我喝!」鄭凱接過酒杯笑著說道。他還是有所保留的,畢竟初次見面,不能過於親熱,還有其他人看著呢,莫讓別人誤會自己是屈於耿建軍的權勢。所以在叫大侄子的時候刻意加上了「鵬程」二字,以示正聽。
鄭凱也是有傲氣的,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縣委組織部副部長,權勢不小,全縣很多人捧著、圍著呢。就是農村結婚還要打聽打聽人品呢,何況是官場,怎麼能隨隨便便接納一個人?
耿建軍人際交往經驗何其豐富,察言觀色能力何其敏銳。心中迅速一閃,「看來鄭凱心中還沒有真正接納鵬程啊,也是,以前沒有接觸,不甚瞭解,著實需要考察啊。」
其實耿建軍心中也很清楚,鄭凱當初在座談會上大肆幫姜鵬程造勢,不就是自己的那些個錢所起的作用麼?目的就是為了拔高姜鵬程、貶低李中宸,以減輕李中宸在縣委組織部領導眼中所起的震撼,那可是名牌大學的碩士研究生啊,只要有真才實學,放在哪裡都是一塊金子,這種人絕對不可小覷,要從源頭上予以堵截。
提起這些個事,鄭凱到現在還有氣呢,因為按照慣例,像這種沒有級別的座談會,以往縣委組織部部長是不參加的,都是他獨當一面,坐在主位上唱獨角戲,那叫一個過癮!但今年年初劉玉君才調來,一想瞭解瞭解新入職公務員隊伍的整體素質,二來也想發現幾個後備人才,培養培養,畢竟這是自己的職責,「在其位就要謀其政」,所以他要參加,誰能阻止?
這麼一來,劉玉君就要對這一批次的鄉鎮公務員的基本情況進行瞭解,李中宸的情況不可避免地被他看到,期間也問了一次,還找鄭凱談了談他的看法,要把這個李中宸放在地域偏遠、條件最為艱苦的地方,歷練歷練、考驗考驗,看看到底是不是塊有用的料?
此舉,引起了鄭凱的警覺和無奈,本來他是打算把李中宸放在其他鄉鎮的,因為姜鵬程是一定要分到嶺南鎮的,他姑父就是鎮黨委書記,其目的昭然若揭。其他人也有好多都找了方方面面的關係,沒有找關係照顧的就剩下李中宸等幾個人,這些人都被分到了較差的鄉鎮,這些鄉鎮,一個吊樣,落後,還是落後。
為避免李中宸成為劉玉君眼中的關注點,掩蓋了姜鵬程的「才氣」,鄭凱和耿建軍在一起一搗鼓,於是就有了座談會上一幕幕經典的對話。
敬完鄭凱,又敬了騰致遠。下面就是姜鵬程在耿建軍的介紹下,指揮著姜鵬程重點向嶺南鎮自己的鐵桿下屬敬酒。這些人的力量是巨大的,以後對於姜鵬程在鎮裡的提拔也會起到重要作用。而且這些人有了級別,誰背後沒站著一兩個人呢。當然,這是在前期,後期還是需要大規模運作的。
酒席上嶺南鎮的部分黨政領導們也很給姜鵬程面子,個個一飲而盡,雖然喝了很多。尤其是鎮黨委委員、組織委員、黨政辦主任朱慶良更是興奮,居然和姜鵬程稱兄道弟起來,被耿建軍狠得用眼睛剜了一下,要是沒有外人,依耿建軍的脾氣,早一頓痛斥了。因為有些時候,耿建軍喝多一興奮,為表示對朱慶良的重視,都是兄弟兄弟的叫,只是次數很少而已。
當初,朱慶良是緊抱耿建軍的大腿才當上黨委委員、組織委員的,特別是黨政辦主任這個實權職務,更是他苦心經營的結果,目的就是為了利用職務之便摟點好處、佔點便宜,不過這幾年他也厭煩了,黨政辦的芝麻小事太對太多,對於他這樣一個追求瀟灑、渴望自由、經常喝酒誤事的人來說,絕對是煎熬。再說這幾年也弄了不少,夠本、值了。
朱慶良酒量很大,喝多不醉、頭腦清晰,這就是他的過人之處,也是被耿建軍看上的原因之一。剛才被耿建軍暗地裡剜了一下,他敏銳地意識到了,心裡隨即一顫。端著酒杯對著姜鵬程說道:「哎呦哎呦,這酒喝的,大了大了,喝的都說胡話了。」
「來,鵬程,我借花獻佛,敬你一杯,改日再給你接風,今天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你多喝點。」朱慶良叫著。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耿建軍家中,耿建軍給朱慶良安排了一些個針對李中宸的策劃。當時朱慶良拍的胸脯「堂堂響」,說克服一切困難,堅決完成任務。耿建軍一快活,留下朱慶良在家裡喝了一頓,以示高興,姜鵬程作陪。一場酒下來,朱慶良的胸口疼了一場,一出耿建軍家門,著急忙慌地掀開衣服一看,乖乖,剛才拍胸脯拍的紅了一片,怪不得那麼痛。
「好的朱部長,你隨意,我干。」姜鵬程也早已站起,端著酒杯極為爽快的一飲而盡。
「看看,看看,酒風即作風,以後鵬程幹工作絕對紮實。」朱慶良大言不慚地說道。嶺南鎮其他人掩嘴而笑,裝什麼裝,誰不知道誰啊。恐怕這個時候他們都在想;「要是你工作紮實,也不至於天天被耿書記罵的狗血噴頭,估計書記的暴躁脾氣都是被你給氣出來的,還連帶著我們有時也受氣。」
酒進行的差不多了,9個人干了將近10斤白酒,還有一個女同志,不過眾人都是經受酒精磨礪的幹部,個個都是「量小非君子」,特別是朱慶良,一個人搞了有一斤半,絕對瘋狂。
耿建軍掃了一下全場,看到眾人喝的興趣盎然,心裡揣摩著:「氛圍正好,該是到了安排事情的時候了,趕緊結束,不然酒勁一來,有人來個現場直播,就他媽的噁心人了。」而且他心裡還惦記著其他的事呢,這事一想,心裡就癢。
於是耿建軍低頭和鄭凱通了一下氣,端起酒杯、抬起頭來,笑瞇瞇地道:「各位,今天的酒我們要不就進行到這裡吧?如果搞得不盡興,以後我們機會多多,再聚,不必要一下子砸死嘛。」眾人忙說喝得非常快活,朱慶良的聲音最大。
「在乾這杯酒之前,有件小事還請大家放在心上。特別是鄭部長,請你一定要把他當回事來看,好不好鄭部長?」耿建軍端著酒杯看向鄭凱。鄭凱笑著點點頭。
「這不嘛,鵬程,姜鵬程,我家屬的親侄子,當然也是我的親侄子,從小常住我家,分到我們鎮上了,以後還煩請各位領導多教育、多培養、多安排工作給他幹。」耿建軍笑著道,「好,我再敬大家最後一個結束酒,拜託各位了,也拜託各位保下密。」
眾人紛紛應著,舉杯示意而飲。休息片刻,酒席結束,眾人離去。
姜鵬程酒後極度亢奮,一頭扎進女人的溫柔鄉里去了。而此時,李中宸正在嶺南鎮黨政辦公室裡閱讀鎮裡一些工作的有關資料。可以說,鎮裡的各項工作不管做的好與不好,但資料方面都還是有的,雖然有的殘缺不全。
當下,李中宸正在看嶺南鎮上一屆人代會的政府工作報告,在他面前,還堆了一小扎。這些都是王艷和程林峰下午的時候幫著搜集的,包括鎮村幹部人員名單、辦公室工作流程和各種制度,特別是各項具體工作的計劃、總結等等,這些東西對於李中宸熟悉環境、熟悉工作極有幫助。可以說,王艷和程林峰費了不少心力,李中宸很是感激。
泰中縣,金玉滿堂大酒店門口,一輛轎車裡。
「喂,小瑞,晚上出來瀟灑瀟灑不?我去接你。」耿建軍獨自一人坐在書記專車駕駛座上嚥著口水說道。雖然他喝了不少酒,開車不安全,但司機依然被他打發走了。這種事,要絕密。
「哦,李書記,你好啊,今天上午你安排的二女戶的最新統計名單各村已經出來了。明天上班了報給您行嗎?」對方平靜地答道。
「嗯,好的。」耿建軍搖搖頭、無奈地掛斷了電話。
耿建軍嘴裡的「小瑞」就是鎮計生辦主任,周瑞,38歲,模樣依然可人,並沒有因歲月的侵蝕而變老,相反具有那種成熟女性的知性美,很誘人,也很會誘惑人。她的手機裡耿建軍的號碼被編成「李書記」這個名字,李書記就是黨委副書記李振軍,分管計生辦。
為了區分兩人,李振軍真人的電話則被編成「李振軍書記」。畢竟晚上經常接到分管領導的電話比較正常,工作需要嘛。這種方法是耿建軍和周瑞研究出的兩人自認為最安全的防範措施。實踐證明,此種方法屢試不爽。像今天周瑞這種情況,是在暗示耿建軍「家有男人、無法出來」的意思。
沒辦法,耿建軍又撥通了鎮計生專幹謝玉玉的電話:「喂,洩慾(謝玉),出來撒會歡唄?」耿建軍自從勾搭上謝玉玉就稱其為「洩慾(謝玉)」。謝玉玉也不惱,她有她的小算盤。
「嘿嘿,你好壞哦,不過今天不行了,這幾天都不行了。」電話那頭說道。
「怎弄得?誰弄得?這麼狠!」
「哪有呢!親戚來了,得罷工幾天了。嘻嘻!」
「奶哩個熊,掛了。」耿建軍隨手掛斷了電話。
腳下油門一緊,耿建軍的車子朝著遠方隔壁縣城的足療會所似離箭般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