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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9.金殿辯 二 文 / DIAM

    大殿內一頓低低的躁動之後突然寂靜無聲,不聞呼吸,這些問題似在問宮婢,卻是調轉了槍頭在問皇帝李世民,是啊,你從登基以來一直把房喬留宿在宮中,不讓人家夫妻團聚,還常常給人家賜下美人,你這是什麼心思啊?明明就是皇帝想拆散人家家庭的徵兆啊?你一個皇帝,怎麼會這麼無聊的去管你臣子的家事呢?還是說,皇帝本來就有其他的謀劃?再說了,你皇宮內院之中,都允許一個外臣睡了個宮婢,還有可能有公主,這綱常一亂,還有何顏面執掌天下?

    李世民臉色青紫,被氣得直顫,剛要喊放肆,卻被人劫了話兒。

    「大膽,你只是一品誥命,卻在金殿之上高聲質問,本宮乃是天家公主,你以何身份質問?」原來長慶公主派了宮婢出去,想逼迫盧三娘認下這個女子,若是不然就逼其和離,反正最後能讓她讓出位子給自己就是了。可是沒有想到這宮婢這麼沒用,被盧縈問得目瞪口呆,反而被盧縈扳回了局勢。所以才出口責問,「既然你聲聲說她身份低賤,那本宮呢?」

    「公主要如何?」盧縈毫不露怯的看著長慶公主問道。

    「本宮跟房郎心心相映已久,況且本宮身份貴重,你是否要退位讓賢哪!?」這般不要臉的話,讓長慶公主說了出來,驚得殿內群臣摒住呼吸,氣得李世民手更顫了。

    盧縈聽了之後展顏一笑,一張絕美的臉。頓時如三月春花般絢爛奪目,「盧縈自小在鄉間長大,可是也聽說過一句話…」說完停了下來,抬眼直視慶陽公主,緩緩吐出幾個字,「竊物者,賊!」然後就這樣一直一直的看著長慶公主。

    長慶不明所以,高聲罵道「大膽,誰是賊人?本宮雖讓你讓賢,卻不曾偷你任何!」

    她蠢。滿朝武不蠢。更何況登基為帝的李世民,他們都明白那下一句是「竊國者,侯!」這是在說,你李家不過是竊國之侯。也敢說自己天家公主。身份尊貴?

    這個時候滿朝武才知道盧縈的厲害。年紀輕輕的卻遇事冷靜自若,不驕不躁,說話條理清晰。鏗鏘有力,身姿窈窕,美貌過人,不愧是盧家的貴女啊,就連面對當朝皇帝跟公主,也絲毫不落下風,而且這罵人都不用髒字啊!這盧家教養的女兒,果然是不同尋常啊!

    眾臣紛紛看向盧群,點點頭,表示敬意!也有點後悔,當初沒能去盧家提親,早知道盧家有這般女兒,自己定然會拼了出醜也要為自己的兒子求娶的!這是多好的當家主母啊?然後再紛紛看向房喬,這傻冒,放著這樣好的嬌妻不回家,卻日日睡在甘露殿裡,還跟宮婢甚至公主苟且,估計這是早就有的事情了吧?要不這幾年都不回家呢?估計在甘露殿裡面過的爽呢!

    盧祖父吐槽,我孫女是按照家主的方式培養的,哪是你幾個賤婢和一個蠢公主可比的?房喬不知珍惜,還讓我孫女當眾被人責問,真是蠢物。說起來,也有些洋洋自得,我盧群的孫女!也是你們能為難的?

    而房喬被眾人的眼神盯得臉色越發難看,他隱隱覺得此事並非如此簡單了,只是如今在大殿之上,沒有時間讓自己細細思索,並且妻兒在前面被各方人指責,房喬此時的心都要碎了,自己從不捨得對媳婦說一句重話,如今卻讓她獨自面對如此的難堪,自己跟畜牲有何異?

    李世民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他知道自己再不站出來,這李家的江山都占的都名不正言不順,白白浪費了他們當初的籌謀,還有隋帝當年讓賢的名聲!

    「放肆,朕在此,爾等敢亂言?」一句狠話,壓下剛才的議論!

    深呼吸幾下,李世民硬聲道「盧氏三娘,你不遵夫,不敬上,妒忌,多言,今若不肯與夫納妾,就喝下毒酒,朕便允了你!」如今只能強硬壓制了,好好的局勢被這個蠢婢和這個蠢公主給搞砸了,任何謀算都不成了。

    只是沒有想到,盧縈斬釘截鐵的答應道,「好!」

    「囡囡!」盧群喝道。

    「祖父,囡囡寧可站著死,也絕不讓自己再受一次委屈!」盧縈迴身平靜的同祖父講道。

    盧祖父怒目圓睜,衝著官隊列吼道,「房喬,君子無信而不立!當初你求娶之時,曾自言不二婦!為何我家三娘會再受一次委屈?第一次是何時?為何?」

    聲聲質問,敲在房喬的心上,再受一次委屈?她知道了?想起媳婦難產當日,自己被攔在瀾心院的院門外,木雲對自己的冷漠甚至動手了。是了,她一直都知道,所以當時她才會發動嗎?所以她才會難產嗎?所以這幾年她才根本不問自己,所以夫妻才會相敬如冰,所以兒子才會如此的冷漠的看著他,所以如今她才會寧可選擇毒酒,也不願意再吞下苦果!

    房喬的腦袋已經炸開了,不知作何思想,不知作何解釋!原來自己早就傷害了媳婦,這些年自己心裡的怨,又如何有理由怨?竟然是錯怪了媳婦?想起那年的年夜,自己離開去莊子上跟母親的時候,她是不是就以為自己選擇了那對母子了?所以從那以後,她就失望了?再也不原意等著自己了?木木的看著眼前場景,房喬感覺這次他真的要失去自己心愛的女人了。

    武百官卻又開始了新一波的竊竊私語,「想不到啊,房大人竟是如此人,原來也是野花遍地,卻每每裝模作樣不肯跟我等去喝花酒!」

    「咳,也許房大人喜歡偷著藏著,這是情趣。」

    「而且,看公主這樣子,也是跟房大人有私很久了,定不是近日之事!」

    「沒準說的就是公主呢!」

    「肯定不是,我聽說房大人家裡曾有個表妹,後來表妹不知怎麼就離開了!」

    「沒準說的是這個呢?表兄表妹什麼的最容易

    出事了!」…

    還別說,各位大人真相了,盧縈所指就是這位給房喬生了庶子的表妹。

    房喬如今已經木然了,腦子嗡嗡的,聽不到旁邊的聲音,只是心裡在想如果能挽救。

    可是李世民卻不想等下去,不然這件事會越來越對他不利了,沒準一會兒大臣們以為公主跟房喬苟且很久了,早已經讓盧三娘受過委屈了。

    李世民回身跟身後的太監耳語了幾句,然後宣道「賜毒酒!」其實李世民想的是,用這杯裝滿醋的毒酒試探盧縈,看盧縈是不是真的這麼硬氣。面對死亡還是堅守信念!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人裝滿醋!

    盧縈神色不變,看著一個太監捧來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個綠玉杯子和綠玉壺。

    太監停在了盧縈面前,低著頭,將托盤捧得更高了些。

    滿朝武立刻肅靜下來,所有的人都看著那個托盤,心中猜測接下來的事情。

    盧縈無視周圍的眼光,拿起綠玉杯,抬頭直視李世民,她看到李世民嘴角的嘲諷。

    毫無遲疑,一飲而盡。

    李世民的詫異停在臉上,懊惱更多,這倔強的盧三娘!

    房喬木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喝下毒酒,心裡一片冰涼。

    盧群大吼「囡囡不可!」

    百官則呈百態,不知作何反應。

    一刻鐘內,無人言語,因不知說何。

    一個清脆的童音響起「母親,兒陪著你!」說完就抬手去拿毒酒。

    盧縈臉色蒼白,胸腹似火焚,可是不想孩子害怕,低頭看向孩子,想阻止兒子的行為,結果一口血噴了出來,血呈黑色,中毒之象。

    「囡囡!」盧群盧顯兩人迅速大步衝出班列,扶助盧縈將倒的身軀,立刻從兜裡掏出一顆解毒丸藥給盧縈餵下去,這丸藥還是當初盧縈送給盧祖父防身的呢!這一刻卻救了她自己的性命。

    盧縈其實自己感到不好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死不了,本想偷偷喝下解毒的泉水還有藥丸,還沒有來得及就被祖父餵了藥。

    這一變故驚呆了全殿所有的人,包括李世民,他明明安排的醋,想借此羞辱一下盧三娘,可是也要不了性命的啊!這怎麼就變成毒酒了呢?

    李世民緩緩轉頭,看向長慶公主,而長慶公主似有所感,眼神閃爍的避了開去。李世民見狀,心裡明白了,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今日這逼迫臣子納妾,毒殺有誥命的臣婦的黑鍋自己要背下了,這哪裡是明君所為?況且這盧三娘是盧家最受寵的嫡女,本來以為以此可以打壓盧家,讓盧家擔上教養不善的名聲,可以收回兵權,讓盧家回家反思己過,自己趁機好多培養些自己的人手。可是這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明明就是自己直接得罪了盧家,只怕盧家李家馬上就會撕破臉了!他還沒有想現在就逼反盧家呢,他怕他掌控不住局勢!

    況且如今天下初定,皇帝就打殺當年戰功赫赫的開國之臣,會失了民意,寒了其他家族的心,唇亡齒寒,這些家族若是也生了異心,哪裡還有他李家的天下啊?

    李世民越想心裡越氣,所有的安排都被這個精蟲上腦的蠢公主給插手攪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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