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生變 文 / 葉陌
吻了很久,我終於放開她，盯著她的臉,一瞬也捨不得放過，手也仍然環住她。
她又親了親我,目光與我的相撞,滿是愉悅。
「今天終於得空召見我了……」
她淺笑,「我也很想你,只是找不到好的借口，在有把握之前,還不能說清一切。」
「有把握？」我捕捉到其中的關鍵。
她點點頭，牽住我的手坐到床邊。
「我已經找好了新工作,在辦離職,但我爸反對。」
「然後呢？」
「在按正常程序離職。」
她輕描談寫,不談其中曲折，但想來並不容易。我握著她的手，看著面前清淡而柔美的女子，心中溫軟熱切。
「我想到新單位再談離婚，以免我爸起疑，只是，要委屈你多等等……」
雖然我這段時間的確十分委屈煩悶，但我還能說什麼呢？我湊過去親親她的臉頰，做小女人狀，「那你以後要好好補償我……」
她輕笑，「怎麼補償？」
我望了眼天花板，「天天給我做飯怎麼樣？」
「你廚藝比我好，我還指望飯來張口呢。」
我「啊」了一聲，頓感前途「黑暗」。
「你也可以帶我出去吃，但是吃壞了肚子你要負責。」
我故意撇嘴，她笑得開心。
她的笑顏像一杯葡萄糖水，喝下去甜味十足，真讓我想牢牢攥住繼續溫存一番。
誰知我剛冒出苗頭，她抵住我肩，臉上是戲謔的笑，「我還沒吃飯，你這是要準備吃掉我嗎？」
我愣在那裡，又無奈收手。「早說啊，你居然還沒吃飯！」
我轉而擔心她的肚子，問：「想吃什麼？」
「沒想好，出去看看。」
我點頭，站起身來。她也站起來，攏攏披散的發，拎包準備和我出門，見我還不錯目光地看著她，莞爾一笑，「蕭寧你呆了。」
我略一尷尬，又迅速恢復過來，「說明我心裡眼裡滿滿都是你啊。」
她甩我一眼，似嗔似羞。
出了酒店，我們到附近一條小吃街覓食，尋了個較為清靜的養生魚館。我並不餓，忙於給她夾魚肉。她吃相，我托腮看她，挪不開眼睛，心想我一定是上輩子和她就開始糾纏了，所以這一世才兜兜轉轉，怎麼也繞不開。但上一世到底是我欠了她還是她欠了我呢？是她為男我為女，還是我為女她為男？又或者還是同性相吸？
她瞅我一眼，「在想什麼？」
我燦笑，「在想上輩子的事。」
「上輩子？」
我點頭，「我們上輩子，也許上上輩子就有緣呢，只是不知道是良緣還是孽緣……」
她吃吃地笑，「你最近在看梁山伯與祝英台？」
我不理會她的嘲意，「經過政治老師的多年教導，我也是無神論，不過，我寧可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我灼灼的目光籠罩著她，她晶亮的眸光與我相撞，驀地她唇角微綻，「你說是就是了。」
她撈出一片魚肉放在我碗裡，「不餓也得陪我吃。」
我輕笑著點頭，愛極她的這種模樣，不，是各種模樣，清冷的，嫵媚的，甜美的，溫柔的，羞澀的，種種種種。以前不曾對司明萌發過的濃烈情意，經過多年窖藏，讓心頭酩酊大醉，今晚初見時就引出*，更伸出觸角悄悄撓著。
原來面對愛著的人，就是這樣的感覺，世上只她最美，且相思濃處，欲生。
我心思百轉，稍一躊躇，問：「今晚可以不回去嗎？」話出口後臉還是燒了。
她抬眼瞧我，打量我的意思，眉頭蹙了一下。
「如果為難就算了。」我心頭不可避免地失望。
「可以晚一點，但現在不好徹夜不歸。」
我看了看時間，還好，才八點多。
「吃完去我的小窩坐坐好不好？」
她用一笑來回應我隱晦的邀請。
於是吃完飯後我們離開餐廳駕車去了我的小窩。
在車上我暗笑自己，今晚我並沒有喝酒，怎麼就在想那種事呢？難道女人真的是嘗過就食髓知味了嗎？還是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就要靈肉結合？抑或是，不安全感在作祟？
我好像還沒開放到可以和程迪隨意討論這種話題，也就在心裡想著，又試圖扔開那些念頭，笑自己都什麼年代了，想了就是想了，還要檢討自己內心世界？
程迪倒似不知我的糾結，專心開著車穿過鬧市區，駛入我的小區，又嫻熟地倒車，熄火。
她的淡定讓我更羞澀了，好像我才是那個被邀約回家共度*的人。
電梯間裡我暗暗給自己打氣，程迪的視線落在我臉上，我笑了笑，引得她挑眉。
我問是怎麼意思，她笑而不語。
終於到了門口，樓道燈似乎壞了，一片黑暗。我摸索著開門，才進去，正要開燈，程迪
卻捉住了我的手，吻了過來，我退靠到牆上，成為她的池中物。
不需要光亮，不需要語言，動作說明一切，原來不是我一個人才有這樣熱切的*，我們對彼此的身體都有強烈的癡迷。
她滑膩的臉龐，她婀娜的腰，她挺翹的渾圓，都在我掌中，我也放任自己在她懷中漸漸癱軟。
突然啪地一聲燈光亮起，我們停了下來。
難道是我沒注意碰到了牆上的按鈕嗎？
程迪的目光一轉，臉卻瞬間結了冰，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心裡「咯登」一聲。
司明！
臥室門口赫然站著司明，他的目光直視我們，臉上是震驚與憤怒。
程迪迅速幫我理好已經散開的外衣，然後將自己的呢衣一拉罩住曼妙的曲線。
「你怎麼在這裡？」我的心中裝滿驚疑，也憤怒不已。我想起我給過司明這裡的鑰匙，但一直沒收回來。
「我為什麼在這裡？不在這裡怎麼知道你為了誰要分手？怪不得五年了我沒有找到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原來她是個女人！」司明「哈哈」笑起來，笑容卻有些扭曲。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還在糾纏什麼！」
「我知道我們已經分手了，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誰迷住了你！我對你怎麼樣你很清楚，五年，五年我心裡只有你，可是你從不告訴你你心裡還有誰！」他的視線轉向程迪，難以置信的神色褪去，恨意乍現。
我下意識地跨前一步，把程迪擋在身後。司明看清我的意圖，眼中略過傷痕。
我意識到自己行為刺痛了司明，也有些不忍，稍緩了語氣。
「司明，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喜歡誰是我的事，沒錯，我喜歡程迪，從高中就開始喜歡她，可是因為害怕我們分開了，現在我們重新在一起，希望你能成全。」
我和程迪對望了一眼，從她的眼中我讀到了感動。
「蕭寧，你！你看清楚，你們都是女人！」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
我的反問讓司明吃了一驚。平時我沒有這麼瀟灑，但程迪在我身邊，我鐵了心要護住她。
「蕭寧，如果你喜歡的是個很優秀的男生，我也就自認不如，可是，可是……」他手指程迪，「她是個女的，而且她還結了婚，是別人的老婆！」
我正待反駁，程迪卻開了口，「你說得沒錯，我是有夫之婦，但很快就不是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蕭寧，過去幾年對她很好，但是我喜歡了她九年，而且她愛的人是我，後面我會照顧好她。至於我是女人的問題，這個我沒法改變，但這世界不是只有男女才有愛情，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視野不該這麼狹窄。」
我不由得轉頭去看程迪，她臉上透出的那份堅定讓我內心顫動不已，眼眶悄然濡濕。
司明被程迪說得一時啞然，他看向我，痛意深沉。
「蕭寧，告訴我，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怎麼會，怎麼會喜歡一個跟你一樣性別的人，你，你不是……同性戀……」
那三個字灌入我的耳膜。明明是中性的三個字，聽起來卻像「怪物」，「變態」一樣刺耳。
我閉了眼又睜開，「對不起司明，我是同性戀，我喜歡程迪。」時至今日，我終於第一次直白道出我那異於常人的性取向，而對方，是司明。
空氣一時凝結，司明盯著我們看了很久，終於開口，「蕭寧，你這樣是不會幸福的，我希望你能幸福，就算不是和我在一起。」
他的話讓我內心一熱。終究，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善良的大男孩。
「司明，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也許是奢望，可是看著他的雙眼，我還是表達了內心深切的願望。雖然做不了愛人，可畢竟是曾相處了五年，在我心裡他仍然有著重要的位置。如果能得到他的祝福，那該多麼美好。
司明神色複雜，「我沒有那麼大度。」
我的心一沉，果然這樣的感情就是得不到祝福的嗎？
程迪看了看我，牽了我的手輕輕握住。
我勉強地朝她笑笑。
「很晚了，司明你該回去了。」我下了逐客令。
司明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沉默，最終走到了門口。
「還有，希望你暫時不要跟我爸媽說這事，我自己會告訴他們的。」
司明深深看我一眼，關上門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羞愧地跑出來更了，國慶爭取更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