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1996年8月1日 某飯店 文 / 老兀
由於李英的父親修改了證言,市公安局沒有再找李英核實便結束了案件的調查。
李英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後,在父母的一再勸說下又重新走進了學校。但僅僅一天,她就再也忍受不了了。端午節江在心島上發生的事兒和嗣後他父親收受白鋒家「補償金」到派出所修改證言並承認與白峰有過性關係的「新聞」,在她「休養」其間已在省藝術學院傳播開了。李曉芬告訴她是張國英從派出所出來後到學校故意散播的,是想報復她,要在學校搞臭她。
由於李英代表學校經常參加演出和比賽,是校裡的「明星」人物,因此,此事在學校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她被人看成了為攀附「高富帥」以身相許未果後又以強姦為由敲詐錢財的那種新聞報道中經常出現的壞女孩。人們瞬間改變了對她的看法,鄙視她,疏遠她,在她背後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而校領導和老師的一再「詢問,」更讓她感到難以啟齒,無地自容,眼前一片黑暗。
從此,她黯然地離開了學校,整日閉門不出,以淚洗面。她父母雖然對張國英的卑劣行為感到憤怒,但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束手無策。不久,白鋒父親的地產公司又以砂的質量不合格為由,停止再從李英父親介紹的沙場進沙,沙場因購置設備的貸款無法償還而倒閉了,李英的父親因此被解雇,在這雙重事件的打擊下她父親病倒了,從此一病不起。
由於李英拒絕再回學校上學,無奈她的繼母親到學校為她辦理了休學手續,並在親屬承包的服裝廠替她找了份工作,希望她換一個環境,盡快從此次事件的打擊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來年再回學校上學。因此,儘管服裝廠離家很遠,她繼母仍然堅持讓她住在家中,每晚陪她練琴。但不久服裝廠因合同糾紛貨物積壓而停產,她便離開了服裝廠,到一家飯店做了服務員。從此她不再回家,也斷絕了與同學和朋友的往來,就像一隻受了傷的蟲子,躲在自掘的洞中,簡單的僅僅為生存而活著。
一天,正在客人與餐桌之間忙碌著的李英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放肆的把手伸進她的裙子裡,她怒不可遏地回手「啪!」地打了那個人一記耳光。
「哈哈……穿著短褲那?!」
李英轉過身,見白鋒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她的身後,旁邊還有兩個濃妝艷抹的小姐。
「你的那條短褲還在我那兒收藏著拿,那可是極品啊!」白鋒一邊揉著臉一遍又繼續地挖苦道:「拿了我那麼多錢,不在家享清福,怎麼出來打工了?在不,你也把這條短褲現在就脫下來給我,我再給你三十萬,頂你在這兒干二十年!怎麼樣?」
李英瞪著雙眼呆呆的看著他,臉卻因憤怒和羞愧變得時紅時白。要不是大堂經理立刻趕過來強行將她拉走,她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和他廝打起來,或者當場昏倒下去。
李英被強行拽到更衣室後,又被訓斥了一番。但她緊閉雙眼,靠在牆上只是默默地聽著。人們都離去後,她倏地睜開眼,逕直到廚房拿起一把菜刀來到室外,靠在了一顆樹下。
此時,喪失貞操的恥辱與悲哀;理想破滅的絕望與無奈;父母傷感而又無助的臉,本已被時間磨失殆盡地憤懣與怨恨,又像怒濤一樣再次地向她襲來。她耳發鳴,手發涼,全身不住地顫抖著。
不知過了多久,喝得醉醺醺的白鋒在兩位小姐攙扶下走出了飯店,李英立刻手持菜刀橫在了他的面前。
「怎麼,是你?你要幹什麼?!」
「我要殺了你!」李英低聲說道,隨後舉起刀發了瘋似的向他頭上砍去。白鋒霎時間呆住了,下意識的抱住了頭,攙扶著他的兩個小姐「媽呀!」一聲,向兩邊跑開。
「啊,啊!」隨著幾聲慘叫,白鋒抱著頭的手頓時血流如注。他看著血淋漓的失去了兩個手指的手,跪在了地上,然後慢慢地昏倒了下去,如同電影裡的慢鏡頭。
李英扔下菜刀。大叫一聲,「天啊!」雙手摀住臉,跪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