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1996年6月20日 江心島 文 / 老兀

    陰曆五月初五端午節到江邊踏青，是a市青年近幾年興起的時尚。今年由於有龍舟賽和跳傘表演，因此吸引了更多的人前往。

    在黑魕魕的夜色籠罩下，在佈滿了五顏六色的帳篷和燃燒著熊熊篝火的江心島沙灘上，人們載歌載舞，盡情地唱著、跳著。

    李英和同學李曉芬乘凌晨因節日而臨時加開的公交車來到江畔後便四處張望，尋找著昨天相約的同學，但她們很快感到，在這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江畔，要找到她們已經不可能了。

    不久，表演開始了。

    四架直升機迎著東方噴薄欲出的紅日列隊飛至江面，跳傘隊員在遊人的

    歡呼聲中，一個接一個地躍出了艙門，飄浮在朝霞綻放的空中，手牽手組成o字和u字，張開五顏六色的傘，拉著「狼煙」演繹著空中芭蕾。

    滑水隊員在快艇的牽引下，腳踏水花四濺的滑水板，轉身、翻騰、跳躍，由遠及近，溯江而上。

    不遠處的碼頭上，歌聲嘹亮、彩旗飄揚。各大企業的龍舟隊，船頭高昂。隨著一顆紅色信號彈的騰空，大江兩岸頓時爆發出震人心脾的隆隆鼓聲和「加油！加油！」的吶喊聲，把遊人的情緒推向了**。

    「太壯觀了。」

    「是啊，太好啦。」

    這兩位身著白色絲織連衣裙、頭系紅髮帶，渾身上下無不盡透著燦爛藝術氣質和城市氣息的姑娘，此時不由得心潮澎湃，連聲讚歎道。但隨著龍舟的漸遠逝，她們的心又瞬間變得空蕩起來，也許這就是十六、七歲少女所特有的情感吧。

    「哎，李英！」

    表演結束後，和李曉芬手挽著手等待乘車回家的李英，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她，轉頭一看，原來是初中時要好的同學劉明華在不遠處正向她擺手。

    「明華！」

    李英高興地叫到，並跑了過去。

    初中畢業後，李英報考了省藝術學院，劉明華上了職高，後來劉明華因父母離異搬到學校成了住校生，兩人便很少見面。但僅一年時間，劉明華的變化卻令她吃驚：紅色皮短裙，黑色高筒襪，頭髮染成了黃色，顯得很風流。剛一回頭兒，差點沒認出來。

    「你還在職高上學嗎？」李英看著同時奔到她身邊，裝束奇特的劉明華問。隨後又覺得這樣問不太合適，但劉明華卻滿不在乎地說：「不上了，早都不上了。」

    「為什麼？」

    「現在職高畢業也找不到工作，再說找到工作也沒啥意思。那兩個老傢伙分手後，就誰也不管我了，我在一家夜總會上班兒了。」

    「原來是這樣……」李英低聲說。但不知為什麼，她突然對她感到了陌生。

    「哎。我在電視看見你參加省民樂大賽了，還得了獎。那個彈古箏的真的是你嗎？」

    「嗯。」

    「你行啊，真成藝術家啦！」

    「……」

    「她是你的同學吧？」劉明華看著隨後走過來用驚詫的目光看著她的李曉芬問。

    「是的。」

    「你好。」劉明華伸手與李曉芬握了一下，又說：「我和幾個朋友昨晚就來了，在島上過的夜。你看，他們叫我呢，我得過去啦，拜拜！」劉明華說完擺擺手，轉身離去了。

    順著劉明華指的方向，李英看到不遠處人群中站著兩個穿白色運動服的男子，一邊吸著煙，一邊向這邊張望著，其中一個叫白鋒，李英認識，是她初中時上一屆的學生。由於是校籃球隊長，人又長得高大英俊，女生差不多都認識他。不過李英從未與他說過話，聽說他父親經營著全國都數得上的地產公司，家裡很有錢；初中畢業後，他上了體校。

    看到劉明華跑到那兩個男生身邊，李英心裡不免有些動盪：「他們算什麼呢？是對像還是朋友？但不管是什麼，也不能兩男一女在島上過夜呀。」

    李英天生麗質，嫵媚而動人，高挑的身材是近幾年才發育起來的；但因母親早逝，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的艱難生活，形成了她憂鬱的氣質和內斂的性格。

    「我這是幹什麼？」李英覺得剛才的想法有些可笑。不過，對初中時親密無間的好朋友，剛一見面，就撇下自己和兩個男生在一起，確實有些不快。

    「李英，咱們回去吧。」看著人群陸續散去，李曉芬對李英說。

    「走吧，回去。」

    「李英，你等一下！」

    李英和李曉芬正排著隊準備上車，劉明華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叫住了她，那兩個男生也跟在後面。

    「李英，白鋒想見見你。」劉明華指著跟在她身後的白鋒氣喘吁吁的說。

    「白鋒我認識。」李英說。

    「那個叫張國英，也是咱校的，和白鋒同班。」劉明華又指著白鋒身邊滿臉粉刺，毫無顧忌地盯著她們看的另一個男生說。

    李英向張國英點點頭。

    白鋒彬彬有禮地主動伸出手與李英握了一下，「沒想到今天這麼巧，老同學在這碰上了，聽說你上藝術學院了？那位是你的同學？」

    「她叫李曉芬。」李英介紹說。

    李曉芬向白鋒點點頭。

    「聽說你父親在那邊沙場打工？」白鋒隨後話鋒

    鋒一轉指了指江對面塔吊林立的沙場，問李英。

    「是的，你怎麼知道？」

    「剛聽明華說的，」白鋒隨後又說，「老同學見面也不容易，一塊踏青兒好嗎？」

    「對呀。李英，咱們一塊去採香薃吧。」劉明華也立刻勸道。

    李英看了看了劉明華沒有說話。

    她知道白鋒的父親是a市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著名企業家，而她的父親因所在的國營工廠破產，迫於生計在沙場打工，白鋒此時問她父親的工作，意在顯示自己的優越，她對此有些不快，但白鋒也只不過說說，並無惡意，所以很快就過去了。

    「曉芬，你去嗎？」李英問。

    「你們去吧，我爸媽在家等我一起去我奶奶家，我得回去。」李曉芬說。

    「那麼早回去幹嘛，一塊兒踏青多有意思。」張國英在一邊勸道。

    「就是的，端午節來江邊哪兒有不踏青的道理？」劉明華也勸道。

    「不行，我得回去。」李曉芬堅持說。

    「既然人家有事兒，就不要勉強了，咱們幾個去。」白鋒說，「我的車就在江邊，踏完青我開車送你回去。」

    隨後四人送李曉芬上了公交車，乘渡船來到江心島。

    被江水環繞著的江心島東西數公里，寬近百米，如同一條巨龍橫臥江中，把滔滔江水一分為二；島上佈滿密密匝匝的暗紅色野生杞柳和綠草黃花；周圍是金色沙灘。

    四個人邊走邊聊了起來，聊在學校時的生活；端午節的來歷；以及出國旅遊時所見到的奇聞異事。

    白鋒很健談，閱歷也比他人豐富，張國英、劉明華在一邊不停地附和著。李英也被白鋒瀟灑的風度和他講述的國外見聞吸引住了，不知不覺地跟著他們來到了島的深處。

    「哎，明華呢？」走著走著，李英突然發現劉明華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停下腳問。

    白鋒也停下來，向四周看了看，煞有介事的說：「是啊，明華哪兒去了？」

    劉明華此時確實不見了。

    「也許蹲那撒尿去了。別管他，一會兒會追上來的。」一臉粉刺的張國英笑嘻嘻地說。

    「一會兒會回來的。」李英也這樣想。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茂盛的杞柳林彷彿披上了淡淡的白紗。整個江心島如同漂浮在了空中。柳葉上掛著的露水晶瑩剔透好似珍珠。空氣中散發著醉人的清香。

    「我得回去了。」李英遲疑地跟在他倆後面踩了幾根香薃，停下說。此時，她看到附近已經沒有了遊人，也看不到江面上的船了。她還從沒有和男生單獨外出過，而且對他倆說下流話感到了不滿。

    「采這兩根兒就回去？」白鋒轉身問。

    「我不採了。」李英說。

    「再採點，然後咱們一塊兒走，我送你回去。」

    「不行！」

    「你得學學明華。」白鋒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雙手搭在了她肩上。

    「討厭！」李英用力甩掉白鋒的手，但白鋒順勢將她緊緊抱住。

    「放開我！」李英扭轉身體喊道。

    「我們交個朋友好嗎？」白鋒問。

    「放開我！」李英用臂肘拚命地擊打白鋒的兩肋用力地掙脫並大聲地呼喊道。白鋒「哎呦」一聲，鬆開了手。李英驚恐的向林外跑去，但僅僅跑了幾步，便被樹枝絆倒，剛爬起來，白鋒又緊跟著來到她面前：「別害臊，就是玩玩。」

    「不，不行！」李英聲音顫抖的說。

    「就是玩玩，也不傷害你，你怕什麼？」

    「不。絕對不行！」李英斷然拒絕道。隨後她轉過頭用祈求的目光看著站在遠處的張國英，見他一邊向這邊張望著一邊做著鬼臉。

    「滾。一邊呆著去！」白鋒轉身看了看張國英並罵道，然後便動起了手。

    李英雖然拚命抵抗，但難以抵擋身強體壯的白鋒，她被抱起重重地摔在地上，連衣裙裡的短褲被強行扯下。

    李英驚恐地睜著雙眼，下身陣陣劇痛，不久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