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開啟的寒假模式 文 / 愈湘濃
「叮咚！叮咚！…」門鈴聲不停在耳邊響起，我把被捂在腦袋上，翻個身，不願面對現實，心裡祈禱著這只是一個夢境，我可愛的睡意啊，你千萬別溜走
「叮咚！叮咚！…」一聲更比一聲緊的門鈴聲提醒著我，它是一個不容忽視的殘酷現實。我把被掀開，無奈地坐起來，一定是張姐，又忘帶鑰匙了。
張姐是外婆請的小時工，每天來工作兩個小時，只負責打掃衛生和準備晚飯，已經在外婆家做事好多年了。外婆是個愛乾淨的人，甚至對衛生的要求達到吹毛求疵的境界，而張姐做事細心，手腳麻利，頗得外婆歡心，但有一個小缺點，就是記性不好。
我歎了一口氣，一定是又忘記帶鑰匙了。往常這個時候，外公外婆都是在家的，可今天，估計是為了避免在屋裡走動打擾到我睡覺，他們倆都出去遛彎了。但他們倆一定沒預料到，我還得起來為張姐開門。
因為家裡地暖熱，我昨天晚上睡覺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帶背心和一件黑色的平頭短褲。為了避免重新穿脫家居服而將睡意徹底趕走的麻煩，我伸手拽了一個毯，從頭頂披下來，在下巴下面打個結用手攥住。我知道這樣打扮有點怪異，但的確方便我開完門後馬上上樓摘下毯就能順利地回到夢鄉，管不了那麼多了，匆匆下樓。
「叮呼！叮咚！…」門鈴聲還在不斷響起。
我有點心煩意亂，伸手就打開了門，然後我驚呆了。
「怎麼是你？！」我驚呼。
「你是誰？！」他驚呼。
只見門外站著和我一樣驚呆表情的唐天宇，我們倆幾乎同時問出口。
他帶著見到鬼的表情從我的頭頂往下看，最後眼睛落在我裸露在外面的大腿和光著的腳丫上時，眼神裡流露出了那熟悉的不正經的壞笑。
「再看把你眼珠挖出來！」我伸出兩根手指，露出了作勢要挖他眼珠的兇惡表情。結果這樣一伸胳膊不要緊，又暴露了我毯裡面不僅沒穿褲，同時也沒穿衣服的事實，他不僅沒害怕躲閃，反而厚臉皮地露出一絲準備戲謔我一番的喜悅和激動。我一看形勢不利，扭頭就跑。
「你幹嘛自己在家扮幽靈啊？！」看我要逃跑，他拽了一把我的毯。
「裝幽靈？！真佩服他的想像力！」我在心裡憤憤地想。因為擔心他會說出或做出什麼更離譜的話，我頭也不回繼續奔跑。
毯雖然沒被拽掉，但從頭頂上滑落到肩膀上，打在下巴上的結也掉落到脖上，我在逃跑時死死地攥著那個結。
「你幹嘛又裝超人？！」他對著我的背影喊，語氣裡滿是憋不住的笑意。
我跑回房間關上門，身靠在門上不停地喘著粗氣。等氣息稍微平息些，把耳朵貼在門上，小心地聽外面的動靜。
他在門口一邊慢悠悠地換著拖鞋一邊低聲笑。
我咬牙切齒地迅速在裡面把門鎖上，然後跳到床上蒙上被，屏住呼吸聽著外面的動靜。
唐天宇換完拖鞋，向我的房間走來。上樓梯時，他故意加重踩踏的力，每一步的聲音都像是他在用腳步大聲地向我召告著他那勢不可擋的到來。
我躲在被裡，本來異常緊張，感覺有魔獸在一步一步地向我臨近，後來轉念一想，不用怕啊，我已經把門鎖上了。
他走到門口，「卡」地一下用鑰匙打開了門。
啊，我這個笨蛋，居然忘記這事了。外婆家各個房間的鑰匙都掛在鎖上，根本沒拿下來過。我的臉在被窩裡悔恨地皺成一團，同時雙手緊緊地拽住被角，心想他要膽敢來扯我的被，我就一腳把他踢飛。
可他沒來扯我的被，也沒跟我說話，而是安靜地在我的書桌前坐下，開始翻看著什麼東西，他在翻看什麼呢，我在被裡悶悶地想…噢，我忽然想起，桌上有外婆早上從我懷裡抽出去放在那的相冊。
看他沒有再騷擾我的意思，我緊繃的身體也逐漸放鬆下來。在被裡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滿意地睡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間，聽到他輕輕走出去，又輕輕帶上門的聲音…
等我再睜開眼睛，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我居然這樣不吃不喝睡了整整一天。可能是因為睡久，反而感覺身沉重疲乏，好像被夢裡的東西牢牢粘住，清醒不過來，如果我要是再翻個身，還會繼續睡著的，但我努力掙扎著起來，穿好衣服，走下樓去。
客廳的燈關著，外公一個人在黑暗裡看著無聲的電視。看著我走下樓梯，外公的眼睛笑瞇瞇地從眼鏡上面打量著我，「喲，我們朵朵醒了？！」他順勢用控器打開了客廳裡的吊燈，屋裡一下變得燈火通明起來，我有點不適應，本能地用手擋住了眼睛。
「豬，你醒了？！」
我這才轉頭看見餐廳裡坐著的唐天宇，他坐在已經擺著好幾道菜的餐桌旁邊，小臉紅撲撲地微笑，手裡還捏著一罐啤酒。
「你怎麼還沒走？」我憤怒地向他低聲吼。
「朵朵！」
我這時才發現餐廳裡還有個背對我的身影站起來，對我說話。
「羽哥！」我情不自禁地叫出聲，向他撲過去，他笑著順勢把我抱起轉了一圈放下，這是我們從小到大一直延用的見面儀式。
羽哥是我舅舅的兒，是從小就愛護我、陪伴我一同長大的哥哥。
舅舅是媽媽唯一的哥哥，從小到大舅舅都對媽媽疼愛有加，媽媽過世後，舅舅執意把我帶在身邊撫養，並把對妹妹的
愛都轉移到我身上。而我現在相信，愛這個東西也會遺傳，羽哥對我的感情絕不比舅舅對媽媽的感情差一分一毫，而我對哥哥的感情不僅僅有愛，還有信賴、依戀和崇拜。
哥哥從小就是兼優的孩，而且個性成熟、穩重，人也長得高大帥氣，高考時，他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入理想的金牌大，現在又考入那個金牌大的金牌專業研究生院，讀研一。在我心裡他一直都是我習的偶像和目標。
「你可比從前重了！」哥哥放下我笑著說。
「沒有，你一年沒看見我了，沒發現我比以前高了，卻說我比以前胖了！」我嘟著嘴不高興，聽見唐天宇在一邊因為撿笑差點樂抽過去，瞪了他一眼在餐桌邊撿個椅坐下。
外婆和張姐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喲，大寶貝朵朵醒了？快去洗漱一下，吃飯，哎，老頭，吃飯！」外婆嚷道。
我簡單清洗一下回來，發現大家已經團團圍坐在餐桌旁等著我。明亮的燈光，色香味俱全的滿桌菜餚，還有大家歡天喜地的表情，讓早已飢腸轆轆的我還沒上桌就已胃口大開，滿心愉悅。
當外婆說「開飯」的時候，我馬上狼吞虎嚥地大口吃起來。
「外婆，今天哥哥回來了，我也喝罐啤酒好嗎？」我突發奇想地問。
「好！」難得外婆這麼爽快，連我也覺得很意外。
「停，外婆，朵朵喝醉很作人的，你給她一罐就好！」唐天宇在旁邊大叫道。
「嗯？朵朵在校喝醉過？！」外婆突然變得很警覺。
「嗯，有，就一次！」於是唐天宇開始講起了我過生日那天喝醉的全過程，他口若懸河，誇大其詞，滔滔不絕，像講評書一樣，大家都聽得興趣盎然，有滋有味，外公外婆不但沒生氣還樂得哈哈笑，一桌上只有我一個人黑著臉聽著，鬱悶地喝著啤酒。
「你怎麼不講講自己的那些糗事？！你…」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唐天宇一個箭步蹦到我跟前，用手摀住了我的嘴，我已經在鬱悶中喝下了一罐啤酒，酒勁正往上湧，他膽敢這時候送上門來，我一口就咬住了唐天宇的手指頭不鬆口，外公外婆一開始笑得更歡了，但看唐天宇疼得直叫喊，而我又沒有鬆口的打算，就趕緊喊哥哥：「蔣羽，你妹妹又發瘋了，你快管管！」
哥哥不慌不忙地伸手過來，把我的鼻捏住，我登時鬆了口。
「外婆，你就重男輕女吧，放任他們欺負我不管！」我負氣地說道。
「那是因為我瞭解你啊，從小到大，誰欺負你能佔到便宜？！」外婆一邊擦眼角笑出的眼淚一邊說。
晚餐在這樣打打鬧鬧的氣氛中結束了，我喝了兩罐啤酒，微醉，萎縮在沙發裡，靠在外婆的肩膀上一邊吃水果一邊看電視。
「我媽媽和爸爸天以後從澳洲回來。」唐天宇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對外婆說。
「好啊，小華她們要是回來咱們家就更熱鬧了！這幾天你就在外婆家，外婆天天給你做好吃的！正好和哥哥和妹妹一起玩！」外婆很高興地說。
「我不跟他玩！」我負氣地說。
外婆輕打我的手一下，唐天宇向我得意地做個鬼臉，然後和外公外婆告別，回去睡覺去了，哥哥也要回去，臨走前輕聲問我用不用送我上樓。
「不用，我又沒醉！」我又負氣地說，仍對他在餐桌上幫唐天宇捏我鼻的事耿耿於懷。
哥哥無奈地笑了笑也走了。
外公站到我面前，對著眼睛直勾勾看電視的我大聲地問：「朵朵，還認識我是誰不？」
「當然，你是老帥哥嘛！」我仍然沒移動眼神，很篤定地回答他。
「這孩，果真沒醉，酒後吐真言啊…」外公很滿意地回臥室睡覺了。
外婆又握著我的手看了一會電視，後來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在外婆的催促下上樓睡下的，但這一夜再沒有失眠，再沒有讓人驚恐疲憊的噩夢，美美地一覺到天亮，舒服自在。
我一睜眼，早上五點整，簡單洗漱，拉著外公去公園，他和其他的老年人一起打拳，我跑圈。回來早飯，洗澡，外公開始看早報，外婆出去買菜，剩下我突然覺得無所事事了。
我把洗完澡後還未乾透的頭髮打開，坐在鋼琴旁開始彈那曲《夢中的婚禮》，正彈著，門被打開又關上，我沒在意，估計是外婆買菜回來了。彈著彈著，忽然想起了在朵朵家彈琴的情景，想起了朵朵家的阿姨說起的「沒想到這東西還能發出這麼好聽的聲音」那句話，情不自禁地笑了，也許是因為好心情，把曲的節奏改快，並加入自己的創意和改編，曲中竟也有了點搖滾的味道。
一曲彈完，屋裡竟然響起了掌聲。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唐天宇帶著一個小男孩站在我身後。
小男孩大概四歲的樣，白淨的皮膚，濃濃的眉毛，高高的鼻，大大的眼睛，卷卷的頭髮，像個可愛的洋娃娃，偏偏表情是一副嚴肅認真，若有所思的模樣。
「喏，送給你作玩具！」唐天宇笑著打趣道。
「這是誰啊？」我笑著走過去，蹲在小男孩的面前，與他的眼睛平視對望，覺得他的眼睛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誰，而小男孩一直都在安靜地凝望著我。
「這不是冰冰姐家的壯壯嘛！」唐天宇說。
「啊？！壯壯！」我激動地把他抱住。小男孩仍然沒有動。
我輕輕地鬆開他，小心翼翼地說：「噢，對不起，壯壯，我激動
了，沒想到你已經長成小男漢了，忘記爭求你意見，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嗎？」
小男孩認真地思一下，一本正經地回答：「可以。」
我高興地再一次把他抱住，他輕輕地拍拍我的背。
壯壯是冰冰姐的兒，一歲時隨冰冰姐一起去了日本。所以在我印象裡，壯壯還是那個在我懷裡不停留口水的寶寶。
冰冰姐是唐天宇的堂姐，小雪妹妹是唐天宇的堂妹，小的時候，冰冰姐、小雪妹、唐天宇、羽哥還有我是經常在一起的玩伴。冰冰姐最年長，前些年留日本，與一名中國留生相戀後就結婚定居在日本，當起了全職。準備生產時回國，在家人的幫助下，把孩帶到一歲又返回了日本，沒想到多年不見，那個口水寶寶已經長這麼大了。
「壯壯，你還記得我是誰嗎？」我期待地問他，心裡合計著當時一歲寶寶的記憶現在還能剩多少，當年他可是很喜歡我的。
壯壯歪著頭想半天，然後認真地看看我又看看唐天宇，很篤定地說：「你是小舅媽！」
唐天噗嗤一聲笑出來，看著一臉黑線的我對壯壯說：「還不是，還不是，怎麼比我還著急！」看著我更難看的臉色，他又輕咳一聲對我說：「是這麼回事，冰冰姐又懷孕了，行動不方便，不能陪他玩，壯壯有點鬱悶，冰冰姐就給我送來了，讓咱倆陪他玩兩天。」
「噢…這樣啊，壯壯，你想玩什麼？」我問他。
「我想去逛書店，買幾本書。」壯壯很認真地說。
「好啊，你等我，我去換件衣服就下來。」
唐天宇開著車把我倆放在書店門口說：「你倆先進大廳等我，我去找地方停車。」
我和壯壯下了車。天很冷，但陽光很好，我領著壯壯在書店的大廳裡等唐天宇。
「小姨！」這是他被告之我應有的稱呼後第一次主動地叫我，「小舅舅騙了我！」
「他騙你什麼了？」我一肚疑問。
「我見到你之前，小舅舅告訴我說你人很好，也很有趣，就是長得有點醜，而且還有點笨有點傻。可我見到你以後，發現你長得好美麗，而且也很聰明，當你說我是小男漢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我笑了，「你小舅舅總是很容易嫉妒別人的智慧和美貌！」
「不是，」他認真地說，「我想他是因為喜歡你，我們幼稚園裡的男生也總是故意去惹惱他們喜歡的女生，這樣，女生就會注意到他們了！」
看他小大人以的模樣說得頭頭是道，我笑了。壯壯有點急了，以為我在嘲笑他，「你笑什麼？！」
我收斂了一下笑聲，著和他一樣的認真表情說：「我覺得你分析得對，你小舅舅的確和你幼稚園裡的小男生一個智商水準！」
「我也覺得他有時很幼稚，不過，小姨，你笑起來好美，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生！」他一本正經地誇讚我。
「我以為在男孩的心目中，最美的女人都是媽媽呢！」我質疑著問他。
「我媽媽也很漂亮，但她身材沒有你好！」
我瞬時石化，心裡暗暗感歎不愧是在日本長大的小孩，從小的眼界和潛移默化的化影響就是不一樣，這麼小就知道研究女生的身材問題。
「小姨，我以後找女朋友就找你吧，我就喜歡你這樣長頭髮，漂亮又身材好的女生！」他一邊說著，一邊摸摸我的臉龐和頭髮。
「你這輩沒機會了！」唐天宇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來，不知道他聽到多少，「走，上樓找書去！」他帶著我們倆往樓上走。
樓是少兒讀物區，我對唐天宇說：「你先帶壯壯在這層選購吧，我到樓上選本書，然後下來找你們。」得到ok的手勢後，我們就在樓兵分兩，我直奔四樓。
我在小說區選了幾本小說拿到閱讀區，撿個椅坐下，打算大體翻讀一下裡面的內容，再做定奪選哪本，然後再去樓下找唐天宇他們，可沒想到，這一翻開就看進去了，竟忘記了時間，當我感到肩膀和脖酸痛時，才抬起頭下意識地活動一下筋骨。
這時我才發現唐天宇和壯壯早就悄悄來到我身旁，在我對面的玻璃窗前以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表情在認真地閱讀。
他們倆都背倚著落地玻璃窗，一條腿撐在地上，另一條腿悠閒地打彎搭在那條腿的上面，即使擺出這樣懶洋洋的姿勢也讓人無法忽略他們挺拔修長的身材。唐天宇那天穿了一件深藍色的半截羊絨大衣，牛角扣，深藍色的圍巾，壯壯則脫了他的羽絨外套，身穿一件深藍色翻領小西服，白襯衫，藍色小領結，再加上他們叔侄頗為相像的濃眉高鼻，在玻璃後面照射進來的陽光映襯下，這一畫面看起來和諧又美妙。
再看一眼他倆手裡的書，瞬間讓剛才的詩般意境俱毀。壯壯手裡捧著一本《植物大戰殭屍》，唐天宇手裡捧著一本《黑貓警長》。
我悄悄起身到書架上去還書，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情景就和剛才不一樣了，唐天宇與壯壯半趴在鋪滿書的小展台上，倆人都嚼著口香糖，唐天宇伸脖對壯壯哈一口氣，壯壯伸脖對唐天宇哈一口氣，在外人看來，他們倆很像兩隻正在打架的小狗。「無聊。」我在心裡想，可臉上卻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選好了嗎？」我走過去問還在不停朝對方哈氣的倆人。
「選好了！」壯壯回答我，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向樓下結賬中心。
我和唐天宇走在後面，「你多大人了，還看《黑貓警長》？！我半天沒敢走過去，實在不
想承認自己認識你！」我挖苦他著說。
「請你看清楚好不好，這是《新黑貓警長》，是新的，升級版的，什麼都不懂！」他很不屑又不滿地說。
走到結算中心排隊，給我們服務的收銀員是個四十幾歲的胖大姐，她看了我們仨個一眼後，一邊掃條碼，一邊笑瞇瞇地對旁邊的收銀員說：「你看這基因的力量有多強大，爸媽長得漂亮，孩也漂亮，我以後也得讓我兒找個漂亮的媳婦！」
另一個收銀員說：「你沒看人家爸媽也年輕嘛，看來這要孩得趁早！」
我感覺從臉到耳根一下燒得通紅，知道她們誤會了，馬上想解釋：「其實…」可剛一張嘴就被壯壯打斷了。
「爸爸，我還忘記買一樣東西，現在可以去拿嗎？」壯壯說。
「去吧，乖兒，快去快回，漂亮阿姨還等著給你結賬呢！」唐天宇很自然又坦然地回答。
我氣得鼓鼓的，卻感覺口莫辯，只能在原地沉默著瞪著唐天宇，唐天宇則一副若無其事、焦急等待的表情看向壯壯跑去的方向。
一會工夫，壯壯就回來了，手裡抱著一個一看就價格不菲的地球儀和一塊米奇手錶，「爸爸，就這兩樣，你在家答應給我買的！」
唐天宇一臉尷尬的憤怒，壯壯一臉可憐的無辜，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明白壯壯這招叫「趁火打劫」！「活該！」我在心裡恨恨地想，誰讓你隨便答應人家叫爸爸！
唐天宇表情很難看地咬牙掏錢付款，然後我們仨個一起離開。
「我要吃牛肉麵！」走出來以後壯壯說。
「不行，你只能吃麵包！」唐天宇說。
「我不吃麵包，我要吃牛肉麵…」壯壯有點急了。
「好了，小姨帶你去吃牛肉麵，讓你小舅舅自己去吃麵包！」我笑著對壯壯說。
壯壯滿意地笑了。
餐館裡，碗牛肉麵上桌，我又給壯壯要了一個小碗和一把小勺，把壯壯大碗裡的面小心翼翼地夾到小碗一部分，又從我的碗裡挑幾塊看起來模樣不錯的牛肉添加到壯壯的小碗裡，然後再給小碗裡添好湯，大功告成，一抬頭看見他們倆都在定定在看著我。
「幹嘛這樣看我？！來，壯壯吃小碗吧，這樣涼得快，不會燙到嘴！」我笑瞇瞇對壯壯說。
唐天宇沒說話，低頭開始吃麵。壯壯則一臉幸福地說：「謝謝小姨！哇，小姨，我媽媽對我都沒有這麼細心，你將來一定是個好媽媽！」
我笑了，「快吃吧，餐巾紙在這！」
之後，我們仨個又去吃了小吃街和德克士的炸雞，把肚裝得滿滿才回來，電梯到七樓，壯壯有點不捨地拉著我說：「小姨，今天晚上我想跟你一起睡！」
「不行！」還沒等我說話，壯壯的提議就被唐天宇斷然拒絕。
「為什麼？」壯壯委屈地問。
「因為她是女生，你是男生！」然後霸道地把壯壯拉回電梯。
電梯門關上，聽見唐天宇的聲音在正在上升的電梯裡響起，「我還沒有得到這待遇呢，我告訴你啊，你想都別想…」
我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