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3.第363章 錦上添花:何季叔要回老家 文 / 七月姽嫿
奉書也臉紅:「恩……對了,你剛才問我什麼事兒?」
奉箭悄悄將奉書拉到一邊,悄悄兒將北堂傲要他把玉堂春的賣身契用盒子裱好,送給玉堂春當出嫁賀禮的事兒,如此這般說了,末了問:
「你說,這會不會有點強人所難?」
奉書笑了:「你個傻子,虧得你素日裡都比我機靈,怎麼這事兒你就不懂呢?」
奉箭挑眉。
奉書笑道:「虧得爺那日還教導我,無故獻慇勤非奸即盜,這送人東西講究的是要麼『錦上添花』要麼『雪中送炭』,爺啊……這是要你去『錦上添花』,成不成是他與蘇秀才的事兒,爺不過是借個托詞,『收買人心』!」
奉箭一聽這話兒,不屑地笑了:「爺『收買人心』?爺還需要收買那玉堂春的人心?傻啦吧唧的,多少人抱著無價之寶來討好爺,只要爺一句話,多少人能打破頭,他需要收買什麼人心,一地的人心,他都懶得撿呢?」
奉箭說著要走開。
奉書就撅嘴笑了道:
「怪道你這個做事最讓稱道的,總是無端端觸了爺的逆毛。我這次去接白鷺山長,可漲了不少見識,我和你說,這人是三節草,一節好來一節壞,誰能一輩子不求人?誰能一輩子順順利利?這玉堂春你別看他是個戲子,但好些事他能做,別人不能做!」
一聽這「好些事他能做,別人不能做」,奉箭立刻想起當日自己和爺在箱子裡見著的情景來,不禁有些嫌惡,但轉念一想,能為一個人把自己壓低到那地步的,實在也不多。
「有些事兒,倒寧願不做!」奉箭嫌惡道。
奉書搖著手指道:
「有些事你做了,人家也未必上眼兒,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玉堂春別看出身低賤,但對人卻是真性情,他記你的好記一輩子,懂得感恩、知恩圖報的人不多,他卻是其中一個!」
「你啊,從小就不漲腦子,現在啊看人還是喜歡道聽途說!我和你說,少跟他往來,省得自己的名聲都帶壞了,看你將來怎麼嫁人!」
奉箭只信眼見為實,他可不覺得一個那樣的男人能有什麼真性情,反正……他近他身,都覺得自己噁心!
奉箭敲敲奉書的頭,他奉箭不管什麼「錦上添花」還是「雪中送炭」,他只知道,爺交待的事,就算是掉腦袋的,他奉箭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什麼是真性情?他奉箭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受人滴水之恩,湧泉以報的忠僕!
「哎,你幹什麼去?」
奉書一見奉箭話說了一半就往外走,不禁有些奇怪。
奉箭頭也不回,背對奉書只是擺擺手:「『錦上添花』去!」
奉書沒聽懂,要再追問兩句吧,前面奉箭又突然頓了腳步,扭過頭來道:
「別忘了一會兒提醒夫人,晚上結案,知府大人設宴請山長吃飯,讓夫人作陪的事兒!」
「哎——」
奉書想說「你怎麼不說」,但聲不敢喊大,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奉箭躍上馬背揚長而去。
「狐狸!」
奉書憤憤不平地低罵一句——
又把得罪人的事兒留給他做!
想著,奉書瞅了瞅屋門,聽著屋內此起彼伏,有漸漸拔高之勢的喘息聲,滿臉黑線:這要是到了晚上還這樣,他要怎麼說才不會被爺用眼神殺死?
一個小小的知府算什麼東西嘛,又不是皇上召見!
興師動眾的也當一會兒事兒!
奉書悶悶不樂地趴在一邊的船舷俯瞰江面,等待的時光一個人總是有些百無聊賴,他就盯著江面出神。
也不記得過了多久,隱約就見著那紅彤彤的落日漸漸沒入江面,粼粼波光好似著火了一般一片霞色,真真是好看。
奉書讀書少,也不知怎麼形容才好,只覺得美,還是美,他正看得入了神,就聽下面有人在喊,也不知喊得誰,奉書下意識地往下一望,就見不知何時回來的雨墨活像個大力士似的,抱著一個比她還大的包袱在緩慢挪移。
這是?
奉書想也不想躍下船舷,便見雨墨大包小包地從那邊晃晃悠悠走來。
「你幹嘛呢?」怎得棉被都抱出來了?
奉書堵在前面像座小山似的擋在路中間。
雨墨正搬得吃力,一見奉書來了,想也不想把一堆東西就往奉書身上放,氣喘吁吁地道:「能幹嘛?男人們都出去採買東西了,我們老爺找不到人搬東西,可不就把我叫上了!」
「搬這些作甚?」
奉書輕輕鬆鬆接過雨墨抱來的東西,仔細掂量掂量,裡面似乎放了些類似茶碗等物事,跟搬家似的。
雨墨搖頭道:「我們老爺不說明兒要回老家嗎?這不,也不和小姐商量商量,就訂那邊一早去景陵的客船,現在都在搬東西呢?」眼下也不知怎麼和小姐說。
奉書望了望雨墨指的方向,就見那邊是有一條船,正上上下下地搬貨。
「那船?」好多鄉下來往做小本生意的人呢?
奉書眼在觸及一袋袋沾滿了泥土的麻袋時,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了半年前,他們爺爺帶著他們住過一遭這種船,難以形容的亂,尤其是甲板下面,一塊地能擠滿滿一屋子人和各種豆莢等叫不上名兒的乾菜條兒。
「不是!那條!你幹嘛?」
雨墨甩甩手,指了指那客船之後另一條明顯小了許多的船——柳家的男人出門都比女人講究,精貴!
「喏!」奉書沮喪往船那頭一指。
雨墨望了望緊閉的門,就把一張稚氣未脫的臉皺成了一團:還沒完!
雨墨想說點甚,那邊就人喊了:「雨墨,搬點東西又在哪裡躲懶了不是?」
「哎——」
一切盡在不言中。
雨墨別過奉書,一鼓作氣,又抱起奉書手上的一堆東西,朝那邊船跑了。
奉書只得返回原處繼續守門,他倒想給雨墨幫幫忙,無奈爺的屋門可不能沒人守。
看著雨墨小螞蟻似的奔忙,想到何季叔要走,他還真有點恍惚,總覺得何季叔似乎來了很久很久了,久到他都有點不習慣以後會沒有個人鬥了。
離開大漠的日子,怎麼說呢?有點無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