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5.第345章 翁婿之爭:何どど最終敗北 文 / 七月姽嫿
玉堂春前面的話,隱隱覺著何どど臉上的肉在顫動,為不讓自己的被人吐槽,他趕緊後面又補了一句「知府大人」,成功堵住何どど那心口呼之欲出的話兒。
何どど能說啥?
就算這玉堂春是人家知府大人玩膩了的老姘頭,就算知府大人明擺著就故意讓他閨女替她戴這頂果綠果綠的綠帽子,他們柳家為了小命兒,也只能「歡歡喜喜」「感恩戴德」得將這麼一株殘花敗柳供奉得跟小祖宗似的……
哎,啞巴吃黃連——誰讓人家是知府大人的枕邊人呢?
何どど忍氣,斜過眼去看北堂傲,北堂傲那臉也是冷冷的,看樣子比他這個當公爹的還無法,誰讓這「殘花」而今是個貴妾呢?
何どど本以為氣煞了女婿就是自己歡欣鼓舞的時候,不想今兒,他眼看著女婿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自己也著實高興不起來。
玉堂春還在哭訴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口口聲聲說要知府大人給他評理,鶯哥也在一邊附和,唯獨奉箭和幾個家僕從中勸阻,說這種事兒,鬧大了,於玉堂春無益,男人嫁人了還是要注意閨譽等,玉堂春和鶯哥才漸漸沒了聲。
只是……
「這事兒說算了就算了,難保不會有下一次!」鶯哥開口。
北堂傲繼續看自己的修整完美的指甲,默不作聲。
何どど是公爹,又是今兒這事兒的罪魁禍首,他只得硬著頭皮上:「那……要如何?」他都要被趕回老家了還要如何?
「如何嘛?」鶯哥作勢看玉堂春。
玉堂春斜眼就看合計數身後的薛青,露出一副刁蠻的模樣:「有他無我、有我無他!此事因他而起,自然要因他而滅!」
何どど哽了哽,有些不敢看瞪大眼的薛青,要說點什麼吧,那玉堂春又道:「還有……今兒有個他,明兒難保沒有第二個他,仗著何季叔撐腰,來這般羞辱於我……」
何どど冷汗有些淌。
「既如此……」鶯哥趁熱打鐵,望向奉箭,「何季叔,這青哥兒,我們哥兒是容不得他了!而且,還煩請何季叔這一二年,先留在老家才好!省得今兒去了一個青兒,明兒又來一個紅兒,家和萬事興嘛!」
鶯哥言罷,絲毫不留一絲商量的餘地,明白著就是他們有知府大人撐腰,不聽咱們就鬧的架勢。
何どど突然有了一種大勢已去的頹然老去之感——可憐公公的癮還沒過夠呢!
然……
女兒的前程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自己活得長,不怕等不到這小妖精失勢等他拿捏的一天……待到那時……定休了他這小「殘花」!
何どど捏緊了拳,忍無可忍,但還是點了頭。
大家眼見要鬆了一口氣,奉箭立刻再遞眼色給鶯哥。
鶯哥眼一垂,又低低開口道:
「既如此,鶯哥還是想體現大家一句,今兒我們哥兒讓人看了的事兒……希望還是守口如瓶的好,不然……傳出來,大家都沒得好,尤其是夫人哪裡……何季叔,您說呢?」
何どど扯著嘴角,強撐起一抹笑:「這是,自然!」他傻了,才會去亂說呢!
「既如此……散了吧?爺,你身上不舒服,奉箭送你回房!鶯哥,你送玉班主先去休息吧!今日這麼一番奔忙,想必玉班主也乏了,早些休息得好。」
奉箭說著扶著北堂傲起身,淡笑向眾人:
「今兒,只怕夫人離開衙門城門也早關上了,奉箭斗膽,打算一會兒請船家將船停到蘇州碼頭去,一則明兒白鷺到蘇州的船就該到了,二則夫人回來也有個落腳處;三嘛……何季叔也難得到蘇州一趟,怎麼也該去蘇州城逛逛,明兒回景陵才沒有遺憾不是?」
多麼有條理的話啊!
話都讓人說得這麼圓滿了,何どど能說不?
少不得忍下這口惡氣,靜待閨女回來再做計議,他何どど就不信這些個小妖精們,敢惹他何どど,還敢連自己的妻主薄面都不給?
何どど賠著小心,循著奉箭的話頭,先將「瘟神」玉堂春主僕送出去,然後虎視眈眈地看著虎背熊腰的女婿,好似弱風細柳般姍姍而去,胸口一股子氣啊,梗在哪兒,半日都散不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疑,他怎麼越想越覺得今兒這一出,好似一個套子,生生就將他套了進去了呢?
船槳迎著著層層疊疊的碧波,朝蘇州碼頭一路劃去。
一時人來說,那玉堂春在屋裡哭哭啼啼半日後,現在似乎已經睡去。
而他那素日裡跋扈勁兒十足的女婿,今兒也跟病貓似的,躺在臥榻上半日沒吱聲一句,據說還有人看著奉箭帶著人去廚房煎藥,煲湯,貌似是氣急攻心加上素日裡不知保養,偶感了風寒,有些支持不住——
真正是,金貴!
何どど靠著船舷,一口一口地梳理著胸口的鬱鬱之氣:小小的妾室,還不算是抬進門的,就敢給他這家翁擺臉色,尋死覓活了?將來若是還養了崽子,豈不是他這個水性楊花的所謂「貴妾」,更不把他這家翁放在眼裡了?
第一次,何どど深深深地體會到了他爹說得那句「這男人嫁人就要做正房」的話,是多麼的有道理。而今他這家翁不被尊重,就是因為他不是劉紅名正言順的正房!
迎著河風,何どど想著自己要了半輩子的強,尤其是金蟾又是牛村、乃至整個柳家第一個秀才,自己臉上漲了多少臉面,不說這柳家的正房見了他矮一截,就說族裡最初對他指指點點的長輩們,也無一不敢不給他薄面!
憑得是什麼?
父憑女貴!
金蟾而今又做了舉人……
何どど瞅著河面的粼粼波光,漸漸地眸色加深,陷入了他的下一步打算裡,只餘忽然間好似被所有人都摒棄的薛青,落寞地站在船尾,望著深不可測的江面,陷入從未有過的絕望裡——
沒了何老爺的支持,他將何去何從?
他今年十八了,柳金蟾不要他,他又該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