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4.第134章 關於功名:高不成低也難就 文 / 七月姽嫿
柳金蟾回頭,北堂傲慵懶地匍匐在軟榻上,鼻子冷「哼」一聲,撅著嘴兒,就望屋頂,嫣然一副閨中怨夫狀。()
「為妻已經曠課近半月了!再不看書,就落下課了!」柳金蟾少不得放下書,先安撫家中怨男,省得她的書又自己長腳,莫名其妙跟人「私奔」了。
北堂傲打心眼兒,就不把這科考的「功名」放在眼底,說句現實點的話,這天下的公侯幾個是考出來的?他們家又不是孫家那種小門小戶,非要弄那勞什子科舉,光宗耀祖……再說這官場,他們北堂家還避之唯恐不及呢?又何苦苦哈哈鑽頭覓縫往裡面拱?
只是這話,他而今小小「庶民」又不便說,只得巴巴地爬上柳金蟾的大腿兒躺著,一面拿著柳金蟾的手往自己解開的衣襟裡放,一面時不時拉著柳金蟾一次次索吻:
「為夫不求妻主妻貴夫榮,但求朝夕相伴,這功名什麼時候不好求?幹嘛偏在為夫最好的時候巴巴去求它?六七十的不也在考?」考著玩兒的,又何必認真?
柳金蟾一愣:腦中立刻浮現自己白髮蒼蒼還在進京趕考的情狀,頓時汗顏地想起來兒時私塾裡常背的那句「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來!
「相公啊!前人說『少壯努力老始成』。」你總不能讓我成為老來笑吧?
北堂傲才不聽這話呢,把臉伏在柳金蟾頸窩:「妻主……為何想要當官?」可是和那慕容嫣一般,僅僅只是為了人前的風光,人後富貴?
柳金蟾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夫妻嘛,她何必繞那些個「光宗耀祖」「報效祖國」的官話,張口就是她大實話:「我娘想,我能有啥辦法?」天天讀那八股文,她腦子也都擰成麻花了,不也得讀?
北堂傲心裡微微鬆了口氣,只是柳金蟾都祭出她老娘那塊殺手鑭來了,他就是再有怨言,難道還能不孝?只得幽幽怨怨長歎一口氣:「那……婆婆……想讓妻主做多大的官呢?」五六品不嫌低呢?營裡混個一年半載,仗著國戚倒可以想點辦法,可歎前兒賞的兩個正六品的京缺兒偏偏給了兩個外甥……只是三品以上可就是不能糊弄人的了……
北堂傲心裡這麼一琢磨呢,柳金蟾也想了想,她素來要求不高,但也不能要求太低不是?
於是她在北堂傲那分外憂愁的眸光下,根據她娘那點子期望值,很有野心地開口道:「正七品的縣令呢,咱也不是考進士的料,所以也就不想了!瞎貓撞上死耗子呢,也不拒絕!」
言罷,柳金蟾偷偷地瞅了瞅北堂傲那瞬間瞪大的眼兒,很是忐忑:縣令說罷了怎麼也是一縣之長啊,要求會不會有點太高了?
北堂傲也不知自己該如何表現自己對妻主「胸懷大志」的讚賞,嘴角要勾吧,還真笑不出來,就他身後那兩跟班奉箭和奉書都還是一個正六品營千總、一個副六品的衛千總……堂堂一個國公夫人才正七品,他不嫌丟人,只怕胞姐、胞兄能睜只眼兒閉只眼兒,當今皇上,他大嫂,臉上也會很難看!
北堂傲這臉要笑還笑不出、又不敢解釋的模樣一映入柳金蟾的眼底,那就是要求太高了——
且不說她考白鷺書院時,瘋相公即使是瘋的,也知她不知讀書的料了,這而今知她還說是要考個進士及第當縣官兒,果然是快要發飆了!
柳金蟾趕緊降低要求,緩和瘋相公遙想他守空房時日的激動情緒,折中安撫道:「縣令估摸著考是考不上的,而且為妻又怎麼捨得相公在這如花似玉的年紀獨守空閨呢?」
北堂傲一聽不讓他守空閨,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但柳金蟾隨後一句話讓他很不淡定了。
柳金蟾眼見北堂傲一張臉似有了笑意,於是趕緊趁熱打鐵附上了一句:「所以進京考不上是必然的,不過……我娘一定會打點點錢,托我大嫂給弄個景陵縣的九品縣主薄,想是不成問題的。」就是求大嫂心有不甘了!尤其她又考上了白鷺書院,怎麼說也該進京試試手氣!
柳金蟾一臉,她爹那典型的賭將搖色子時的躍躍欲試之神情,哪裡當那是春闈,分明就當是跟她爹進賭場小試牛刀的賭徒心理。
北堂傲看不懂柳金蟾那詭異的笑容,他的內心只在一聽正九品,再聽去個景陵縣外的地方當主薄,一張剛才因不用守空閨而落心的臉,瞬間有拿豆腐撞死自己的打算——
這官還當什麼?
他十歲隨軍就是參將的身份了……而且……他生為下一任兵馬大元帥,早晚要回京待命、更別說邊塞烽煙一起,他就得去戍邊坐鎮三軍……柳金蟾卻去當個什麼縣的小主薄,這不明擺著是讓他自己獨個兒回京、然後守空閨麼?
北堂傲的臉當即就要黑得能擰出水來,幸而柳金蟾忽然一想這瘋相公跟著,她帶著他回去不是找死?於是柳金蟾話音未落趕緊話鋒一轉:
「不過……相公啊,妻主既然讀了這白鷺書院,豈有不進京城考上一考的道理?」反正不能帶著他回家了!
「妻主這是說……要進京?」北堂傲頓時眼睛一亮:即使進京她考不上進士及第,他也讓她混個末等的賜進士及第留待京城錄用。
柳金蟾剛還見北堂傲臉黑的跟鍋似的,這一轉眼兒,臉上笑了,眼還亮了,心裡便有些咯登,少不得小心翼翼地、措辭嚴謹地回道:
「恩……反正考不上,但自是要帶著相公去一遭兒,怎麼說也該趁著進京趕考的當兒,正好帶著相公也在京城裡逛逛」你別引得身後一群狂蜂浪蝶追著就行!
北堂傲耳聽柳金蟾這話兒,分明是把他往心上擱的意思,不禁喜不自禁,整個人就往柳金蟾懷裡鑽,儼然一副大狗狗求愛愛的形狀了,只是他今兒自寬衣帶之餘,開始吹起來新的枕邊風:
「妻主啊,來日進京,你陪為夫回娘家小住一段日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