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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11 我都想你了 文 / 夏至繁花

    王婆子很快被帶了上來,她看上去神色鎮定,形容也並不狼狽,顯然並沒有被用過刑。

    她一上來,就迅速看清了堂上眾人,雙腿一彎,便在胡太師跟前跪了下去,淚流滿面的用力磕頭道:「老太爺,老爺,夫人死的實在可憐,你們一定要給夫人做主啊!」

    李鳳錦似笑非笑的瞧一眼堂上端坐的秦大人,秦大人僵著臉,用力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秦大人想是有些緊張,那驚堂木便拍的十分用力,不但驚了他自己一跳,胡太師的眉頭亦是跳了跳,隨即肅穆道:「將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訴秦大人。」

    王婆子十分流利的又將之前那番說辭說了一遍,末了痛哭道:「是奴才們沒用,這才眼睜睜的看著李夫人將咱們夫人推下了蓮池,又被李夫人脅迫著不敢上前救夫人,這才令得夫人葬身水底,都是奴才們的錯……」

    她話音未落,胡文仲目眥欲裂的上前,一腳將那婆子踹翻在地:「沒用的狗東西,竟連自己主子都護不住,留著你還有何用?」

    那婆子痛叫一聲,立刻又翻身規規矩矩的跪好,求饒道:「老爺饒命,非是奴才們不願拚死護主,乃是李夫人她、她身手實在厲害,奴才們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這才讓夫人慘遭了毒手哇!夫人,奴才們對不住您,這就跟著您去了——」

    一邊哇哇喊著,一邊起身就要一頭往身旁的樑柱撞去,被一旁的衙役攔了下來。

    「王氏,休得喧嘩擾亂公堂。」秦大人眉頭直跳,硬著頭皮呵斥道。

    「大人,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家夫人伸冤做主啊!我家夫人死的實在太慘了……」王婆子在衙役手中還不住掙扎跳腳喊冤,彷彿她真是個十分忠心護主的好奴才。

    若薇嘴角噙一抹幽涼笑意,靜靜地看著王婆子賣力表演。

    「一個瘋狗似的老婆子,有你玉樹臨風的夫君好看?」李鳳錦不滿的語調悄然響在耳邊。

    若薇失笑:「一個瘋狗似的老婆子,侯爺還跟其爭風吃醋,也不怕失了你尊貴的身份。」

    「本侯這不是太緊張夫人的緣故?在夫人眼中,似乎連個瘋婆子都比本侯有趣得多,本侯一想到這,一顆心就似被千枝箭穿過一般,難受的不行。」李鳳錦一臉幽怨的盯著若薇看。

    若薇面帶笑靨,「侯爺實在適合去唱大戲,瞧你這唱念俱佳的模樣——名角兒見了你,怕都要自慚形穢。」

    「你拿本侯跟那不入流的戲子比?」李鳳錦不依了,皺眉不悅的瞪著若薇。

    若薇慢悠悠的道:「本夫人是在誇侯爺你演技太好,戲子哪裡比得上侯爺。」

    李鳳錦沖那婆子努努嘴:「真正好演技在那兒呢,本侯哪裡比得上她?」

    若薇贊同的點頭道:「英雄所見略同。不過英雄,你這樣力挺本夫人,就不怕本夫人真是殺害胡夫人的兇手,累了英雄你的名聲?」

    李鳳錦一臉正氣的看著她:「就算那胖女人是你殺的,本侯也定會叫你平平安安走出這道門,名聲算什麼,本侯什麼時候將這虛無的東西放在眼裡過?本侯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夫人實在太小看本侯了。」

    若薇挑眉,「不知侯爺接下來有何安排?」

    李鳳錦嘴角抽了抽,看著若薇一臉的平淡平常,「……難道你此時不應該先感動感動?本侯為了你,連名聲可都不顧了!」

    若薇睨著他:「第一,侯爺有什麼名聲給本夫人敗?第二,本夫人是輕易就能被感動的人?」

    李鳳錦頗有些喪氣的歎口氣:「看來本侯想要感動夫人,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任重而道遠,侯爺加油!」若薇沒甚誠意的隨口敷衍他,又問:「侯爺到時候不會是打算強行帶本夫人離開吧?」

    這麼短的時間趕過來,他就算要調查取證也來不及,還有什麼法子能堂而皇之的將她帶離應天府?

    李鳳錦眼中滿是興奮地躍躍欲試:「你覺得怎麼樣?本侯為了夫人藐視大周律法,這樣你有沒有感動一點?」

    「……」若薇頗有些無語的盯著他:「你說真的?」

    「本侯很像在跟夫人開玩笑不成?」李鳳錦挑眉反問。

    若薇面無表情的點頭:「沒錯,很像。」

    「你這沒良心的臭丫頭,本侯為了你可是什麼都不顧了,你竟只當本侯在說笑?等回了侯府,本侯勢必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侯爺又想大振夫綱了?」

    「……本侯的夫綱什麼時候振起過?」李鳳錦不滿的嘀咕道。

    兩人這般若無其事的打情罵俏,落在其餘一干人眼中,自是神色各異——胡太師很沉得住氣,只當沒聽見,他兒子胡文仲就沒有那份沉著,氣的目眥欲裂的瞪著若薇二人,一雙握成拳頭的手青筋暴突,只是總被自己父親警告般的瞪視著,不好發作罷了。秦大人則是滿臉無奈,這麼嚴肅的地方,這二人能不能稍微正經一點?害他這個一本正經要審案的人好幾次都出了戲,這樣真的好嗎?

    而一番要生要死動情演繹的王婆子,此時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對方卻只是放任她哭鬧,既不阻止也不辯解,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李鳳錦似這才發覺堂上氣氛詭異,瞥一眼王婆子木然的神色,慢吞吞的道:「這就哭完了?」

    王婆子:「……」

    她難道還要無限循環的哭訴下去不成?

    「既然你已經哭完了,本侯就說兩句話。」李鳳錦踱步上前,卻沒再看王婆子一眼,只是笑吟吟的瞅著一臉深沉的胡太師:「本侯夫人說她並沒有殺害胡夫人,本侯對夫人的說話深信不疑,誰懷疑她,就是懷疑本侯——胡太師,你確定要懷疑本侯?」

    不說胡太師胡文仲傻了眼,連若薇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李鳳錦會來這麼無賴的一出——老子夫人說了,不是她幹的,誰敢懷疑她的話,就是跟老子作對,胡太師,你確定要跟老子作對?

    饒是胡太師養氣功夫很好,也經不得李鳳錦這般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態度,一時氣的嘴唇上兩撇保養精心的鬍子都要飛了起來:「李侯爺,你這是,這是公然的威脅於老夫?」

    李鳳錦就要點頭,若薇上前一步,「我這裡有一份口供,除了這王婆子的口供,胡太師與胡大人也該看看你們自個兒府上其他人是如何說的。」

    她伸手向青芳。

    青芳立刻將一直捧在手中的那沓紙張遞到她手上,「胡太師千萬別懷疑這些口供的真實性,一來這上頭有那些僕人的畫押,二來,這些口供乃是當著靈泉寺方丈以及眾寺僧寫錄下來的,若有必要,也可請方丈與眾寺僧前來作證。」

    她說著,就要將手中的口供遞到胡太師手上,卻被李鳳錦半途截住,隨手交給身旁一名衙役,咧嘴對若薇燦爛一笑:「這種事兒哪用得著夫人親力親為?還是先請秦大人一閱,畢竟他才是今日的主審官,胡太師,你意下如何?」

    胡太師的臉皮忍無可忍的抽搐了下,皮笑肉不笑的道:「侯爺言之有理。」

    王婆子已是滿面絕望渾身顫抖,不敢置信的瞪著捧著口供的衙役,做夢也想不到,這樣短的時間內,那些人就當真出賣了她!連讓她自己給自己掙活路的那麼點時間都不肯給她,實在可恨之極!

    秦大人仔細翻閱了那份口供後,不敢怠慢的讓人立刻將口供送到胡太師與胡文仲手中。

    「老太爺,老爺,定是李夫人對她們嚴刑拷打,她們受不住刑,這才攀誣奴才的,老太爺,奴才請求讓她們全都過來,奴才要跟她們對質!」王婆子嘶聲大喊道,不肯甘心的最後一搏。

    「爹,這奴才言之有理,定是他們對那些奴才……」胡大人憤然丟了手中的口供,轉而看向胡太師。

    「你給我住嘴!」胡太師冷然喝道,拂袖起身,冷冰冰的看一眼冷汗涔涔癱軟在地的王婆子,就像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垃圾一般,「真相到現在已經昭然若揭,就是這心狠手辣的婆子殺了你媳婦!」

    「父親!」胡文仲還欲再說,被胡太師瞪著,吶吶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老太爺,不是奴才,不是啊。老爺您救救我,救救奴才啊,您不是喜歡奴才的小女兒嗎?您救下奴才,奴才便讓她安心服侍您……老爺救我這條賤命啊!」王婆子終於陣腳大亂,不顧一切大喊大叫起來。

    「原來胡大人喜歡這婆子的女兒啊,也不知這婆子的小女兒生的如何媚色天成,否則她哪裡來的自信認為自己的女兒能換她一條命?」李鳳錦涼涼的開口諷刺道,「還以為胡大人與胡夫人當真伉儷情深,因此才這般賣力的要找出真兇為胡夫人報仇,原來……」

    他原本想做一個英雄,誰知最後若薇還是沒有依靠他,直接拿出那些丫鬟婆子的供詞,就將他這「英雄」變成了一個笑話。

    此時心氣兒正不順呢,聽了那婆子的話,便想也沒想的嘲弄了一句。

    胡太師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自己這不肖子一眼,「還嫌丟臉不夠?給我滾回去!」

    「胡太師稍安勿躁,年紀大的人最忌動氣,萬一胡太師有個什麼不測,可是咱們大周的一大損失呢。」刺完了胡文仲,李鳳錦又隨口刺向胡太師。

    「多謝侯爺關懷,老夫定會謹記在心。」胡太師眼皮跳了跳,試圖笑的如往常一般春風滿面,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僵。

    他說完,再不理會李鳳錦,只轉向秦大人道:「這婆子心腸歹毒,煩請秦大人按律處置了吧!」

    胡大人似面有不甘,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閉上了嘴巴。最後恨恨的瞪了若薇夫妻一眼,悻悻的跟著胡太師走了。

    「他瞪我們幹嘛?殺他妻子的人又不是咱們。」李鳳錦覺得莫名其妙。

    若薇淡淡道:「有些人就是特別招人恨。」

    「比如本侯與夫人?」要埋汰也別想只埋汰他一個。

    「嗯,本夫人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招人恨的。」若薇坦然承認道:「優秀的人總是招人嫉恨,本夫人已經習慣了。」

    李鳳錦:「……本侯當真還沒見過如夫人這般厚臉皮的人。」

    若薇微笑:「說明侯爺見識太少,往後侯爺有必要多增加自己的見識,本夫人面前也就罷了,旁人面前貽笑大方就太丟本夫人的臉了。」

    李鳳錦眉頭直跳,暗暗咬牙:「本侯謹記夫人金口良言!」

    不住抹汗的秦大人:「……」

    您二位這是秀恩愛呢還是打嘴仗呢?苦主都走了你們還留在這公堂之上到底想要幹什麼?他今天心臟已經負荷不住了,急需立刻回到他嬌妻溫柔的懷抱尋求安慰啊啊啊啊!

    若薇似乎終於看出了秦大人的窘迫,微笑著對他行了一禮:「秦大人秉公辦理此案,真是人民的好公僕。」

    秦大人:「……」

    這案子真是他辦理的嗎?還有,好公僕又是個什麼東西……哦不,是什麼意思?他很想壯著膽子問一句,奈何實在是膽兒不夠,只得謙虛的拱手回禮道:「李夫人過獎,下官慚愧,擔不得夫人這般誇獎。」

    「本侯的夫人說你擔得起,你自然就擔得起。」李鳳錦不耐的瞪他一眼,「本侯念你上任期間雖沒什麼大的作為,倒也老老實實沒犯什麼大錯。此次會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兩句,你就等著往上升吧。」

    秦大人喜不自勝,哪裡能想到擔驚受怕之後,會有這麼大塊餡餅掉下來,一時間砸的他頭暈眼花,正值官員考核陞遷之際,他在這應天府已經連任兩任了,正愁沒有門路走走後門往上調呢。聽了李鳳錦的話,簡直恨不能將他當成再生父母來膜拜,歡喜的語無倫次:「下官,下官多謝侯爺,往後下官一定更加勤勉認真的為皇上辦事,為百姓辦事,方才不辜負侯爺對下官的提拔之恩。」

    李鳳錦意有所指的笑了笑:「你別先忙著謝本侯,須知你今日可是得罪了大人物,便是本侯肯提攜你,倘若有人一力要打壓你——本侯能保你一時,可保不住你一世啊。」

    秦大人頓時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臉上的喜色頓時沒有了,隨即咬了咬牙:「還請侯爺為下官指點迷津!」

    「本侯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李鳳錦拉著若薇揚長而去:「機會本侯會給你,能不能把握住,要看秦大人你自己的本事——本侯看好你,秦大人可千萬別令本侯失望才是。」

    ……

    「你打算拿秦大人這個雞蛋去碰胡太師這塊石頭?」一出了府門,若薇對圍在外頭十分關注此事的百姓們點頭致意後,扶著李鳳錦的手上了馬車。

    簾子落下來,還能聽見外頭百姓們興奮的議論聲。

    「看到沒有,侯爺跟李夫人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說明那胡夫人不是李夫人殺的,太師府的人是要冤枉陷害人家呢。」

    「說的是,你們看到方才胡太師父子兩個的臉色沒有,哎喲,簡直比我家的鍋底還要黑呢。」

    「這叫什麼,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

    「老聽人說李夫人脾氣不好,性格怪異,剛才她還衝咱們笑,分明半點架子都沒有,是不是?」

    「是呢,反正我瞧著這侯爺跟李夫人,就是比胡府的人順眼。」

    ……

    若薇在心裡略微有些得意的感歎起來,沒想到如今她也是有群眾基礎的人了。

    李鳳錦在她眼中看出了得色,甚是詫異的挑了眉,也顧不上回答若薇的問題,「本侯實在想不到,原來夫人也好聽人說好聽的話呢。」

    「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若薇看白癡一樣的看他一眼。

    李鳳錦立刻道:「原以為夫人與眾不同,竟是本侯想多了?」

    若薇懶得理會他,由著青芳往她腰後放了軟杭綢大引枕,舒舒服服的閉目養神起來。

    李鳳錦見若薇不理他了,也不氣餒,隨口道:「本侯從不小看任何一顆雞蛋,你看著,姓秦的就算是只螞蟻,也會給胡太師這大象找出麻煩來。如今姓胡的算是盯上咱們了,咱們也該讓他嘗嘗被人盯上的滋味,讓他自亂陣腳才沒空來尋咱們的麻煩。」

    「有點道理。」若薇點頭,確如李鳳錦所言,有時候越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動起手腳來,越是不引人注意。不看低任何人,這倒是個好習慣。

    「好了,不說那些沒意思的人了——要不今兒直接回侯府?」

    「不行。」若薇想也不想的拒絕,「侯爺說過要讓本夫人風光回府的,太夫人可還沒來接本夫人呢。」

    「本侯親自來接你,竟還比不得她來接你風光?」李鳳錦不滿了。

    若薇漫不經心的瞥他一眼:「本夫人就想看看太夫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一定比侯爺親自來接還有意思。」

    「你這促狹的丫頭。」李鳳錦笑罵一聲,突然伸手將舒服自在靠在大引枕上的人拉到自己懷裡,穩穩抱住了,方低低歎息一聲:「快回來吧,本侯都想你了。」

    若薇一抖,下意識就要出口嘲笑,困住自己的雙臂猛的一緊,就聽李鳳錦在她耳邊惱怒的說道:「你敢笑出來,本侯就將你丟出去!」

    聽著他那半點力度都沒有的威脅,若薇連嘲笑的心思都歇了,他的唇貼在耳邊,說話時熱熱的氣息熏的她有些癢,忍不住扭過頭去。一轉頭,就瞧見一隻紅的都要滴出血來的耳朵。

    她記得她曾嘲笑過這人的純情,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這麼純情?不過一句告白的話,就羞成了一棵含羞草?

    她眸光一轉,唇邊便多了抹慵懶又狡黠的笑容,「哦?侯爺當真想本夫人了?」

    一般情形下,他說了這樣的話,尋常女子不都是羞澀的頭也抬不起來嗎?不過只要一想到對方是她,李鳳錦連詫異的心思都沒了,只是愈發的惱羞成怒:「難道本侯還會騙你不成!」

    若薇點頭:「看來侯爺當真想本夫人了,不知侯爺是如何想本夫人的?每天想了本夫人多少遍?有沒有到達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莊若薇!」聽不下去的某人惡狠狠地咬牙:「你要再說一句,本侯勢必要你這一路都說不出話來!」

    「哦?侯爺要如何令我……唔!」習慣性挑釁的話語還沒說完,若薇就被迫的閉上了嘴。

    彷彿吞噬一般的吻,野獸一般啃咬著若薇細嫩的唇瓣,如同沙漠中即將渴死的旅人遇到活命的泉水,貪婪而又迫切,鍥而不捨又不知疲倦的在若薇唇上輾轉反側。

    若薇錯愕的眸光微微一顫,感覺到火辣辣的痛感,不悅的皺眉要掙開,然而只掙扎了一瞬,便安靜下來。在極近的距離凝視著李鳳錦的眼睛,那麼純粹的黑,卻有著奇異的光彩,吞噬著一切的不安與浮動。

    李鳳錦沒有遇到阻力,輕易的撬開若薇的唇舌,來勢洶洶,猶如驟然爆發的山洪,帶著橫掃千軍的力度與決心。

    若薇被他吻得幾乎要窒息,頭腦昏沉之際,用力眨著眼睛,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似蒙著細碎的光波,絢爛到不真實。而李鳳錦的眼睛亦是蒙著潮濕的霧氣,又黑又亮,十分深情的樣子。

    若薇不知道別人接吻是不是也像他們這般,比賽似得瞪著雙眼,似乎就為了將對方的表情看的更清楚明白。

    當所有狂暴的氣息像煙雲一樣散去,李鳳錦輾轉在若薇唇上的吻,變得輕柔起來,小心翼翼,又珍重萬分的模樣。

    他的手指溫柔的拂過若薇的臉頰和頸脖,仍舊貼在若薇唇上的聲音因為緩慢而顯得莊重無比:「丫頭,我就是這樣想你的。」

    ……

    應天府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馬車裡的胡氏父子瞧著若薇李鳳錦上了馬車離開,方放下掀起車簾一角,「回府。」

    胡文仲忍了忍,終是沒忍住:「父親,那李鳳錦擺明沒將您放在眼裡,您今日何不藉著那臭女人的死好好教訓教訓他?我相信,只要父親出手,憑他李鳳錦就算是當今身邊的紅人,也一樣任憑父親您拿捏才是。怎麼反倒最後卻是您避了他的鋒芒,讓他們那般小人得志,兒子看了實在不服!」

    胡太師倏然睜眼,冷哼一聲道:「你太小瞧李鳳錦,太高看你父親了——如今李鳳錦不但是當今身邊的紅人,能左右當今的決定自不必說,當然這並不值得為父忌憚。為父為官這麼些年,能爬到如今位極人臣的地位,連皇上也會給為父三分薄面。不過如今瞧著……總有一日,這李鳳錦怕是要成為為父最大的敵人,可是,為父要告訴你,如今不是與李鳳錦對上的最好時機。」

    胡文仲大吃一驚,為著胡太師難得的鄭重之色,滿臉憂慮的說道:「父親,既然咱們知道李鳳錦將來會成為您最大的敵人,為何不趁現在他羽翼還未豐之際,除了他再說。如今咱們跟他,也算是結下樑子了,萬一他在皇上面前進讒言,雖則皇上仍對父親信愛有加,可保不準他天長日久的詆毀父親,終令父親失了聖心,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啊!」

    「你能想到的,為父能想不到?」胡太師瞪他一眼,「為父告訴過你,凡事切莫要心急,你一急,必定會亂了陣腳,更給了旁人可趁之機。這時機,都是等來的!」

    「等?咱們還要等?」胡文仲實在不能理解自己父親在想什麼,在他看來,如今已是十萬火急的時候,這時候還不著急,等到腦袋落地時再來著急嗎?「可是父親,咱們到底要等什麼?」

    胡太師重又閉上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高城就快有消息傳回來了吧。」

    「高城?」胡文仲一愣,愈發不明白自己父親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是為了哪版,不過瞧著父親的神色,似乎真的萬無一失,方才放下心來,想追問一句,但觀父親的神色,最後還是默默地將疑問嚥了回去。

    ……

    若薇回到將軍府,先去見了焦急不安等候的莊夫人,將應天府那邊的情況簡單說了說,莊夫人鬆了口氣,雙手合十對著虛空拜了拜:「菩薩保佑,你沒事就好。這一天也累了,瞧你的臉色那般紅,莫不是中了暑氣?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瞧瞧?」

    「沒事,我回去歇一歇就好了。」若薇抬手輕觸自己的臉,果真有些燙手,忍不住在心裡啐了自己一口,不就是接個吻嗎?

    難道臉紅也會傳染?

    「那你快些回去休息下吧。」莊夫人連忙趕人道:「我這裡有祛暑的好方子,一會子就叫丫鬟煮了來給你喝。」

    「麻煩你了。」

    若薇回到她的小院,更換衣服時,喊了明月來問話:「今日府裡頭可有什麼事情?」

    「今日四姑娘五姑娘都先後去了前院,而後兩人似乎有些爭吵。」留守在府裡的明月老老實實的回道:「還有,前院婆子來傳話,說夫人回來後,請務必往前院去一趟,有要事與您相商。」

    ------題外話------

    (☉o☉),現在是連接吻也河蟹的時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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