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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章 倩女幽魂1 文 / 申屠此非

    有一地,名曰黑山縣,黑山縣之名得自黑山。

    每至春分,此縣有一舊俗。自縣中挑選一妙齡女子,縛其手足,帶至黑山深處,置於破廟之中,以作祭祀。

    戊煦來到這黑山縣時,看到的場面正是一群人抬著一個被捆著手腳的女子,跟在一個神婆的後面往山裡走去。縣裡的其他人站在路的兩旁靜靜的看著,女子的父母跟在眾人身後,口中喊著女兒的名字,哭倒在地。

    此女子容貌妍麗,身著一件白衣,長髮凌亂,眼中平靜到可怕。她不哭不鬧,只是在看見自己哭倒在地的父母時,才能從她的眼中看到不甘、痛苦等情緒。

    戊煦站在一個面上有著不忍神色的中年男子身旁,道:「這位大哥,小生初來此地,不知這是個什麼情況?」

    中年男子穿著粗布短衫,扭頭見戊煦一身長袍,書生打扮,頓時平下了剛剛皺起的眉頭,耐心道:「這位公子看起來是一位讀書人?」

    戊煦:「小生正是。」

    中年男子歎了口氣,「公子有所不知,這是我們黑山縣的習俗。」男子指著那一個神婆的方向,「那個帶頭的女人,是我們黑山縣的神婆。每年春分的時候,她總要從黑山縣裡挑出一位適齡女子,帶到黑山裡頭,關在黑山上的那個破廟蘭若寺中。聽她的話說,這是為了給咱們黑山縣祈求一整年的風調雨順,同時也是為了祭祀黑山山神。」

    中年男子:「說來也怪,聽老人說,以前咱們黑山縣連年發生許多鬼魂作祟的事情,但自從開始祭祀起了黑山山神之後,那些事情卻很少再發生。但即使如此,若是夜裡停留在黑山上,也多難以保命。」

    「我們這些人,是不曾見過老人們所說的鬼魂在縣裡作祟的事情。但每年到了春分時候,只要是有女兒的家裡,卻都是戰戰兢兢,生怕自己的女兒被神婆抓了去,能提前把女兒嫁了的就嫁了。可這張家的女兒也著實可憐了,原本定的好好的婚事,前兩日就應該完婚了,可親家那一邊卻突然出言悔婚。言道,若是沒有千兩嫁妝,不許張家的女兒進門。」

    「咱們黑山縣裡有誰能一下子弄出那麼多的嫁妝,這分明就是稱火打劫,親家那一邊的小子也是個鱉頭孫子,屁都不敢放一個!」發現自己氣氛之下,竟然在讀書人的面前放了粗口的中年男子,尷尬的笑了一下,但很快再次沉下了臉去,眼中全是不忍,「親家那邊不肯鬆口,張家這裡又湊不出銀子,張家女兒也是個倔脾氣,一來二去,張家女兒就被神婆挑了去,都是作孽啊。公子你說,咱們這個縣,還有誰敢生女兒呦——」

    看來這男子,也不全是對眼前這一幕裡張家的不忍,還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戊煦抬眸看了眼已經行遠了的神婆一行,與身邊的這個中年男子道:「這位大哥,小生姓孫名炳,字子文,有一事想要托大哥辦一辦。還望大哥能快一點才好,小生在這裡先謝過大哥。」

    中年男子奇怪的看了戊煦一眼,略微遲疑了下,再次上下打量了戊煦一番,想來以眼前這個公子的通體氣派應該不會不是好人,便道:「不知公子有什麼事?若是我王大膽能辦的,定然是給公子辦的妥妥帖帖,只不過……」

    戊煦笑著從袖子裡掏了些碎銀子,放在了王大膽的手心裡,「不是什麼大事,大哥自當放心。」說罷,便附耳過去。

    王大膽的臉色,從拿到了那些碎銀後的竊喜,很快就變成了震驚,眼中甚至慌亂起來。待到戊煦將一塊腰牌塞到了他的手裡,就算是大字不識幾個的王大膽,也對戊煦說的話信了十分,誠惶誠恐的想把手裡的碎銀塞回去,戊煦卻背過雙手,笑道:「這便算是小弟的心意,只望大哥能夠越快越好才好呢。」

    王大膽在戊煦平靜甚至是「溫和」的注視下,緊張的額頭滿是汗珠,趕忙點頭,哈著腰急切的應下:「是……是的大人,我王大膽……不,不對,是小人現在就去,現在就去。」話還沒說完,王大膽已經跑遠了,步伐還有些雜亂,惹的旁邊圍觀的人,全都投以怪異的目光。

    更有人小聲嘀咕:「這王大膽是怎麼了?難道撞了邪?平日裡可不是這樣的。」

    見王大膽已經走了,戊煦拂袖,步伐不急不緩的走向了神婆一行。

    這神婆一行走的並不快,只因走在前面的神婆不但要帶路,還要邊走邊跳,彷彿請神上身一般,兩邊更有人拿著紙錢撒向空中。

    戊煦走到了神婆等人前面,往路中間一站,堵住了眾人往黑山裡走過去的路。神婆一行不得不在戊煦跟前停了下來,就連張家女兒在後面哭喊的父母,也漸漸歇了聲,探著身子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書生模樣的人是想做什麼。

    穿著一身彩綢,臉上畫的雪白的神婆,瞪著一雙滾圓的眼珠子,用手裡的白帆指著戊煦,大聲喝道:「這是哪裡來的狂妄小子,快快離開!莫要擋了我們的路,錯過了吉時,山神降下懲罰連累了我們整個黑山縣,你可當不起這個責任!」

    神婆的怒喝,讓圍觀的百姓心中擔憂,唯恐激怒了黑山的山神。可戊煦卻並不怕這些,他的視線略過眼前的所有人,道:「聽說你們黑山縣有個習俗,每年的今日都要將適齡女子帶入山中,祭祀山神?」

    神婆塗的雪白的臉上,怒容看起來很有幾分震懾力,「當是如此,狂妄小子既然知道,還敢攔著我們的路?快些讓開!」周圍圍觀的人們全都急切的看著戊煦,希望戊煦趕緊走開才好。雖然大多數的人都沒有真的見過老人口中說的那些事,但在這個迷信的年代裡,總是更願意信其有。

    戊煦聽了,面目沉著:「諸位莫動怒,小生擋在這裡並非為了破壞黑山縣的習俗,而是為了救諸位的性命。」

    眾人奇怪的看著戊煦,而神婆卻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戊煦道:「小生來此也是有緣,自幼時起,小生每每能聽仙人之言,仙人言道小生乃是有緣之人。就在小生將要來到黑山縣的前一天夜裡,有仙人托夢,與小生說了此處的情景,還讓小生要趕緊阻止諸位此行。」

    神婆:「狂妄小子,莫非戲言?方不是才說要救我等?」

    「小生還未說完。」戊煦打斷了神婆的話,「仙人言道,黑山山神之處已有變故,具體為何,仙人不便言明,只說,這妙齡女子已不可取,但這祭祀之人當換成另一人。」

    「換……換成誰?!」張家女兒的母親,一個頭髮斑白的老婦人,她從人群後面鑽了出來,急忙忙的彷彿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了戊煦的手。戊煦垂眸看著這個老婦,口中接道,「換成……年過半百,眉心有痣的女人。」

    這句話一說,所有人的視線猛的全都轉向了神婆。神婆的眼中閃過慌亂,環顧四周,全是黑山縣這些愚蠢的百姓麻木的視線,她驚的大吼一聲:「小子說謊!!!」

    戊煦笑:「小生乃是讀著聖賢書的人,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小生還不至於棄眾人的性命於不顧,小生也著實無奈。」

    神婆:「你小子到底是哪裡來的騙子?!吾乃受過仙人點化,非為凡胎,故才眉間有痣!難道你是哪裡來的鬼魅精怪!進不得吾身,故才有此一招?!」

    抓著戊煦手腕的老婦人,滿臉的淚痕,還有不知所措的神情,她茫然的看了看周圍的人,發現所有的人的臉上都出現了遲疑的神情。她不自覺的小聲的,不停念叨著,「換,要換……」可是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的,把懷疑的眼神放在了戊煦的身上。畢竟,神婆在這裡當了這麼多年的神婆,戊煦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要更值得懷疑些。

    不過戊煦並不著急,他淡定自若的將身前的老婦扶起,捋過自己的長袖,道:「小生並非虛言,更何況。小生乃是承天之賜的當今聖上,真龍天子欽點的黑山縣縣令。陛下乃是天之子,本官得天子朱批,自然也得龍氣所護,又怎麼會是鬼魅精怪呢?」

    神婆一聽,著實慌了。對於普通百姓來說,能當上官的,自然也都是天上的星君投胎,自然不可能是什麼鬼魅精怪。神婆知道自己要遭殃,但她還是強撐著道:「我黑山縣上任縣令才走不久,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可有信物為證?」

    戊煦的視線越過神婆等人,望向他們身後,那一群跟在王大膽還有另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男子身後跑過來的衙役,勾唇而笑,「信物,自然是有的。」

    眾人聽見突然出現的,急切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順著戊煦的視線,看向後方,就見那一群衙役,跟在縣丞的帶領下馬不停蹄的跑到了戊煦的面前,在看見了戊煦,與身邊的王大膽以眼神確認後,縣丞帶頭,一幫衙役全都跪了下來。

    「見過縣令大人!」縣丞等人喊。

    「見過縣令大人!」看縣丞都跪了下來的黑山縣百姓,也趕忙跟著跪了下去,喊著。

    神婆左右望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知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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