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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九章 仇人相見 文 / 汝那

    「男人真他媽混蛋……」

    元宏拉起蘇三的手打在他臉上:「是,我混蛋,你打我,打到你解氣為止。」

    她驀地想起曼殊說看見阿蘇帶著一個孩子去醫院,就是這個孩子了吧?又想起那一晚在病房陽台上撿到的那張小小的照片,忽地緊張起來。

    再接下來,她就想到了u盤裡的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元宏把筆記本電腦抱出來,蘇三盤腿坐在沙發上,插上u盤點開一個文件夾,指著一個孩子的照片問元宏:「你還記得嗎,以前莫離懷孕了,已經快八個月,摔了一跤沒保住……後來,她跟爸爸出門出了車禍,你說……」

    元宏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些照片,後背一陣陣發麻,腦袋裡轟一聲,很多東西變成了齏粉。

    怎麼會這樣?

    蘇三扯了扯他:「喂,問你呢,你被雷劈了。」

    元宏終於回過神來,搶過電腦把照片刪了,還把u盤丟進了垃圾桶。

    蘇三彎腰去撿,那是徐錦程的,一直忘記了還給人家。

    最後元宏終於說:「你在哪裡找到的這些照片,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孩子。」

    這一回輪到蘇三瞠目結舌了,周漾為什麼要找元宏的孩子,他想做什麼?

    越想越恐怖,難不成周漾發現了她和元宏的秘密?

    他早就發現了他們的秘密,之所以不動聲色,只是想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

    無論她和元宏怎麼努力,無論蘇家人怎麼努力,全是周漾甕中的鱉。

    她有些後悔,自己明明看了無數次這些照片,怎麼愣是沒認出來那一晚撿到的那一張也是這個孩子呢?要是周漾發現了,他會怎麼做?

    元宏一聽其實也有些緊張,可是他不想表現出來,就說會讓阿蘇去處理。

    可是蘇三知道,要是阿蘇真的去了,肯定會跟周漾的人起衝突,搞不好又是一番惡鬥。關鍵是,阿蘇現在是吳曌的人。

    現在蘇家不能再有一個人出事,蘇天明不在了,她是蘇家三姑娘,有義務保護好每一個為蘇家賣命的人。

    兩個人出了門,車庫門口元宏接到周文籍的電話,說南郊老宅遭竊。因為兇手在現場留下了十字響尾蛇的標誌,讓他現在就過去。

    自從元宏回來,周文籍就很依賴他,就跟當年的蘇天明一樣,把他當成了最信得過的手下。

    元宏本想回絕,可是蘇三扯了扯他的袖子,對著他輕輕搖頭,他只好答應下來。又實在是不放心,派了貼身的司機送蘇三去醫院。

    醫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可是蘇三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這是周漾的風格:不會改變任何細節,可是等你發現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你身後。嚇也把你嚇死,何況他還有那麼多折磨人的手段。

    蘇三這才明白周文籍所說的南郊老宅遭竊,其實根本就是周漾自導自演的把戲,目的就是調虎離山。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張照片。

    還好剛才在停車場找了個借口把司機支走了,要不然周漾要是見了,肯定又要藉機折磨她。

    肖明義和張勳站在門口抽煙,見了她先是愣了愣,然後悶悶地叫了一聲三姑娘,很快熄滅煙蒂走了。

    張勳使了個眼色,提醒她周漾很生氣,讓她小心應付。

    蘇三輕蔑地笑了笑,挺起脊背推開病房門,頗有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感覺。

    周漾背對著門坐在床邊,好像在看什麼東西,他身上好像還穿著婚禮上那一套西服,頭髮上的亮晶晶的什麼東西在燈光的映襯下,有些面目猙獰。

    她把袖子扯下來蓋住傷口,慢慢走過去站在他身後。

    「二哥……」

    這還是第一次這麼叫他,以前哥哥哥哥的不是沒叫過,都是過家家的遊戲。可是現在,她叫他一聲二哥,因為他是柳眉的乾兒子,又比蘇碩小了些,於是按資排輩,該叫一聲二哥的。

    他轉過身來,那一瞬間眼神像是一把把刀子從她臉上劃過去,刀刀凌遲著她,已經把她五馬分屍。

    可是她連死都不怕了,那樣的眼神又何足懼,遂抬起眼,挑釁地看著他。

    兩個人的眼神都有些駭人,蘇三隻想速戰速決,根本不想做無謂的掙扎,就笑了笑:「二哥今天可是雙喜臨門,又是新郎官,又是柳眉的乾兒子,怎麼樣,很爽吧?從今以後,你就真的是我哥哥了……」

    她鼻子酸酸的,仰起臉問:「怎麼撇下懷孕的嬌妻,跑來我的病房?不知道的,還以為您這個哥哥,擔心我這個妹妹的傷勢呢。」

    她撩了撩頭發問:「哥哥,好看嗎?」

    周漾閒閒地笑了笑,眼神瞥向抽屜:「蘇三,別激我,我不吃這一套。你就算落髮出家,也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蘇三也閒閒地笑了笑:「怎麼能說我激您呢?哥哥千方百計支走元宏,不就是想單獨見我麼?至於我的頭髮是什麼樣,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周漾驀地抓起她的手腕,露出一圈圈白色的紗布,眼神也變得凶狠。

    「怎麼回事?」

    她狠狠抽開手,心裡蕩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不過很快歸於平靜。

    「大家都把大哥忘記了,我是蘇家最不孝的人,居然只顧著胡思亂想,忘記了血脈相連的哥哥。此時此刻對蘇家來說,最好的祭拜方式,就是鮮血了吧?」

    周漾起身,忽地揪住她的脖子,把她往浴室拖。

    蘇三大喊:「你是我哥哥,你別碰我。」

    周漾越發用力:「蘇三,是,我是你哥哥,我就是碰你了,你能怎樣?」

    蘇三抓住門框,利落地一個觔斗,擺脫了他的鉗制,快速跑到床頭櫃那裡。他很快跟過來,又抓住她的肩膀,她終究是大病初癒,哪裡敵得過他,很快又被他攔腰抱起來。

    周漾把她的頭摁倒浴缸裡,手上帶著就是要你死的力量,最後連她的肩膀也浸入水裡。

    蘇三睜不開眼睛,只覺得呼吸困難,於是像只小雞一樣撲稜著,卻連雙手也被他鉗制住。

    浴缸裡一開始還撲稜出水花,很快歸於平靜,她也由掙扎轉為放棄。

    他這才鬆開手,蘇三整個人撲進浴缸裡,沒了動靜。

    他有些心慌,她自小怕水,學了好幾年也沒能學會游泳,上一次跟時文韜私奔就差點溺死,這一次莫不是死了吧?

    正欲翻過她的身子,浴缸裡突然激起了千層浪,他被潑了一身的水。

    蘇三惡狠狠的聲音比她的拳頭還要帶勁:「你已經害死蘇家那麼多人,乾脆連我一起,免得夜長夢多。」

    周漾承受著她的拳頭,怕她一時衝動又昏過去,就抓住她的手。

    「蘇家只剩你了,我肯定不會放過,只要和蘇家有關係的人,都得為我媽和小姨陪葬。」

    蘇三抬起腳,狠狠踢在他膝蓋上,可是他還是死死抓住她不鬆手,看她還要動手,索性把她禁錮在懷裡。

    她呵呵笑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拉起他的手臂一個優雅的轉身,咬住他的肩膀。

    他吃痛鬆開手,她已經跑出去了,還把浴室門鎖上。

    快速拉開抽屜,可是翻找了半天,哪裡有那張照片的影子。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就在這時浴室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是在找這個嗎?」

    蘇三認命地閉上眼睛,心裡快速思量了一番,既然被他發現了,那麼只好見招拆招。

    她笑著走過去,濕透了的衣服全部貼在皮膚上,倒襯出了她細腳伶仃的身材。

    他有一瞬間的失神,回過神來照片已經被她搶了去。

    她揚了揚,笑得像是得到糖的孩子。

    「哥哥,您什麼時候對別人家的孩子感興趣了?這是元宏和他前女友的孩子,以後會是我蘇三的孩子,視如己出的孩子。哥哥您不是快要做爸爸了麼,著急什麼?」

    周漾倚在門口笑了笑:「是啊,醫生早就說過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生孩子,當然只能拿別人的孩子視如己出。」

    原本以為她會抓狂,畢竟這三年來她最恨別人跟她提起這個事情。

    可是她也只是笑了笑,就說:「是啊,多謝當初哥哥手下留情,只是弄死那個孩子,沒連我一起弄死。不過老天眷顧,就算我不會生孩子了,元宏還是願意娶我。作為丈夫,他比您稱職。」

    看著蘇三不屑的樣子,周漾的心抽了一下,原來她早就看開了,原來只有他一個人日夜承受著煎熬。

    她收好照片,一步步往後退,再不走的話臉上的笑就會穿幫。

    可是他怎麼可能讓她走呢,她之所以敢違抗他,無非是知道他再也沒有威脅她的人和事。只要這一走,他和她,真的就是仇人。

    這一走,她再也不會回到他的世界。就算他有世外桃源,她也不願意再和他一起。

    「三三,你都沒發現乾媽最近瘦得厲害麼?你猜猜,像她這樣風韻猶存的女人,跟你爸分開這麼多年了,該是多麼寂寞啊。聽說過那個成語麼,老蚌生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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