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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章 文 / 水夜子緣

    一頓飯就這麼在吵鬧中度過去了。

    為了避免這位看起來很霸氣的白五爺發現自己才是砸穿開封府房頂的真正罪魁禍首,然後一個衝動把自己捆起來抽鞭子,曲華裳一直默默的低頭扒拉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可惜桌子就那麼大點地方,而曲華裳又是那麼大一朵紫不溜丟的花兒……怎麼可能把自己從白五爺犀利的視線之中完全摘除出去呢?

    不過白五爺雖然好奇曲華裳——跟展昭東拉西扯的討論了一會兒江湖上最近流傳比較廣的熱門事情之後,他想起了自己對於曲華裳的好奇——但白五爺是個有禮貌的人,也不可能直接開口就問人家姑娘的來歷,況且之前展昭已經簡單介紹過了,再問就不太好了。

    於是白玉堂拎起展昭放在腳邊的流霞酒,給自己滿上之後,似是無意的說了一句:「說起來我這回來開封府,聽到了一些傳聞啊。」

    「哦?有什麼事情是能讓白兄也感興趣的?」展昭穩坐椅子不動如山,他拿起白玉堂放下的酒罈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看那邊努力吃的曲華裳,猶豫一下也給她滿上了一杯。

    曲華裳聞著了酒味,眨眨眼睛對著展昭笑了笑。

    「曲姑娘也愛喝酒?」白玉堂單手支著額頭,眼睛裡面沒錯過曲華裳捧著酒杯時的高興樣子。

    「偶爾,偶爾,只是白大俠帶來的這酒,味道太勾人了。」曲華裳先是深吸了一口氣,嗅了嗅酒香,然後才把杯子端到唇邊小心抿了一口,她也不急著下嚥,讓酒在嘴裡轉了一圈兒,唇齒留香後,才慢慢嚥了下去,「嗯,入口醇香柔和,味道協調……好酒,還是我最喜歡的那類。」

    白玉堂饒有興趣的看著曲華裳像模像樣的品酒,心裡想這是哪家的姑娘也忒有趣了些。不過他只是點點頭沒說別的,又把目光轉向了展昭:「感興趣算不上,只是這傳聞有些奇怪。不知道展兄聽沒聽說……百花樓廣發英雄帖,邀請天下英雄下個月十七齊聚洞庭湖,見證他們新一任樓主的推舉。據說各大門派都已經接了帖子,我陷空島也收到了。」

    「百花樓?多大的名頭?」由於之前被人誣陷「樓主」,曲華裳現在對於「樓」這個字很是敏感,聽見白玉堂所言,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裡的江湖之事打聽清楚也好,省得將來不小心犯錯或者鬧了笑話就不好了。

    「百花五絕,藥棋琴工畫。這百花樓是江湖之中與長歌門並稱的兩大風雅之地,門下弟子武藝出眾,多為風流瀟灑之輩,在江湖之中素有俠名。不過也有些離經叛道之徒,雖不是大奸大惡之輩,但……」聽見曲華裳的疑問,展昭放下酒杯娓娓道來,只是說到此處他卻停頓了一下,無奈搖搖頭,「百花樓樓主一向神秘,據傳除了百花五聖之外無人見過樓主的真實面目。開封府中有很多棋館、畫室、琴樓和藥鋪都是他們開的,如果曲姑娘有興趣,明天我們可以去轉轉。」

    聽了展昭的一番話,曲華裳的表情已經變得慘不忍賭了……

    和長歌門並稱江湖三大風雅之地的是我大萬花谷不是什麼百花樓啊啊啊!雖然知道時光已經過去百餘年,很多東西都是變化的,但是曲華裳實在是難以接受為什麼長歌門還好好的存在著而他們的萬花谷已經不見了……

    說不定還有,只是自己沒聽到而已,有空趁著展昭不在的時候自己一定要找人打聽一下。曲華裳默默的安慰自己。

    「呵,怪就怪在這裡,之前這百花樓主可謂神神秘秘,現在竟然大張旗鼓廣發英雄帖,誰知道他們是安得什麼心思。」白玉堂嗤笑一聲,似乎對於這個在展昭口中評價很高的百花樓不屑一顧。

    曲華裳詢問的目光望向了展昭。

    「白兄之前……」展昭接收到了曲華裳的疑問,他看了看不屑一顧的白玉堂,有點猶豫的說道,只是話說了半截就被白玉堂自己接過去了:「五爺跟他們百花樓的棋聖有過節。」

    「哦?能問問是什麼事情嗎?」萬花谷乃大唐風雅之地,谷中弟子入門必學八藝,琴棋書畫工藥茶花,粗通之後再選擇一兩種自己感興趣的刻苦鑽研。曲華裳是被藥王孫思邈撿回去的,自然主修醫術,但其餘的她也都仔細鑽研過,除了醫術最擅長的是音律和書法。至於棋藝雖然算不上精通,但是她曾經遊歷到天子峰,與萬花棋聖王積薪秉燭夜談,得過老人家幾手指點,普通的對弈還是可以做到的。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白玉堂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難道是下棋輸了嗎……」曲華裳故意嘟噥,她也不看白玉堂,低著頭給自己又滿上了一杯酒,還幫展昭和白玉堂也滿上了。

    「怎麼可能!你這姑娘太沒見識了!五爺我怎麼會輸給顧百岳那個臭棋簍子!」一激之下,白玉堂果然自己說了,「五爺一子解雙征破了他的朧月棋局,那小子竟然死不認賬還跟五爺打了一架,如此氣量敢自稱什麼棋聖,真是笑掉大牙。」

    「展某怎麼聽說是白兄悔棋呢。」展昭對曲華裳點點頭,面帶笑意。

    「落子無悔,五爺才不做那等沒品之事。()」白玉堂只說了一句就不再解釋,看起來真是對那個百花樓的棋聖厭惡不已。

    曲華裳和展昭對視一眼,這兩個人此時心中都對百花樓有了疑問。以展昭對白玉堂的瞭解,這人少年氣盛,性情孤傲,在這種事情上肯定是不屑作假的,倒是那百花樓的棋聖可能有什麼問題。而曲華裳則覺得自從她見到白玉堂到現在,這個人不管是行事還是說話都有那麼一股子深深的傲氣,這種人做過什麼就必定敢作敢當,讓他作假一定比殺了他還難受。而那百花樓的棋聖……在對局之後竟然能傳出與事實完全相反的言論,可見其城府之深用心險惡。

    被這樣誣陷,也就只有白玉堂不屑解釋罷了,若是換了曲華裳……定叫他顧百岳死死活活一個月,然後再把他的棋簍子糊他一臉,不發脾氣不代表沒脾氣,欺負是誰老實人呢?

    想到這裡,曲華裳拍了拍手:「也對,只是白大俠要當心了,今日那個棋聖敢如此顛倒是非,保不準日後還能做出什麼。只是這百花樓的名聲……怕也沒有展大俠說的那麼好吧。」

    展昭搖搖頭:「展某不曾見過那位棋聖,不過開封府中百花樓的其他產業展某巡街之時也見過其門庭若市的盛況。包大人也曾經說過那些棋館琴樓和畫室實乃風雅之地,在百官之中素有好名,至於藥鋪,公孫先生則說都是醫術高明的大夫,也曾經去請教過一二。」

    「這可真是奇怪了……照例說上樑不正下樑歪,這百花樓當真奇妙,只怕內裡另有乾坤啊!」曲華裳托著下巴看聽展昭不帶感情的敘述,覺得這百花樓那是真的挺有趣的。白玉堂的言論不太可能作假,而展昭在開封府走動,所見所聞也皆為真實。這百花樓究竟是怎樣才能造成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口碑啊!

    百花樓百花樓……曲華裳還是對這個百花樓有哪麼些許的執念……至於為什麼,她不願意往下去想,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結果,但沒有經過考證她不會妄下定論。

    「管他百花樓敢使什麼陰招,來就是了,五爺還會怕了他們!」白玉堂把手中之前一直握著的布包拍在了石桌上面,「不說他百花樓了,無端讓人心煩……江湖之中這段時間的盛會倒是不少,我看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那個藏劍山莊十年一次的品劍大會。我陷空島已經收到劍帖了,到時候五爺我就去西湖走上一遭,贏把神兵利器回來,省的比武又輸給你這巨闕。」白玉堂一邊說,一邊有點怨念的瞅著展昭腰間掛著的那把劍,「展昭,你去不去?」

    「展某尚未收到劍帖,貿然前去恐怕唐突,況且開封府事多……不能像白兄一樣逍遙江湖了。」展昭聽到名劍大會幾個字,臉上的神情也很是嚮往。

    「不知道這次的品劍大會品的是什麼劍啊,據說尚未出爐?還有兩個月,也夠人期待的了。」白玉堂一手摸著自己放在石桌上的布包,另一手摸著下巴,「不知道這神兵會不會對五爺我的胃口。」

    名劍大會……

    藏劍山莊……

    有了之前長歌門的例子,曲華裳這回倒是沒有那麼激動了。畢竟藏劍山莊地處西子湖畔,相比於萬花谷和純陽宮這些門派,自是遠離戰亂,在安史之亂中完整的保存下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不過提起藏劍山莊,曲華裳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昔年她毒醫之名在江湖中鵲起,也曾經被藏劍山莊那位精於算計的二莊主葉暉請過去為大莊主葉英看過眼疾。曲華裳在藏劍山莊住過一月有餘,看起來每日是在給葉英施針開方子治病,實際上……自從她給大莊主切完脈的時候,就知道這眼病她肯定是治不好了。

    倒不是曲華裳的醫術不行,其實是在她給葉英把脈的時候,葉英對她說過一句話:「劍有形而鋒不露,以心為劍,是為藏劍。」

    大莊主葉英的心劍天下聞名,曲華裳當時就明白了,這麼多年,來來往往葉暉請了這麼多的名醫,並非是治不好葉英的眼疾,只是如果治好眼疾,卻必須要放棄心劍的話,葉英肯定是不會允許的。

    這話曲華裳自然不會去傻到告訴葉家那幾個兄控的弟弟們,她只說自己學藝不精,大莊主的病實在是沒法治,還望恕罪云云。葉暉倒是沒什麼生氣的樣子,畢竟這麼多年了,往家裡請的名醫一茬一茬的,比曲華裳醫術高明的也有不少,他們都不抱什麼太大的希望了。

    曲華裳在藏劍山莊住了一個月,她純粹是去玩的,然後順便幫著大莊主糊弄一下二莊主以示大莊主真的在努力治病……等到走的時候,葉英為了對這一個月的糊弄啊不對是幫忙表示感謝,送了曲華裳一小塊玄鐵打造的牌子,言明不管何時,只要曲姑娘需要,都可以持這塊牌子來藏劍山莊換絕世神兵一把。

    這等從天而降的好運砸的曲華裳樂呵呵的,誰不知道自從第一屆名劍大會一舉成名之後,藏劍山莊的武器那可是江湖中人人嚮往絕世好兵,很多人一擲千金只為求藏劍的鑄劍師開爐鑄劍。曲華裳不過是糊弄了二莊主一個月就得了一把神兵利器,她自然是十分開心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去換她就穿越了。想起絕世好兵飛了,曲華裳還覺得有點惆悵,她一直拿著出谷前工聖送的煙雨紅塵,好想換成藏劍山莊為萬花谷最新打造的武器落鳳啊……

    原以為這只是想想罷了,剛才聽展昭和白玉堂的談話,藏劍山莊竟然還在?那太好了!反正你們大莊主說的是「不管何時,只要曲姑娘需要,都可以持這塊牌子來藏劍山莊換絕世神兵一把」,那現在本姑娘需要了,你們得給我做出來。

    曲華裳心裡面歡呼雀躍,面上卻不動聲色,暗暗想著自己到時候該如何混進名劍大會去,順便還能看看熱鬧。

    幾人吃完了飯,白玉堂拉著展昭躍躍欲試想切磋,曲華裳雖然想看,但是現在寄人籬下,她還是乖乖的幫四大護衛還有丫鬟們收了碗筷。等到慢慢走回來的時候,展昭已經和白玉堂分坐石桌的兩邊,慢慢品著酒了。

    院子裡面的落花落葉多了一些……這二人動過手了?那誰輸誰贏?曲華裳瞅瞅展昭又瞅瞅白玉堂,發現兩個人臉色不變,依舊交談著江湖中的有趣事物。

    看不出來誰輸誰贏呀……心中略有些小小的遺憾,曲華裳挺想看看這兩個人誰能贏的。是成熟穩重的展昭?還是風流瀟灑的白玉堂?

    不過轉念一想,反正現在自己跟著展昭幫忙查案,肯定有的是機會。曲華裳也就不糾結了。

    等到曲華裳走近了,她聽見白玉堂正跟展昭說道:「……今日十五,西市有燈會,展兄不去看看?」

    「燈會?」展昭思忖片刻,把目光轉向娉婷而來的曲華裳:「曲姑娘願不願意出去轉轉?開封府的燈會也是很好玩的。」

    「哎,可以嗎?」原本曲華裳都打算直接回屋睡覺了,一聽說有好玩的立馬就精神了,「但是我們不去查案?」

    「哈哈,大晚上的查什麼案子!」白玉堂大笑,「西市那邊舉辦了燈會在猜燈謎,猜中了有綵頭。」

    「好呀!」聽見白玉堂這麼說了,曲華裳的興趣被提起來了,她拍手答應道,「我猜燈謎可是一絕呢!」猜燈謎可是我大萬花谷中自娛自樂的保留項目之一啊,大家都是才華橫溢的文化人,那燈謎出起來也是天馬行空引經據典,不藏上一兩個典故你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其中燈謎做的最好的當屬書聖顏真卿老爺子,每次都是引經據典高深莫測,除了大師兄裴元沒人猜得出來他做的是啥。

    曲華裳讓展昭和白玉堂先走,自己則回屋找到包裹從裡面取了點碎銀子出來,然後一行人在府門口匯合,慢悠悠的往開封府西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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