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 節 三十三 拘鬼問事 文 / 千年老妖369
江流的話音剛落,那個躺櫃邊戳著的草人,突然間扭動了一下,帶動著糊在身上的紙衣裳,嘩啦啦的一陣響動,在這間幾個人都不說話的屋子裡,顯得驚悚詭異。
而隨即,屋子裡面的溫度驟降下降,彷彿一步從三伏天跨到數九寒冬,給這幾位連凍帶嚇的,都說不清現在是個啥滋味兒。
要說,最害怕的還是韓金德,現在這傢伙的心中,再也不敢說這個世上沒鬼了。因為這親眼見到的詭異,實在無法用常理解釋。此時嚇得他,差點就一頭扎進自己媳婦懷裡。
有道是,龍行從雨,虎行從風。但凡異類出現的時候,都帶有自身的威儀和特性。而陣陣陰風,以及驟然變冷的空氣,都是有鬼的徵兆。所以一些人在撞鬼的時候,都會感覺身子發緊,頭皮發涼。
遇到鬼的時候,伴著這些感覺,人們都會感到害怕。但要說所以的人都害怕,也不盡然。比如現在的江流,心裡頭不但沒有丁點害怕,反而那是一個美。
為什麼呢?因為這是自己第一次出手啊,而且從目前的效果來看,還很成功。一段咒語,便拘來了韓玉山的真魂,只是在他高興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韓瞎子,眉頭卻是一皺。
按捺住心下的激動,稍稍平復之後,江流才衝著那個草人問道:「是韓玉山麼?」
拘魂問鬼,是陰陽先生經常用到的一種法事,其作用也不難理解,就是通過咒語、法訣。把死去之人的鬼魂拘來,問一些活人想知道的事情。
這種法事,大多的時候是用在被鬼祟纏身的病人身上。因為人在生病的時候,中氣不足,陽氣不旺,比較容易讓鬼魂附體。
但是今天這情況,卻不同以往,因為沒有具體病人,所以只能另作一個草人來讓鬼魂附體,至於為何要用乾草,是因為從陰陽來論,乾草屬陰,比較接近鬼魂的氣場。
按照常理來說,鬼魂被拘來,在陰陽先生問話之後,都會開始說話。因為它們也希望盡早的把事情辦完,畢竟陰陽有別,這陽間也不是它們能長待的地方。
可怪事兒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在江流問完話之後,那個草人只是輕微搖擺幾下,隨即戳在那裡不再動彈。
嗯!怎麼會這樣?
江流心裡感到納悶的時候,一個聽上去很空洞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上嘿嘿的笑了一聲。
這笑聲如同寂靜無聲的夜裡,突然響起的夜貓子叫,嚇得江流身子一哆嗦,脊樑骨感到陣陣發涼。
「站乾位!掐五行訣。」
韓瞎子低沉的聲音,適時的在江流耳邊響起。
師父的提醒,江流趕忙站起身子,只是站起來的他,有些失落,因為現在他心中感到很是慚愧,本以為自己學藝三年,不敢說渾身上下的通天本事,但降服個把鬼祟也應該不在話下。可現在,一聲鬼叫,就差點把自己弄的方寸大亂。就這個德行,以後怎能出徒。
完全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激動,江流抬腳向著左邊走出三步,重新站定身子之後,臉子陰沉著的又問一句:「說,你是韓玉山麼?」
這次問完,倒沒有了剛才的笑聲,但那個草人也沒有再動彈。看到這個情形,江流心說:「好!好你個王八蛋玩意兒,這麼不給面子,那你就別怪我,」
想到這裡,江流左手手指掐訣,嘴裡念了句:「南離天火,化三昧,煉!」
隨著這聲咒語,江流掐訣的左手,猛地朝著草人指去。
這便是五行訣的第一訣,也叫煉訣。
五行訣也是陰陽先生經常用到的一個手訣,配以咒語,是對付鬼魂最有效的一個招式,而且五行訣的法力,是一訣更比一訣強的,如果五訣全部盡出的話,即便有修行的惡鬼,也能當場魂飛魄散。
按照江流的想法,韓玉山才死幾天,鬼魂應該沒有什麼道行,只要自己的五行訣使出一訣,也能把他打得吱哇亂叫,立刻降服。
可現實就是這麼讓人難以預料,江流的五行訣使出之後,那個草人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一下,江流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心中的怒火,騰一下子給激了起來。
你大爺的,不給你點厲害瞧瞧,真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心裡罵著,手也沒閒著,繼續掐訣,一個又一個的手訣,連連的指向那草人,嘴裡的咒語更是爆豆一般。
「傾盡三江,浪淘天,困!借地五方,移三山,鎮!乙木青龍,化萬劍,斬!……」
一連氣,江流使出另外三訣,可是,那個草人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說到底,江流畢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安置事兒。再加上結果大出他的意料,小伙子心裡有些著急,所有在這時候,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那個草人,心裡反而猶豫著該不該使出這第五訣呢?
一旦這第五訣使出,韓玉山這才死去幾天的鬼魂,肯定會被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是這韓玉山的鬼魂,終究是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如果自己這樣做的話,實在有傷天和。
可自己不使出這第五訣,這也太栽面子。自己第一次安置事兒,竟然落得個這樣的結果?這個向來心氣很高的孩子,又怎麼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
騎虎難下的江流,正在思量對策的時候,聽著嘎巴的一聲響,隨即小腦袋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你個傻小子,韓玉山的魂早就走了,你還自個困、鎮、斬的玩的挺歡,收拾收拾起來吧!」
韓瞎子的一席話,臊的江流那張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跟塊大紅布一樣。還好的是,屋裡昏暗的燈光下,別人沒有看見他的窘態。
其實,在最早的時候,韓瞎子就感覺到異常,但他卻沒說,一來,是想歷練歷練自己這個寶貝徒弟,二來,他想看看,這個鬼魂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正因為有這個心理準備,所以才會在江流騎虎難下的時候,及時提醒。而他的提醒,也起到了作用,因為如果江流在剛才那個狀態裡出不來,對以後的心性肯定會有所影響。
此刻的江流臊眉耷眼的站到趙四海身後,一聲不吭。眼睛一撇,看見那戳著的草人,氣的他光光兩腳,把草人踢飛。
看到江流的賭氣模樣,韓瞎子跟趙四海心裡都想樂。可轉念想想自己第一次安置事兒的時候,還不如這個孩子呢,所以生生的憋住了。也就沒管江流,由著他自己性子去吧。
那四位一直注意著事情的進展,也從倆人寥寥的幾句話裡,聽出事情結果,但都沒有言語,一起看向瞎子,想看看他下一步怎麼辦。
就在這麼個當口,一陣急促腳步聲由遠及進,幾乎是跑進院子,接著一陣七里匡當的屋門響,一個村民風風火火的闖進屋。
「老村長,你趕緊快去瞅瞅,韓有才又上吊了!」
「啥玩意兒?你說咋著?你再說一遍。」
乍聽到這個消息,韓貴都傻了。不光韓貴,屋子裡所以的人都傻了,這次是咋回事兒?還不到二十八天啊?難道這玩意兒還有中間加塞的麼!
「韓有才,韓有才他也上吊了!」那個村民以為老村長沒聽清楚,又重複一遍說道。
急急忙忙的從炕沿幫上站起來,招呼都沒顧得上跟屋裡的人打,韓貴就跑出屋子,那個報信的村民,跟韓奎見村長已經走了,也趕忙的跟上。
韓瞎子臉色很沉,掐著手指算了一算,然後貼在江流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隨後,江流也跟著出屋去了。不知道這爺倆要幹什麼?
江流出來屋子以後,剛到院子裡面,就聽到一陣隱隱的哭聲。
「……韓有才哎,你個缺德帶冒煙的玩意呦……你它媽的兩腿一蹬你享清福去了……撇下我們娘倆可咋過哎……你個挨千刀的鱉犢子玩意呦……」
哭泣聲中,夾雜著罵人的話語,在這個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的淒慘。
江流腿腳兒快,雖然是後出來,但出了大門之後沒走多遠,便追上了韓貴他們三個人。追上的時候,正好聽見韓貴的咒罵聲。
「媽了個巴子的,……到底要作到啥時候……」
接二連三的事兒,確實夠他這個村長頭疼的,偏偏這些事情,還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心中憋悶,火氣自然難免大些。
老村長一發火,嚇得那兩位都不敢說話了,悶聲跟在他屁股後面。江流跟他們本就不熟,再者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合適,於是也就這麼悶聲跟著。
正在這個時候,從後面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看來,今天晚上,注定不會消停。
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伸手不見五指,所以直到那個人跑到跟前。韓貴才看清楚來人是誰,原來的韓育才——韓有才的親大哥。
「育才,你兄弟咋走的?啥時候的事?」
「老貴叔……可別提了。我家兄弟也…也是上吊死的……兄弟媳婦才發現的。我也剛接到信兒,就趕緊出來了……」
或許是因為跑的很快,或許是因為自己兄弟的死,讓他很著急,所韓育才說話的時候上氣不接下氣,幾句簡單的話,喘了好幾口氣,才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