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5章 給世子納妾? 文 / 彌生涼
「這些年十二公與祖父交好,那三千部曲也時常隨著當地刺史一道剿匪,兵甲齊全……:。皇室想動世家,沒那麼容易。也不過是欺負欺負那些小世家,就算是我姐姐在東宮裡有個萬一,孟氏也是不懼的。」孟世子與溫宥娘輕聲道。溫宥娘心想,孟氏的確是不懼皇室,可你姐姐就可憐被當做可有可無的棋子了。也是孟世子他爹沒多生幾個孩子,要大房孩子多一些,不是只孟世子一根獨苗,也不至於讓太子妃如此小心翼翼。
說到底,一個人再厲害,雙拳難敵四手。孟世子沒幾個一母同胞的兄弟不說,大房連庶出的都沒一個。太子妃只能把人顧緊了,只盼著孟世子安安穩穩,想著反正二房多的是自家兄弟,也不在乎孟世子厲不厲害。
這種心思,溫宥娘特別能理解,要上輩子她身體好,其實也願意自己弟弟安安穩穩的,活得自由自在。
說白了,就是許多女人愛犯的毛病,過度溺愛。
不過即便是如此,太子妃對孟世子在某些方面的教導也並不差,譬如對朝局的看法,「姐姐從當初陛下要她嫁給太子時就知道,皇室的人沒安什麼好心。這些年,也虧得有兩個侄兒出生,才在東宮裡徹底立住腳。太子對我還算不錯,不過我知道他更喜歡的是二房的兩個堂兄。二嬸出自秦氏,他想要拉攏秦氏為他所用。不過秦氏又不是傻子,當年謝氏對他們如何?說是嘔心瀝血割肉飼鷹都不為過,最後換來的是甚麼?皇族無情,我世家為何要為它所用。」
孟世子不知為何今日話特別多,只拉著溫宥娘死命的說,又說太子妃對他的溺愛,「大房只我一個,我要有個萬一,大房的血脈就斷了,就得過繼二房的去。我阿姐捨不得,就說等我成婚後,多生幾個,她才死了都放心了。」
「我知道我沒本事,阿姐也說我不用有什麼大本事,只把自己顧好了就行。可我如今不能沒本事,沒本事三房就要踩在我頭上去了。」孟世子吁了一口氣道,「想當初,我阿姐也沒把三房放在眼裡。誰知道這才多少年,竟生出這種心思來了。」
孟世子說了許多話,其實話裡都有些埋怨老公爺的意思,三房膽子大也是老公爺慣出來的,比嫡出的大房二房都要囂張。要老公爺跟其他大世家裡的一樣,嫡庶分明,或許就沒這麼多事情了。
溫宥娘也覺得孟世子可憐,只勸道:「之前二叔不是說了,三房留給他收拾。這些年,二房的比我們大房更討厭三房才是。畢竟二房已經把自己當做未來的宗主了,祖父手中的東西以後都得大多歸二房,有哪能容忍三房的野心。」
說到老公爺的偏心,溫宥娘卻是道:「財錦動人心,權勢惹人妒。就算祖父沒有偏愛三房又如何,有那麼一個姨娘,總歸是還會生出不該有的野心的。只怕沒祖父那一份偏心,指不定三房會藏得更深。」
孟世子想了想,也覺得有些道理,「就這些年,也就當初在江南城外那一回,三房才露出尾巴來。就當初蔡氏的死,想來都覺得二房動手的可能大一些。」
畢竟大房跟二房看似直接衝突要大得多,要當初他死在江南了,說不得也得被冤枉到二房頭上去。
溫宥娘歎氣,「其實人難免偏心。」
就她上輩子的叔伯的孩子,她也有偏心的,更喜歡其中的一個堂妹跟堂弟。
孟世子聽到這話,以為溫宥娘想起的是當初在溫府中被溫家大爺慢待的日子,就道:「以後有了孩子,我就一個都不會偏心。」
溫宥娘沒聽出孟世子的意思,只嗤道:「不偏心,嫡出長子與次子能一樣?」嫡長子繼承家業,要兩個孩子以往待遇一樣,後來有一個多出一個爵位或是分出多一大半家產來,難免不心裡犯病。
說來說去,人性難測。以後是好是歹,得看教育也得看命。
第二日溫宥娘與孟世子起得都有些晚,溫宥娘沒上妝的習慣,眼皮有些青,讓六太夫人看見了,難免說教,「就是有千萬言,你們倆也有一輩子不是?這是要一口氣說完了,以後就互相瞪眼?」
溫宥娘對著六太夫人討好的笑了笑,立馬出賣了孟世子,「母親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哪來那麼多話跟人說。是他自己睡不著,一個勁兒的說話。」
六太夫人卻是想起溫宥娘還沒跟孟世子圓房的事情來了,就道:「女婿如今也是二十的人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當初他為了你,連屋子裡的人都攆了乾淨。晚上沒個事兒做,要不成過幾個月了你要是還沒來葵水,就從丫鬟裡給他挑一個?」
給自己男人找女人,就算他們兩個是協議夫妻,溫宥娘覺得她也完全沒那個想法,「母親,他自己懂事兒著呢,哪還用我替他安排人。就勾欄院裡,不就有一群老相好。」
這語氣,簡直不能太酸,溫宥娘自個兒沒發覺,六太夫人卻聽到耳裡的,只心裡好笑,嘴裡道:「也盼著你葵水早些來,等圓了房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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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你壓得很了,他反彈起來作妖。」
要說男人,六太夫人自覺比溫宥娘懂得多,自然要多多教導溫宥娘這方面的事兒。
溫宥娘壓根兒就還沒考慮過這檔子事,見六太夫人問得多,就道:「母親放心,等晚上我問問他了。」
卻又自顧自道:「這幾年我打算把他給教出來,白日裡讀書,晚上哪還有時間想東想西。」
完完全全一副妒婦的嘴臉,六太夫人就隨著溫宥娘的話道:「說的也是。」六太老爺一輩子也只有她一個,其實六太夫人也不喜歡有妾那一套,說納妾也只是下下策,私心裡覺得溫宥娘這法子好極了。
等晚上孟世子跟溫余卿學了一天回來,聽得溫宥娘問他要不要給他買個妾回來,孟世子連連擺手,「別,買來也沒用。我一天要學的多去了。再說新婚燕爾的,誰家納妾了?」
其實孟世子的底子也不算差,到底東宮裡也不至於連個教孩子的都選不出,也還跟他阿姐所出的太孫和另外一個皇孫一起混過日子。雖然都比他小很多,他算是重學兩回,也算得上是溫故而知新?
所以孟世子字是識得全的,字義也都瞭解。就是倒霉的珠算,讓他有些頭疼。還有背文章什麼的,難受得很。
溫宥娘聽到這個答案,滿意得很。反正她問了,他說不要,難不成她還上趕著去送妾。
孟世子卻是拉著溫宥娘的手說:「明日我就先停一日,黃寶有那廝我還沒把人勸到的。」可千萬別再叫他讀書了,簡直要了他的性命了。
溫宥娘就道:「他過幾日大婚,你尋個機會送份禮去。雖兩邊沒什麼交情,以後總有交情的。」
孟世子一聽說還得過幾日,也沒嘮叨的心情了,只倒頭就睡。
溫宥娘見他睡得這麼快,也跟著迷迷糊糊的睡了,心裡還在想溫余卿當初可比孟世子勤奮多了,也沒聽說叫過什麼苦,就他一個顯得嬌貴。又念阿彌陀佛還好溫余卿不是真早產,不然哪來的小三元,連一個大男人學那些東西都叫著辛苦何況孩子。
如溫宥娘所料,孟世子的勸說之路並不容易,只一開始就被拒絕了,更是連禮物都被興國侯世子拒之門外。
帶著禮物回莊子的孟世子十分沮喪,但對著溫宥娘說之時,卻是帶著邀功的神態道:「雖是被拒絕了,不過也沒讓外人瞧見。」
這丟人了只求外人不知道的心態……溫宥娘就覺得這世道上哪來這麼好玩的人吶,可是少見得很。物以稀為貴,少不得要多珍惜兩分才行。
「嗯,還有一個月我們就得離京了,你只有二十多日的時間。」溫宥娘算了算與孟世子道。
孟世子苦惱得很,跟溫宥娘訴苦,「就那人,假正經得很,我跟他就不是一路人,又哪說得動?」
溫宥娘少不得鼓勵鼓勵他,「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要最後實在不行,不如我去說一說,指不定他就願意了?」
孟世子這人本事沒多大,就是愛面子,哪容溫宥娘替自己出面,還是去見的前未婚夫。兩人或許還有可能有些沒斷的情,不然為何溫宥娘獨獨選中了他。這天子腳下,跟太子與大皇子一派不親近,名聲也不錯的勳貴子也不是沒有。
一想到這種可能,孟世子就立馬恢復精神了,道:「我與他之前本就無交集,貿貿然尋他說此事自然不妥。不如待他大婚後,我再尋機會與他說此事。」
溫宥娘點頭,「也好。」
雖是這般說,溫宥娘也少不得提點他一些,「從軍他必然是要去的,只不過你要說服一個人,少不得讓他瞧見了好處了,不然他憑甚聽你的?」
孟世子道:「他家如今不過個空爵位,以後的擁立之功還不夠麼?」
溫宥娘卻是道:「如你所說,他若能到軍中立足,手握軍權,何須現在就臣服與人?只等最後關頭,有的是皇子拉攏,他能選的更多,最後那一下的擁立之功更重。是你,你會怎麼選?」
以從龍之功來『誘』惑一個正人君子自然不行,就說興國侯世子不是正人君子,以他文武雙全,才智可人的實力來算,就不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賭場上下注最早的,往往都只會是炮灰,更何況就如今興國侯世子擁有的資本還不夠,又哪會賤賣自己僅有的資本。
於興國侯世子而言,現在就投靠太子,明顯風險高過了收益。
不過也只是說服的籌碼還不夠,不然這種人也並非談不下來。
溫宥娘看著一個人坐在那沉思的孟世子,倒是想著要是能讓他從這件事上多學些東西倒也不錯。
人的極限都是逼出來的,孟世子總得被逼一逼才知道他的線到底在哪。
然後才能慢慢教導不是?
興國侯世子大婚後,只過了三日,孟世子又去了。
溫宥娘覺得,能讓孟世子能每一次都堵到興國侯世子也算是挺有能耐的,畢竟興國侯世子並不是他,沒事兒整日在街上晃蕩。
六太老爺時不時的出門會友,剩下六太夫人難免無事,就與溫宥娘說話,「說是讓他跟著余卿讀書,這東一天西一天的,又哪是讀書的樣子。你竟也不多說他兩句。」
溫宥娘笑著道:「世子本來就是耐不住的性子,一開始哪能靜下來讀書呢,少不得還是要慢慢來才行。能安坐幾日就已經不錯了。」
為免六太夫人過於關心孟世子,溫宥娘少不得說說京中溫府中的事,「長倬是個能讀書的,就是三房如今亂得很。聽說那個官女支出身的,看樣子是有些嫌長倬礙自己兒子的路了。」
六太夫人本就不喜歡那個官奴子,聽聞此言就道:「能收留他們母女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他們竟還如此不知足?」
溫宥娘道:「誰又知道,長倬他生母也是個不消停的。兩邊對上,也不知誰對誰錯,卻是上回過年都鬧過一出。如此下去,長倬與嬌姨娘在一起,又焉能不受影響。」
六太夫人就道:「少不得要把孩子跟生母隔開了。」
只是想到京中溫府那情況,六太夫人就覺得把人留在那府中並不好,「聽說另一個讀書也不錯,倒是一山不容二虎了,還是移出一個來的好。」
「我也與母親這般想著的,只怕嬌姨娘不願意呢。」溫宥娘歎氣道。
六太夫人知曉溫宥娘說的意思,只是他們夫妻再想再過繼一個孩子,四房也不會同意,但帶一個人出來,與六房一道回祖地,卻是未必不行,就道:「嬌姨娘當是知曉怎麼才是為自己兒子好的,她只在府中伺候她老夫人就好,其他的也不用她操心長倬的事情。」
溫宥娘就道:「也得要四房的答應才好。」
六太夫人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只嗤道:「他自會願意的,恐還巴不得。」
至晚間孟世子回來,卻是沒跟溫宥娘說興國侯世子之事,不過看他神色,當是還是不成。
孟世子不想說,溫宥娘也不問,只讓冬梅讓廚房裡準備了飯菜,只默默的陪他吃了頓飯。
吃完飯的孟世子也沒想著睡,只換了衣服,就坐在了窗邊,看著黑漆漆的院子裡不知道在想甚。
溫宥娘暗想,莫不是今日去尋人,被人羞辱了?
等到第二日,孟世子卻是早早起床,又出了門子。
六太夫人尋溫宥娘說話之時,就道:「他這是?可沒見今日起得這般早的,這又是去幹甚事去了?」
溫宥娘道:「還是一夜未睡呢,也不知在想甚。只今日回來了,少不得問問他身邊的阿毛才知道。」
六太夫人聽了這才沒再問,就與溫宥娘說到昨日說的溫長倬之事,「我與你父親說了一夜,也覺得這般不妥當。那府上就沒個消停過,就算四房不願意把長倬過繼,我們把長倬帶到身邊,就盼著你父親手裡那點子人脈,四房的也當會同意。」
佔便宜的事情誰不願意,溫宥娘就知道以自己瞭解的溫家老爺,這種事肯定甘願,只巴不得溫長倬能被六房當作親兒子看,只不過上族譜就不行了。
兩母女隨後就說起了些輕快話,六太夫人又教了溫宥娘幾針針線活兒。讓她雖做不來精細件,好歹要學會做幾樣內衣小樣,孟世子的貼身之物,好歹也得她自己做才好。
因此溫宥娘在六太夫人走後,就閒來無聊的替孟世子縫裡衣。
溫宥娘對做裡衣沒興趣,不過卻是有興致做一套現代男人的著裝。雖是古代布料與現代的完全不相同,然而稍微硬一些的布也並不難尋,做件白襯衣也並非不能。
然後這一日便被如此消耗,一直到孟世子回來,溫宥娘還在縫縫補補。
孟世子進院子時,臉色不不怎的好看,卻見得溫宥娘在那低著頭不知縫什麼東西,就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悄悄湊上前看了看,實在看不明白,才問道:「你這是在做甚呢?」
溫宥娘正縫得頭疼,聽得孟世子一發聲,立馬戳寬了,只得收針回來,將針頭插在一邊,也把幾片破布料塞進了籃子裡了,才問道:「今日回來得倒是早。」
不像昨日天漸黑了才回到莊子上,還一聲不坑的,活像別人委屈他了。
孟世子在一邊翻了翻籃子,還是不知道那幾片布是什麼,只展開比劃了一下,猜測可能是衣服,只是看著怪了些,就道:「是縫的裡衣罷?怎的這般奇怪?」
溫宥娘道:「閒來無事,做著玩的,自然不一樣。我向來做不成針線,你也莫指望了。」
孟世子卻是自個兒高興了,溫宥娘不善女紅,也沒什麼奇怪,許多世家娘子也不一定善女紅,可在於她有這份兒心就夠了。
「你放心好了,只穿在裡面,就是做得再難看,別人也瞧不見不是?」孟世子是打算好好領溫宥娘這份情的。
裡衣嘛,只求個領子做好了,其他地方是個什麼樣其實都不重要,只舒服就行。
孟世子覺得自己也不是那些狂浪之人,沒事兒就脫衣服玩,內裡的款式還真不打緊。
溫宥娘做的衣服,他定然是會穿的。
溫宥娘不曾想孟世子還這般不講究,少不得也打哈哈道:「行呀,做好了就給你穿。」
孟世子高興了些,吃了飯,卻還是沒跟溫宥娘多說什麼,只琢磨著自己心裡的事兒。
溫宥娘無聊,少不得繼續縫襯衣,孟世子就在一邊看著。
直到休息之時,溫宥娘少不得再提點了他一句:「你知道怎麼不用韁繩讓馬朝著往自己想的方向走?」
這種事兒孟世子幹得多了,就道:「前面吊個蘿蔔甚的,不就成了?」年少狂妄之時,連騎著人前面吊個玩意兒的事兒都做過。
溫宥娘去捏孟世子的臉,「這不就成了,興國侯世子跟那馬兒有什麼差別?不就是有些馬要強了些?不喜歡吃蘿蔔,喜歡吃草罷?不喜歡吃草,饅頭、果子總要吃不是?馬要活下去,總得吃東西,也不拘哪一樣,給它吃就行。明白沒?」
孟世子哪不明白用人以利的道理,跟溫宥娘道:「我知道,就是那廝太酸腐!」
很明顯是收買的籌碼不夠,溫宥娘想了想,也不問孟世子用什麼利來『誘』惑所以失敗的,只笑著道:「那就慢慢來,只要你有的,他能用的,總得一樣得他心意才成。」
孟世子似乎也不想多說這事兒,只跟溫宥娘說裡衣的事情,「你都沒被我量過身,怎的知道我穿多大?」
溫宥娘心想我就鬧著玩兒的,還真以為給你做的呀,不過嘴裡卻道:「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我要這麼點量都估不出來那不得是瞎子?」
孟世子得了這一句,心滿意足的睡去了。
第二日溫宥娘就把阿毛叫了進來,「這幾日世子尋興國侯世子是怎的說的,你都與我說一遍。」
阿毛是孟世子的貼身小廝,這幾日孟世子出門也自然帶了阿毛一起。溫宥娘問,阿毛不會不說。畢竟是女主子,且明顯女主子比男主子有用。
因此阿毛就將這幾日的事情說了,然後道:「世子聽得難受,也不願意吭聲,所以這兩日才心情不怎的好。」
讀書人的嘴和讀書人的筆,在哪個時候刻薄起來都能要了人的命。
興國侯世子讀書讀得多,孟世子的確不是他的對手。不論拿著哪種態度去與他說,都免不得受一番挖苦。
庶族與氏族之間的矛盾,正人君子與紈褲們之間的矛盾,有勢者與無勢者之間的矛盾,許多都不過是因站的角度不對等。
阿毛見溫宥娘臉色微變,忙道:「興國侯世子話雖說得難聽,可小的聽了也知道是那些話是有道理。世子要早些年有人跟他說那些,又哪不會出息呢。」
溫宥娘只笑著道:「興國侯世子天性仁厚,對世子所言自然是金科玉律,無一不為了人好。」
只可惜興國侯世子一出生就是嫡長子,上面父母尚在,到了時機就被父親請立為了世子,就興國侯偏愛的黃二郎也與他相親相愛,搶不過他的風頭。又哪能理解孟世子所處的情勢。
無父無母,舅家無視,二房虎視眈眈,就算孟世子自幼被精心教養,也難免彈壓不住二房的取代之心,反倒可能因兩邊勢均力敵的爭鬥而讓孟氏這一支招禍。
這也是世家與庶族之間的不同。
庶族裡興國侯世子只要自己立身正,就是黃二郎在名聲才智上壓過興國侯世子了,他也難取代品行毫無瑕疵,出身又正大光明嫡長的興國侯世子的地位。庶族出身的勳貴能爭的,也不過是那個爵位及幾分家業,且庶族的宗族對族中權勢者的影響並不大,而宗族對站道高位上的權勢者也漸無大用,兩者之間的牽制並不強。
而爵位,於世家嫡出而言,卻是沒那般重要。世家分支,沒哪一支不是嫡出出身,各自祖上不論朝代,能人輩出,只拿他們生平出來都厚得能砸死人。
他們爭的從來不是爵位這種東西,而是一族的領導權。權利越大,鬥爭越激烈,也都不過是族中內部秘而不宣。
如黃世子罵孟世子的話,說他自幼不爭氣,若是自幼好學,焉能有此日卻是錯了。孟世子身邊半點助力也無,要心比天高,後面接著的必然是命比紙薄。
要坐穩宗主位,得先與族中各支角力,然後還得與府中與二房角力……就算孟世子天生聰慧機智過人,一口氣去投了軍建立個如衛青霍去病一般的豐功偉業出來,又有嫡出血脈,壓得族人二房心服口服,那也得皇帝會給他崛起的機會。
孟世子可遇不到一個漢武帝,更何談現在娶了一個庶族出身的她來。孟世子的弱,至少給了他姐姐跟他自己一條生路,至少二房願意效忠太子妃,也願意護著他一輩子。
「世子今日沒出去罷?」溫宥娘問道。
阿毛道:「世子今日在跟溫郎君讀書。」
溫宥娘點了點頭,讓冬梅與阿毛拿了賞,讓人出去了方又開始縫縫補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