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6章 144 娘家住對月 文 / 彌生涼
最終到底定下的還是鄭洄,如孟世子所言,他也算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鄭家已經與皇后一系綁定,且還算計的是兩朝,自然足以信任。喜歡樂文就上lwxs520。
名義上依然是孟世子因喜愛潘娘子,見潘娘子年老色衰,想為她建一個樂坊以安置她的後半生。
而出銀子的,自然是溫宥娘,對此孟世子的解釋倒也沒令鄭洄懷疑,「唉,別看這一萬兩銀票她拿得爽快,我母親留給我那點子東西,可全都抵給她了。你說她一個小娘子,怎的就愛錢了。」
鄭家到底是做生意的,便是願意跟孟世子掛名,然而卻是不要那一分純利,而是說要與孟世子利潤分半。只如何經營是潘娘子的事情,出錢建起樂坊的錢,鄭家出六分卻只分五分的利。
這種生意明面上看著厚道,實際上卻是佔人便宜。不過孟世子對潘娘子乃是真愛,只願意潘娘子有個歸宿,又哪在乎誰賺得多誰賺得少。
不過鄭洄賺錢歸賺錢,因孟世子也不跟他講究什麼門第身份,交流下來也直白,加上鄭家與孟世子也算得上是有一絲關係在,少不得也勸導兩句,「世子正值新婚燕爾,給潘娘子建樂坊可否延遲兩月,到底也怕名聲不好。」
拿自己母親的嫁妝找新婚媳婦兒換錢來給心愛的官女支建樂坊,這腦子要不是孟世子一直都不這麼靠譜,鄭洄都會覺得這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孟世子對此卻是有自己的說法,「我自十四歲出東宮與潘娘相識,已五六年了。如今我大婚,以後也不方便再有往來。她年紀漸大,也入不得我門,只恐以後衣食不保,我才有此想法。夫人也憐憫她身為官奴,不得贖身,只願她以後有個依靠。」
好歹外面還傳著孟世子是因深愛溫宥娘才娶之過門的話,孟世子也不會在鄭洄面前自打臉,讓人看出什麼來。
鄭洄不知溫宥娘與孟世子之間的交易,只當孟世子是因當初下江南那一趟得溫宥娘相救,故對溫宥娘心生好感後有了娶之之心。
聽得溫宥娘贊同,鄭洄也就道:「都說溫家大娘子仁厚,果然如此。」
一是收了孟世子手裡的閒本錢,二是解決了一個孟世子的紅顏知己,其實鄭洄更想說的是溫宥娘可見是個會醋的。不過兩人之間的交情不夠深,因此這種話也不好說出來。
孟世子在一邊聽得嘴角下意識的抽了抽,就溫宥娘為人仁厚,這世上當就是沒有壞人了。
不過別人奉承,做為對溫宥娘愛意極深的孟世子,自然也得一臉贊同的表情道:「她向來就這般心軟,只不過是嘴上說得厲害罷了。」
對溫宥娘多少算得上有些瞭解的鄭洄:……
孟世子卻是又繼續道:「要當初在江南沒有她,我還不知有沒有命在。」
話說到這,鄭洄也不懷疑其他,雖溫宥娘厲害,到底做事也是真仁厚,要這般解決潘娘子此事,倒也最為合適,且也能得孟世子更加敬重。
隨後便是合約之事,只兩人雙方簽了合約,卻只有一份。
在按了指印及私印後,鄭洄才道:「只一份世子留著就好,當年國公與鄭家有大恩在,此等小事不足為齒。以後世子有什麼事情,也盡請世子直言,只要鄭家能頂著的,必然不會推辭!」
鄭家雖只是商戶,然而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誠信兩字,能將生意做到內務府的,若說沒那幾分名聲在亦不可能。
投靠皇后母族,自有忠心;先孟國公於鄭家有大恩,自有義在;溫宥娘助鄭家再奪內務府生意,自有誠存。
鄭洄自己也想得明白,如今溫宥娘更是嫁與孟世子,鄭家日後除非面臨傾家難逃的大禍,不然對皇后太子一系都不會背叛,所以對孟氏大房所求也不會拒絕。
孟世子其實也不怎的在乎這張紙,以鄭家對大房這些年一次不落送上的紅利,也知曉他們是重信之人,不過給了也只得收起來,跟著鄭洄道:「我也不懂做生意,夫人就教我一招,說是只把說好的寫在上面就好。這是我第一回辦事兒,也得妥帖一些。」
鄭洄哪不知道孟世子是個草包,可草包也是個有交情了就不會與他們分貴賤,不會把他當下九流從賤營生看的草包,就道:「我還不知道世子是什麼人?如今世子大婚,本就該學著處理庶務了。以後溫家大娘子,不也靠世子?」
雖然這話說反了,但孟世子只想想哪一日能自己有本事讓溫宥娘靠自己過日子,頓時也開心起來了。
等著回府上,把合約拿出來,孟世子便與溫宥娘說了跟鄭洄的交易,「他只寫了一張,用的只是私印,他拿出的也是自己的私房錢。不過,說到底不如鄭家的公印好使。」
「那你還簽了?」溫宥娘嗤道。能知道鄭家的公印比鄭洄的私印好,也已經不錯了。
孟世子跟溫宥娘笑嘻嘻道:「只不過是個樂坊,他有自己那點小心思,我成全他就是,也虧不了什麼。又不指著樂坊賺什麼銀子。」
鄭家東西兩府雖分過,但分而不散,兩邊府裡更不會分家,鄭洄那些私房錢能尋個機會錢生錢自然不會放過。
其實也算的雙方互相制約了,只在掛名之上相信鄭洄能夠解決,倒也沒虧到哪去,要真到那一日需要亮出合約來的時候,那時只怕皇后一系都不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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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坊之事,跟鄭洄簽約後,孟世子就不再管,只讓潘娘子與鄭洄私下裡商議如何。
隨後幾日,就到了孟世子及冠,請來加冠的乃是京中其他世家的一位老者,也算是給孟氏一分顏面。
正如溫宥娘之前與孟世子說的那樣,宮中並沒有來晉封國公的旨意,只賜了些及冠禮便罷了。
好在孟世子早被溫宥娘打過預防,對此並不意外,只當沒事兒一般,接了旨意,又跟傳旨的天使笑嘻嘻的了。
整個孟府也就孟世子一個人沒心沒肺,其他房的都有著各自的心思。
只那些心思跟溫宥娘沒多大關係,她只跟孟世子道:「如今我手中,也不過只剩下三萬餘的銀票,也不知出京夠不夠花銷,少不得要典當些東西出去了。」
孟世子皺眉,「尋祖父要一些,咱們大房也沒什麼產業,出門在外哪有不用銀子的時候。」
國公府裡因老公爺在,就一直沒有分家,大房自也沒有什麼產業。所有產業一律歸中公所有,外面大頭的基本上由老公爺把在手裡,只少數由掌著中饋的二房秦氏掌管。
如今大房要被逼著出京了,找老公爺要點盤纏似乎也不過分。
溫宥娘覺得王真人當初說得沒錯,孟世子就只在挖自家牆角的時候格外的腦子清楚。說挖就挖,半點都不含糊。
就當夜孟世子就跑去老公爺那了,反正不知怎麼說的,回來時懷裡就抱著一個精緻的小百寶箱盒子了。
溫宥娘不曾想孟世子的效率這麼高,只問道:「有多少?」
孟世子把盒子打開,道:「約莫十萬吧?有銀子有地契,你瞧瞧?那老不休的,還說就當是給我們這一房先分了。當我傻呢,沒憑沒據的,要以後真不分了,大不了我鬧官府去。」
大隆律法裡可是嫡長房分大部分財產,不分宗主不宗主的。
雖孟世子只是隨口說說,溫宥娘也能猜想孟世子肯定是跟老公爺這般說的,養個孫兒像個賊,不說老公爺也夠命苦的。
孟世子可不管自己祖父給東西的時候生多大的氣,就算是把東西甩地上了讓人滾,他也得把東西收好了再滾。
「這是銀票,一百一張的,你先給數數。我分分地楔了。」孟世子拿出一疊銀票交給溫宥娘。
溫宥娘數了數,正好兩百張,也就是兩萬兩了。而孟世子分成幾疊的地楔,都是一處一處的。
溫宥娘翻了翻,大多是以百畝地起,也有三五百畝的。一整疊下來,還不知道多少。
「不過十萬還是差點。」溫宥娘搖頭道。
孟世子卻是不擔心,道:「沒十萬,也有七八萬了。以後還能分一次呢。只這回出去夠了罷?」
溫宥娘:……
只等地契分完、計算完了,溫宥娘把銀票與地契全重新裝進盒子裡,瞧見下面一排排鋪著的各色寶石也假裝沒看見,只跟孟世子道:「地契先不動。有四萬兩的銀票,到時且看著吧,許是半路就賺回來了。」
孟世子卻是道:「要不你再賣個什麼方子給鄭家,再換個幾十萬?」
溫宥娘木著一張臉,「賣你?」
真當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呢,就鄭家給伯府的每年三萬,又有多少是銀子,還是得自己一點一點的兌換。要銀票多了,兌換不出來,也是廢紙一張。其實這裡面也是擔著風險的。
孟世子哪敢真惹溫宥娘,只巴著人問道:「咱們出京城了,去做什麼去?你可是想出來了?」
溫宥娘把橫財抱住,收起來了才道:「先去直隸了,只京城一處並不夠。」
孟世子對於溫宥娘所說的獨立與孟府建一個只忠於大房的探子十分感興趣,聽得溫宥娘說不夠,就道:「也在直隸開樂坊?」
溫宥娘冷笑,「想得美。直隸還有你的地盤?」
直隸城中的三教九流比京城中的還厲害,且還有漕運幫派參雜其中,因離京城較近,早成了各路勢力的落腳聯絡點,一般人還真擠不進去。暗探多了,誰也蒙不了誰,十分不隱秘。
孟世子一臉不要臉的恭維道:「不是有夫人在嘛?」
溫宥娘懶得搭理他,只道:「我們收拾些東西,過幾日滿月後就回去住對月,先把東西搬到莊子上去,也方便一些。」
孟世子道:「四房和六郎呢?」
溫宥娘敲孟世子的頭,「你放心好了,等我們回莊子住對月,他們自然會對老公爺開口。」
見孟世子點頭,溫宥娘又道:「這回選護衛,你且往那些年長一些的護衛裡的兒子裡挑。年輕的,雖比不上年長的好用,不過勝在年輕,你跟他們好相處。也算咱們手中有人質,三房就難以使喚動年長的。出京了就要安全得多。」
孟世子卻是顧慮道:「只怕他們用探子呢。」
所謂探子,背面還當有死士。這才是探子的整個組成部分,死士卻不是一般的護衛能敵的。
溫宥娘安撫道:「你放心好了,你祖父也不是真不疼你。你都被逼走了,國公的位子又被吊著,他心裡內疚著呢。」
不然那七八萬的東西也不會這麼輕易就私下裡給了出來,還有那一堆明顯可兌換銀兩的寶石,更莫說讓三房利用死士去害孟世子了。
就先前三房覺得京中不好下手,才把孟世子往江州引,當時肯定是存了一擊必中的想法的,也沒見得用到死士。
要老公爺真把死士都交給三房了,估摸那才是腦子有病,且病得不清醒了。何況孟府還有個等著宗主位的二房,要三房真敢打死士的主意,溫宥娘覺得不用他們大房出手,二房就得把三房往死裡作。
因之前被孟世子敲詐了好一大筆錢,老公爺在孟世子要帶著溫宥娘回京郊莊子娘家住對月的事情半點沒搭理。
只二房的秦氏親自打點的國公府的禮,讓溫宥娘帶著回娘家。
而孟世子的二叔更是請了半日假,對在京郊住滿一個月就要離京,歸期不定的孟世子進行了一番訓斥。
大意是出門在外不比得京城,孟世子以往那些德行都得收起來。何況也成了親,外面世道亂,得護得住妻子才是自己的本事。雖是世家出身,也不得仗勢欺人。多與人為善,但人善被人欺,也不得太過柔和讓人小看……
最後,孟府二爺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來,有一萬兩的模樣,交給了孟世子,只叫他讓人收好,出門在外難免有用到銀子的地方,雖有說不要鋪張浪費,然而世家子弟該有的排場也要排出來,不得讓人小看了去。
這就溫宥娘比較喜歡二房的地方。
二房對宗主位有想法,但不會刻意針對孟世子。二房只會精心教養自己的孩子,再為其娶上一門得力的妻室,然後對其他房的進行各種善待,向老公爺證明,二房能撐起家中的重擔,能善待其他房,更能帶領一族前行。
這也是孟世子雖然不喜歡對宗主位有想法的二房,但也對二房相對客氣的緣由。接過孟二爺手中的銀票放在一邊,孟世子少不得對孟二爺道謝,「多謝二叔。」
孟二爺點頭,到底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出門在外,遇事且多與你夫人相商。你天性浪漫,她心智強於你極多,也好讓你莫吃虧了去。」
孟二爺說的儘是好話,孟世子自然聽進耳裡,至於說自己不如自己夫人的話,本也就是事實,他向來心寬,也不在乎。
訓斥完孟世子,少不得溫宥娘也得聽上幾耳朵。
好在孟二爺對孟世子說話雖是教條,但在對著侄兒媳婦的時候面色就柔和了許多,只挑著幾樣不輕不重的說了說。
無非是出門在外,多看著孟世子莫讓他惹事之類的,然後暗中道明他們夫妻出了京城且放心就是,府中的的一切二房都會管好。自然也包括管住三房。
想來這退一步,不只是老公爺內疚了,連二房都覺得大房帶著四房離開了二房方才好大展拳腳。
既然二房願意借大房被逼出京的由頭來管上三房的事兒,溫宥娘也自得樂意。對付手足這種事,她向來不怎麼願意做,如今有人願意了,簡直就是祖上燒了高香了,運道好呀。
溫宥娘自然也一一作答,聆聽孟二爺的教誨,然後才與孟世子一道離了孟府上了馬車回娘家去。
孟世子上了馬車,才感慨道:「我就喜歡我二叔這種人。」雖然是囉嗦了點,不過一出手就是一萬兩,每次都這般,沒見手軟過。
溫宥娘眼皮抽了抽,心裡道虧得我沒多大的野心,要你去守著那宗主繼承權,就你這德行,還不把孟氏給拖累死。
六太夫人對於溫宥娘帶著孟世子回來住對月自然高興,也早已準備妥當,「屋子都給你們收拾好了,只人住進去就行。」
孟世子便讓人把收拾好的東西往溫宥娘住的院子裡搬,溫宥娘就跟著六太夫人進了上房說話。
「母親你只管放心,他如今也學著在做事兒了,總有好的一日。」溫宥娘道。
六太夫人歎氣道:「我跟你父親又哪要你送呢?只是想著他好歹是個世子,二品的俸祿拿著,就算是沒本事,也讓老公爺走走門路,讓他有個虛職當著,以後你們有了子嗣也好說親。哪要像現在這樣,出門晃蕩,沒個前程。」
就算孟氏是世家,沒本事的男人,也沒什麼用。
溫宥娘就道:「就是去要個閒職來當著,能有什麼用?一輩子呆在京城裡,什麼都不明白。還不如趁著現在年輕,好讓他多走走。知道些世道,懂些道理了,就是做官了也好有個好名聲不是?」
溫宥娘與王真人說過讓孟世子當個官在朝中立足,說的自然是真話,只不過時間問題而已。
她不需要孟世子去要個虛職來掛名兒,還得他至少能用,不然談何在朝上立足,恐怕連大朝議都沒資格說話。
既然要當官,自然也要當個好官,在京城裡掛著虛爵沒用,還不如能外放。不過就算現在去外放用老公爺的人脈去運作一番也不難,但在大房建立起自己的勢力,讓太子妃少受國公府其他房一些掣肘之前,溫宥娘還沒打算讓孟世子外放去當個地方小縣浪費時間。
六太夫人見溫宥娘有這般謀劃,就道:「那就得以後蒙蔭或是拿錢買了,讓他去考,恐怕也難。」
溫宥娘點頭,不說孟世子的學識沒那麼好,就科舉就是個問題,「當初孟氏這一支得封國公靠的還是軍功起家,不可能去科舉跟與庶族士子爭利。不然世子二房的兩個堂兄也不會經營出名聲了才用舉薦做的官。他到時且看看吧,要是能有個好名聲,舉薦比蒙蔭跟買官都要強一些,以後就是往上升,也容易。」
話雖是這麼說,六太夫人卻是不認為孟世子能得什麼好名聲,也只盼著溫宥娘能管著他,為自己籌謀籌謀了。實在籌謀不了,孟世子是個沒救的,也還有個爵位不是。
一想到爵位,六太夫人又想起了孟世子還沒有繼承國公位,就問道:「按道理,世子及冠,是該繼承爵位的時候,怎的宮裡還沒傳出消息來?還是宮裡有其他的意思?」
溫宥娘忙道:「不過是一個爵位,一年領些銀子米糧罷了。要真繼承了,世子哪還能四處走,宮裡少不得要給個虛職耗在京城裡,反而不划算。」
國公,孟世子現在還頂立不起門戶,要當上了少不得老公爺得退居幕後,為了讓他不至於小看,太子妃也得要央個差事給他,但孟世子是能幹事兒的人不?何況她是庶族出身,世家裡行走,又哪會容易。
六太夫人自然也知道溫宥娘嫁入孟氏,想在氏族女眷之間交往太難,心下裡難免難過,又免不得拿當初那個餘慶年來比較,「只前頭也上了二甲,雖是排在尾巴上,也是年少有為了,庶族裡也就他一個這般年紀就獨一個。聽說只想謀外放,他名聲又好,估摸著外放的地方不會差了去。只等在京中呆滿一年,就能帶著妻兒出京去了。」
雖人家外放出去最多不過是個七品,可庶族有幾個不是七品一步一步熬出來的?就算是七品,到了地方上,遇上世家旁支出身的同僚,同在官場其實也會來往,溫宥娘要嫁給餘慶年,也不會沒人請出門子交往。
溫宥娘卻沒覺得有什麼,只跟六太夫人笑著道:「他們郎情妾意的,這是做好事兒呢。謀外放也好,周家娘子心裡有數,日子倒也好過。」
京中權貴多如狗,沒有根基的庶族還不如在外面謀外放,雖各州許多總政務軍務也把持在世家手中,然而皇權也並非紙糊的,各州下面各縣的縣令調動任命也得報上來吏部審批,其實比要在京城中自由得多,也安穩得多。
六太夫人就道:「如今庶族的出路多了,連上門女婿都能科舉,好好經營個幾百年也當是個小世家。陛下到底是陛下,為天下蒼生做了許多好事兒呢。」
溫宥娘卻是沒應聲,上門女婿能科舉這事兒,有其兩面性。從拓寬庶族科舉的角度來看,能多一條渠道自然有好處。
可壞處就在於,人都是利己的。當今為了壯大庶族,利用庶族在朝堂上取代世家,好集中皇權。可到了庶族那裡,就少不得有些人借此獲利了。
譬如關州與江州,江州富庶多書院,學子百千,取舉子算得上是百千取其一。而關州遠在西北,條件艱苦,百姓稀少,能讀書的就更少,整個州在取舉子之時,恐怕百十取一都可能。
如今上門女婿的地位被提升,少不得入江州這等地方的學子為了中舉,而遠赴關州這種地方去當個上門女婿好占制度漏洞的便宜。進而打壓本地學子,去吞本地學子的名額。
與現代的高考移民一樣,在一定的程度上破壞了考試的公平,遲早也會被氏族拿來做筏子破壞,或者許多庶族讀書人自己都不願意了將鬧出來。
在晚上休息時,孟世子聽得溫宥娘這麼說,就道:「陛下願意抬舉他們,以後庶族讀書人的日子說不得越過越好。就算是吃虧,也是他們庶族讀書人自己吃自己人的虧,總佔不到勳貴跟世家的頭上。」
溫宥娘卻是道:「話雖是這般說,不過陛下不是最近還鬧著要將官職重新分過?一品下面設了從一品,二品下面有個從二品。這些都是在為庶族鋪路呢。你且等著看,這一條通過了,少不得立馬就等著各州放寬取舉子的人數限制,然後在朝中填充庶族官員進去。世家人再多,也多不過庶族去,最後世家總歸是要被庶族取代的。」
這些東西,孟世子聽不明白,卻是能感覺到危機感,卻又無能為力,只道:「你且放心罷,各世家也不傻。說取代,都千多年了,哪有這般容易?庶族能讀書,難道世家不能讀書?庶族能打仗,難道世家還不會?」
溫宥娘道:「大隆幾代人逐步限制蒙蔭與舉薦,如今也只有舉薦稍好,蒙蔭永遠只得是閒職,世家如今是被一口一口蠶食著。」
孟世子卻是有些明白了,道:「勳貴之家,不得科舉,我們國公府算是勳貴了,誰也科舉不了,但其他族人卻是能科舉的。說到底,能被蠶食的世家,本身都不怎麼樣。如我們孟氏,文有二房,武有十二公那一支管著,從文不行就從武,總歸有條路走的。」
孟世子這話倒也是實話,文有二房,武有世家的部曲。要是世家自己爭氣,倒也沒那麼容易被算計。
說到十二公手中的部曲,孟世子又與溫宥娘說了一番。
當初本來那幾千部曲是老公爺管著的,只後來各大世家因王謝兩家之事,哪不知道皇族之意,只相約帶著部曲各守其州,孟氏的部曲才交給了旁支的十二公手中。
「當初帶回去的有三千部曲,如今十多年了,也沒動用過,許是還要多一些。調動部曲的令牌分了兩半,一半在十二公那,另一半當初本在父親手中,只是父親死後,祖父才收了回去。」孟世子與溫宥娘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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