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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42章 四房意投靠 文 / 彌生涼

    自東宮出來,孟世子道:「姐姐與你說了什麼?」

    溫宥娘斜了他一眼,「還能有甚麼?」

    孟世子以為溫宥娘被太子妃敲打,忙道:「我姐姐就是心裡偏著我了些,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溫宥娘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暗想要不是大房早逝,恐太子妃也不會為了局勢,把孟世子這般養著了。

    也真可惜孟世子這人,要說智商情商都沒多大問題,就是小時候沒養好。因為父母早逝,太子妃在東宮為了護住幼弟和穩住自父親死後對宗主位有了想法的二房,少不得讓沒有舅家幫扶的大房不去礙二房的眼。

    只可惜二房是沒當大房是妨礙了,卻是讓三房覺得自己有了機會,當自己能取大房而代之。

    要說三房對付大房要只是為那個還沒影兒的爵位,也挺可笑的,說到底問題還是出在國公府那一支力量上。

    三房如今在探子裡已經有一定勢力,然而孟世子的父親當年就已經接掌過,自然也給大房留下了人來。而二房,因大房勢弱,老公爺為了家族未來也將宗主位意屬二房,自然也會讓二房插手進去。

    因此,探子中當有四方力。一直居於最上方的老公爺,然後就是大房、二房、三房。二房今後要執掌宗主位,老公爺在以後自然會將探子全權交予。只是三房,恐怕想是要將大房吞噬了,以謀求在探子中的份額更大。

    更或者,三房對二房暗中也是有些謀算的。畢竟要能全權掌握那一支力量,就算是庶出,要能彈壓住族人,或許也有機會問鼎宗主位?

    溫宥娘想著有些搖頭,就那點子東西,大房就是不要了,日後自也有出路。

    孟世子在一邊見溫宥娘不知想什麼又搖頭,就道:「你在想甚?」

    溫宥娘回道:「沒想甚,在想入族譜之事。」

    孟世子就道:「族人們並無異議,只需得再等兩日便好。你放心,我能娶你進門,自然能讓你上了族譜。」

    這一點溫宥娘倒是信,就算是他不能,自己也能讓他能,就道:「我知道。」

    孟世子只拉過溫宥娘的手,說:「我今日與太子姐夫說了出京之事,他倒也說極好。」

    溫宥娘扶額,「你都與太子說了些什麼?」

    孟世子見溫宥娘這作態,忙道:「就說了護送岳父岳母回祖地之事,還有在外走走,免得在京中也礙別人的眼。其他的,我一點都沒說。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分得清內外。」太子到底不是太子妃不是,他也不是傻的。

    至於不礙別人的眼,倒不是說三房,而是如今與太子相爭露出水面的大皇子。為了扳倒太子,少不得有人會從太子妃身邊著手,而太子妃的軟肋之一,就是孟世子了。

    因此,這個理由,倒是讓太子信了。

    再過得兩日,溫宥娘順利的上了族譜,隨後送走族人,就等到了四房的嚴氏。

    溫宥娘笑著上前挽住了嚴氏的手,道:「四嬸今日怎的有時間過來了。」

    嚴氏這人有些愛財但不貪財,更喜歡把自己裝扮得晶晶亮了,這一動頭上插的,耳朵上的墜子都得搖晃。

    「閒著無事兒,聽說世子出去了,所以來看看你,一起說個話兒了。」嚴氏笑著道。

    兩人進了屋子,冬梅讓人送了點心與瓜果上來。

    嚴氏掃了一圈,笑著道:「你這也太素潔了一些,可見是跟我一樣是個懶的。」

    這話的意思就好玩的,四房裡素潔,那是因為庶出沒好東西,大房素潔就是在說她是真懶了。

    溫宥娘知道嚴氏不是個有什麼心機的,這連王真人都說過,可她不知道這人傻白到這種地步。

    好在溫宥娘也不介意這個,四房當家的太太是簡單的反而要強一些,就笑著道:「我就嫌麻煩呢。」

    兩人叨叨了半天,嚴氏卻是突然便得神神秘秘起來,說話聲兒都降了幾度,「聽說世子今日出去了?」

    溫宥娘不知嚴氏問此話是什麼意思,就道:「世子沒個正事兒,過兩月又要下曲水,也不知何時歸京。他在京中的舊友,少不得要去作別一番。」

    嚴氏卻是道:「聽說,今日是府外有人朝裡面遞了信兒,還是從廚房那院子外遞進來的。」

    溫宥娘不知嚴氏說此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四房再是庶出,然而也是被承認的子嗣,因此得知後門裡的事情倒也不奇怪,就問道:「可是給夫君的?」

    嚴氏見溫宥娘一雙眼寫滿了求知慾,少不得先歎了一聲,才輕輕點了點頭。

    溫宥娘自然知曉嚴氏不會突然說這句話,就問道:「四嬸可是知道甚麼?侄兒媳才過門幾日,還盼四嬸多多指教為好。」

    嚴氏自來是管不住要說的話的性子,溫宥娘一問,就把自己知曉的全抖落了出來,「我要是說出來了,侄兒媳婦你也莫氣,為有些人總歸是不值得的。那個在後門往大房侄兒遞信兒的,不是別人,就是——」

    這事兒就是嚴氏所知道的,也要孟世子十四歲出了東宮,住回了孟國公府上。

    孟世子離了國公府十年,雖大房的舊人還在,然而卻也是與各房生疏。加上年齡相差不多的二房更為爭氣,素日玩不到一塊兒,因此孟世子便在外面認識了一些只會玩樂的紈褲,也學會了出入勾欄。

    而當初蔡氏女之死,也是拜一個官女支所致。

    「那官女支在大房侄兒大婚那一日,竟是找了上門,雖是在後門,卻還是被蔡家娘子知曉了,隨後才鬧出了人命。只可惜大房侄兒當時就糊塗了,竟死活要護著那賤人。氣得老公爺差點動了家法。只這一回,你與侄兒安安穩穩的成了婚,那賤婢竟又找上了門,侄兒媳婦你不得不防呀!勾欄院裡的東西,素來會迷惑人!就只怕大房侄兒再吃虧了去!」

    蔡氏之死,看樣子嚴氏也只不過知道一些皮毛,溫宥娘可不信那官女支有傻到真大婚來搗亂,畢竟孟世子再喜歡她,也不可能扶正。

    除非那人一開始就是別人安在那衝著孟世子來了,或者是那人也被利用了去。

    只是竟然到現在還有聯絡,聯繫到之前孟世子曾說過他在青樓有個對他好的女子,溫宥娘嘴角一翹,倒是有些趣味了。

    當然,嚴氏來尋溫宥娘也並不是來離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的。只不過是她夫君覺得大房厲害的是溫宥娘,她自然就會偏向自己的侄兒媳婦。

    反正溫宥娘已經上了族譜,在族中就已經被承認,有了當有的地位。

    隨後嚴氏便不再說那官女支的事情,畢竟她知曉得也不多,也不過只能提醒溫宥娘提防那女子而已。

    再要說下去,也少不得說到那兩房沒被承認的來,「說來也是可憐,要長得像父親一些,好歹也能過上一般郎君的日子。」

    雖孟府並未承認那兩個子嗣,然而因自家夫君與之交好,因此在嚴氏嘴中,卻是叫著五郎、六郎,是承認他們的意思了。

    五郎的生母祖上也曾是大家,不過算起來也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且要追溯到前朝。改朝換代後,大家變作官奴,百年下來,就什麼都不是了。因此在五郎年滿二十五時,就聽從母命,娶了孟府上一個同是官奴的丫鬟,且有了孩子。

    六郎的生母祖上卻是不同,雖同是官奴,然而卻是在先帝之時落的罪,且便是落罪了,就算孩子一出身也只是官奴,然而在教養上卻從來不曾懈怠。雖無以往的條件,然而六郎的生母卻不同於一般官奴,她能識文斷字,精通音律。因此六郎也與五郎不同,五郎只識得幾許字,會珠算,湊合著過日子就好。而六郎卻是與他生母一樣識文斷字,且還有一身武藝,因此進了護衛隊。

    溫宥娘卻是對六房感興趣一些,問道:「都已經二十好幾,怎的就不願意成婚了?」

    嚴氏道:「唉,還能為什麼?眼光高唄。一般的婢女他看不上,覺得人家沒見識,不識字,不知書,不懂文,不會武。可也不想想他也只是個官奴,連一般的家生子都不願意也不能嫁給他,在官奴裡他能尋到多好的來?」

    竟是個寧肯空著,也不願意將就的人,溫宥娘一想,就道:「要是在護衛裡能當上個頭領,婚事許是要好一些?」

    嚴氏歎氣,「怎的不是個小頭領?可官奴就只能跟官奴成親,別的好的輪不到他呀!就我們身邊的大丫頭,識文斷字,知曉禮儀,也能掌家,可有什麼用?家生子也比官奴要高一等,不得通婚,也沒人願意不是?」

    家生子只要主子願意,還是能放出府去當良民的,可要跟官奴成親,被官府發覺,可不只是被罰款和婚約無效。就生下來的孩子,也還得繼續是官奴。

    這等子親,只是腦子沒問題的丫鬟,都不肯。

    能娶到的沒文化,有文化的娶不了,這等事是如何的悲慘。

    溫宥娘在一邊聽著,都忍不住為六郎抹一把眼淚了,要自己再刻薄一點,少不得送一句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來。

    不過好歹人家也沒禍害別人不是,只是自個兒不娶妻而已。能抗住時代的壓力,獨善其身,已經是個不錯有擔當的男人了。

    這樣一個有野心,有能力,且還能忍的人,卻是比拖家帶口的五郎要能用得多。

    最後嚴氏終於說到了來意,「聽大房侄兒說,你們在娘家住完對月就要護送兩位老人回祖地?然後可是不回來啦?」

    這是整個孟府都知曉的事,因此溫宥娘就點頭道:「是這般打算的,反正年輕,我又葵水未至,倒是可陪著他四處走走,知曉四季,離京中的狐朋狗友遠些了,性子指不定還能糾正過來。四嬸你也知道,三十而立,他如今不過虛歲二十,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嚴氏聽這話也覺得有道理,實在是自己家的那個,都三十好幾了,還沒個前程,因此聽得這話覺得順耳,就道:「大房侄兒還有一月就及冠了,等封了國公再走也一樣。」

    有了國公位,孟世子的身份就又上了一層,四房投靠大房就更理所當然了,畢竟長房也有著特殊的涵義,有照顧下面房的義務。

    溫宥娘卻搖頭,「恐沒那麼容易,我與行景也沒指望著那個爵位來。」

    嚴氏聽得溫宥娘這麼說,心裡一驚,道:「難道是宮裡的意思?」

    前幾日孟世子帶著溫宥娘進了宮,嚴氏只當是宮裡的不肯。

    溫宥娘溫聲道:「宮裡倒沒說什麼,到底這爵位是前朝的事兒,輪不到後宮插手。只是行景如今還年輕,上面又還有長輩在,於家於國並無用處,到底是懷璧其罪呢。」

    嚴氏雖腦子簡單,然而卻不是沒讀過書的人,懷璧其罪與前面那於家於國無用,倒是聽明白了,也暗中想著是這番道理。

    只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嚴氏這才起身回了四房。

    孟世子回來,正趕上飯點,大房自新婚後就用著小廚房,且自己的人管著大房的採買,渾然如當初溫府中大房分作兩頭那派模樣。

    不過二房管家的秦氏並不在意這些,二房不說,三房四房就更說不得了,畢竟人家也只用的是自己的銀子。幾房裡也有自己的小廚房,要真獨出來,誰也佔不了便宜。

    溫宥娘著人弄了八菜一湯,是沒想到孟世子會回來的,只見得人上了桌子,也少不得讓人去備碗筷。

    孟世子一身的脂粉味兒,已然說明今日去了哪。

    溫宥娘先是皺了皺鼻子,隨後道:「春娘先帶著世子去換一身衣裳了罷,外面風大,少不得沾了不少灰來。」

    孟世子回府就打算換衣服的,只是聽到吃飯這事兒,肚子一餓就不講究了,這會兒上了桌卻被溫宥娘攆回去換衣服,心裡本還多委屈的,不過見溫宥娘那一臉嫌棄模樣,也只得焉焉的回去了屋子換衣服。

    此回伺候的是大房裡的那兩個婢女,見著女主子沒在,倒有些小心思,在給孟世子換衣服時,試探著動些手。

    春娘在一邊看著,並未搭話,倒讓旁邊兩個膽子更大了一些,臉上各種柔情蜜意,只當春娘是王氏給孟世子準備的姨娘預備役。

    春娘不做聲,卻是孟世子不耐煩了,把人擱在身上的手一甩,怒道:「出去,出去!伺候個衣服都這麼慢,還會不會伺候人了?」

    兩個做事兒慢騰騰,隨後被孟世子甩開的丫鬟頓時有些眼紅了,好歹是伺候了孟世子好幾年的人,不曾想今日卻是在女主子的丫鬟面前被男主子下了臉。

    孟世子早就肚子餓了,一心想著之前桌子上的菜,恨不得瞬間換一身行頭就去吃飯,哪忍得了下面的人趁替自己更衣卻是暗中吃豆腐的行跡。

    因此孟世子把人攆出去了,倒是自己穿了起來,只自己一個人不行的時候,方才□□娘搭把手。

    隨後禁止兩月緊溫宥娘身的夏荷就端著水進來,伺候孟世子洗臉,隨後輕聲倒:「姑爺今日去哪了?竟是一身的脂粉味兒,恐姑娘不喜歡呢。」

    本來當丫鬟的是問不得當主子的去處的,不過孟世子往京郊莊子上跑的時候沒少見溫宥娘與夏荷沒大沒小這般說話,就道:「就喝了點酒。」

    隨後似乎是反應過來了,暗想難怪以前也沒見溫宥娘這般規矩,問題竟是出在這一身的脂粉味兒上。

    想來以往得知自家夫君進勾欄院,然後砸過場子的悍婦們,孟世子終於明白了。

    不過明白歸明白,也不可能跟一個丫鬟說,孟世子被伺候著重新梳洗了一番,頭上拿濕布摸了摸,重新灑了溫宥娘常用的香水,這才去了飯廳。

    只可惜此時飯廳裡菜都涼了,溫宥娘也吃飽了,正著人收拾。

    孟世子忙道:「我的呢?」

    溫宥娘拿手絹擦了擦嘴角,道:「要吃什麼,自己叫人做去。之前回來時我就在吃了,哪有半路上桌子的規矩。」

    規矩這東西,也就溫宥娘故意夾孟世子的時候用,明知道他餓得很,竟把他攆了,還故意不等他收了桌子。

    孟世子對此意見大得很,「你就是不想我吃罷!」

    溫宥娘不認,「這些飯菜早就冷了,難不成讓你回來吃冷食?大房可沒窮成這樣。」

    孟世子本想說,就是你讓我去換衣服才耽擱了,只是話在嘴裡就想著夏荷那一句話了,本要反駁的話就變成了:嘿嘿。

    溫宥娘聽得孟世子這一笑,就有些懶得搭理他,道:「你且等著,我去院子裡走走,消消食了。」

    孟世子哪能讓溫宥娘走,只拉著人,回頭對冬梅道:「嘿嘿,要不咱們吃個小鍋兒?」

    孟世子說的小鍋兒跟現代的火鍋差不多,不過鍋兒不大,只用燒木炭的小爐子放在桌上就成。

    溫宥娘道:「怎的想吃小鍋兒了?」

    孟世子老老實實道:「餓了。」

    要再弄飯菜,不知道弄到什麼時候,他知道溫宥娘故意折磨他呢,不如將就著吃了,「就之前你吃剩下的,調調味兒吃了就成。反正關起門來別人也不知道不是?」

    溫宥娘挑眉,「吃老婆剩下的,你真當大房傳不出去?」

    孟世子擺手,「你我都娶進門了,以後肯定會傳得更多不靠譜的,還不如拿些事兒給他們傳呢。」

    做為八卦人士,孟世子太瞭解同好們的尿性了,與其等他們胡編亂造,還不如自己提供材料。

    溫宥娘頗為無語,「你也好歹是世家子弟。」怎的就這麼不講規矩了。就吃人剩下的,就一般人家,家裡富庶一點的,也都沒這規矩。

    孟世子卻是道:「吃不完丟了,不是浪費麼。」

    溫宥娘被孟世子這話嚇住了,睜大眼道:「莫不是你還挨過餓?」我的娘,國公世子喲,一年領著年俸過日子的,養在東宮裡大的,竟然知道浪費這兩字兒!

    孟世子卻不跟溫宥娘磨嘴皮子,只不許人把菜收了,讓人上了鍋兒,就把伺候的人全攆了出去,到底不好意思被人瞧著吃媳婦兒吃剩下的。

    溫宥娘之前已經吃飽了,為了保持身材,雖然也沒什麼身材,但為了不長胖,就沒動筷子。

    等著裡面的湯沸了,孟世子把葷菜倒了進去,然後腆著臉要溫宥娘給他調油碟。

    古代沒現代這麼多品種的油,孟世子碗裡的,也只不過是用磨子磨出來的香油,先煎好了,然後再往裡面放鹽、蒜泥、花椒粉等。

    等得吃了,孟世子先填了下肚子,然後才跟溫宥娘道:「我今天跟幾個相好的一起出喝了點酒,順便就叫了陪酒的花娘子。」

    溫宥娘點頭,「然後呢?」

    孟世子就道:「就是喝喝酒,聽人唱了曲兒,沒別的。」

    這一點溫宥娘倒是知道,古代許多時候的勾欄院跟現代的紅綠燈不一樣,古代只賣藝,現代只賣身。

    要賣身了,要麼拿錢贖回去,不能贖的比如官奴,就要給老鴇一筆錢,另外安置,還是需得按時向老鴇報備,然後老鴇向官府報備。當然了,比如國公府這等人家,接進府裡來其實也沒什麼,本身府上都有官奴在。這等門第,也不怕人跑了。

    自然也有賣身的,叫私窯。一般官府明令不允,實際上只要沒查到,也沒多少人會管。

    「就那個真愛那?」溫宥娘問。

    孟世子把菜又往鍋裡加了一份,道:「什麼真愛?」

    隨後又領會到那兩字的涵義了,就點頭,「我們要離京,也不知何時回來。就把京中的友人,叫到她那喝了幾杯。」

    溫宥娘:……

    孟世子吃了一會兒見溫宥娘不搭話了,就自己開了口,「以前我傻。」

    這是個什麼樣的開頭,竟然承認自己傻了,溫宥娘暗想。

    孟世子又接著道:「我是東宮裡的,他們是陛下那的,跟那些人玩不到一塊兒。開始的時候,有人給我設局。」

    沒出東宮前的孟世子,尚且算得上是腦子簡單,因與家中年紀相仿不大的玩不來,故往外尋玩伴。

    只是紈褲的圈子也不是那麼好進的,孟世子第一次與人相約就差點被人整了仙人跳,人傻錢多嘛。還是那位叫潘娘子的官女支給他提的醒,後來兩人就漸漸相熟。

    「當初蔡氏死的那一日,她是被人算計的。有人仿著我的筆跡,請了她到後門裡,說是我要與她相約私奔。後來蔡氏就死了,祖父一開始要殺死她為蔡氏填命,只是後來我死活不肯後就沒再說這話了,只把她又放了回去。那時候她就跟我說,府上有人在算計我,說我姐姐在東宮要靠著族人對他們無可奈何,我出了宮後就得自己護著自己。」孟世子說到這,神情有些沮喪。

    會相信孟世子帶她私奔,所以跑到後門裡來,自己還是個官女支。

    溫宥娘道:「其實,她也挺浪漫的哈。」都不怎的好意思說蠢了,免得破壞人家真愛在他心目的形象吶。

    當然孟世子也沒傻到跟溫宥娘說,當初他想娶個厲害的媳婦兒,就是那潘娘子出的主意。

    孟世子懂浪漫的意思,只苦笑道:「其實我一直當她是姐姐看。她如今二五了,也賺不到什麼錢了。」

    溫宥娘差不多翻白眼了,你當別人是姐姐,可人家當你是情人是依靠,只可惜不靠譜,沒私奔成。

    「二五的年紀,恐怕老鴇也不願給她好臉色了。」溫宥娘道。

    到底是顏色不再,古人老得快得很,勾欄裡二十五的娘子都不時興了。

    孟世子點頭,「她還好,我常去尋她,老鴇對她就有笑臉,其他的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溫宥娘聽了就道:「如今你成婚了,倒不如把她帶回府裡來。」

    孟世子搖頭,「祖父,二嬸都不會許的。」

    就算當初蔡氏的死是陰謀,可明面上是因潘娘子刺激上吊的,就算孟氏比蔡氏強,為了名聲,也不可能接納潘娘子進府。

    溫宥娘想了想,道:「那就把她接出來,替她買一個院子安置著。」

    孟世子道:「我以前便說過,只是她不願。說是住進去了,就是真的被關起來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溫宥娘就道:「給她開個勾欄不是成了?還能當一輩子依靠呢。你買,她管。何況還能得不少消息。」

    孟世子停下筷子,道:「其實你想的最後一點吧?」

    溫宥娘暗想,簡直就是廢話,不過嘴裡卻是道:「讓她管著人,總比別人管她強不是?」

    然後又壓低聲音道:「就探子裡,以後便是拿到手了,裡面誰是誰的人,你能分清楚?倒不如建一支新的來。」

    孟世子聽到溫宥娘最後一句話,眼睛都瞪圓了,「你——」

    溫宥娘道:「我怎的?」

    孟世子嘻嘻笑,「我果真娶了個好媳婦兒。」

    兩人又就潘娘子的為人說了一會兒,溫宥娘才說到了四房投靠之意,「一個月之內,四嬸當是會開口的。我倒是看得來六房那個。」

    孟世子道:「那個是護衛裡的小頭領,不過歸祖父那邊調度。」

    溫宥娘就道:「只事先將人說明白了,他要願意,離開的時候向祖父討要過來就行。他總不會連一隊人馬都捨不得吧?」

    「你拿那個老光棍作甚?」孟世子問。

    溫宥娘道:「你且等著,以後總有大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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