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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2章 溫宥娘設局 文 / 彌生涼

    半月後四皇子大婚,因將近年關,竟是比往常還要熱鬧兩分。溫宥娘與朱家娘子有約,在回莊子途中倒將林氏嫁女的盛況看了個遍。

    夏荷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見著一個好東西便回頭跟溫宥娘說道,「姑娘,林氏嫁女可厲害了!瞧瞧那嫁妝!嘖嘖!」

    溫宥娘只在一旁微笑,林府乃尚書令,大隆尚書省涉及朝政中樞,掌管天下奏折整理及皇帝赦令發送。

    林氏嫁於四皇子,不及薛九身後的薛家掌有兵權,然而尚書令之位雖官位不高但也十分重要。算是權勢中心最為重要的一環——信息收集。

    皇后當不會蠢到覺得皇帝這是在給太子一系加砝碼,在開始懷疑淑妃是在扮豬吃老虎之後,只會覺得皇帝這是在暗中與四皇子通路。

    以後四皇子的路,絕對不會比原著中娶了薛九後好走。

    溫宥娘看完熱鬧,便讓馬伕趕著馬車回了莊子。在三日後,等來了孟國公府的下定。

    聘禮果真如孟世子所言,多是珍品。

    王真人在一邊道:「能拿出這麼多來,已然不錯了。」心裡想著孟行景別的不行,挖自家牆腳還是在行的,儘是要了好幾樣祖上傳下來的好東西。

    溫宥娘卻是看著眼前這些東西,不見得有多高興。不能賣錢,再珍貴也無用,以孟世子敗家的德行,約莫這幾樣東西就得壓在她這,等著以後從她手裡要銀子了。

    想著自己手裡的那點田產,孟世子所言他母親王氏留下來太子妃無法帶進宮中只好留給他的田產,按著一年的出息來算。國公府把孟世子養大還真不容易。

    溫宥娘頓時有股想要毀約的念頭。

    只不過念頭就只不過是念頭,溫宥娘把禮一收,卻是想到當下的問題來。

    「夏荷,你且去尋你哥哥,讓他找伯府借三十壯年護衛來。三月為期。」溫宥娘道。

    夏荷不知溫宥娘為何這般吩咐,只應聲而去。

    王真人卻是聽得明白,「財錦動人心?」

    溫宥娘回道:「只怕不動心了。」

    王真人坐在一邊,自斟了茶道:「說來,這確實是個機會。京郊的莊子到底比不得京城內的治安。」

    溫宥娘坐在另一邊,道:「師尊想得不錯。雖對世子動手,才是根本之法,然而目前來看,要能對我動手,以流匪見財起意的名義,倒是十分不錯。操作得當,便是嚴如霜也未必查得出來甚麼。」

    「你太小看嚴氏了。」王真人聽到這說道,「嚴如霜此人,要真只是為當個捕快,也絕不會是在京城。」

    溫宥娘聞言,心中一動,卻是有了想法,「此當是嚴氏之意?」

    世家如今雖退出京城權利漩渦,然而割據四方,又無人出頭願意造反,自然要密切關注京中局勢。這般來看,嚴如霜所處的位置卻是再好不過。

    王真人不再多言,畢竟溫宥娘雖將嫁入世家,然而到底是庶族中人,此時多說無益,以後嫁入孟氏,自然也能夠知曉,只道:「既如此,還不如搬進京城中去。不論是另尋住處或是借住伯府,都比現下要安全得多。」

    溫宥娘轉著茶杯道:「讓他們得手也有得手的好處。」

    王真人聽得溫宥娘這般道,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想法,臉色一變,道:「徒兒你莫是想黑吃黑?」

    溫宥娘微微一笑,「師尊覺得如何?」

    王真人內心裡如何面色並不顯,只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打算是將它們埋入土中終不見世?否則今後哪日拿出,如何堵得悠悠眾口?」

    溫宥娘卻是問:「師尊覺得孟老國公爺如何?」

    王真人冷笑,「糊塗透頂罷了。不然三房不過庶出,焉敢如此猖狂?」

    溫宥娘卻是有不同的看法,「可到底不曾寵妾滅妻不是?」

    王真人聽到這,就道:「你心中是甚想法?」

    「於老國公爺而言,三房、四房與大房二房一樣,都是自己的子嗣,雖名義上有嫡庶之分,然而對他而言都是血脈。可便是三房再得喜歡,在外也不曾有誰非議過老國公爺這一點。三房也不敢越過二房與大房去。這就說明,老國公爺雖是喜愛三房,卻是心中有度,並非寵妾滅妻,以庶壓嫡之人。」溫宥娘道。

    王真人哼聲,「這又如何?」

    溫宥娘便道:「世子之前在江州出事,連我都猜測得出是誰下的手,難道老公爺不知?也不過是世子不曾有大礙,這才被輕輕放過。然而說到底,三房在此中也並非沒有吃虧,至少在國公爺眼裡,三房是個甚模樣,卻是心中有數的。師尊你說,要是多這麼幾次,難不成國公爺就會一直壓下去不理?」

    要換個寵妾滅妻,真愛庶子的男人,指不定孟世子吃過的虧就白吃了。只可惜孟老國公爺看起來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是再偏愛庶子,過了那麼一個度,那點子偏愛也值不得甚麼了。

    「到那時,又哪用得著別人出手,便是老公爺自己也容忍不下將大義滅親。世子無大才,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溫宥娘總結道。

    說到底也是孟世子太沒用,要如溫余卿這樣,彰顯出自己的得用來,三房就江南城外之事,就能讓老國公爺動手除了三房。

    王真人將溫宥娘的話聽了進去,道:「因此,你打算引蛇出洞?」

    溫宥娘笑著道:「還有七日便是除夕,京郊雖無匪類,然而京城與直隸一帶卻是有不曾被剿滅的。國公府三房不敢用國公府護衛來辦此事,少不得要去請一請山匪來幹。如此算下來,對方要動手便在自今日起到明年正月末這段時日。然京中有嚴如霜,山匪不敢妄動,動手便會首先考慮避過他。因此最大的可能便是在除夕夜至正月末,此時全國府伊都放了年假,便是出了事兒,也不會有人管。待得開印之時,證據早已磨滅,誰也奈何不得。當然,要山匪們忙著回家過年,想在年前撈一把過年盤纏。」

    「也少不得,弟子讓他們得手了。」溫宥娘笑盈盈道,「據聞聘禮中,有幾樣可都是孟氏祖傳。老國公爺終歸要心疼心疼的。」

    王真人聽到這,不由得指了指溫宥娘的鼻尖,「到底怕對你名聲不好。」被山匪打劫,別人便該懷疑溫宥娘的貞操了。

    溫宥娘笑著道:「有師尊在,我怕甚麼呢。」

    懷疑她行,懷疑大隆三大觀主之一的雲寧真人卻是沒那般容易。彼時,也少不得借此給自己再加些威名。

    畢竟抵禦山匪,不是一般小娘子幹得出來的。

    就如溫宥娘所料,在離除夕不過一日之時,大半夜裡莊子上果真鬧了起來。

    溫宥娘自床上起來,讓夏荷替自己穿好衣服,才走出門子,就見著王真人已經在院中站著了。

    溫宥娘見王真人衣冠整齊且還是白日的裝束,就上前行禮詢問道:「師尊不曾歇息?」

    王真人道:「臨睡之前卜了一卦,卻說今日有兵鐵之害,一直不曾得睡。哪知到了半夜,外面就將鬧起來。」

    溫宥娘聽到這話,只眼皮抽了抽,然後道:「此時外面不知如何,不如請師尊與弟子一道,前去與老祖宗一道,也好有個照應。」

    溫宥娘倒不擔心六太夫人,因在佈局之時,也早與兩位老祖宗說過。只府中還有溫老夫人與嬌姨娘在,也少不得擔心起來,畢竟那兩位可真是什麼都沒經歷過的婦孺。

    王真人聞言頷首,道:「也好。」

    只得進了老祖宗的院子,溫宥娘就瞧見溫老夫人正拿著手絹捂著嘴哭,再回首見到溫宥娘,連忙疾走上前來。

    溫老夫人身後的嬌姨娘亦是嬌花變色,卻也顧及著老夫人,見溫老夫人朝著溫宥娘跑過來,少不得緊跟上來,嘴裡還念著,「老夫人可慢些!」

    溫宥娘也上前幾步,由著溫老夫人將她抱在懷裡,背心被一頓錘,「你可是嚇死祖母了。」

    溫宥娘心裡一陣愧疚,然而佈局之事不敢隨意說與人聽,只得生生受了溫老夫人的打,還得安撫道:「我這不是沒事兒了麼。老夫人也莫要哭了,哭得我這心都疼了。」

    溫老夫人雖出身不是多強,然而一輩子也算是沒經過什麼大風浪的人,今日在莊子上住著,卻遇著了山匪,雖不曾鬧到內院裡來,卻到底是被嚇著了。

    被嚇著的溫老夫人自己還沒回過神來,便被嬌姨娘帶到了老祖宗的院子裡。

    等進了院子,穩下心神來,溫老夫人才想到,溫宥娘卻是沒見著呢,這又急起來。卻是不敢出去尋人,只在那獨自哭著讓老祖宗派人去尋。

    六太夫人與六太老爺早就知有此事,也知溫宥娘不會出事,因此便只讓人去溫宥娘院子裡尋人,嘴裡卻不是多急。

    這一舉動卻讓溫老夫人以為,六太夫人與六太老爺其實不喜溫宥娘是女子,只看重溫余卿,因此而傷心不已。

    等哄得了溫老夫人,溫宥娘這才上前與兩位老祖宗見禮,「兩位老祖宗可是受驚了?」

    六太老爺搖頭,與溫宥娘道:「你且帶著真人與其他人好好進屋子暖一暖。外面風大,要是著寒了反倒不好。」

    十二月的天,北風呼吼,便是穿著棉衣,半夜裡也冷得讓人臉色發白。

    溫宥娘聽得六太老爺這般吩咐,便將王真人與六太夫人、溫老夫人及嬌姨娘叫進了屋中,又叫丫鬟多放了兩個炭盆子。

    雖炭火盆子才刨開了灰燃起來,然也有了絲絲火氣,比在外面強多了。

    六老太爺在外面守著,屋中的人也大多沉默著。

    屋中的火盆裡的炭炸了幾聲,在星星之火下燃了起來,溫老夫人才徹底回過神來,卻是問王真人道:「真人可知外面是出了甚麼事?這京郊向來好好的,又怎的有了山匪。」

    就算是兩耳不聞府外事的溫老夫人也知曉,京中有嚴如霜在,太平了好多年,這突然冒出了山匪,卻是怎麼看怎麼奇怪。心裡也朝著是不是溫氏運道不好的方向想了,只得尋了王真人問。

    王真人見得溫老夫人那異常蒼白的臉,心裡雖覺得好歹曾是二品大員的夫人,竟是這般禁不起風浪,然而想到一大把年紀還如此受驚也著實可憐,便安慰道:「老夫人無須擔憂,外面的山匪當是打不進來的。」

    溫宥娘在屋中歇了片刻,卻是起身與六太夫人道:「老祖宗,我且出去看看。此時當快處理完了。」

    六太夫人聞言,眉頭皺緊,「你一個小娘子,此事出去作甚?還不快快坐下,別糊塗了!」

    王真人卻在一邊道:「去見見也無妨。總歸要見識得多,日後膽子才大。以後嫁進孟氏,什麼樣的事情遇不著?」

    溫老夫人也是擔心溫宥娘的,卻是不依王真人的話,在一旁搭話,「小娘子只用著坐在後院裡便行了,何須去外頭守著呢。外面那麼多家丁,又有六叔在,哪有用得著你的地方。這可是山匪,不是其他小打小鬧,宥娘你可莫要頑皮。」

    六太夫人聽得王真人與溫老夫人各執一詞的話,心中卻是將王真人的話聽了進去。

    世家大族尚有曲部,溫宥娘嫁入孟氏,眼瞅著孟世子是個靠不住。目前只看得出是個好拿捏的,溫宥娘一個姑娘家,卻是要連大房男丁的職責恐都得擔上。

    由此,出去見見倒也無妨,畢竟溫宥娘也並非一般閨閣女子,膽子向來極大。

    想到這,六太夫人就道:「只在院子裡站站就好,跟著你老祖宗一道,可千萬莫要出了院子了。」

    溫宥娘便應聲道:「還請老祖宗放心。」

    溫宥娘出了門,與六太老爺行禮後輕聲道:「老祖宗,孟世子今日亦在外面。此時我若不出外院,再想令他手下那些人信服就難了。」

    六太老爺卻是早就在溫宥娘之前與他商議誘敵深入之時就已經想過了,嫁入孟氏要甚麼賢惠名聲是不成的,倒不如溫宥娘當時所言,將孟世子及他身邊真正得用的人收服方才能在孟氏站得住。

    因此,六老太爺便道:「外院的護衛不少,世子帶來的護衛更是個中精銳,你也莫要逞強。只需得讓世子知曉萬事你都與他一道就好。」

    溫宥娘接過冬梅與夏荷抬過來的盒子,取出長qiang掂了掂,笑著道:「老祖宗放心罷,女兒習武八年,卻不是耍滑來的。」

    當年在痘疹事件之後,她將溫余卿送去書院,且爭取到在張家一年住半年的機會,自然是讓張老伯爺替自己尋了師傅教導武藝,只是不曾讓溫府的知曉罷了。

    如今,這武藝有了用處,自然也無須再藏起來。

    絕對的武力,有時候只要一招,卻是比她想再多的謀略都來得有用。這個道理她在上一輩子做任何事都只能靠腦力,卻有時不如別人武力一擊時就明白過。

    溫宥娘隻身負著長qiang,只帶著六老太爺身邊的一個貼身小廝,獨自打開了二門。

    二門外站著一層護衛,護衛與護衛間只三人寬,見著有人打開了二門,卻是只二門外的兩個護衛回頭看向溫宥娘。

    溫宥娘對著護衛們一笑,溫聲道:「你們都是溫氏六房請來的,家中有老有小,尚且為溫氏守著,沒得道理你們在外拚命,我等主人家在裡面乾坐著的。我雖小女子,然而亦願意與諸君同戰。此二門,還望諸位替我守好了。我且出了外院,替諸位看一看京郊的山匪到底有多厲害!可快得過我手中的長qiang!」

    說完這話,溫宥娘也沒管守著二門的護衛怎麼想,只徑直出了外院,打開了大門,然後便見著了正坐在一邊看戲的孟世子。

    「世子還真是閒心。」溫宥娘立在孟世子身後道,卻是看向了打鬥處。

    因事先佈局,那些人只當因是快要除夕,莊子上的護衛大多回家過年,又得知聘禮只擱在了外院的書中當中,因此竟蠢到從正面裡來,此時正好被孟世子所帶的護衛擋住,不得再進一步。

    孟世子被突如其來的女聲嚇得一跳,只從椅子上一蹦而起,差點尖叫起來,只回頭看是溫宥娘,這才撫著胸口,怒道:「你一個姑娘家,出來作甚?」

    溫宥娘沒搭理他這話,只問道:「孟迅可是在後院裡守著?」

    孟世子自然又看見了溫宥娘手中的長qiang,腦子裡頓時想起皇宮裡那回溫宥娘拿qiang的模樣了,卻是在這會兒被壯了膽子似的,覺得溫宥娘其實不只是好看,還十分有股說不出來的味兒,讓他心裡覺得歡喜。

    「在後面。你還是快進莊子裡去,這裡有甚好看的!見了血,少不得晚上又得做噩夢,要尋大夫壓驚!」孟世子此回是不怕溫宥娘手裡的長qiang的,只把人往門裡推。

    其實溫宥娘之前便估錯了,孟世子打小在東宮裡長大,最不怕的就死人。東宮裡一年被打死的太監宮女也不少,各種手段他都見識過。

    就如這會兒的跟山匪打鬥,他出入京城,也見得不少,只要刀槍沒指到他脖子下,他就不會指到害怕兩字怎麼寫。

    溫宥娘是打算出來刷刷存在感的,自然不會如孟世子的意,只跟孟世子道:「我學藝八年,從未見過血光。今日不如就試一試!」

    孟世子卻是被溫宥娘這句話給驚呆了,在火把下的臉十分扭曲,「你還練過武?」就之前看見溫宥娘心中那點子小悸動,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孟世子此時開始考慮,成婚後他到底幹不幹得過溫宥娘了。當初他盤算著娶溫宥娘便是想著她一個小女子,再聰明自己好歹也能佔些便宜不是?有些事情嘛,也就那麼半推半就的就能成事兒。

    畢竟,要溫宥娘死心塌地的為他,總得溫宥娘在孟氏有個孩子了為了自己孩子著想方才可能。只這會兒,這盤算一下子落空,心中頓時有些涼了。

    溫宥娘哪管孟世子心裡在想甚麼,她出來一是為了給守著莊子的護院們打氣,二來便是想著出出風頭最好能讓孟世子手下的人對她更信服一些,等著她進了國公府才好對該動手的動手。

    只哪料得孟世子一個回神,就見著溫宥娘氣勢洶洶的要前去跟人纏鬥,嚇得連忙將人給抱住了。

    溫宥娘不過十五六歲,瘦不拉幾的,抱起來並沒什麼肉感,孟世子此時也沒那些什麼想頭,只差點給溫宥娘給跪了,「我說你就不能消停點?這哪是小娘子該幹的事情!」

    就連旁邊護著孟世子的護衛們都看呆了,像是從不知京中竟然有如此大膽的女子一般。

    溫宥娘雖習武八年,而孟世子不過個紈褲,然而在力氣上卻是天生的女敵不過男,溫宥娘也不是天生神力,自然比不過拼盡全力要把溫宥娘被抱住的孟世子。

    孟世子把人給勒著,溫宥娘掙扎不得,又怕旁人笑話,只得低聲咬牙道:「蠢貨!我出去是為了誰?」

    孟世子哪聽溫宥娘這話,只抱著人使勁兒往大門裡拖,只蹣跚著將人帶進大門了,又示意護衛將大門給關了才道:「你就做夢去罷!學了幾天花拳繡腿,就以為能敵天下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還娶不娶媳婦了!」

    溫宥娘被帶進了大門,瞧著被一圈子護衛笑,心中大恨,只拉著孟世子的耳朵便把人扯到了角落裡,「蠢貨!」

    孟世子被溫宥娘扯著耳朵,本想叫痛,又覺得在女人面前叫痛有些沒面子,只得咬牙忍了,等著溫宥娘放了手,才道:「你想作甚?那些山匪可不是吃素的,你以為跟禁衛軍對打似地,一對一的來?還會點到為止,手下留情?」

    溫宥娘只得跟孟世子道:「要你能,還用我出去?你想想今日你帶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可都是忠於你父親的,因此對你尚算忠心。可你能保證他們一輩子對你忠心?你可不是你爹!今日這麼好的機會,你不行就我上,總得將他們給收服了,讓他們知曉大房是個有擔當的,且與他們一道同生共死,他們才真甘心願意為你做事。懂了沒?」

    孟世子之蠢,溫宥娘是恨不得把手指往人腦子上戳了。好給他戳明白些,要不古時候的大將軍們都被皇帝忌憚呢,說到底還在於這個同袍之情。要真情深似海起來,可比什麼愛情親情都靠得住。就換現代,就變成了當兵的戰友之間感情十分深厚,有感情深的就是天南海北也幾十年會交往下去。

    雖孟世子自上次下江南與溫宥娘一行一起時被溫宥娘提醒過,後因自己吃了大虧,終於知道下面的人並非會因是天生下人就會護著他,因此注重與身邊的護衛們打好關係。然而終究是沒想到要與護衛們生死與共這種事情。於他而言,能想到對護衛們最好的也不過是替他們照顧好妻兒,盡力允他們子孫一個穩當的生活。

    此時溫宥娘將話說到這裡,孟世子似乎又明白起來,明白為何與那些在邊關掌軍的勳貴子弟打架之時,為何明明是對方看著勢弱,最後卻是自己吃虧的緣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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