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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3章 進京過除夕 文 / 彌生涼

    「可也沒讓你去跟一群臭男人武槍弄棒的!」想通了的孟世子卻是還是糾結在溫宥娘的性別上。更別說溫宥娘那小個子,又哪是能拿槍去跟人真廝殺的。

    溫宥娘翻白眼,問道:「那你去?」

    文武都不通的孟世子在黑夜裡不曾看見溫宥娘翻的那白眼,卻是被問到這一句就沉默了。

    千不該萬不該,小時候就應當聽教頭的話,努力學習武,就算是為了打架打贏了,當初也該一直習武下去。

    孟世子後悔之餘,腦子裡還是在想事兒的,「不如拿弓箭?射箭我學得還不錯。」

    溫宥娘歎氣,看這樣子逞能是沒機會了,只能同意,「前面當是可行的罷?」

    兩人的婚事雖是定了,六老太爺卻是一直不太喜歡孟世子,瞧著人也少有個好臉色。為了在未來岳丈面前刷刷存在感,孟世子此回就抓緊了時機在大門前充當英雄,因此人馬是備足了的。

    孟世子道:「才來了三十多人,攔得住的。」

    溫宥娘心裡算了算,道:「後面恐有十人左右。孟迅帶了十二人守在後面,不知擋不擋得住。」

    山匪搶劫,終歸也是有規律的。本著劫財來的,最重要的自然是財,財在外院,前面的山匪自會很多。從後面繞著來的,自然就是為了後院屠命,順帶做一檔子生意。

    孟世子聽得溫宥娘這般說,就道:「那我們就往後院裡去?」

    兩人湊在一起,說了小會兒,這才站起來,拿了弓箭與箭筒,朝著後院裡直去。

    後院有罩房,罩房後還有一堵圍牆,圍成的整個院子。

    溫宥娘與孟世子只到了罩房,便尋竹梯爬上了上去,再看院子裡與院子外便一目瞭然。

    院子外面孟迅正帶著人與人廝殺,也沒讓山匪得進院子裡半步。

    孟世子在一邊比了比,溫宥娘在一邊看得心驚膽顫,小聲道:「還是我來罷,別射錯了。」

    約莫著也對自己沒甚信心,孟世子倒是把弓箭給了溫宥娘。

    溫宥娘拿著弓箭比了比,也歇火了。

    孟世子見溫宥娘比來比去就是不下手,就道:「你這在做甚?不放箭等著來玩?」

    溫宥娘臉色有些不好,雖有些覺得抹面子,卻還是說了出來,「我沒殺過人。」

    雖然她一向愛算計人,且都無意中把人算計死了,然而要真讓她一個生於現代社會的人,去面對面的殺人,卻還是心理素質有些不夠。

    孟世子聽了,只嗤了一聲,卻是搶過溫宥娘手中的弓箭,搭上了也不知怎的瞄的,那箭就徑直那麼衝了出去。

    那時恰恰孟迅正與一看似領頭的纏鬥,將那人一腳踢倒往後一揚,孟世子射出的那箭,箭頭正中那山匪頭子眼眶。

    這一箭竟是射準了,溫宥娘在一邊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只得歎道,果真是天生命好的種。

    孟世子射中了一人,十分高興,便朝著外面纏鬥的孟迅道:「大哥你且讓開,讓我再來一箭!」

    然後,然後就沒然後了。

    因後面那個領頭的被孟世子一箭瞎了眼,與孟迅的纏鬥就佔了下風,被孟迅一刀斬下,剩餘的只逃了兩個,其他都被生殺活擒。

    而此時前面的打鬥也進入了尾聲,發現孟世子不在,正急著使人來尋。

    山匪被抓了個七七八八,前面逃了兩個,後面亦逃了兩個,活捉的有三十好幾,死了十個。

    溫宥娘沒逞到英雄,然而卻是願意為孟世子做臉的,少不得將孟世子親手射殺一匪首的事情提了提。

    六太老爺明顯不信溫宥娘這說辭,然而有孟迅作證,也只得將懷疑按在心中,只與護衛們告謝,且讓他們堅持收完這一夜,等著天明尋京中告了官就好。

    雖是明日便是除夕,然而大隆官員只京中官員封印也都等得明日,京府自然只會更晚,捕快在三十夜卻還是要值班的。

    溫宥娘回到院子裡,見著還未歇下的王真人,卻也將孟世子射傷一匪首的眼睛,隨後孟迅將人快速斬殺的事情說了。

    王真人倒沒想到孟世子還真敢殺山匪,不過更多的是對溫宥娘的調笑,「瞧你這模樣,當是沒立起威來。」

    要真人打了一仗,身上的衣著與頭上的髮髻,當不會這般齊整。

    溫宥娘有些不好意思,卻又不想承認,只把一切歸咎於孟世子的錯,「若不是被他攔著,我自也能斬下一匪首的!」

    王真人卻是不與溫宥娘爭這個,只是道:「只來了四十餘人,恐後還藏著小半的人來。」

    溫宥娘卻是不怕,道:「就逃了那幾個,身上也都帶著傷,就算跑回去告訴他們出了事兒,那也是在一兩個時辰之後。他們也未必敢再來冒險。」

    富貴人的命是命,可一般人的命也是命,沒得不愛惜自己命的。得知前面的許多兄弟都中了算計,後面躲著等著接應的又哪會再輕易下手。

    就算是為了報仇,那也得先躲過嚴如霜了。

    第二日來莊子上的果真是嚴如霜,孟世子在外院裡歇息了半夜,精神十分好,卻是有時間跟嚴如霜糾纏。

    嚴如霜對孟世子也並無鄙夷,倒像是真聊得來一般,最後聽得孟世子一番昨夜功績的吹噓後,見了六太老爺詢問了一下案情,得知丟失了幾樣孟氏與溫氏下的聘禮後,就讓手下帶著被抓到的山匪先回了。

    至於流匪,自也是嚴如霜親自帶著人去追查,竟是從進門到出門,連杯茶也沒喝。

    溫宥娘深深折服於嚴如霜這種雷厲風行的性子,只跟孟世子道:「他跟山匪有甚仇不成,竟是不願做世家子,也要四處剿匪。」

    嚴如霜的八卦並不好打聽,然而也得看溫宥娘是對誰打聽。

    孟世子對此事卻是知曉的,只跟她道:「他曾有一幼弟,比他只小八歲,卻是在京郊一帶被山匪所殺。固執意當捕快,見著山匪就剿殺。」

    天子腳下,京郊的山匪卻不多,最多不過幾十人一團伙。嚴如霜殺了這麼多年,如今這一回衝著溫宥娘家來的,當是遠一些地方的,畢竟要只京郊不遠的地兒,嚴如霜路過得多,誰也不敢上山為匪。

    溫宥娘不知嚴如霜竟是有這種故事,只歎著氣道:「一個娘生的吧?」

    孟世子的神色變得十分古怪了,「不是,據聞是個庶子,乃是一歌姬所出,若不是與嚴如霜他父親一個模子出來的,嚴氏也不會認。」

    世家裡,便是庶子,也沒那麼容易被承認,特別是歌姬、舞姬所出。

    溫宥娘聽得是庶子,臉色也十分詭異了,心中雖有些些頗為與世俗相違的想法,然而到底不好多說。

    孟世子卻是猜出溫宥娘所想,翻著白眼道:「只是自幼被他帶大,可不是他的種。嚴如霜當年據說是不近女色,後來就被傳了斷袖。」

    溫宥娘心想,不是他的種,還為一個庶弟報仇這麼多年,要不外人傳斷袖,不是斷袖才怪了。

    山匪的問題解決,孟世子也不在莊子上多留,只留下了一半護衛,與伯府的護衛一起繼續守著莊子。

    他卻是帶著孟迅一起回了京城,自從昨夜裡『射殺』了一個山匪頭子後,自信心爆棚,終於重新拾起了學武的心思,正讓孟迅在京中去給他尋個好的拳腳騎射師傅來。

    孟世子決定奮起了,最高興的莫過於王真人了。文武雙全不易,至少有個武也不錯。

    只六太夫人與溫宥娘道:「這不學武還好,鬧不出甚大事來,就只與人打架時被揍一頓。可真讓他學出點本事出來,那還不是招禍?」

    溫宥娘:……

    因山匪之事,溫家老爺終於尋得機會將溫老夫人,及六房一家子接進了溫府中。

    六太老爺為了安危著想,倒也沒拒絕,畢竟四房與六房並未鬧僵過,且溫家老爺的態度也十分誠懇。

    等著溫氏六房進了京中溫府,溫余卿也帶著溫長倬從伯府裡回到了溫府。

    這算是他們姐弟自當初與京中溫府破門而出後第一次回到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溫老夫人被嚇了一夜,回到溫府就頓時覺得精神了,只四處張羅著六房的安置。有種回了自個兒家,終於能當家作主之感。

    溫宥娘與溫余卿的院子自也還在的,且溫老夫人就算是離開溫府去莊子上住了極久,也讓人每天都打掃。安置起來也並不多難。

    整個溫府因有一個能掌家的女主子回府,變得喜氣洋洋起來。便是下面的僕人們想著過年了,洗洗晦氣,明年府上當是時來運轉才是。

    畢竟眼瞅著雖溫宥娘姐弟因溫家大爺之故過繼六房,卻是從新踏進了溫府。而更是連王真人都一起到了溫府中來。這不是時來運轉的兆頭是甚麼?

    唯一不高興的恐只有溫長慧身邊那個從宮裡出來的嬤嬤了,「姑娘,老夫人雖是回來了,卻帶回了他們姐弟,以後老夫人眼裡哪還看得見你?」

    溫長慧身體裡是個成年人的芯子,卻是沒把老嬤嬤的話聽進去,道:「也不過因昨日遇見了山匪,這才住了進來,嬤嬤你也想得太多了。」

    那嬤嬤卻是道:「可他們與三房的關係不簡單來著,想想溫長倬,當初雖取了個嫡出才有的字輩,然而到底是作不得真的,只不過是嘴上叫叫,這會兒就真真成了三房的嫡子了。就算沒有三房那個官女-支生的,也對大房是個威脅。」

    溫長慧卻是抬頭問這老嬤嬤,「我的兩個兄長,今後幾代內都不得科舉,嬤嬤你說他們爭那些有甚麼用呢?」

    就算是她是大房的,且大房是嫡出,帶著天然的身份,該繼承溫府這一切,然而在此時有甚麼用呢。不能科舉,也繼承不了祖父留下來的人脈。

    就是那點財產,溫長慧卻也沒放在心上,總想著以自己的本事,也該不難賺錢的,因此便跟老嬤嬤道:「嬤嬤想多了,如今大房有什麼本錢跟三房鬥?就後院裡這點子權利,又誰放在心上呢。以後三房勢必是要比大房強的,我們兄妹,有時間與他們在這鬥,還不如將武藝學好了,好等著以後從軍,才能掙出一份前程來。」

    老嬤嬤卻是道:「姑娘便錯了,難道連你也相信夫人是做出那種事的人?淑妃娘娘與夫人相交多年,卻是不信了,因此才將老奴送給姑娘。」

    溫長慧聽得老嬤嬤這麼一說,就問道:「嬤嬤你是甚麼意思?」

    老嬤嬤自湊上前,在溫長慧耳朵嘰嘰咕咕說了一通,最後歎氣道:「所以不是嬤嬤多嘴,姑娘您也得多長一個心眼兒了。要他們姐弟要早知道夫人是被冤枉的,還在其中插了一手,您還覺得他們姐弟倆是好人?」

    溫長慧抿著嘴,想了想,道:「也不過是跟那些人一樣,落井下石罷了。可如今嬤嬤說這些有甚用呢。便是母親是冤枉的,然而母親當初卻是認了罪的,外祖母也被查出了事兒來。便是母親是冤枉的又如何,難道還能翻案不成?」

    老嬤嬤卻是道:「姑娘您卻是說錯了,若夫人是冤枉的,兩個小郎君恐就能過繼三房參加科舉了。至於仇府之事,夫人都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又關夫人甚麼事呢?旁人見著老爺的面上,也未必會真追究這一點。」

    溫長慧心中動了動,卻還是有些疑慮,「淑妃娘娘手中可是有確實的證據?若是沒有,要翻案又哪容易呢。」

    其實溫長慧心裡也有個想了極久的想法,這並非法制社會,而是皇帝專權,要想翻案,或許走皇帝這條路子倒也容易了。

    只是要把一個聽說是明君的皇帝哄好,溫長慧暗中歎氣,她上輩子到底不是什麼高尖技術人才,要能得皇帝重視願意給她母親翻案何其難也。

    溫宥娘渾然不知在與自己相對的院子裡的溫長慧正在琢磨替仇氏翻案一事,只因溫余卿對回到溫府,心中十分不舒服,便在安慰他。

    溫府中不論是老夫人還是溫家老爺,自幼對他都很好,然而一想到自己因母親早死吃過的那些虧,又生母之死且是自己身生父親動的手,到底覺得難以面對。

    溫宥娘只得勸道:「不過一兩日罷了。等得嚴郎君將山匪剿滅了,我們再回京郊。就是不回京郊,去外祖父府上也是成的。」

    到底除夕與大年初一從歷來的規矩上,不好去別人府上叨擾,等到大年初二卻是能走動的。

    溫余卿並非是不講理的人,也並未因住進了溫府跟溫宥娘鬧甚脾氣,只是不高興罷了,道:「阿姐,我就心裡不太好受。」

    一進了溫府,他都少不得想起祖父祖母對自己的好,卻同樣想起那些不好的事兒,所以自離開溫府後他整個人下意識的都在逃避這個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也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竟然還會回到這個地方來住下。

    溫宥娘摸著他的頭,道:「我們如今是六房的人,說來我們還跟溫家老爺是一個輩的呢。這兩日,便只當是族中在京中的人一起團年便好了。」

    其實也不需從莊子上移到京中溫府的,也不過是溫老夫人因被嚇住了,又有溫家老爺適時上門來請。四房這麼多年來終於低了頭,六老太爺心中也滿意,總不會這個面子都不給四房。

    因此這事兒便這麼被決定了,至於兩個孩子心中的想法。其實長輩有時也未必事事能考慮到,畢竟所處的角度完全不同。

    於六房的兩位老祖宗而言,溫宥娘姐弟過繼了,那就是跟四房完完全全的割裂了關係,雖溫宥娘平日裡親近溫老夫人,然而也並非他們不能忍的地步。只是沒想過,人的感情到底是複雜的,不如過繼一行字那般簡單……

    除夕過得尚算好,不論是四房還是六房,便是七八歲的孩子,也因年前的事變得早熟,故吃飯也算是吃得安安靜靜。

    只溫長慧時不時的打量一下溫宥娘,溫宥娘感覺到了,卻是因與她無話可說,只顧自己吃自己的。

    如今估摸著溫老夫人被嚇到卻是要留在府中了,溫長慧當不會再動不動給她跪下求給一條活路了罷。

    只是想著溫長慧身邊那個嬤嬤,溫宥娘心裡卻又是有了些想法。只願嬌姨娘厲害一點,別讓溫老夫人被溫長慧與三房那邊利用了去。

    吃完飯,躺在自己曾經住了十年的院子裡,溫宥娘本想著怎樣讓溫老夫人不被大房跟三房的利用,卻是又想到了嬌姨娘。

    嬌姨娘雖之前猶豫不想溫長倬去張府,然而後面被一個官女支給刺激了,終究是動了那想法。

    等到得知溫宥娘姐弟過繼給了六房,想要讓自己兒子跟著溫宥娘姐弟一道過繼六房的心思更重了。

    這也是她願意跟著溫老夫人住到了莊子上,且處處討好六太夫人的原因。只是溫家六房已經得了溫宥娘姐弟一對孩子,也不想跟四房鬧翻,因此兩位老祖宗一直沒吭聲。

    如今溫府四房裡的大房跟三房這麼鬥起來,溫宥娘卻沒有那種僥倖的漁翁得利的心思,終歸是怕溫長倬被波及,也動了讓溫長倬過繼的心思。

    只是這種事情,也不是她說了算,如今四房與六房看起來算是和解了,恐怕兩個老祖宗的更不會再有這個心思。

    溫長倬再機靈,卻都是姓溫,且不會姓別的去,在四房與六房對溫氏而言卻是一樣的。

    冬梅見溫宥娘睡不著就在旁邊道:「今天嬌姨娘跟那個姨娘吵起來了。」

    溫宥娘聽得皺眉,「大過年的。」

    冬梅歎氣,「可不是呢,大過年吵起來多不吉利呀?也就瞞著老夫人沒讓她知曉呢。」

    「因甚麼吵起來的?」溫宥娘側過身偏著頭朝著床外的方向側臥著,問道。

    冬梅便說了,「還能有甚麼?姑娘也知道,嬌姨娘是看不起那邊姨娘的,就不想跟她一個桌子吃飯。可總不能讓她跟我們這些下人一道吃罷?總歸是要有個團年氣兒的。」

    妾室不能上主子的桌的,就算是過年,也只能幾個妾室尋個地方自己辦一桌,到底是姨娘不是下面的僕人,也不可能跟僕人一道吃飯。

    冬梅道:「可嬌姨娘沒佔到什麼便宜,都被擠兌得快哭了。這大過年的,奴婢還真怕她給長倬少爺鬧。」

    溫宥娘聽到這,不得不揉了揉眉心,「她沒佔到便宜?」

    在溫宥娘心裡,嬌姨娘算是那種擰得清的人,竟然沒佔到便宜,還被擠兌得快哭了。這足以看得出那官女支的嘴有多厲害了。

    只嘴這麼厲害,還不知手段如何。溫宥娘才這麼一想,就聽得冬梅道:「奴婢也是聽嬌姨娘身邊的銅錢兒說的,說嬌姨娘在屋裡哭,說是要把長倬少爺過繼到六房,不然在三房還不得被欺負死。」

    溫宥娘聽到這,臉色就不好起來,「欺負,這話從哪說著走?」

    冬梅就壓低了聲音道:「嬌姨娘把長倬少爺帶到莊子上,府上不就剩下那一個了麼?聽說很得老爺喜歡,這大半年來更是親自指點,跟嫡出無二了,以往我們少爺也沒那個待遇呢。下面的人都在琢磨,可能那位要比長倬少爺受喜歡,以後分家恐怕也是那邊佔得多,畢竟是嫡長呢。」

    溫宥娘冷哼,像聽笑話一般,道:「嫡長?」

    冬梅也覺得好笑,也跟著道:「如今大房沒用了,二房遠離京中,不就是三房好爭?下面的人也是些捧高踩低的。也還好姑娘跟少爺去了六房。不然不知道會亂成甚麼樣子。」

    說到三房裡的事兒,也難免說到大房裡的溫長慧,「也不知怎麼想的,他們兄妹三個,幾輩子都沒指望的,又何必要跟三房爭呢?就是老太爺,恐怕也不會站在他們那一邊。」到底是能科舉的對家族而言更重要一些。就算是三房真對他們三人做出了甚麼來,溫老爺子估摸還是會先心疼能替溫家長臉的三房。

    除了替溫長倬減少了跟三房老大直接對上的壓力,溫宥娘想不出溫長慧跟三房爭有甚麼好處。畢竟一個是主子,一個只是姨娘,都不在一個牌面上,只道:「許是為了家資?」

    冬梅也沒打聽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來,只是跟溫宥娘道:「其實那姨娘,奴婢覺得她是不是想單獨霸佔三房?」

    溫宥娘聽得這話,就道:「你怎的這麼想?」

    冬梅回道:「姑娘知道奴婢沒甚心眼,但這些年跟姑娘也是見過世面的。奴婢說不上那個姨娘哪不對,但就覺得她說話奇怪。」

    溫宥娘想了想,道:「兩邊姨娘吵架的時候,有誰親耳聽見了?」

    冬梅道:「夏荷妹妹也是聽見了的,只是這會兒恐怕還在跟人打聽呢。」

    除夕夜裡,京中雖禁煙火,然而小鞭炮卻是可放的,到了凌晨還要驅趕年獸,也少不得要到凌晨一兩個時辰後才真睡得。大半年不曾進溫府,夏荷習慣使然,便是溫宥娘沒吩咐,也自己利用這段大家都空著玩的時段打聽些府上的消息的。

    溫宥娘點頭,「等她回來了,便讓她來見我。」

    論心眼,到底還是夏荷比冬梅強,她要能問也好問得更明晰一些,溫宥娘吩咐完讓夏荷回了院子就來見她後,又對冬梅道:「壓歲錢,府裡的人可都分了?」

    留在莊子上的人,壓歲錢自然安排了人分,就進了溫府,溫宥娘也沒將溫府裡的人忘了,畢竟六房比四房長一輩,又是第一次在府上一起過年,該打賞的還是要打賞。

    冬梅回道:「姑娘放心,該給的都給了。」雖與往年相比少了一些,然而如今溫宥娘姐弟已經不是府上的人,要打賞自會按著六房的規矩來。

    溫宥娘聽了點頭,「另外那些,你明日再去送一回,到底是不同的。」

    他們姐弟是去了六房,然而京中溫府也少不得她要用的人,為了溫老夫人溫宥娘也是捨得那點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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