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2章 世子求花露 文 / 彌生涼
溫宥娘一行到底是沒能避諱成,蓋因孟世子處理此事簡直快極了。
「當初定下那尊佛之時,本世子是給了一千兩押金的。如今玉佛被損毀了,那一千押金便是要退回的罷?」孟世子也不跟鄭洄客氣。
鄭洄連連道:「應當的。這本也是我們鄭家的錯,為表心意,不如世子爺在鄙店再看一看,可是有和心意的?隨意挑選便是。」
孟世子搖頭,「那倒不必了,今日我看了看,倒也沒見著什麼合心意的東西。」
鄭洄見孟世子這麼一說,也只好道:「那不知世子爺心中可有什麼想法不曾?若是有,便是天南海北,鄭家也一定尋來為世子爺奉上。」
孟世子在發現玉佛有損後本來是挺急的,然而在跟掌櫃的一番牽扯,再看見溫宥娘之後,心裡就頓時不急了,這才跟鄭洄掰扯了半天。
雖然鄭家弄壞了玉佛,讓他拿不出給皇后娘娘的壽禮,然而孟世子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紈褲。
鄭家背後的靠山,正是皇后娘娘娘家二嫂的娘家,要真牽扯起來,也算得上是背靠皇后娘娘了。
因此,便是鄭家不能及時交貨,孟世子也不會真把鄭家怎麼樣。
畢竟他姐姐嫁到了東宮,皇后娘娘就是他姐姐的婆母,而皇后娘娘娘家的親戚,也算得上是國公府的親戚了。
找親戚的人買東西,出了點岔子,又哪有真計較的。
不過是自己面子上抹不去,所以才想找回點回來罷了。
孟世子擺手,「行了。我這會兒也想不出什麼出來,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跟溫家姑娘有點事兒要談。」
張府一行人跟上來的原因是為何,這一點除了孟世子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
因此見孟世子又不靠譜了一回,鄭洄不得不試探道:「不知世子爺尋溫家娘子有何事?溫家娘子一行也只是在直隸稍作停留罷了,今日便要前往江南……」
孟世子聽得直皺眉頭,打斷鄭洄的話道:「本世子知道,不就是去常州遷墳麼。不過一盞茶時間,也等不得?」
孟世子完全不知道別人防的他是什麼,只一臉不悅的看著坐在自己下面的眾人。
他就不明白了,他就只是想找溫宥娘問個事兒,怎的就這般麻煩,一個兩個看著他都跟看賊似地。
「看什麼看,本世子臉上開花兒了啊?」孟世子瞪著也對著自己一臉不悅的張謹道。
在屋子裡的幾個人當中,他就最不喜歡張謹這人了,雖然不認識,但對自己半點好臉都沒,活像欠他幾百貫似得。
想他姓孟的,雖然被叫做京中紈褲,可欠人帳的事兒可從來沒幹過,便是身上沒帶銀兩,也從來都是記在國公府上的。
還不至於欠錢欠到這個張家親戚身上吧?也沒見張家除了跟鄭家之外有跟別的人做生意的。
鄭洄被孟世子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引薦道:「這位是張府的四爺,懷恩伯的四子,名謹。」
鄭洄這麼一說,孟世子就有印象了,到底是橫行京中的紈褲,對勳貴府上的事情知曉得不少。
「啊,記得了。就是那個住一直住山裡,很少下山的那個?」孟世子這回問的是溫宥娘。
張謹其實也不是一直住在山上,在岳父與自家往來也比較多,只是一是停留的日子比較晚,二是成婚後就極少再跟以往的狐朋狗友在一起混日子,因此倒讓人覺得甚少出現在京中了。
「某確甚少回京,不想世子也知曉。」張謹抱拳道。
孟世子知曉他是張府四爺之後,也不跟他客套,直言道:「本世子有求於溫家姑娘,亦不好為外人道,可否請諸位迴避一二?」
姓孟的今年已二十,雖沒把才十一二的溫余卿與不過十四五的張昀良放進眼裡,只當兩人還是小孩子,然而真遇見了張府的長輩,便是自己身份高於對方,到底是經過精心教養的,說話也十分客氣。
孟世子直言有求與溫宥娘,話說到這種地步,恐就是沒那種見不得人的心思了。畢竟要真要強搶民女,估計也不會這般客氣。
張謹聞言就看向溫宥娘,見溫宥娘點頭,也就道:「世子說只需一盞茶時間?」
孟世子連連點頭,「一盞茶!」
張謹聞言又對著鄭洄道:「鄭家兄弟便也是聽見的罷?」
這是要拉鄭洄作證的意思,到底是不信任孟世子的為人。
鄭洄此時正欠著孟世子一個人情,可張府與他鄭家也是合作關係,這左右為難得,糾結了片刻就頓首道:「鄭某可為證。」
到底是賭了一把,賭孟世子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
有了鄭洄的作證,張謹便帶著人離開了房間。
只等門一關上,孟世子就開口道:「聽說張府賣了幾張澡豆的方子給鄭家,一年三萬,十年付完?」
溫宥娘端著茶杯並沒說話,只暗中思量著孟世子這話。
雖孟世子的姐姐嫁給了太子,當上了太子妃,然而鄭家的靠山卻是皇后娘家的二嫂,兩府交易之事沒道理連孟世子也知道。
若不是鄭家跟皇后娘家的消息,那麼孟世子的信息來源就有些隱秘得微妙了。
孟世子見溫宥娘不語,又道:「都說你是個爽利人,怎的這會兒就磨蹭了?是不是到底給不給個准話?」
溫宥娘正準備開口,急性子的孟世子又道:「便是你不承認我也知道。」
隨後孟世子壓低了聲音道:「那幾張方子恐怕值不了三十萬兩銀子罷?裡面該是還有一張花露的方子?」
溫宥娘聞言將茶杯往旁邊茶几上一擱,問道:「孟世子想怎的,盡可直言。毋須這般試探。」
光是幾張澡豆方子,又不提供原料,當然值不得三十萬兩銀子。大隆在之前亦不是沒有澡豆賣,無非是製作程序上複雜了一些,成本高了一些罷了。
真正讓鄭家願意跟張府合作,以一年三萬,分十年付錢的,其實是那張花露的方子。
也是那張花露的方子,才是鄭家真正重新奪回內務府的生意。
當時因他們姐弟還在溫家,擔心溫家知曉後對方子之事起心。這件事就只有張老伯爺,她和鄭家的當家人知曉。
當時亦簽了保密協議,並不能說出此張方子從張府而出。張家老爺還與鄭家當家人一起盟過誓。
沒想到孟世子竟然不知從何處知曉了,竟然拿此來威脅她。想必也是知道那幾張方子,是從她手裡流出來的。
花露便是現代的香水,當然,古代科技不及,在蒸餾之時不可能有現代香水那般香味濃厚,然而有那一抹淡淡的香味,也能讓小娘子與婦人們趨之若鶩。
孟世子見溫宥娘那般說,就道:「想必你手中當是有其他方子的罷?」
鄭家當年拿去的便是桂花花露的方子,蓋因桂花香味濃郁,因此製作容易,且能保留的時日較長。
如今孟世子來問其他的方子,溫宥娘不由得挑眉道:「莫不是鄭家沒研究出其他的花露?能讓孟世子來問我?」
孟世子坦言,「旁的花露倒也有,只是味道終究是不行。」
憑心而論,在這種條件下,鄭家出的那幾款花露已經算是不錯了,不然也不會受宮中貴人們的喜歡。
只是不能比現代的相比而已,孟世子若是想要比之更好的,那簡直就是在做夢。
溫宥娘搖頭道:「孟世子有所不知,另幾種味道不行,蓋只因是本身香味不夠濃厚,因此無法與桂花一般濃郁。要更好的,便只有花香在桂花之上。」
孟世子聽溫宥娘這般說,心下也有些懊惱,卻尤有些不信,「溫家娘子可沒有唬本世子?」
溫宥娘盯著孟世子道:「莫不是哄了孟世子,我晚上能多吃兩碗飯?」
孟世子被這話給堵得,不滿道:「想來我也沒哪地方得罪過溫家娘子,何必一瞧見我,就這般神色?」
這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溫宥娘不得不提醒道:「敢情當日我在皇宮裡見著的不是孟世子?是孟世子的同胎兄弟不成?」
孟世子其實並沒把當時的冒犯當回事兒,反正他在京中更橫行霸道的事情也做過,委實不知道他不過是嘴賤了幾句,就被人給記恨了。
「溫家娘子何必跟我一般見識?」這會兒反應過來人家在記恨此事,孟世子也不得不舔臉道。
溫宥娘倒也沒真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委實不喜歡這種不太自重的郎君而已。
然而此時對著孟世子,卻是心裡動了心思,不由問道:「如今玉佛稍有瑕疵,不知孟世子打算拿什麼去給皇后娘娘當壽禮?」
孟世子見溫宥娘問到這個,正合了自己心意,忙道:「所以之前見到溫家娘子才激動了一些,就想知道溫家娘子可有什麼花露方子,也好讓我借花獻佛一回。」
如今溫宥娘再想進宮給皇后恭賀壽禮卻是沒有機會了,畢竟他們姐弟已經脫離溫家,張家也少親手送禮至御前的機會。
溫宥娘沒接孟世子的話,又尋著話問:「那如今孟世子準備怎麼辦?總不能不為皇后娘娘的壽禮準備罷。」
孟世子一臉無奈,「便只有下江南去瞧了,說不準也能見到一二順眼的。」
「江南路遠,也不知道孟世子可帶足了人手?如孟世子所言,張府與鄭家聯手做生意,此行亦是要經過江南,倒是可以順路一道。」
孟世子聞言,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就道:「不過只帶了兩百護衛。」
溫宥娘:……
兩百護衛,別說是從京城到直隸,便是從京城到南寧與大隆邊界都夠了。
等到想要的信息,溫宥娘心情頗為不錯,道:「那不若就一道前去江南?恰好今日鄭家也有船下江南去。」
孟世子自然求之不得,「也好!」
兩人相談還不過一盞茶時間,再開門出來之時,眾人得知孟世子一行便要與張家一行一起下江南,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在意料之外。
等回了鄭洄準備的房間休息,張家一行人便聚在了溫宥娘的屋子裡。
最先開口的便是張謹,張家四爺道:「姓孟的怎的跟我們一道了?可是有威脅於你?」
張家四爺當年也是荒唐過的,因此對孟世子的荒唐頗為看不上眼,就好像現代裡讀高中的混混看不上讀初中的混混一樣,總覺得沒自己身上那幾分看得明白事理。
就說兩方一道去江南,在張家四爺看來,完全就是那廝不知用什麼威脅了溫宥娘,也不知抱著什麼樣的見不得人的心思。
溫宥娘也只能解釋道:「玉佛出了瑕疵,孟世子總得繼續給娘娘準備壽禮。橫豎都要下江南,不如就一起。倒也好有個照應。」
「是拖累吧?」張昀良反駁道。
就連張昀良都覺得孟世子此時太不靠譜。實在是孟世子在京中那些事兒,太不成體統,國公府的名聲都差點讓他敗壞得差不多了。
不說別的,就說去年孟世子大婚,鬧的那一出醜聞,簡直就是丟盡了勳貴人家的臉,讓南城的文官們好生笑話了一場。
這事兒溫宥娘也知曉,也就是孟世子在大婚那一日,新娘在新房中給吊死了。
就在當天晚上,新娘子的娘家帶著一大浪人,把自家死去的女兒給拉了回去。第二日就上門還了聘禮,也讓人將自己府上的嫁妝給拉了回去。
這一則笑話,一直被議論到年底時還有人閒談起。
至此之後,孟世子簡直就是京中閨閣女子的噩夢,有好幾家見國公府有聯姻之意,就趕緊給推了,隨後迅速給自家小娘子訂下了婚事,生怕孟家會強搶一般。
當然出了這事兒,孟世子也沒收斂一二,以前過的什麼日子,後來過的還是什麼日子。半點懺悔之心都沒,氣得他前未婚妻家對他恨得牙癢。
由於新娘子死的時候兩人尚未洞房,新娘子娘家心疼自己閨女,乾脆一口說定兩邊沒成親,來了個給死人退婚。
唯一的目的就是就算自己女兒死了,也不想進孟家的祠堂,更不想以後跟孟世子埋做一堆。
所以孟世子雖大婚一場,連個當鰥夫的機會都沒有。至今未婚小年輕一枚,婚事尚無著落。
至於新娘子吊死的緣由,京中廣為流傳的是在大婚當日,孟世子竟然開了後門,將在勾欄裡的相好給一同接了進府。
坐在新房裡的新娘子得知此事,頓時就攆了陪嫁丫鬟出屋子,自己把自己給吊死了。
本來國公府還想要隱瞞,哪知新娘子的一個陪嫁丫鬟冒死逃出國公府,將此事鬧了出來。
新娘子娘家本就相距不遠,因此得了消息之後就迅速趕到國公府將新娘子抬了回去。
至於那位勾欄裡的相好,後面也不知道怎麼了。
大多傳言是說被國公府的滅了口。
而第二日孟世子照常出入勾欄不誤,頓時將京中炸了鍋,名聲瞬時爛到了塵埃裡。
成婚行情連勳貴裡差點餓死的爵府子弟都不如。
要跟這種人一起下江南,就是當年也是紈褲子弟的張謹也覺得溫宥娘腦子是進水了。
「宥娘你也太沒分寸了些。姓孟的哪是什麼好人?」雖然張老伯爺臨行前說有事便跟侄女商量著來,然而張謹這會兒也不得不嚴詞拒絕。
就孟世子那人,就是同在一艘船上,互相不搭理,品德尚有的人都覺得有辱身份。
溫宥娘沒想到孟世子在男子當中的名聲也臭成這樣,有些頗為無語。
她一直都以為孟世子無非是名聲在女眷中差了些,在娶妻上困難了一點,便是以國公府的身份,好歹也能讓他身份有些加持。
結果就算他是國公府的世子,別人鄙夷的還是要鄙夷。也不見得因為身份高貴一些,便有人願意巴結。
「姐,孟世子不是孟家大郎,要真一起上路,要他惹出了事,連累到我們怎麼辦?」連溫余卿都勸了勸。
孟家大郎,是孟家二房的嫡長,一向名聲在外。孟世子與他,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若此行一起的不是孟世子,而是孟家的大郎君,不論是張謹還是溫余卿,也都是求之不得的。
但孟世子……還是算了吧。
溫宥娘覺得有點騎虎難下,畢竟她已經發出了邀請,對方也同意了。
若此時再去給孟世子說,我們這邊有人不歡迎你,所以還是分開走,鬼知道孟世子會鬧騰出什麼來。
「不過是順路罷了,不喜歡不要搭理便好。」溫宥娘也只能拿出這個法子來。
「宥娘,我們是男子,跟誰一道上路不要緊。可你是小娘子,總得考慮自己的名譽。」張謹皺眉道。
張家四爺並非真鄙夷孟世子到無法與之同行的地步,他擔憂的只是溫宥娘的閨譽。
別說京中,便是直隸城中所住商戶之女,大多也對孟世子避之不及。
溫宥娘此時就算是著的男裝,然而因與他們一道,難免被猜出身份來。
若與孟世子一道前往江南,被人發現流傳了出去,或者是孟世子自己說了出來,到時溫宥娘的閨譽何在?
雖然興國侯夫人一向勢力,然而當年願意聘娶溫宥娘為兒媳,便是在此時,張府中人還是心懷期待,想要溫宥娘能繼續嫁入興國侯府。
不說對張府是助力,張府亦是願意溫宥娘嫁得好一些的,而不是嫁給一般人家,為人操持勞苦受累,為生計奔波。
溫宥娘聽張家四爺這麼一說,眼眶也紅了紅,只強笑道:「舅舅又何必這般說,我們姐弟如今又有何名聲可言?大家都不過是可憐人罷了。」
他們姐弟為父母名聲所累,孟世子的名聲亦不好,兩者雖有大不同,然而都歸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中。
誰又有資格嫌棄誰?
要換再三司會審之前,就是荒唐如孟世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因著自己的教養也不會朝著她開口。
如今他開口了,亦不過是因為知道,他們如今是一樣的人,才那般大的膽子。
名聲好壞,何異?
「我們姐弟如今與孟世子何異?」溫宥娘不自覺便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自三司會審之後,當初交好那些娘子,不曾有一人上張府門相見,只兩三閨中密友有私信送達,也只寥寥數語。
張謹並不善言語,聽聞溫宥娘此話,竟無言以對。
此事因與張府有關,因此他便覺得義憤填膺,覺得他們姐弟離開溫府回到張府理所當然。
然而若發生在別家,與張府並無干係,他會如何作想,此時竟不敢去想。
「何況,據聞孟世子帶了兩百護衛。母親在江南亦有五座莊子,如今我們舅侄一行前去交接,總會用得著人的地方。」溫宥娘又道。
那七座莊子被換了主子十年,當年裡面的奴才可尚在,是否還願意效忠他們姐弟,是否被小廖氏派去的人所收買。
這誰都不知曉。
但有一點是無法避開的,便是他們不論是奴才還是佃農,那個莊子上的田地便是他們的命根子。
他們靠著那些田產養兒育女,並與田土相依為生。
他們姐弟要想順利的將莊子收回來,並不只是單去當地官府換回地契那般簡單,還要將莊子裡的人安撫住。
可若是裡面有小廖氏的人趁機聚眾挑撥鬧事,就極有可能與他們一行發生衝突,繼而驚動官府。
張府已然無勢力,官府中人插手進來,他們一行要遭遇到的困難,就要多得多。
到時在江南被一拖延,前往常州的日子也得推後,最終在及笄前,她也未必趕得回去。
及笄禮,便是她不在乎,張府的老伯爺與老夫人以及溫老夫人卻會十分在乎。
因此及笄之事是耽擱不起的。
故此番若與孟世子一行便輕便得多。
要起了衝突,便是當地官府插手進來,仗著孟世子身後的太子妃與太子的勢,當地官府也不敢任意拿喬。
這也是在孟世子跟她討要花露時她盤算著的,總不能讓孟世子什麼代價都不付,就當她是下人似的招來招去不是?
溫宥娘的這番盤算一說,張家四爺便遲疑了一下,然還是道:「你到底是小娘子,素日莫要與他多言。」
說得好像被孟世子瞪一眼就會懷孕一般,溫宥娘心裡也有些覺得好笑。
孟世子雖然是個霸王,然而國公府的教養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不然當年他嫡親的姐姐也不會被選為太子妃。
便是這麼多年在京中稱王稱霸,除了大婚那一樁之外,倒也沒真做出過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當然那是於溫宥娘而言並不算什麼大過,畢竟在現代,她家所處的那個圈子,說句不好聽一點的就是,比孟世子荒唐的多去了。
孟世子那點道行,基本上算是不夠看的,最多算點小熱鬧,夠給人磕瓜子兒。
說句不像話的話就是,上輩子若是她不是早產,身體跟一般人那般健康,估摸著孟世子玩的這些,也不夠她玩的。
「孟世子心思單純,四舅舅又何必擔憂。」溫宥娘撇嘴道。
她是真沒把孟世子放在心上,這種人雖是不講理了一些,然而卻是好拿捏,用得順手,他們這一路便是順暢無比。
要拿捏不住,她也不會去招惹。
紈褲子弟的心思,上輩子作為半個混紈褲圈子的她,多少也有些瞭解。
只要是好玩,孟世子就能陪著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