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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9章 徐廖府舊怨 文 / 彌生涼

    「那當年所開之藥,可影響子嗣?」溫宥娘最關心的不過於此,不然也不會讓張府將鶴郎中綁來。

    溫余卿如今即將十二,溫宥娘在現代的弟弟便是這個年紀開始通的人事。

    本之前溫余卿不願意再住在內院之中,溫宥娘便以為是因如此,可後來詢問伺候他的丫鬟,發現並非如此。

    到後來發現他們姐弟年幼時或許是被亂灌過藥,這才反應了過來。

    鶴郎中聽溫宥娘這麼一問,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溫宥娘道:「不是沒有,是不知道才是。對罷,鶴郎中?」

    是藥三分毒,便是尋常的一般藥喝多了都會對身體造成影響,何況還是對身體有明顯影響的?

    便是溫宥娘當年發覺其中有異,不肯再讓自己姐弟喝藥,然而那時自己姐弟也喝了不知多久的藥,身體當中的餘毒已經留下。

    到如今十年過去,也不知身體的自我修復功能是否將餘毒排解乾淨。

    只是看自己如今葵水還不曾來,恐怕是影響尚在了。

    被溫宥娘戳穿謊話的鶴郎中,臉上頓時有些燦燦。

    他確實沒有害人的膽子,卻又貪圖財務,且那時溫家老爺雖還只是侍郎,卻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後院裡溫家太夫人一力做主,溫家老爺的孝順又是出了名,便是為了自己以後的日子,鶴郎中也不敢拒絕太夫人。

    不然知道太夫人的意思,若是拒絕,他安有命在?

    他不過是個小郎中,家中無權無勢,沒膽子害人,也沒膽子不聽人家的,便只有靠哄騙了。

    悄悄給那兩姐弟開些無關緊要的藥,便是對身體有些許妨礙,卻也是能保住他們姐弟性命,也算是積德了。

    溫宥娘在前面領著燈籠,與張老伯爺出了暗道,回到書房中了,才說:「祖父,鶴郎中,咱們便放了吧。」

    雖然張老伯爺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鶴郎中,然而卻沒想過這般輕易的放過他,「放了?當年便是他不敢違背那老虔婆的意,跟我們張府報個信有何難?這麼多年過來,他可有提醒過一點?如今害了你們姐弟,憑什麼就這麼放過他!宥娘,我知道你的性子,從來都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可也看看那人值不值得!」

    溫宥娘苦笑著勸道:「那咱們還能把他怎麼樣?祖父。殺了,還得找個地兒埋呢。不殺,難道咱們還好心養著他?孫女瞧他那面相,也不是這麼有福氣的人呀。」

    張老伯爺被溫宥娘這話逗得心裡一樂,臉上卻沒表現出來,隻虎著臉道:「總歸要給他一個教訓。」

    溫宥娘說:「賣去西北挖黑石?」

    黑石就是煤炭,不過在大隆不知為何就叫了黑石,可能是從顏色上稱呼的。

    雖然鶴郎中只是個郎中,然而行醫數十載,雖不至於請他的都是名門大戶,然而在京中也算是微有薄名。

    加之張府為了尋他,不說旁人有可能無意得知,便是鶴家人也是知曉的。

    若是鶴郎中真有個什麼,追就到張府身上,就在這節骨眼上,皇帝若是將對溫府於仇府之事對張府的遷怒尋機發落下來,張府的日子恐怕就難了起來。

    最大的可能便是皇帝極有可能削了張府的爵位。

    雖然張府爵位只有最後一代,然而在小輩不曾入仕之前被削了,對張府的衝擊卻也是極大的。

    直接從貴族到庶族,仇府因仇氏之死不敢埋怨皇帝,但要怪到張府頭上,捏死張家為仇氏報仇卻是更為容易了。

    到時,怕是沒有人願意為張府出這個頭的。

    所以便是溫宥娘所說的,將鶴郎中抓去賣給礦窯也沒那麼容易。鶴郎中到底也是白身,不是張府奴婢。

    「他也不過是被人所迫,到底還是心存了善意,沒喪盡天良到將我們姐弟毒死。孫女也已經很領他的情了。」溫宥娘垂著眼道。

    要換一個心狠手辣的郎中,他們姐弟如今早已是黃土一抷了。

    因此就算是鶴郎中當年又貪圖太夫人那點銀錢,但心中那點恐懼與憐憫,便是對他們姐弟最大的仁慈。

    她讓張家伯爺將人抓來,也並非是要報復什麼,也不過是想知道當年那些藥,對身體是否有損害,且又損害到了哪一步。

    藥是鶴郎中下的,或許也有清除毒素或者改善身體的辦法。

    只是連鶴郎中都是隨意下的一般藥物,如今他們姐弟也不過是看上天是否垂憐了。

    這時再與鶴郎中計較,又有何意義。

    張老伯爺聽溫宥娘這般說,雖心下裡十分不甘,卻也知道溫宥娘是為了張府好,因此也只能點頭同意。

    「過幾日便是好期辰,那時咱們府上便開了家廟,將你母親與你們姐弟的名字記上族譜如何?」張老伯爺最關心的還是要數上族譜之事。

    溫宥娘搖頭,「恐怕還是先得將母親的棺木遷回來了才成。還有餘卿上的並不只溫家在京中這一支的家譜,當年送太夫人棺木回故里,也將余卿的名字上了溫家祖廟的族譜。要現在不解決了,等以後余卿科舉,恐怕溫府祖地會生事。」

    若說溫家老爺當年真對失母的溫宥娘姐弟不聞不問,他亦沒那般冷血。

    在太夫人過世之後,溫家老爺守孝三年,便將溫老夫人與溫宥娘姐弟一起回過溫家祖地,硬將年不滿兩歲的溫余卿的名字上了溫家祖廟中的族譜。

    此行也算是溫家老爺當年對溫余卿的維護,及對溫余卿地位的肯定。

    溫家老爺只要不在衡量利益之時,也確是一個好長輩,處處為自己的子孫顧及到了的。

    只是如今,當初的維護,就變成了阻礙他們姐弟離開溫家的最大障礙。

    整個溫氏一族的族譜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是供奉於祖廟的族譜,上面記錄的便只有嫡出一脈的男丁,及族中有功名者或對族中有重大貢獻者。便是仇氏所出的溫長瀚,因沒有機會回到祖地,上面也沒有他的名字。至今溫家老爺這一房中亦只有溫家大爺與溫家二爺和溫余卿三人。

    另一部分便是為各家所持,乃是家廟中供奉的家譜。當年溫氏祖廟為幾房兄弟共同修建,然各自卻有自己的家譜,上面有只記錄男丁,也有男丁女丁一起記錄的。就如同溫家老爺這一房,便只錄入男丁,至於嫡庶,也只在名字一旁標明。

    溫宥娘姐弟現在遭遇到的麻煩便是,即便是與溫家老爺斷了親,溫余卿的名字被從家譜中劃了去,然而溫余卿的名字卻還在祖地的族譜之中。

    若不將族譜中的名字也一樣劃去,等日後溫余卿改姓了張,在科舉取士之時,溫家祖地要爭奪這一功名,也是有理的。

    到時不管是對溫余卿的名聲,還是對張府的利益而言,都有可能產生影響,甚至有可能因為某些不確定因素反轉,本是張氏一族的功名要被溫氏一族奪去。

    因此,在沒有回到溫府祖地劃掉溫余卿的名字之前,溫宥娘亦不敢讓他們姐弟倆真改姓進張府的家譜。

    她是女子,遲早會出嫁,不論是溫氏還是張氏,都不會在意她的去留,然而溫余卿如今已經是小三元,要溫氏肯將族譜上的名字劃下去恐怕比登天還難。

    這也是溫家老爺那麼輕易同意將他們姐弟從家譜中劃掉的原因,甚至連溫余卿都不用問便痛快應了。

    「溫家那老匹夫正在這給老夫等著呢!」張老伯爺鬍子都氣飛了起來,只狠狠捶了一下書案。

    溫宥娘也是在回張府的馬車上才將此事想了起來,才暗道溫家老爺不愧是老狐狸,能得兩代帝王重用,心機也是不淺。

    不過如今溫府張府爭的便是溫余卿的『小三元』,便是溫氏一族不放人,溫宥娘也不擔心。

    溫氏一族要不肯放人,能拿出來鬧的便只有禮法,然而大隆歷代皇帝重律法,便是禮法也被多番改動。

    這對溫宥娘姐弟而言便是益處。

    因律法他們姐弟與溫家大爺不再有父子關係,禮法也重母孝。在面對溫氏一族時,他們姐弟是佔了上風的。

    所以便是脫離溫氏一族極難,他們姐弟也並非脫離不了,無非是現下名譽受些損害,且要勞煩當地官府。

    但這也總比之後溫余卿高中,再被溫氏一族鬧開了來撕扯了要強。

    張老伯爺比溫宥娘更深知宗族之最,只搖頭道:「恐怕是難。」

    這世道,不外乎禮法或國法,然而在地方上,卻還有一道宗法。溫宥娘姐弟脫離溫家老爺這一房容易,但要徹底脫離溫氏一族卻是難上加難。

    溫氏一族並非只有溫家老爺一房,其他房也自有出息者,只是前程並不如溫家老爺罷了。

    如今溫家大爺跟仇氏犯了事,最大的損失不是在於功名被剝奪,而在於溫氏一族極有可能為了留住溫余卿,而將溫家大爺逐出溫氏,而讓溫余卿過繼於其他房。

    不過便是溫余卿進不了張家的族譜,張老伯爺也不會擔心。

    以溫宥娘的厚道,和溫余卿對張府的感情,便是在日後他東去,也不可能不會跟張府互相扶持。

    因此,對於此事他也並不會耿耿於懷。

    想通了這一點,張老伯爺便道:「不論如何,終究也不適合與他們為仇。這事過幾日我們祖孫再商量出一個章程來。這會兒你還是先去看看你祖母,她估摸也是醒了,要到處尋你呢。」

    張老伯爺與溫家老爺不同,年輕時納過幾房妾,雖生下孩子的只有一人,但確實算不上什麼好丈夫。

    然而,張老伯爺卻也沒讓張老夫人真受過什麼委屈,也只不過是古代最具代表性的士大夫一類。

    溫香暖玉在懷,正室嫡妻在側。

    溫宥娘起身跟張老伯爺行了禮,這才應道:「那孫女先去了。」

    便是或許上不了張家的族譜,於溫宥娘而言,張家卻也要比溫家讓她感到親近,有人情味兒。

    因此在改口上,她半點不適也無。就是最後他們姐弟強不過溫氏一族,在稱呼上,今後恐也是不會再變了。

    張老夫人一醒,見到溫宥娘就高興,也避免不了說起了太夫人之事。

    「那是因為她們廖氏一族與我們徐氏一族恩怨大著呢。」

    溫宥娘一直不明白,稚子何辜,太夫人為何連他們姐弟都容不下,他們姐弟身體裡留著的也有她的血。

    便是只因溫老夫人的姑姑嫁給了她的心上人,便連溫老夫人與張老夫人所出的張氏,及他們姐弟都容不下,這種理由也太難以令人信服了一些。

    這會兒聽張老夫人說兩邊本就是極大的恩怨,溫宥娘倒是明白一二了,只是還是有不明白之處。

    「那當年那邊的祖母怎麼會嫁給溫家老爺?」溫宥娘奇怪道。

    此事她已經與溫家沒有了關係,然而溫老夫人對他們姐弟素來是真心,且又是張老夫人的姐妹,因此溫宥娘還是願意叫一聲祖母的。

    張老夫人搖頭,「我與你祖母並非一房,且她祖父乃是從商戶過繼到一早逝無子的同族名下,相隔甚遠。當年與溫府如何結親的,祖母也是不知。」

    「當年兩家結親之時,恐沒想到會有今日罷。」張老夫人歎息道。

    若是得知自己女兒在溫府會被這般磋磨,當年溫老夫人的父母當是不會同意這一樁婚事的。

    不只是心疼自家的孩子,也有不想結仇之意。

    溫宥娘不知道,溫家老太爺當年向溫家老夫人家替溫家老爺提親之時,那時整個溫府太夫人卻是被一個姨娘壓制了許多年。

    那時溫家老太爺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去徐家替溫家老爺提親的旁人並不知道,然而對溫家太夫人與溫家老爺而言卻是委屈了的。

    溫家太老爺說是為了溫家老夫人的嫁妝,然而從身份上來講,溫家老爺當年已是秀才,溫老夫人雖然也是進士之家,然而溫老爺子當初也憑著年紀輕輕就考中了秀才也當是有更好的選擇才是。

    要真是為了嫁妝,怎的不讓庶出子直接去娶了商戶女?

    這個問題,張老夫人也不明白,當年溫家太爺為何就去溫老夫人家去求娶兒媳了,但兩族之間的矛盾溫太爺也該是知曉一二才對。

    「咱們徐家跟廖家祖地挨在一起,有讀書的,有經商的,也有種地的,難免有些摩擦。」張老夫人道。

    特別是讀書的與經商的兩家之間,摩擦更為劇烈。

    讀書,為的便是出仕,自然要經過科舉。

    然在大隆,十三州,九十六縣,為了公平計,每一個州的舉子只取二十人。州下每個縣在取秀才時,雖是三年兩試,卻每一次僅取十人。

    因此,為了秀才的名額,各縣地大族也是拼破了頭,各有各的手段。

    廖家與徐家都是當地的大族,又多有讀書之人,又怎麼可能不會有衝突。

    還有經商。

    當年溫老夫人祖父過繼之前的商戶,與溫太夫人父親過繼之前的商戶,兩家之間同是行商,卻也想變行商為坐賈,在爭奪地盤上也難免會動粗。

    商戶們在古代雖然身份低賤,然而大族之間卻是少不了做生意的人。

    便是族中許多中公田產,為一族名聲計,於縣中修橋鋪路,其中也少不了商戶的影子。

    溫家太夫人的父親不曾過繼之前,尚在商戶生父家中之時,行商廖家就與溫老夫人的祖父親生兄弟行商徐家發生過人命官司。

    兩邊的仇恨,說多不多,然而也說少也不少,暗中在生意上的爭鬥與在明面上的聚眾鬥毆,強搶生意的事情也沒少做。

    便是在當地官府插手的案子,也不少。

    然而就是張老夫人也不得不感慨道:「都不過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誰又能料到會到後來那般境地。」

    太夫人是廖氏出來的女兒,老夫人是徐氏出來的女兒,兩家雖有仇,然而兩家行商的恩怨到底也與出嫁女無關。何況兩家也過繼別戶,更因與之前行商家的事情避嫌。

    又哪知道溫太夫人會搓磨溫老夫人至此,若不是在京中有張府在,恐怕溫老夫人早就被溫太夫人搓磨至死了。

    而張府與溫太夫人及仇府,便是這般結下的梁子。

    「溫家太爺當年莫不是故意的罷?」溫宥娘自言自語道。

    張老夫人是知道太夫人當年與徐氏女那一門官司的,只冷笑著道:「自己的日子過不好,便去怪別人過得如意。也不想想當年他們夫妻也是恩愛過的,最後怎的走到了那一步。」

    正是恩愛過,所以後來才恨得那般洶湧。耐正主無可奈何,便將所有怨氣往動得了的人身上撒。溫宥娘默默想。

    張老夫人說完那一句,突然又想起了點溫家的事,只繼續嘲諷道:「就那瘋癲模樣,因為難怪當年溫家太爺臨死前要將愛子寵妾逐出家門了。恐怕也是怕遭了她的毒手。」

    溫家太夫人不管在溫家太爺那得寵不得寵,於溫家太爺的庶出子而言都是嫡母。庶子與嫡母,是不論嫡母是否得寵的,何況溫家老爺明顯比庶子出息。

    因此深知溫家太夫人秉性的溫家太爺才會在臨死前將愛妾與寵子逐出家門,且暗中將溫府的大多產業都變作銀錢給了小兒子。

    溫宥娘知道溫太夫人與溫老夫人之間的矛盾並非一日之寒,然而溫老夫人的嫁妝便是其中之一。

    雖溫老夫人的嫁妝已然有大半填進了溫府,然而從始至終都沒能讓溫太夫人沾上半點。

    加上溫老夫人素來跟老姨娘親近,雖不至於聯手謀害溫家老爺,但於溫老夫人而言,亦是眼中的肉中刺了,畢竟溫老夫人是她的兒媳而並非是是老姨娘的兒媳。

    溫老夫人當年親近老姨娘的行徑,就是對溫太夫人的嘲諷與打臉,就是在挑釁溫太夫人的權威。

    只是溫宥娘覺得,溫太夫人卻是蠢得過了頭,明知自己被姨娘壓制著,好不容易娶進了門兒媳,不先籠絡著,卻因過往且與兒媳無關的恩怨,生生將溫老夫人往姨娘那一邊推。

    然後在熬死了丈夫,放跑了丈夫的寵妾之後,又將一切怪罪在溫老夫人的身上。

    「所以,宥娘。結親並非只是兩族的事情,像徐、廖兩族這般有仇的,就絕不能在一個家裡。」張老夫人道。

    這便是在教導溫宥娘為妻為家之道了。

    溫宥娘輕聲應了,才又聽張老夫人道:「如今溫府出了這些醜事,便是你們姐弟倆過繼到張府來,可在身生父親上也逃不掉是溫家大爺。黃府的侯夫人向來勢力,遲早會來退親。」

    所以在退親後,再挑選婆家之時,就要考慮得更多,至少如溫家太夫人與溫家老夫人這般的悲劇需要避免,就要先將對方家世查探清楚,看府上可有結仇之家所出親眷。

    簡而言之,結親之前得先查祖宗十八代,看有沒有結過仇,再來看八字合不合得上。

    溫宥娘自幼是個有主見的人,人又聰慧,因此從來不用將話說明了。張老夫人只這麼一說,便不再說此事。

    「你母親的事,我當年也怪過你祖母。到底是她生出的兒子毀了你母親,也毀了張府的前程。可她與我一道嫁在京中,又是同族姐妹。本就該同氣連枝。那些怨氣,怨著怨著就淡了。只要府上安安全全的,外祖母我也不多求什麼。」張老夫人說。

    年輕的時候,或許是怪過溫老夫人的,怪她生了那麼一個棒槌似地兒子,恨她連婆婆都制轄不住,也恨她護不住自己的女兒。

    等到如今十來年過去了,張老夫人覺得自己也老得差不多了,其實那些恨意也就淡了。

    連對張府的爵位也跟著看淡了下來,只想著一家子人和和睦睦就好,至於前程不前程,也就不去想了。

    女人總歸與男人不同,顧來顧去,顧的也只是一家子好好過日子。

    比不得溫家老爺心心唸唸的在仕途上更進一步,比不不得仇老伯爺千方百計的想要真掌軍權,也比不得張老伯爺現今還對爵位的傳承有念頭。

    張老夫人說這一番話,也是告訴溫宥娘,她並不會阻止她跟溫老夫人親近。溫老夫人對她而言,也算是娘家的姐妹。過去的也就過去了。

    「老伯爺可是說哪日入族譜?」說完溫家的事情,張老夫人又問到上族譜的事。

    溫宥娘把之前跟張老伯爺說過的話,又再說了一番。

    張老夫人聽了,也就道:「溫氏一族,其實族風也不錯,只不過是當年一念之差。」

    溫家老太爺不知腦子犯了什麼病,竟然娶了徐氏女為兒媳。

    「若是溫氏一族不肯,宥娘你也別把事做絕了。不肯便不肯,過繼到其他無嗣子的溫家先輩名下也是可行的。也與你們姐弟名聲妨礙要小一些。」張老夫人說。

    於張老夫人而言,雖然女兒慘死讓她悲憤不已,然而真讓溫宥娘姐弟姓張她是不怎麼贊同的,不是不想接納他們姐弟,而是於他們姐弟而言,改姓張到底是有些名聲有礙。

    溫家大爺謀害她的女兒,所以溫宥娘姐弟與他脫離關係並無不可,然而這與捨棄家族卻不能相提並論。

    張老夫人不似張老伯爺那般一心想要為自己一家增添什麼籌碼,她只是個普通的內閣婦人,一心的只願每個兒孫都好。

    溫宥娘點頭應了,卻也沒說肯還是不肯。

    她與溫氏祖地幾無交情,捨棄與不捨棄與她而言,根本無關緊要。

    至於名聲這種東西,到如今這境地,再差上兩分,於他們姐弟而言也沒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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