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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7章 改姓並不易 文 / 彌生涼

    「可是有遺漏?」溫家老爺問。

    管家搖頭,「並無遺漏,如今只差老爺一封斷親書了。」

    溫家老爺的神情十分難看,只道:「雖溫府家廟中亦有族譜,然余卿亦是上了祖地族譜的。若是要改姓,也得先前往祖地。」

    管家聞言,面色頗為有異,道:「大娘子說,此事毋須太過麻煩,只消老爺您寫一封信遣人送去祖地便行。且還有先頭大夫人遷墳之事,也可一道辦了。」

    溫宥娘這是鐵了心要與溫府撇開關係了,便是張氏死於溫府婦人之手,溫家老爺亦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對溫宥娘姐弟並不差,卻不知溫宥娘為何這般絕情與狼心狗肺。

    這些年若沒有他暗中護著,不然他們姐弟尚能活到今日。

    溫宥娘與張老伯爺一道來尋溫家老爺拿斷親書,聽溫家老爺之言,不由得心中冷笑。

    這些年,若不是她防範得緊,溫家老爺那點所謂的相互又算得了什麼?唯一無非是在吃食上不允下人苛刻罷。

    然他們姐弟便是靠著張氏的嫁妝,也讓人苛刻不了。

    還有一件為他們姐弟做過的便是將老夫人的院子獨立出來,與外院獨立掛賬罷了。

    但溫家老爺這麼做,也不過是當年她先翻了溫府的皮,老夫人又與仇氏實在合不來,才逼得他不等不為溫府的和睦退了這麼一步。

    「狼心狗肺這四個字,宥娘並不敢受。」

    溫宥娘抬眼盯向溫家老爺,「當日謝氏清輝兩此下帖子與孫女,所為何事,祖父並非不知。然祖父可有做過什麼?」

    第一次,溫家老爺讓她避而不見,在府中裝病。第二次因紅姨娘之故,溫家老爺卻是毫不猶豫的讓她去見了『來歷不明』的謝氏清輝。

    只為弄清楚清輝意圖,竟好不關心她是否危險,只不輕不重的給了一句派人在外守著,竟是連派人隨她進番館都不肯。

    雖其中有和大隆重臣與南寧太子避嫌之意,然他若能口中安排一二女婢跟隨,溫宥娘也不至於心冷至如今這般模樣。

    溫家老爺被溫宥娘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到如今溫家老爺才發現自己從未真正看透過自己這個孫女。

    好似突然有一天,自己的孫女在京中女眷之中便聲名鵲起,又是突然之間他就發現孫女秉性比溫府男子更勝一籌,竟無法將她當作一般小娘子看待。

    因此,因溫宥娘的通透放心,就對她的關懷也不多。

    又哪知,溫宥娘到底是小娘子心性,雖是通透,心中亦有埋怨。

    「祖父也不過是以為你不需要罷了。」溫家老爺吶吶道。

    通透且冷靜,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且但凡做事,必面面俱到。毋須人擔心,自不會有撫慰之語。

    溫宥娘聞言只扯了扯嘴角,對溫家老爺的辯解並不在意,他對自己從無真心關懷,也不過是在他心目中,自己不過是個識時務且有用之人罷了。

    「那當年我母親被仇氏所陷害之事,祖父可又於我們姐弟一個說法?」溫宥娘又問道。

    當年之事,或許只差溫家老爺一句話,溫家太夫人就不敢謀害張氏。可溫家老爺的冷眼旁觀,便將張氏送上了絕路。

    之後她從謝氏清輝手中拿到當年張氏讓人送往謝氏祖地給謝氏明珠的信件,其中直言謝氏明珠與張氏當年被誣陷與溫家大爺有染為仇氏所為。

    且不說張氏在信中所言真假,然溫家老爺看到信之後,卻在只問謝氏明輝當如何,半句不提張氏之事。

    退一步說,便是她如他所想那般能幹,在得到張氏當年所書信件時,為何不與她商議,反而不與她說一字?

    這便是沒把她當作是自己人罷了,不論她能幹與否。

    與其說是不與她當溫府人看,不若說是因那信中內容,將她防著了。

    以為張府無勢可依,便不能將他溫府如何。

    所以便是溫宥娘本在番館中與清輝結盟,絕不插手此事,在將信給溫老爺子看之前,心中尚有一分遲疑。

    若是溫家老爺願意給她姐弟一個交待,將仇氏休出溫府,替張氏出一口惡氣,以告慰張氏在天之靈。

    今日溫家大爺謀害原配張氏之事,便不會存在。

    只可惜溫家老爺並未將他們姐弟放在眼中,只以為他們姐弟除了溫府無勢可依,竟是連半點安慰之語或是解釋之言皆無。

    因此謝氏清輝針對仇氏,先拉溫家大爺下水,溫宥娘便只能旁觀了。

    沒得別人順帶替他們姐弟報仇,她在一邊還要替人扯後腿的道理。

    溫家老爺此舉已然說明,將來溫家之勢無法為溫余卿所用,那麼她又何必替人作嫁衣,千方百計護著溫府?

    溫家老爺說她狼心狗肺,卻也忘了是他們溫府先薄情寡意。

    「你母親已死多年……」溫家老爺猶自辯駁。

    張氏已死多年,當年冤屈如何並不要緊,溫府如今已與仇府結親,便是當年為仇氏所害,逝者已矣,又何必抓住過去不放。

    當年的陳年舊事便是翻開了來,於溫宥娘姐弟也並無好處,反招仇氏忌諱,指不定也難逃報復。

    溫家老爺能說的說辭,溫宥娘亦能猜測得到。

    若當年的事被翻出來,仇氏不再如往日一般對他們姐弟暗中下手,直接靠著仇府之勢,直接對他們姐弟動手。

    他們姐弟便是死了,恐怕亦無人訴冤。

    然而此番話,溫家老爺當初可曾說過?

    他半字不曾言語,此時再說便有狡辯之嫌了。

    張老伯爺本在一邊什麼都沒說,然此時也不想再聽溫家老爺之言,死去的不是他的女兒,也不求溫家老爺能有切膚之痛。

    「溫老爺還是快快將斷親書寫了罷?也好讓我今日便去官府做個了結。」張伯爺不耐煩道。

    「哦,對。還有宥娘姐弟的斷絕書,還請溫老爺簽個字畫個押。且給你們祖地寫一封信,言明我兒移棺之事。」張老伯爺又道。

    溫家老爺並未動,只道:「既是斷絕書,為何不是余卿前來。莫不是這等事,你一小娘子可行?」

    溫余卿與溫宥娘不同,溫宥娘與溫府也好,張府也罷,總歸與這個世界有種難以磨滅的疏離感。

    然而溫余卿卻是生於此,長於此,深受儒家文化熏陶,忠義孝悌已經深入骨髓,且如今也不過十一二歲,最是心腸柔軟之時。

    此時若是他來,恐怕溫老爺子也不會是現在這幅臉孔,反而會大打親情牌,對著溫余卿一番哭訴。

    到時溫余卿又該如何抉擇?

    溫家老爺雖對溫宥娘姐弟並不是那麼真心關懷,然溫余卿於科舉一道上不錯。因此便是溫余卿甚少回府,卻是每回府之時,必有詢問,亦有指點。

    溫余卿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溫宥娘更為清楚。

    雖面上待人冷淡了些,可心中卻是十分重情義之人。

    若是溫余卿同意再留在溫府,然而在溫家老爺和張氏之死之間糾結,自我厭憎,以後便是有了前程,其性子亦將扭曲。

    所以,今日之事,溫宥娘又怎會讓他前來。

    張老伯爺在一邊冷笑道:「同是外孫,溫老爺如此厚此薄彼,此時又念及我外孫做甚?是男人便給我痛快一些,莫要學些女兒姿態!」

    這話著實有些冤枉了溫老爺子,便是仇氏所出或者二房的孫子,溫家老爺也未必有幾多關懷。

    相對而言,溫家老爺對溫余卿的關注倒要比溫府其他孫輩要多得多。

    這也是溫宥娘無法反駁的事實。

    無論溫老爺子對張氏之死如何冷眼旁觀,然對溫余卿能順利長成這麼多年,裡面確實有他相護,有他關懷。

    雖那點保護與關懷本是理所當然,然此時若是跟溫府劃清界限,倒像是溫宥娘姐弟貪了他溫府莫多好處。

    「余卿如今也不過十二,尚不到及冠,自也做不了什麼大事之主。祖父又何須這般姿態,非要與他相對。溫張兩府之事,如今他尚不能辨別是非,我身為長姐,長姐如母,宥娘自能代他做主。只到余卿能辯之時,如何抉擇,自有餘卿自己做主。」溫宥娘抿著嘴道。

    溫余卿的心思,她雖摸得到七七八八,然而到底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亦難以琢磨。

    按照溫宥娘上輩子隔壁歷史系研究生好友所言,古代甚少有離父宗之子,便是當父親的入贅母家,待母家眾親過世,出息後也大多改回父姓。

    溫宥娘於張氏沒有任何感情,溫余卿亦從未見過張氏,又何來感情?不定還比不上與溫家老爺之間的祖孫之情。

    因此溫余卿在未來也不一定不會改回溫姓,溫宥娘才多言這一句,也算是給溫家老爺一個保證,好讓今日溫家老爺且先讓他們姐弟離了溫府再說。

    至於以後之事,便到了以後再說。

    若溫余卿能自主之後,心中仍願改回溫姓,溫宥娘也知自己是攔不住的。

    溫家老爺聽到此話,果真神情就變了。

    他對溫宥娘無法,只因溫宥娘於他並不怎麼親近,然這恰與溫余卿相反。

    溫余卿雖不是在他身邊長大,然他也指點過些時日,且多有垂問,相比溫余卿與他之間,是有祖孫之情,有將溫府放在心中的。

    這麼一想,溫家老爺在斷絕書上的字便簽得暢快了些,也不要求非要溫余卿這個男丁前來與他相對。

    溫宥娘與張老伯爺拿到幾份文書,自是極快離開了溫府。

    只內院的溫老夫人此時卻是沒有派人阻攔,亦沒有張口咒罵或痛哭一番。

    只因溫宥娘在說與溫家斷絕關係之前,先與她說了一番話。

    溫宥娘先是到了老夫人房中,伺候老夫人用了飯和藥,才跪在地上,磕頭問道:「孫女心中有惑,想求祖母釋疑。」

    溫老夫人素來看重溫宥娘,連忙拉著人的手要將人拉起來,道:「宥娘這是怎的?有什麼直接問便是,又何必跪下來。」

    溫宥娘並不肯其,只道:「孫女想問祖母,嫁入溫府這些年可有快活過?」

    這話將溫老夫人問住了,要說快活,似乎也沒多快活過。

    遇到一個怎麼討好都厭惡自己,處處搓磨自己的老夫人,又不能如男兒一般,出入朝廷為官,可以躲避。

    便是外放那些年,太夫人的手也不曾松過片刻,派著嬤嬤處處打壓,搶奪地方內院管家之權。

    而溫家老爺對此,卻是半分不肯違背太夫人,竟將後院交給兩個嬤嬤做主,讓她堂堂一個誥命,正室嫡妻受奴才制轄。

    等太夫人死了,仇氏又接過了管家大權;仇氏一倒,二房不過拿過管家權不過短短時日,溫府又逢潑天大禍。

    在溫府中最令她生厭的人死了,可溫老夫人也感覺不到有多高興,只因溫家大爺,她第一個兒子又被剝脫了功名,即將發配千里。

    這般的日子,像是在佛經所言的地獄中一般,日日受著折磨。

    她如何快活得起來?

    溫宥娘見老夫人不說話,直言道:「祖母,孫女不快活。」

    「孫女自幼便知父親不喜歡我,□□母亦不喜歡我,更不喜歡弟弟。那時孫女年幼,並不知為何。只想著他不喜歡我們姐弟,我們姐弟也不喜歡他便成。後來仇氏千方百計,多次構陷我們姐弟,也是祖母多番照看,方才讓我們姐弟安然長大。」

    「如今紅姨娘狀告父親謀害母親,事實已然成立,孫女也不能假裝沒有看見。」

    「孫女也不知以後如何面對溫府諸位長輩,也不知弟弟該如何面對。便只有自請斷絕關係,求祖母成全。」

    溫宥娘一番話將溫老夫人說得愣在了那,良久才抖著手問:「你們姐弟不要祖母啦?」

    這句話說得溫宥娘眼眶頓時紅了,又狠狠磕了一個頭道:「孫女捨不得祖母,私心請祖母與我們姐弟一道走了罷!橫豎在溫府,咱們祖孫三人過得也不快活。」

    溫老夫人一輩子在溫府確實不快活,便是到如今老了,還要經受兒子被流放之痛。

    可這麼多年的苦,也已經受了,就是最討厭的仇氏也死了,她其實已經再滿足不過。

    又怎麼會想到離開?

    「就算我過得不快活,難道就要你二叔二嬸一家被人嘲笑?」老夫人流著眼淚問。

    此時老夫人連孫子就已經好幾個了,要跟溫家老爺鬧和離,丟的還不是自己兒子的臉面?

    溫老夫人對溫老爺子早就沒了夫妻之情,然而卻不得不顧忌自己兒子的名聲。

    溫家二爺雖被降職調離京中,然而卻也是七品官,要被人知曉父母一大把年紀了尚要和離,旁人將怎麼看他,怎麼看待二房的子嗣?

    還有仇氏留下來的兩個孩子,便是溫老夫人再不喜歡仇氏,如今仇氏已經自縊身亡了,她難道還能將仇恨延伸到兩個孩子身上?

    那也是她的孫子孫女啊。她可沒有太夫人那般狠心,半點血脈之情都不顧!

    溫宥娘知道溫老夫人是不願意離開的,老夫人不是有什麼能耐的人,卻最為心軟。又是被古代禮法熏陶出來的,顧忌娘家名聲,顧忌兒女前程,顧忌自己的名聲。

    「還請祖母成全。」溫宥娘又磕頭道。

    溫老夫人抖著唇道:「你父親沒有害你母親啊,宥娘。」

    溫宥娘閉著眼,眼淚隨著臉頰流下,「可如今天下人都這般認為了。若我們姐弟不與溫家脫離關係,他們將怎麼看待我們姐弟?祖母,我雖早已忘記母親音容,然而待母親之孝,與對祖母之孝一般大。」

    老夫人也不是糊塗到底的人,也知道溫宥娘姐弟如今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了。

    然而她也怪不得溫宥娘姐弟,更怪不得死去的張氏留下紅姨娘這個禍害,也只能恨當年太夫人太狠。

    恨溫家大爺糊塗,明知自己父親不喜仇氏,還要跟仇氏牽扯不清。

    又因得知謝氏與仇氏的恩怨,恨仇氏心太毒,給溫府招來禍事。

    「可我呢,你便願意我一個老婆子孤零零的住在這府裡?」老夫人哀聲問。

    眼瞅著溫家二房亦要舉家一起去邊關赴任,整個溫府除了常年甚少說話的溫家老爺,也便只有她一人了。

    眼下溫宥娘姐弟又要回張府去,她與孤家寡人又有何異?

    溫宥娘哭著道:「祖母便與我們姐弟一道住去莊子上去罷?就當和往日一樣的,咱們不住這地方了。」

    老夫人一聽,忙道:「張家這是要你們姐弟回去,還不願意你們姐弟住在府中?那你們還去張府作甚?如今溫府誰還敢再欺辱你們姐弟?」

    溫宥娘搖頭,道:「是孫女不願意長住在張府之中。」

    張府四房人,大房舅母掌管中饋,因張昀良之故,指望著他們表兄弟以後在仕途中守望襄助,自然是不會對他們姐弟回到張家自成一房有什麼意見。

    四房乃是庶出,娶的又是樵夫之女,不論溫宥娘姐弟回不回張府,亦分不到多少財產,因此對溫宥娘姐弟也會有善意。

    唯獨二房與三房,同是嫡出,男丁中目前尚且看不出有用之人,唯一巴望著的便只有張伯爺手裡那點產業。

    若溫宥娘姐弟回到張府,吃住張府,還要去分嫡出的那一份兒財產。長久下去,必然要與兩房之間起矛盾。

    溫宥娘尚好,不論黃府退婚與否,遲早也會嫁出門去,剩下溫余卿在張家,以後娶妻生子,又如何與二房、三房相處?

    因此溫宥娘便沒有想過上了張府族譜之後,依然住在張府,只尋著張氏當年留在京郊的別莊住著。

    也不去分張家如今的家產,只將張氏的嫁妝分為兩份,自己若能順利出嫁,便帶走小份,當作是本錢,尋機會為溫余卿賺錢更多家產。

    而溫余卿那的大部分,便用於以後成婚是對女方的下定或者是變為良田留給子孫後代。

    溫宥娘這般一說,溫老夫人就道:「既這般麻煩,又何必回到張府去?」

    「可弟弟的前程,宥娘不得不顧及。」溫宥娘回道。

    要還留在溫府,便是過繼三房,若以後溫余卿在仕途上被人借此攻擊,攻訐他待母不孝,彼時又該如何?

    溫老夫人不懂禮法律法,聽溫宥娘一說,事情竟如此嚴重,也知道此事再沒有回轉餘地。

    又念及二房看樣子是要舉家離開,對溫府也沒了多少懷念,也動了要去別莊上與溫宥娘姐弟過同以往一般的生活的念頭。

    「可長瀚他們兄妹……」溫老夫人雖在仇氏在時很少過問仇氏所出的那幾個孩子,可如今心裡也是有牽掛的。

    溫宥娘從來沒有跟溫長瀚兄妹交好的想法,以前沒有,如今橫上了張氏一條人命後,更是沒有。

    因此,為了安撫老夫人,便道:「仇伯爺一向喜愛他們,想必是不會讓他們受委屈的。」

    溫老夫人一想到這,對溫長瀚兄妹也沒了牽掛,心心唸唸著以後余卿或許將會改姓回溫府,也是願意跟溫宥娘姐弟住在一起的。

    安撫完溫老夫人,張氏當年的嫁妝也清點完畢。

    溫宥娘看見躲在角落裡悄悄打量她的溫長慧並沒有在意,只跟宛娘道:「二嬸可是要與二叔一道去外面?」

    宛娘眼睛都是腫著的,如今只能瞇開一條線,聽溫宥娘問便說:「嗯。我們兄弟姐妹四人和雲姨娘都一道要去。」

    這也在溫宥娘的預料之中,便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嫁娶,寧氏也是要離開京城的。

    「你記住告訴二叔,去了外面就一輩子別再回京城了。」溫宥娘壓低聲音道。

    宛娘聽到這話,眼睛想睜得更開,卻是沒法,只能急聲問:「為何?」

    溫宥娘能說什麼?說溫府已經被薛九盯上了,她重生後一心復仇,要先打壓溫府再對付仇府,所以溫家絕對不能勢大。

    這也是她明知道如今留在溫府過繼三房比去張府有可能得罪張府二、三兩房要強也要離開的原因。

    溫余卿留在溫府,要想安穩,只能平庸一輩子,讓薛九感受不到溫府的威脅。可有溫長慧的存在,她更要擔心的是,便是自己弟弟平庸了,薛九也未必會放過溫家。

    因此,還不如大家各奔東西,就讓溫府就此沉寂下去,至少也等個二三十年。不論是薛九也好,溫長慧也好,以後的人生都已然定向。

    那時才是溫府再次崛起的時機。

    但薛九之事,溫宥娘卻又不能與溫家老爺說。

    先不說重生之事太過荒謬,溫家老爺未必肯信,便是說了,若溫府與仇府聯手對上薛府。

    於他們姐弟有什麼好處?

    仇氏之死,雖是自縊身亡,且因當年的謀害產婦而起。

    但柿子撿軟的捏,誰知道仇府會不會將這筆帳算在他們姐弟頭上?

    就小廖氏那品行,溫宥娘也是不會告訴仇府薛九會暗中對付仇府的。要真等到仇府對付完薛府,如同薛九上輩子經歷過那樣,他們姐弟焉有活路?

    如今該提醒的亦已經提醒,溫宥娘沒打算多說。

    說與不說,決定權在宛娘手中,信與不信,決定權在二叔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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