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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9章 新證據再現 文 / 彌生涼

    溫宥娘並不知,在蓮心等人被拿進三司之時,又有一撥人進了三司會審的堂下。

    來者是兩家人,皆為庶民。

    但若只是如此,三司主審官員也不會讓他們進入公堂,只因兩家皆是京郊大族,此回進城中時帶了數百族人,守在三司會審堂外。

    為緩解衝擊,事急從權,三司經商議後才讓兩家派了領頭之人進入公堂。

    見勢頭被控制住,刑部尚書馮鈞才一拍驚堂木,道:「公然衝擊公堂,爾等可知是何罪?」

    「我等有冤要伸,莫不是諸公不予我等做主?」其中一位領頭的老人杵著枴杖道。

    馮鈞道:「若有冤情,可前往京中順天府敲鼓鳴冤,便是想直達天聽,也得先鳴聞天鼓,爾等衝擊公堂是為何意?」

    老者道:「我等兩方族人便是為此案而來,來求諸公做主!」

    原來兩家本是京郊大族,族中如今雖人才不盛,然數十年前也出過三品大員。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便有一房結為姻親。

    哪知嫁入另一家族中的婦人卻是在懷孕足月時,消失於夫家。最後尋到屍首時,肚中孩子早已不知去向,而婦人卻是被人草草裹著草蓆,隨意丟在亂石中。

    只因結為姻親的娘子是當年為官那一房嫡出,便是那一房如今不如當初風光,於族中而言亦是自己的顏面所在,不敢輕視。

    一族的娘子懷孕十月,死於非命,當初亦有報官,只可惜真相未明,自然得尋男方家族要求查明真相。

    為何已是足月的娘子還會出門子,為何死在荒郊野嶺之外,可否是男方照顧不周,亦或是男方不滿女方,因此將之逐出家門。

    兩族人就此決裂,相鬥至今,時常於官府告狀,算是不死不休了。

    然哪知得聽於今日之事,溫家大郎說到府中的一個孩子乃是在京郊所撿到的,在年歲上一合,兩家族人面上便覺得當是當初不見的孩子,暫時化干戈為玉帛,聯手朝三司會審處而來,來求一個真相。

    「溫家大郎確是說從京郊撿到一個孩子,可爾等有何證據證明那孩子便是爾等晚輩?這簡直就是不成體統!」刑部尚書聞言怒道。

    就因自己丟失了一個族人,便鬧到了公堂之上,眼中還不知有沒有王法了。

    堂下的老者卻是不怕,只梗著頭道:「當年我侄孫媳婦兒丟了孩子,屍身被人丟在荒郊野嶺。如今溫府大郎又道見婦人產子,將子托付與他。我等前來詢問一番莫也是不允?然小老兒也知諸公之意,以為我等擅闖公堂。然當日我侄孫媳婦兒手中卻是握有證據,表明她為人所害。我等才來三司處求證!」

    門外堆著的族人們也齊聲道:「求諸公給我族清白!」

    因兩族交惡,又相距不遠,族中許多族人早就為此事所累,苦不堪言,然族中顏面卻不得不要,因此見如今有機會將往年舊案翻出,給族中一個清白,自是願意前來要一個公道。

    為官者最怕的便是這種只知宗族不知國法者的家族,故才有新上任的官員上任第一件事不是交接事物,而是拜訪當地望族族老之說。

    便是在天子腳下,有天子那尊大佛壓著京都,宗族之盛依然難以打壓。今日便是為了不發生大規模的京中械鬥,在座的三司亦不敢妄言將兩族族長攆出去。

    只能酌情安撫。

    「不知爾等有何證據證明此事與溫家大郎有關?」

    經與其他兩人相議片刻,刑部尚書馮鈞便決定臨時接手此案,看裡面是否與溫府有關,也好盡快將這兩宗族打發。

    「那便要問溫府大郎了!」堂下一年輕人道。

    馮鈞一拍驚堂木,道:「爾是何人,為何不跪?」

    兩族族老因年長,官府特賜枴杖以示奉養,只跪天子。可說話這位年紀不及三十,見諸官而不跪著說話,卻是失禮了。

    那青年拱手,一臉自傲道:「某乃今科舉子,律法云:可不跪公堂。」

    馮鈞聽聞是舉子,臉色也微微一變,皇帝注重科舉,本就科舉出身的馮鈞自然會深覺親切兩分,語氣也變軟了一些,「爾等有何要問溫府大郎?」

    青年道:「某只想問溫府大郎,當年是在何處遇見那產子婦人。那婦人面貌如何?眉粗眉細?眼大眼小?鼻高鼻塌?唇厚唇薄?當時身著何色外衣?恰遇婦人產子可有旁人為證?」

    溫家大爺聞言目光一瞬緊縮,隨後道:「著綠衣、眉細、眼小如杏仁、鼻微塌、唇薄。」

    「可有何人為證?」青年又問。

    溫家大爺沉默片刻,道:「無人為證。」

    青年點頭,「我且問溫家大郎,當日偶遇婦人產子,可有迴避?」

    古代男女大防,雖因朝代而大有不同,然在此事之上,卻一致的避諱極深。

    溫家大爺道:「自有迴避。」

    「既然有迴避,然溫府大郎如何看出婦人面貌?」

    「接過孩子時自能見到。」溫家大爺道。

    青年追問:「那婦人可有掩埋?莫不就是拋屍荒野?」

    溫家大爺無言,不知如何回答。

    那青年朝刑部尚書馮鈞回道:「這一切皆是溫家大郎說謊!」

    「可有憑證?」馮鈞問。

    青年道:「溫府雖非氏族,然十多年前亦是侍郎府。溫家大郎探花出身,出門在外,莫說在京郊,便是在京中,也當有小廝家丁跟隨!而溫家大郎卻說偶遇婦人產子,無人作證。此話為假。若不然溫家大郎孤身於郊外,莫不是想做甚勾當?」

    「此其一。其二,溫家大郎既好意將孩子抱回府中,為何不替嬰兒尋到父族母族,反而當作自己的兒子養與府中?若某不曾記錯,那時溫家大郎原配張氏已有身孕,雖不知男女,然並非不能生,溫府大房當並不差男丁繼承香火。唯一能解釋的便是那孩子要麼與溫府大郎有關,要麼溫府大郎將那孩子抱回府中有其他目的!」

    「其三,某問溫府郎君可有將婦人埋葬,溫府郎君無言以對。其就表明一是之前所說之事為假,不然為何好心收留嬰兒待如親子卻連尋個亂葬崗埋掉那婦人都不肯?二是那婦人便為溫府大郎所害,因此被棄屍於外!」

    「其四,溫府大郎說曾於十多年前在京郊梅林得遇婦人產子,然則十多年前,某長居於梅林外的木屋讀書,從未見有婦人產子。梅林外不只一戶,皆可為某作證!」

    為了圓一個謊,總要用一個接著一個的謊言去彌補,直到最後那個謊言因越來越多的漏洞而徹底破滅。

    溫家大爺現今便處在這個境地,只因一句話,便進退不得。

    將嬰兒給他之人供出來,若真是這族中之婦人所出,而屍首被拋屍荒野,那人會被怎樣?他父親會如何處置此事?

    若是不說……

    便是溫家大爺什麼都不說,那青年也有話要說:「現下再說某當年被拋屍荒野的嫂子,當日應人之約,出門會友。因身懷六甲,即將臨盆,對方還親自趕了牛車來相接。本家中眾人皆為不允,然嫂子執意要去,只派出一本家娘子相隨。」

    誰知道那位娘子自此不見蹤影,而他家前去那戶好友家中詢問,得知婦人早已與那娘子一道離開。

    「隨後不久,我等族中便有人發現了嫂子屍骸,竟是被一卷草蓆暴屍荒野,身體被野狗所咬,幾不相識!」

    說到此處,青年不禁淚流滿面。

    身體發乎受之於父母,古人頭髮尚且不敢剪短,何況面容。

    有迷信的說法,死者要是屍首不全,便不能順利投胎,只能做個孤魂野鬼。

    又長嫂如母,因此青年的眼淚,為在座大多人所容,面上更是憐憫。

    「待我等將嫂子遺體安置妥當,再去尋那戶人家之時,那戶人家卻是就此消失!」青年道。

    「可這與本案有何干係?」馮鈞疑惑,並不知青年說這一番話是為何。

    青年一聲冷笑,「此事自然有著莫大的干係!那戶人家所住之地,恰是溫府大郎繼室仇府之別院!那戶人家雖不是仇府下人,然卻是常年租用仇府良田種植稻穀。而仇府的小娘子那幾年也恰在別莊上住著,也就某嫂子被害之後才離開莊子回到京中仇府!」

    「且慢。」馮鈞打斷青年的話,「便是汝家婦人死於非命,然與仇府何干?就只因那戶人家租用仇府良田?」

    青年回道:「若只是此,我等不敢前來公堂。蓋因某嫂子雖被人拋屍荒野,然手中卻握有兇手衣物碎片。」

    「證物可有保留?」馮鈞問道。

    青年將那巴掌大碎片遞與旁邊的官差,拿給三司官員查看。

    十年前的衣料碎片,便是保存得再好,也有陳舊痕跡。

    幾番查看,三司官員皆搖頭。

    「此物又如何能證明此事與仇府有關?若老夫沒記錯,這種布料十多年前,頗為風行。京中大半官宦人家女眷皆有此布。」馮鈞道。

    青年又從胸前掏出一張舊紙道:「當日周圍農戶皆可作證,當時周圍有此布料製衣者,僅有仇府小娘子。且庶民不得著絹,便是仇府小娘子想將此打賞下人亦不行。」

    三司官員接過紙張打開一看,又互相交換了一番意見,隨後又紛紛搖頭。

    馮鈞回過頭問道:「可有證人親眼所見?」

    青年搖頭,「恐唯一知情者僅有那不見的小娘子,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亦無音信,怕是早遭了不測!」

    沒有人證,僅有這一張壓著紅手印的證書與一塊並無明顯實證的碎布,若真要定罪卻是難的。

    可即便是如此,因事涉及仇氏,便是對方無理,仇氏也得到堂回辯。

    何況青年所說,看似也算有理有據,只差實證。

    三司官員著人前去仇府帶人,溫家大爺卻突如其然的跪下,道:「人是我害的!」

    旁觀的溫家老爺子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際,將茶碗砸向溫家大爺,怒道:「既是你這孽畜所為!當年請的產婆為誰?莫說是你親自接生!便是哄三歲小兒也未必相信你這一番胡說八道!」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大理寺少卿楊思懷,見溫家老爺被氣得拿茶杯砸溫家大爺,忙道:「便是你所殺,因此事涉及仇氏,也當請仇氏過堂問詢,溫府大郎不得阻擾。」

    衙門的官差應聲而去,三司衙門之外與內堂之中竊竊私語聲如蚊。

    刑部尚書馮鈞不得不再次拍下驚堂木,喝道:「肅靜!」

    堂下兩族之人靜下來,堂外圍觀之人也立即消聲,只炯炯有神看向跪在堂下的溫家大郎。

    在場諸人,只見過喝醉酒道未醉的,不曾見過自認害人的。

    溫家大爺此舉,竟是讓人覺得大開眼界了。

    果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馮鈞見堂下已然靜下來,便道:「既溫府大郎承認自己害人。本官亦有些許疑問想請教溫府大郎。」

    「爾道人為你所害,產婦產子可有請產婆?產婆為誰?」

    「得到嬰孩後,拋屍者為何人?現在何處,可否為證?」

    「若無產婆,如何接生?」

    一旁坐著的楚戈道:「此前,還需請一產婆來證。」

    「稟告諸公,京中產婆最有名氣者為邵氏容婆,接生二十餘載,經驗頗為豐富,可請來質證。」其中一族族長道。

    馮鈞道:「在場諸位可還有其他產婆可推薦?只一名,恐難足以質證。」

    「牛氏秀婆與施家雲婆、河氏瑤娘子於京中尚有美名。」另一族族長道。

    馮鈞頷首,「既如此,便著人請四位產婆其二來堂過證!若不能前來,可請太醫院姚醫正前來!」

    又有四差役應聲而去,公堂外竊語聲又起。

    此時已過晌午,再過一個時辰,三司會審今日之概覽便將要送往皇城天子面前預覽,然此次卻因諸多因素,恐有延遲。

    三司官員低聲商議一番後,便讓刑部尚書寫上一封請罪折子,三人共簽署名字與私印後著人快馬送往宮門。

    溫家老爺子此時只閉嘴不嚴,神色難辨,只在眾人無法直視的袖中捏緊了拳頭,看向溫家大爺的眼神如利刃一般。

    溫家二爺坐姿極為難耐,幾番搖擺,交叉相搭的拇指互相轉磨,臉色發黑神情沮喪如喪父狀。

    唯南寧太子,微偏著頭,嘴角微翹,如看戲一般左顧右盼,竟覺趣味。手中玉板徐徐轉動,耐心十足。

    然此時雖待仇氏與產婆來公堂對峙質證,案情卻能繼續問詢下去。

    「爾等可還有何證據呈上?」刑部尚書馮鈞問。

    兩族族長與身邊人交頭接耳一番商議後,卻是點頭又搖頭。

    之前的青年舉子道:「尚有一物可證當年謀害某長嫂,須得待仇府娘子前來後,方能奉上。」

    那便是確證仇氏身份之物了,如見關鍵證據,此時並不交與三司,防止信息走露,並不違法。

    馮鈞聞言便只能同意,與先前在天子面前時的想法有了改變。

    今日之事,涉及頗廣,他身為刑部尚書,若是明顯的偏頗於溫府,於自己的名聲必然有誤。

    且又涉及勳貴仇府,想必明日在朝中又將引起文官、勳貴之間的一場爭議。做為文官中人,他在斷案之時,又得重新估量。

    如此為難,倒不如秉公斷案,不論真相如何,他於公於私都能有個交待。

    溫家大爺被紅姨娘所告之事,自然也傳入了大多勳貴所在的北城之中。

    仇氏昨日被溫家大爺送回仇府,連帶兩個兒子一道,其實在同在北城的勳貴內院中早已過了一遍。

    誰家出嫁十多年的娘子在娘家無事之時隨意歸家?且還是在京中各道城門即將落下之時?

    加之之前謀害原配嫡出卻錯手害到娘家侄兒的事情,勳貴中便有人懷疑仇氏是被溫府逐出府了。

    今日紅姨娘狀告溫家大爺與仇氏謀害原配張氏,已然將仇府推上了風口浪尖。

    因此仇府雖暗中有派人前去三司會審處探聽消息,整個府中卻是各道門緊閉,十分壓抑。

    特別是在仇府二房夫人閔氏得知差點害死她小兒的溫長明竟然不是溫府血脈,更不是小姑子的血脈之後,對溫長明與仇氏更恨。

    便是一個來歷不明的賤種,連兩府血統都無,她的好小姑卻從不與她們說清楚,讓那個賤種活生生的害得她的幼子如今還躺在床上!

    廖嬤嬤的外孫女兒下的砒霜並不足以致命,然而對身體的損害卻是長久的。便是請了諸多太醫來,無一不說恐影響日後子嗣。

    閔氏如何能不恨?她好好一個兒子,便是毀在了她的好小姑手裡。

    往些年的情分,便是全餵了狗!

    因此在官府前來請仇氏前往公堂自辯之時,閔氏便十分不客氣的帶著自己院子裡的人,前往仇老夫人小廖氏的院子、

    小廖氏自然也知當年之事,又驚聞溫長明並非自己女兒所出,此時正朝仇氏發火,「果真是娘的好女兒!」

    當年若不是仇氏說她跟溫鈺有了一個孩子,為了自己女兒的閨譽與隱瞞溫長明的身份,她如何同意兩家的婚事!

    以當時她夫君的前程,便是仇氏年紀稍長,亦能嫁到更好的人家。

    仇氏只跪在地上以袖遮臉的哭,「母親——」

    小廖氏怒道:「莫要叫我!我生不出你這種不孝不恥的孽種來!」

    一想到溫長明並非自己女兒的骨肉,自己白疼愛這麼多年,自己的丈夫當初亦因為他而在京中文臣面前丟盡了顏面,小廖氏如何能不恨。

    可恨又如何,如今事情已被掀開,要後悔也遲了!

    閔氏一進小廖氏的院子,便聽見小廖氏屋中傳來的悶聲呵斥,心裡只覺爽快,對小廖氏也有幾分不滿。

    若不是小廖氏對仇氏自幼溺愛,仇氏又哪來的膽子欺上瞞下,哄著自己身邊的一堆子奴才欺騙整個仇府?

    如今被人戳穿了謊言,竟還涉及人命,且還是京郊大族產婦。

    閔氏示意門外的婆子撈開簾子,一腳踏進門中,只掃過一眼跪在地上哀求我錯了的仇氏,跟小廖氏道:「母親,官府來人了。」

    小廖氏聞言被驚得往後退了兩步,頭中頓時天旋地轉,差點摔倒在地,還是閔氏身邊的丫鬟趕緊上前扶住。

    閔氏親自端了水與小廖氏,道:「母親,您可要穩住呀!如今官府已經上門,咱們府上還得您做主呢!」

    小廖氏喝了一口熱水,暫時穩下心神來,問道:「可是為了何事?」

    閔氏轉頭一臉厭惡的看了仇氏一眼,回頭低聲道:「還不是姑爺之事。本審到了一半,卻是驚動了京郊的鳳、顯兩族,說小姑當年為取子,謀害顯家產婦。如今三司會審的官員便著了官差來抓人!」

    小廖氏將始末一聽完,頓時又是一陣眩暈,嘴裡卻道:「還不快快將你們父親請回來!」

    說完這話,小廖氏便暈厥了過去。

    閔氏又不得不同身邊的丫鬟將小廖氏扶進內室,才出內室對破著嗓子哭喊的仇氏道:「你且閉嘴吧!」

    仇氏一下子停下了哭嚎,只哭哭啼啼的問閔氏,「嫂子,我母親如何了?」

    閔氏冷著臉道:「小姑你若還有半點孝順,便趁著父親還沒有回來之時便跟著外面的官差去一趟。免得整個仇府的顏面都被你丟盡了!要是父親知曉此事,恐怕殺了你的心都有。到時又得讓母親心疼了!」

    小廖氏當初將中饋交給閔氏,為的是怕自己一直捏在手中,若是哪一日去了,閔氏來不及培養自己的人,在與大房梅氏相爭之時吃虧。乾脆早早給了出來,想讓自己還在之時就讓閔氏徹底掌握仇府。

    早已經掌控仇府多年的閔氏如今深恨仇氏,又哪會對她客氣,那一番話一說,便有身邊的丫鬟叫了外面的婆子,拖著仇氏要往外走。

    「嫂子,你——」仇氏掙扎著道。

    她是萬萬沒想到,一直對她十分客氣與親近的閔氏有一日會這般對待自己。

    閔氏一揮手,只叫人堵了仇氏的嘴,將人一路拉了出去。

    等出了院子才道:「小姑也莫要恨嫂子。嫂子這般也是為了仇府與母親好。今日之事,早已傳遍京中。我仇府可沒有這種沒有廉恥,殺人害命的小姑!等三司會審後,小姑你自回溫府去罷!」

    幾句話說得仇氏頻頻搖頭,又因嘴裡被塞了手帕言語不得,只雙眼淌著淚,一臉哀求的看向閔氏。

    閔氏被看得心中一酸,到底是交好過的小姑,差點心軟,便側過頭,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狠心道:「派人將溫家兩位少爺送回溫府,就說我仇府廟小,容不下大佛!」

    仇氏被拉了出去,逕直交給前來帶人的官差。

    閔氏卻是定定站在原地,默默無聲的流淚。身後跟著的丫鬟婆子們,低著頭不作言語,無一人敢上前勸慰。

    一直到去叫馬車的婆子回來,對尚在流淚的閔氏道:「夫人,溫府兩位郎君鬧起來了,卻是不肯走,說是要找母親。」

    閔氏對仇氏或許有那麼一兩分感情,但對溫長明卻是十足十的恨意,「不走,便綁著送回去!」

    婆子一臉為難,「夫人,這恐怕不太好罷?娘子與兩位小郎君到底也是溫府大爺親自送回來的。兩家也並沒交惡,這委實有些過於打臉了些。」

    閔氏聞言冷笑,「昨日溫府將人送回來,便只差一份休書了!如今咱們兩府之間還顧忌什麼顏面?」

    婆子喏喏而去,竟真叫人將人綁著丟進了馬車,譴馬伕送回溫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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