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5章 寧太子其人 文 / 彌生涼
南寧太子,也就是鎮國公世子,從面相上看,是美男子一枚。()那精緻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微薄的唇,的確是有勾人的資本。
溫宥娘一側臉看見看得一臉癡迷得宛娘,不由得在桌下掐了宛娘一把。
宛娘被掐得直想叫喚,又似乎想起這是在皇宮的宴會之上,只好強忍了下來,回頭盯著溫宥娘,眼眶都紅了。
溫宥娘只冷眼看回去,等宛娘受不了溫宥娘那目光低下頭,再抬頭,南寧太子已然離開。
這時宴會之上竊語聲陣起,大約誰都沒想到鎮國公世子會是這樣一個好看的男人。
位高權重,俊美無儔。
溫宥娘已經可以想像,整個宴會中有多少家的娘子會心動了。但只要心動的不是溫家人就好,不然這才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宛娘疼得差不多了,才跟溫宥娘咬耳朵,「姐姐,世子長得真不錯。」
溫宥娘冷著臉回了一句,「你想嫁了?」
宛娘連連搖頭,南蠻那地方哪比得過京城的繁華,她再喜歡看美男子,也不會為了美男子放棄京城的好日子。
溫宥娘見宛娘搖頭,才放心了下來,再抬眼一看,自然看見了坐在勳貴那一面的薛九。
不知那人在想什麼,身邊的堂妹扯她袖子也沒個反應。
之後便是才藝表演。
皇帝想要給南寧太子賜婚的意圖更為明顯了,兩邊相距不過一條不寬的人工河流,河流邊上的假山矮且瘦,加上樹枝遮擋,隱隱約約,卻是恰好讓另外一邊可以看到場地中心。
皇后也難得有了興致,親自點了幾家閨秀上台表演,琴棋書畫,無一不允。
不過對這些溫宥娘都沒什麼興趣,她只瞧見薛九神色不定的起身離了席,也不知往了哪去。
只可惜這是在皇宮之中,她也不敢讓自己身邊的人去盯著,不然出了什麼事兒就是有嘴說不清。
「姐姐,吳家娘子這是怎麼了?琴技怎的比往日差了這麼多?」宛娘在一邊問。
溫宥娘看了台上的人一眼,頓時明瞭。
「可能是手疼吧。」溫宥娘含糊道。
宛娘當然知道是什麼緣由,也不過是因為無趣所以才跟溫宥娘說話,「也不知道之後的會如何。」
溫宥娘倒是相信,以她對京中閨秀的瞭解,絕對會有人違背家中長輩的囑咐來出這個頭。
「熱鬧還在後面呢。」溫宥娘道。
溫長慧在一邊插嘴,「大姐姐,什麼熱鬧?」
溫宥娘意味不明的看了溫長慧一眼,哄小孩子似的說了一句:「小孩子不懂,自己吃花生玩。」
溫長慧被這一句話堵得臉都紅了,旁邊宛娘低笑了一聲。
吳家娘子得古箏彈得還真是……溫宥娘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大概是第一個上場的,又知道自己可能被選去南蠻和親,所以一害怕跟激動,就有些失了水準。
也不知道這一曲之後,皇帝的臉有多精彩。至少皇后此時的臉已經不好看了。
皇帝的確在事先就圈了幾家官員的女兒出來,到時候不管是賜婚給南寧太子,還是送去當妾室。
大隆在南寧太子身邊,總是要有那麼一個釘子的,特別是在皇帝打算暗中支持南寧太子奪位的時候。
吳家娘子彈到最後一個音,急匆匆的下了,溫宥娘甚至看到了她那一臉的屈辱跟眼眶中強忍著沒有落下的眼淚。
還真是……有些可憐。
溫宥娘知道皇帝的打算是什麼,只是把這麼重的擔子壓在連世事都不明白的娘子們身上,恐怕也是有些強人所難。
就只看了南寧太子一眼,溫宥娘就覺得這不像是個好揣測的人。讓一個什麼都還沒弄明白的娘子去他身邊當探子?
怕也只有古人做得出來了。
第二個上場的是許家娘子,善牡丹。
畫畫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入了迷的人不在意看的人怎麼想,只用想著怎麼把畫畫好。
看別人畫畫的人就不容易了,即便是有宮廷樂師奏樂,要看一出啞劇也難。
因此,說話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
宛娘在一邊跟溫宥娘打賭,「姐姐,咱們堵一根簪子。許家娘子這一回肯定畫得不好。」
誰想嫁去南蠻啊,去了可是受苦受難。
溫宥娘笑著問:「看中我新打的哪根簪子了?」
她即將及笄,因此打造的簪子也多了起來,又是花的外祖父給的銀子,確實有些讓宛娘眼紅。
宛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手絹,「賭不賭嘛。」
溫宥娘點頭,「賭吧。輸了就替我縫條手絹吧。」
溫長慧在旁邊聽得眼熱不已,她就從來沒收到過溫宥娘的東西。特別是那些首飾,十分好看,只要是個女孩子都會喜歡。
可她也知道兩邊的關係,再眼熱,也只有忍著的份兒,誰讓自己還小,需要裝扮的地方不多,且自己也畫不來什麼好看的首飾圖。
「大姐姐,咱們也賭一賭?」
溫長慧忍了半天到底還是開了口,她倒沒想要溫宥娘的東西,只是單純的想跟溫宥娘搞好關係。
母親被關,她總不能再溫府裡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要靠著溫宥娘,能讓自己再溫府不那麼摸瞎,她也是願意的。
溫長慧與她母親不同,她母親如今被禁足在院中,每天都會暗中詛咒溫宥娘姐弟,是打死都沒打算跟溫宥娘姐弟服軟。
可作為簡單家庭出身的她,在上一世就為了生存學會了一切求生技能,對於這點臉面,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可溫宥娘拒絕了,「小孩子,別學這些。」
宛娘又在一邊笑,對著溫長慧吐舌頭,嘲笑她巴結不成。
溫宥娘沒心情管她們姐妹倆的這些小動作,她在意的是一直沒有再出現的薛九。
作為一個不知道劇本的穿越人士,發現一個重生人士,沒道理不關注,特別是在對方言行舉止值得懷疑的時候。
但再關注,也不得不想到這是在皇宮之中,溫宥娘心裡的遺憾又多了一分。
她連溫家男主子的身邊都沒插過釘子,更別提皇宮裡了,這更是一個技術活。
再回頭看台上的許家娘子,看那神態,怕是要結束了。
溫宥娘笑著跟宛娘道:「今日回去之後,可得替姐姐把帕子繡好。」
果不其然,許家娘子的牡丹圖竟然是超水準發揮了,不只讓皇后看了覺得驚訝,更是連皇帝看了都大呼靈活生動。
只有南寧太子看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但皇帝的賞賜了被太監送過來了的,一支玉質的畫筆,上面雕刻著牡丹花與枝葉相纏。
如此看來,怕是每一家的娘子,那禮物都是預先備好了的。
宛娘見了那支畫筆,心中也嫉妒了一下,不過一想到皇帝賜下御筆的目的,那點子嫉妒也消散了,只可惜自己沒能贏到溫宥娘的簪子,「姐姐怎的知道許家娘子畫得好?」
溫宥娘跟她打啞謎,「因為她本來就善牡丹嘛。」
許家這位娘子,說來也可憐。
她父親辛辛苦苦讀書二十多年,終於在三十那一年中得進士,被外放出京做官,最後快四十歲時才得了她。
然而在許家娘子五歲之時,父親遽然離世,作為繼室的母親連守孝的日子都沒過完,也跟著一命嗚呼了,上無兄弟下無侄子,只能跟著嫡親的叔叔家過日子。
許家內部的事情到底如何,溫宥娘不可能清楚,但是卻知道許家這位娘子沉默寡言,看著不像是過得好的樣子。
連她二叔家的庶出妹妹,都能對她隨意呵斥。
此番許家娘子進宮,怕是被她叔叔推了出來,要代替她的堂姐妹。
而皇帝竟然也答應了,渾然不想想許氏要真跟了南寧太子,在大隆內沒有嫡親親人,她會當好那枚釘子?
恐怕只需要南寧太子隨口兩句保證,就會把京中侵吞自己大房遺產,對自己不算仁善的叔叔一家給忘了。
不然,這超過平日水準的牡丹又是如何畫出來的?
但皇帝賜下了東西,或許是跟許家娘子有別的交易?
皇后見皇帝賜了東西,自然也不甘落後,緊接著又賜了一柄如意。
有了許家娘子拋磚引玉,後面被點名的小娘子們也大膽了起來,大約是覺得自己不一定會被選中,說不定更能得到皇帝和皇后的賞賜,以後要有御賜的東西在嫁妝第一台打頭,那是連夫家都會高看一眼的。
更別說有幾家沒被點名的娘子,向來是愛湊熱鬧的,都紛紛願意獻藝。
這一下子,整個宴會的氣氛才是炒熱了起來。
這邊的才藝比拚,那邊的文武比較。男人比不得女人斯文,見著好的,自然要高聲唱和。
倒是兩邊都十分熱鬧了。
宛娘在一邊也看得雀雀欲試,手癢得很,她最近新學了一支曲子,可想跟自己姐妹們顯擺了,但一直沒尋到機會。這會兒要彈出來,怕也是一樣的。
只是宛娘的這個想法,只跟溫宥娘一說,就知道不成。因為溫宥娘只瞇著眼睛對她一笑,就把她給嚇住了。
獻藝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
溫宥娘簡直是拿宛娘沒辦法,就算她知道皇帝不會讓宛娘嫁給鎮國侯世子……其實就是去當妾。
在大隆南寧太子是鎮國公世子,皇帝願意自欺欺人南寧的皇帝是自己的鎮國公,鎮國公世子為了得到大隆的支持願意配合自己還是大隆的臣子,賜婚自然連皇族裡的都不用。
其實最佳的聯姻對像還是應該從皇族裡挑,到時候即便是南寧太子回到了南寧,因為皇族身份貴重,也會是太子妃,生下的孩子繼承大位的可能性極大。
只可惜看樣子皇帝極為忌憚宗室,即便皇帝當初繼位時已經一個兄弟都不剩,只剩下幾個侄子侄女,還有老一輩的皇室子嗣,也不願意拿去南寧和親。
換成臣子的女兒,等南寧太子回了南寧,一個大臣的女兒難不成還當得上太子妃?
恐怕最多也只會是一個孺人的身份,還不會受寵。
等到南寧太子娶了正妃,在無親無故的南寧,一個小小的孺人要怎麼活……
「別去顯擺你那點彫蟲小技,到時候被笑了可別哭鼻子。你跟我賭的是哪根簪子?等回去姐姐送與你便是。」溫宥娘沒辦法道。
宛娘見不能展現自己的琴藝,覺得頗為遺憾,但轉眼想獻藝了皇帝皇后未必有東西會賞,不去湊熱鬧溫宥娘那根簪子卻是會實打實的歸自己。
這麼一算,還是不獻藝的強。
「真的?」宛娘驚喜道。
溫宥娘十分肉疼的點頭,心想這會兒該消停了吧。
只是她不知道,宛娘的這點折騰,跟接下來別人對她的折騰,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