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2. 故人「重逢」,血光四濺 文 / 龍陽君
說了幾句玩笑話,宇琦這人真是越來越遭欒鴻厭惡了,但是子卿卻笑瞇瞇的看著他,只道:「還好,還好。」
「你現在可愛多了!」宇琦大刺刺摸了子卿頭上高高束起的長髮,卻也同時挨了王爺不輕不重的一掌。
……
出門,村民幾乎都出了家門,有看見這幾個朝廷來的官的,也只是匆匆拜見後趕緊忙著逃難了。
顧不得太多,百姓們幾乎是空手撤退的。遠遠逃難,裴大爺這一行人做了善。
可能是陰雨天的緣故,子卿一路上腦袋發脹,暈乎乎瞪瞪眼,卻也沒說什麼。
裴啟明顯感到子卿的氣色不對,問了他他有只說自己沒事。
「也好,你忍一下,到了霞慶縣就給你找大夫看一下。」裴啟揉揉子卿的頭髮,無奈道。
霞慶縣與蒲祥隔得不遠,但是中間有一不算高的山丘,上面長得樹木蔥鬱,大多為千年古樹。榕樹也都根筋粗壯,根深枝壯,顯然可謂一面天然的保護網。可是裴大爺卻格外擔心,這是個絕好的逃難位置,但只能說是相對其它地區來說,因為這個地方他來過,到底怎樣,他是再清醒不過。
不僅他來過,宇琦、欒鴻,甚至子卿也一起來過此地。
一路向西,裴大爺越走越警惕。
「前面的人走到哪兒了?」裴啟問一旁的宇琦。
宇琦瞇眼遠眺,始終沒能看見隊伍的頂頭。
「王爺。前方大霧,看不甚清。」
「欒將軍,你上前看看他們到底走到哪了。」裴啟聞言,臉色不是很好。
欒鴻似乎也有同樣的不安,唱諾後疾速打馬前去。
「王爺,那在下也過去了!」宇琦立馬跟上,這回的不安看起來還比較真切。
裴啟點頭,遞去一個眼神,意思是保重之類。
樹林陰翳,白霧漸起。深林密不透風。叢林裡處處坑坑窪窪。丹烈馬走在隊伍最後,前方人群,早已經進了濃霧。
子卿嘴唇泛白,心跳加速。實在忍不住。便開口:「王爺。有水嗎?」
裴啟低頭,從背上的行囊中拿出水袋。轉頭看見子卿,裴大爺霎時冷氣倒吸。
「子卿。子卿!趕緊醒醒!」
龍子卿小臉煞白,已經不省人事。身子軟綿綿靠在裴啟手臂上,整個人都沒了血色。
裴啟強壓著發慌的衝動,停下馬,把子卿抱下馬。
樹林依舊陰翳,黑壓壓一片黑光影下落,似乎是雲朵,卻又不像。
裴啟給子卿餵水,子卿卻不買單,將水吐個精光。
裴大爺皺眉,含了口水餵給子卿,不料子卿一陣咳嗽,水灑了兩人一身。
「王爺,我……」
「噓!」裴啟見子卿醒來,來不及欣喜,就只聽樹葉一陣窸窣,慌忙堵上子卿的嘴。
龍子卿閉嘴,眼睛張大,臉色幾近透明。
「什麼人?!」裴啟警惕大聲,眼觀四面,卻看不見半個身影。
兩人離隊伍越來越遠,裴啟已經一手拿起長劍,一手抓緊子卿,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子卿,膽子大點,發生什麼都不要慌。」裴啟低聲對身後的子卿道。
子卿面色慘白,肺部生疼,只扯出一抹苦笑:「王爺,你要是死了我就真的慌了。」
裴啟飛速回頭瞪了子卿一眼,心中哭笑不得。來不及調侃,注意力就完全被眼角劃過的寒光徹底引去。
「小心!」龍子卿大叫。
只見樹上落下約有四五十人,各個身著綠衣,很好的埋藏在樹枝上。倏爾下落,裴啟皺眉,真沒見過這種打扮的刺客。
為什麼一路總遭刺客,子卿忍不住在內心咆哮。
樹葉被打的零散飄灑,揮劍之聲劃出的寒嘯不絕於耳。
裴大爺單手迎戰,子卿推搡裴啟卻被他抓得更緊。
「王爺你放手!快逃!」龍子卿氣憤大聲,蒼白的面孔初透出血色。
裴啟才沒時間理他,這些小綠俠各個武藝還挺精湛,裴大爺拋出的暗器居然全被打落。
一刻已過,裴啟清理掉一半刺客,勉強抵禦。
子卿心肺具痛加倍,隱忍得額頭冷汗疊出。回頭瞬間,見一刺客居然衝著丹烈馬躍去,子卿心裡大叫不好,使出蠻力狠狠掙脫開裴啟,迎頭沖那刺客衝去。
「不要動馬!」子卿拚命發出一聲嘶吼。
刺客落劍,裴啟轉頭,龍子卿以身撲向丹烈。
一刀直直插進子卿右臂,子卿在刀尖插入手臂一瞬,將手臂飛速向上抬起。刺客長劍改變方向,從丹烈背上擦過。
「你瘋了!」
「你瘋了!」
居然兩個聲音。
裴啟轉頭,掃一眼刺客,刺客們也都停止動作。
眸光鋒利,裴啟將眼神落在一身著綠衣的刺客身上時候,眼神陰梟,面色猙獰。
那刺客,不高不壯,卻是整個此刻隊伍中武藝最高超的一個。
「安塞公主,本王好像不曾越界。你若駐守邊關,好像管得有點寬。」裴啟字句陰冷,透出明晃晃的威脅。
只見那刺客蒙面不摘,衝著裴啟瞇起了眼,倏爾又看向攔住子卿的那刺客:「把他給我抓起來,要活的。」
龍子卿當即被那名刺客拿下,長劍青光凜凜,架在子卿脖頸之上,裴啟看到後,強壓著內心的怒火,一臉平靜。
「瑾凌大王爺,在下有一事相求,大爺可否同意?」一把小女子的聲音,此刻卻語調舒緩而陰冷。那身著綠色,不高不壯的小綠俠也學著裴啟的音調。一點點威脅著裴大爺。
「前提是,你,放了他。」裴啟說著,眼神向被挾持的龍子卿掃過。
「實話告訴你,這不可能。」小綠俠出口驚人,先前看他架勢,分明就是來以此作為交換。
「好,那你不妨說說,你求本王什麼事情。」裴啟瞇起眼,一抹邪笑浮於面上。
小綠俠彎起雙眸。半天。說了兩個字:「放權。」
放權。
裴啟豪爽一笑,「原來就是這事情!區區小事,安塞公主卻如此興師動眾!」
「我不是因為這事才來打劫的!」
「你也知道你這是在打劫?!」裴啟臉色霎變,「想我放權。我先看看你有沒有能耐從我手中接過這大權!」
語落人躍起。裴啟揮出長劍。那個小綠俠卻也毫不畏懼,大聲喚了句「其餘人退下」,便隻身迎戰。刀劍撞上裴啟的青凜。
子卿瞇眼看兩人交手,王爺的「朋友」真是遍天下。
那隻小綠俠來勢洶洶,卻沒幾下子就敗下陣。
落地,那人氣喘吁吁。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動王爺!」說話這主兒更是氣勢洶洶。子卿銅鈴眼怒瞪,看著那小女子,心中很不爽。
小綠俠雖然敗陣,卻也並不覺得丟人的。倏爾,一把摘下翠綠色蒙面,露出了一臉色的小姐面向。
「你不知道我是誰?聽說你失憶了,那本公主現在告訴你,本公主,是這個混蛋的前妻!」果是安塞蒂,說完話,還得意的沖裴啟眨眼。
一聲語出驚人,裴啟怒得上前邁了一大步,大聲斥責:「安塞蒂,你說話要有點分寸!」
「難道不是嗎?我們可是拜過天地的!」
「拜天地的理由你自己最清楚,現在怎麼,反咬一口?!」
子卿都被兩人吵得頭痛,看著裴啟,灰眸無力的彎起,「王爺,這女人說的可都是真?」
爭吵的兩人心頭同時一緊,倏然閉嘴。
裴啟慌神回頭,卻說不出半句——他跟安塞蒂,的確有拜過堂成過親,可期間的理由,此時解釋,未免囉嗦,不合時宜。
再說,看這陣勢,解釋了也是徒勞,安塞蒂今日扮得是無賴。這無賴,著實過分了點。
裴啟扔下劍,轉身走向子卿。刺客阻擋,裴啟回頭看看安塞蒂。
安塞蒂鎖眉,卻再也笑不出。
龍子卿時隔這麼久,頭髮黑了,人也依舊年輕,那張面孔依舊俏麗,只是此時蒼白,惹人心疼。此時右臂正被刺破血肉,白骨隱約可見。
「退下!」安塞蒂發話。
裴啟轉身,看著子卿,和他手臂上汨汨流血的傷口,那股隱忍的怒氣和心痛瀰漫著眼底,神情淒涼,卻依舊帶著陰梟。
子卿兩眼發黑,失血過多,只感受著裴啟在自己右臂上做著動作,黑著眼睛胡亂的笑笑。
這一笑,又是隱忍創痛的笑容。
裴啟恨這種笑容,恨極了子卿在自己記憶中,那種承受著劇痛的笑容。每每想起,依舊覺得心中陰影遍佈。
「你是跟本王走,還是跟她走?」未料,裴啟居然沒落得說出了這句話。
龍子卿霎時間清醒,看著裴啟的眼睛。
那雙清俊的雙眸,眼中全是不捨,暗示著兩人的分別。
「我……王爺,我聽你的。」龍子卿大聲,聲音中滿滿的肯定,肯定,與放心。
裴啟輕輕點頭,倏爾起身,轉向安塞蒂,「你想要質子,拿去。可是你最好別動他,否則,你期待的事情,即使到你死後都不會發生!」
「那就多謝瑾凌王了。」
「王爺,你要放權?!」龍子卿大聲,不可置信,完全不贊同裴啟這樣。
裴啟緩緩揚起嘴角,轉頭:「若是放權,能換得和你一輩子廝混,也不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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