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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夜宴(六) 文 / 財色

    白牙男子剛剛落地,張偲鋒就從心底冒出一股冷意。這種感覺同第一次見到馮九的感覺如出一轍,對面站著的彷彿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隻冷硬的長刀,冰寒刺骨鋒銳*人。張偲鋒踏出半步將卜一卦擋在身後,陳韋恩也貼前幾步站在張偲鋒身側,兩個人將身後的卜一卦擋了個嚴嚴實實。於儉在這個時候,也一步擋在三個老夥計的身前,場上最強的三個戰力在一瞬間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白牙男子森然一笑,手中的長刀挽了一個漂亮的刀花,抬起刀尖指向卜一卦說道:「早聽說你是彭郁的兒子,不知道殺了你,彭郁會不會跳出來找我報仇?」說話間長刀前探,以驚人的速度衝向卜一卦,彷彿完全沒有看到中間隔著的張偲鋒和陳韋恩。

    張偲鋒冷哼一聲,腰部發力一擰帶動右臂狠狠揮出,陳韋恩此時很有默契的雙掌前伸抓向刀刃,月光下手掌上發出金屬的色彩,不知何時,陳韋恩已經在手上套上了一雙鋼絲的手套。

    兩個人的配合可謂妙到毫釐,如果是車水馬龍做出這樣的配合,還可以用心靈相通來解釋,這兩個人則完全是靠著過人的判斷力和對戰友的信任。白牙男子看到兩個人的應對不屑的搖頭,臉上的笑意更濃,長刀由前刺變為橫斬切向張偲鋒的拳頭,也躲開了抓向刀鋒的陳韋恩。

    張偲鋒不退反進,身子一側讓過刀鋒,大臂下沉拉出一個大大的弧線,擺拳變做勾拳,來勢不減的砸在白牙男子持刀的手上。本以為一擊建功的張偲鋒表情瞬間變的痛苦起來,快速的抽回拳頭,四指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血洞,扎眼染紅了整個手掌。雖然受傷,但張偲鋒這石破天驚的一拳仍然終端了白牙男子刀鋒的去勢,陳韋恩趁勢雙掌前封拍在刀背上,化解了志在必得的一刀。

    白牙男子眉眼間閃過一絲得色,從一開始他出刀到最後被張偲鋒擊中完全是在他的計劃之內。情報部門提供的消息裡,張偲鋒的弱點只有八個字,大開大合時日尚短。這幾個字將張偲鋒日後會有大成就,但現在仍然缺少經驗的事實說的一清二楚。也正是基於這個判斷,白牙男子才做出這種誘敵深入的舉動,效果,他非常滿意。

    陳韋恩眼中冒火,張偲鋒雖然傷得不重,但可以看出,短時間之內已經沒有什麼拿得上檯面的戰鬥力,如果此時再繼續坐以待斃,恐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他。想到這裡,陳韋恩向於儉大喊一聲:「金剛,看你的了!」化掌為刀一記手刀劈下,因為手上有足夠的保護,陳韋恩已經做好了硬碰硬的準備。

    於儉被吼的一愣,完全不知道陳韋恩用的什麼戰術。但仍然蹂身而進,一腳踢出。白牙男子聽到陳韋恩的口氣也十分納悶,不由得對於儉的注意力多加了幾分,看到於儉平淡無奇的一腳踢出,白牙男子心道不好,這竟然是陳韋恩的計策!

    陳韋恩抓住白牙男子失神的機會,掌刀中一抹寒光閃過,一隻刮鬍刀片大小的寒光激射而出,直刺白牙男子面門!

    說時遲那時快,白牙男子側臉讓過刀鋒,白牙一張,只聽卡的一聲,這勢在必得的一刀竟然被他叼在嘴裡。同時,白牙男子橫刀上撩,在空中來不及轉身的陳韋恩只能微微側身讓過要害,被一刀斜斜的肋下削下一片皮肉!白牙男子刀勢不停,原地一個半轉身,長刀跟著刺向於儉!於儉此時新力未發舊力用老,只能鋼牙一咬雙掌拍向刀鋒,將長刀夾在手裡。

    白牙男子哈哈一笑,不僅沒有跟上一步,反而撤手送刀,任憑於儉將長刀奪去提在手裡。後撤一步後,白牙男子繼續哈哈大笑,對於儉說:「你看,我說我就殺一邊,現在,你要不要幫我殺了他們?反正一開始你也想要了他們的命,這個時候,時機正好!「於儉手執白牙男子算是剛剛送給他的長刀面色凝重,看著地上趴著生死不知的鄧子梁和已經被卜一卦敲開了瓢的老兄弟,眼神轉來轉去。如果白牙男子說的是真的,他完全不介意用眼前幾個小子的命去換自己幾個人的活命,可是眼前這個傢伙又有幾分值得信任?

    彷彿看穿了於儉的心態,白牙男子又是呵呵一笑,從懷裡拽出一隻精巧的十字架拋給於儉說道:「信不過我,還信不過我們薔薇耶穌?」於儉接過十字架稍一揉捏,臉色大變,直接拋還給白牙男子,手中長刀漸漸刀鋒立起,面向受傷的張偲鋒、陳韋恩和暫時完好無損的卜一卦。

    陳韋恩聽到薔薇耶穌的時候面色也是一變,看到身側傷口仍在不停流血的張偲鋒不解的目光,壓低聲音解釋道:「薔薇耶穌是歐洲的一個傭兵組織,標識就是一隻被薔薇花環繞著的十字架。這個組織對外一直十分神秘,但一些莫名其妙發生的叛亂和政變裡總是會有他們的影子,國外一些諜報機構甚至稱呼他們為暗勢力掌舵者,至於身手,雖然不知道怎麼樣,但從來沒聽過他們有失手的記錄。」

    白牙男子鼓著掌看向陳韋恩,臉上一片讚許之色:「陳韋恩,你說的很好啊。還有什麼都說出來,我想聽聽外界對我們的讚揚究竟有多少誇大的成分,如果有說的不對的,我還可以糾正你哦,慢慢說,我們時間還早。」一邊鼓著掌,臉上一邊流露出病態狂熱的笑容。

    「你很聒噪,知道麼?」忽然一個聲音響起,伴隨著聲音,卜一卦的身影跨過地上跌坐著的陳韋恩走到白牙男子正前方,保持著一步左右的距離。卜一卦略顯瘦弱的身影被夜色映襯的更加單薄,但他仍然眼神堅定的說:「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嘴很碎的男人,但是你好像比我還碎。連裁縫這個傻子都知道誇獎的語言要別人心甘情願的從嘴裡說出來才顯得發自肺腑,你這求求你表揚我的架勢看起來甚至不如街邊討飯的漢子們有尊嚴。尊嚴兩個字,你懂麼?」卜一卦雙手抱在懷裡,一副挑釁的樣子。

    白牙男子不怒反笑,只不過已經不是之前保持著風度的冷笑,發出桀桀的笑聲。白牙男子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緩緩擦拭,一邊擦拭一邊說:「彭郁的兒子果真和他老子一樣口舌生瘡,但是不知道手底下怎麼樣,我們打個賭吧,如果你能躲過我三次出手,我就殺了他然後走掉,怎

    怎麼樣?」說話間,白牙男子指向於儉,在他的嘴裡,幾個人如同案板上的魚肉,已經可以任意宰割。

    卜一卦馬上接道:「就這麼定了,三次是吧,現在開始?」說話間,卜一卦轉身就跑!只是路過張偲鋒時,對著雙手低垂腳底漂浮的裁縫使了一個眼色。白牙男子被卜一卦這一手逗的啞然失笑,如果是追逐賽,他有把握在五秒鐘之內追上並將手裡的匕首釘在這個孩子的腦門上,於是腳尖發力,箭般竄出,手中的匕首也如流星般直插卜一卦後腦!

    正在白牙男子發力前竄的同時,一幕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卜一卦忽然轉過身形,左肩撞向刺來的匕首!耳聽見噗的一聲悶響,整根匕首斜斜插進卜一卦的肩窩,幾乎沒至刀柄!卜一卦右手抓住白牙男子來不及送開的手上,大喊一聲:「裁縫!」

    張偲鋒在卜一卦遞眼色的時候就暗自繃緊了神經,雖然失血的眩暈感讓他有些站立不穩,但此時,張偲鋒仍然咬牙甩出一記鞭腿,惡狠狠的抽在被眼前一幕刺激的有些愕然的白牙男子腰間!白牙男子瞬間感到腰間一陣劇痛,緊接著便失去了對下半身的控制,他死死的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卜一卦的臉,嘴裡恨恨的說出一句:「你比彭郁還…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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