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賽翁失馬 文 / 風飄然 非包月作品
從酒吧出來後,蘇螢下意識的看了看街道對面,她記得第一次與安少見面就是在這個地點,同樣是半夜十二點,安西夜因為喝多了酒,想從對面的欄杆上翻過來,結果頭一暈就摔了個四平八仰,痛的不住呻吟。
蘇螢那天正和酒吧的老闆談轉讓的問題,
因為沒有談攏心情降至冰點,誰知她剛跨過馬路就被人抓住了腳裸,一臉黑線的低頭,看著這個長相帥氣卻滿臉躁紅的小男生,她沒好氣的問,「死了沒有啊?」
安西夜只是不住的傻笑,不認識他的人一定以為這個人根本是傻子,絕不會想到這個躺在地上衣衫零亂的小帥哥就是宏城首富安其彬的幼子。
景物依舊,可惜物是人非,蘇螢的失落清晰的刻入眼中,因為她從沒想過灰姑娘的故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更沒想到她的命運會從這一天開始,和這個姓安的男生糾纏一生,也因此捲入豪門爭鬥之中,再也不知單純的人生是如何演繹的。
肩背上壓下的手臂拉回了她的思緒,回頭已換作巧笑倩兮,「凌少,怎麼不多玩會兒?時間還早呢。「
探詢的目光凝視她半晌後,凌炫之微微一笑,手臂卻將她摟的更緊,「蘇,兄弟們都說你還是處女哦,是不是真的?「
在心裡暗罵了句「無恥「後,蘇螢笑的花枝亂顫,「凌少真會說笑話,如今這個年代還有處女嗎?「
見她笑的如此誇張,凌炫之挑了挑眉峰問,「那今晚去我家吧?「
「真不巧,我這幾天不太方便……「話未說完,凌炫之的手已經收了回去,不耐煩的轉身說,「每次都用這個借口,有點創意行不行?「
目送他返回酒吧,蘇螢的笑容僵在唇邊,這些闊少爺真難侍候,可她能有其他選擇嗎?這些人全是她的衣食父母,一個都不能得罪!沒有這幫闊少爺每天買她的那麼多啤酒,她一定餓死在這繁華的都市。
揚了揚手袋,她剛轉身跨上馬路就覺得眼前一亮,刺目的車燈逼得她不得不閉上眼睛,就在這一瞬間她的腰被什麼硬物撞到,巨大的衝擊迫使她整個人飛了出去,凌空的感覺使她的心臟劇烈收縮,再落地時後背重重砸在水泥路面上,她彷彿聽到了全身骨頭碎裂的聲音。
幾乎感覺不到痛,她就被席捲而來的黑暗吞噬了意志,陷入無邊無際的沉睡中。
腿上彷彿綁了千斤重,她感覺自己已墜入了萬丈深淵,而且一直往下墜,沒有停止的意思,她曾費力掙扎想抓住什麼承載物,可每次她都會抓空,這個黑暗世界並沒有要將她送回原點的意思,最後她便也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一直往下落,沒有止境,沒有盡頭。
空氣中忽然出現一張臉,很熟悉的面孔,但她卻怎麼也記不起她是誰,只依稀覺得似曾相識。她一直盯著自己,目光幽深,許久才問,「你別睡啊,我的仇有沒有替我報?」
悚然心驚,她似乎想起一些事,腦海裡閃過零碎的片斷後,她記起來這是姐姐蘇蘇,就在自己十二歲那年,姐姐死了,交通意外死的,至今沒有找到兇手,而和姐姐一起自駕出遊的人始終沒有露面,沒有人知道姐姐是和誰一起出遊的,可姐姐的閨蜜杜宛兒說她並不是一個人出去的,蘇蘇走前曾給她發過短訊,表示自己正踏入愛情的航線,享受生活的快樂。
那年,姐姐只有20歲。
蘇螢對她殘存的記憶僅限於影集裡的照片和計算機裡的攝像短片,爸爸說姐姐一直很聰明,五歲就念小學一年級,而且從小到大都品學兼優,即使考上名牌大學也沒讓家裡操過心,因為家裡條件不好,她一直靠自己做兼職賺取生活費,所以父母對她要求不多,只是偶爾提醒她不要輕易相信男人。
姐姐這次沒有聽話,所以被男人毀了一條命。蘇螢曾發過誓要幫姐姐找到那個男人,找到兇手,可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時間的推移,記憶的模糊,她竟然忘了這件事,甚至忘了自己還有個姐姐。
也許是生活的奔波和勞碌迫使她沒有時間關心自己的事情,她甚至連男朋友都沒有交一個,除了剛剛交往的安西夜而已,她穿梭在宏城的每一家酒吧裡推銷著自己的啤酒,她從一個啤酒妹做到如今的代理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誰讓她不愛唸書,十七歲就出來賺錢呢,也許她並不是不愛唸書,只是不想加重父母的負擔而已。
姐姐的死使原本病痛纏身的母親更加一病不起,佶據的家裡便雪上加霜,僅靠父親微薄的保安薪酬苦苦支撐著這個家,蘇螢不愛讀書卻很懂事,所以高中畢業後就沒再選擇大學,她不想看到父親的白頭髮越來越多,更不想看到躺在床上的母親終日以淚洗面。
想到這兒,她的全身似乎有了些力量,集齊全身的力量於一點上,她居然抓到了什麼東西,然後用力往上跳躍,頭頂居然就重現光明,而她耳邊也傳來嘈雜的聲源,「她醒了,她醒過來了!」
零亂的腳步聲響起,似乎有人向她圍了過來,費力拉開眼皮,她看到幾張陌生的面孔,除了醫生和護士外,一個大約三十左右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英挺的面龐上透著疲憊的喜悅,憔悴的臉上滿是胡碴,顯然是很久沒休息好了。
「她已經脫離危險期了,謝先生不用太擔心。」醫生在一番簡單的檢查後得出結論,這男人長吐一口氣,做了個謝天謝地的姿勢。
蘇螢非常肯定她是不認識這個人的,至於他為什麼這麼擔憂自己,也許只有一個原因。於是,她眨了眨眼睛,用嘶啞的聲音問,「是不是你把我撞成這樣的?」
那男人怔住,繼而浮出歉疚不安的表情,「真的對不起,那晚朋友生日聚會,我多喝了點酒,而你又剛巧從從行道上衝出來,我一個沒反應過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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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翻了翻白眼,蘇螢真想跳起來揍他一頓,可全身的疼痛促使她皺起了眉,不敢亂動分毫。
「謝先生,她需要靜心休養一段時間,我們先出去,你幾天沒睡也該回去歇歇了。」醫生顯然和這男人很熟,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帶著護士們一同離開,寬敞明亮的單間病房只剩下了他們倆,一時相對無言。
費力的抿了抿唇後,那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放到她的枕邊說,「蘇小姐,你的住院費和治療費我已經付了,這裡有張支票,裡面的錢足夠你買營養品補身子了,如果不夠的話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留張名片給你。」從皮夾裡掏出一張燙金名片,男人的表情誠懇萬分。
需要修養一段時間?蘇螢懊惱不堪,這些天沒有去酒吧,自己的客源一定被房家琪那個女人搶走,以後可怎麼生活?偏臉瞟了一眼身旁的支票,她被那一長串的0給震住了,這代表什麼?她終於有錢和妙緣酒吧的老闆洽談轉讓的事了嗎?
再次打量了對面的男人一眼,她伸手接過名片,裝作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榮升集團總裁卓安,她心裡一跳,是那個傳說中宏城的鑽石王老五卓安嗎?他怎麼會這麼年輕?
屏住呼吸,她拭探著問,「你姓卓?」
「是的,」男人點點頭,一掃方纔的疲倦和不安,明亮的眼眸及酷酷的表情像極了八卦雜誌上關於卓安的報導,難道自己真是撿到寶了?
蘇螢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故作平靜的將名片丟在支票上,閉上眼睛說,「行了,你可以走了,醫生說我需要靜心休養!」
卓安聞言如釋重負,至少他感覺到面前這個女孩不會追究太多,只要自己再出面找下相關部門,應該不會太麻煩。於是,他道聲告辭,便退出了病房。
等他走後,蘇螢才抓住支票數了起來,果然是十八萬,他還真的很大方,有了這十八萬,她可以再跟那個臭男人談酒吧轉讓的事了,只要她能成為酒吧的老闆,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將父母接到這邊來住,讓他們享享清福了。
顧不得理會身上的痛楚,她撥通了摯友祈含燕的電話。
在聽到好友的聲音後,含燕激動萬分,蘇螢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七天了,再不出現的話,她就會報警尋人了。不過幸好她還沒有通知遠在家鄉的父母,不然他們一定會擔心死。
火速趕到醫院,含燕在聽說她的經歷後,半晌合不攏嘴,不確定的盯著支票看了很久才欣喜若狂的抱住她喊,「哇,蘇,你可真是走運了,這麼好的事怎麼不發生在我的身上呢,十八萬耶,似我們這樣每日奔波,都不知道多久才能存夠這筆錢,你轉運啦!」
「喂喂喂,好痛耶,讓你被車撞的飛起來看你還覺得自己走運不,小樣。」齜牙咧嘴的推開她,蘇螢拿腳踹了她兩下,雖然踹的並不痛,這傢伙卻假裝倒在床上怪叫不止,「完了完了,你踢中我的舊患了,快賠二十萬給我啦,小心我告你。」
蘇螢看著她誇張的表情笑個不停,趁她不備將支票搶過來說,「哪,我現在還要住幾天院,你幫我去找舒彥斌再壓下價格,如果能壓到三十萬就同意,大不了我高薪聘請你當酒吧的經理好不好?」
「真的嗎?你太可愛啦,」跳過來賞給她一個口水吻,含燕興奮的亂七八糟,這個來自山東的女孩和蘇螢一樣屬於宏城市城的蟻族,她們是靠合租房子認識的,六年的情誼使她們的友誼得到昇華,加上條件相當,兩個年齡相仿的丫頭便成了死黨,有福同享,有難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