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末世狂濤 二十九 兩步計劃 文 / 挖坑不埋

    「你怎麼知道我想登月去找馬華生的？」

    「我沒辦法和你解釋！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的身體只是一個傀儡，我的思想也根本不是我自己的，而是屬於這顆黑色大腦的。我完全分不清我的那些想法到底是我自己想要的，還是被這顆黑色大腦強加而來的。我只是它的奴隸而已！」老丘指著自己的腦袋說到。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你被這個黑色的大腦寄生了？」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到。

    「你的比喻很貼切，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寄主，而這大腦是寄生蟲，哈哈哈，咳咳。」老丘又猛烈的咳嗽起來，「不過，看來我這個寄主也快完成使命了，我還是繼續說我的事情吧。注射了e1改良藥劑之後，我不僅控制住了身體內的癌細胞，同時還發現了自己體內沒有感染癌細胞的那些細胞組織似乎又恢復了活力，這就意味著，進入我體內的基因病毒對我體內的正常細胞還是有效果的。於是，我便提取了我體內的血清。研製出了新一代的基因改良藥劑，我將其命名為e2藥劑。e2藥劑雖然不具備長生不老的效力，但是在注射之後，真的可以讓人感覺到返老還童的效果。」

    「你什麼時候改行賣保健品了？」我嘲笑的說到。

    「沒辦法啊，我的計劃要花費的金錢太巨大了。桶裡的那點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我在完成臨床試驗之後，通過網絡進行售賣，而且只賣給世界上最富有的那些人。經過三個月的飢餓營銷，e2藥劑成為了比毒品更暢銷的黑市違禁品，卻沒有任何一個組織敢於追查來源，不僅因為在網絡上根本沒人能追查到我，更是因為全世界的權貴都迷上了這種返老還童的感覺，全都爭相購買，導致一支e2藥劑的價格漲得比火箭還要快，直到我賣出最後一支e2藥劑的時候，價格已經達到了一千萬一支。」老丘面有得色的介紹到。

    「為什麼不賣了？」我覺得老丘如果一直把e2賣下去，絕對會成為世界首富。

    「因為我已經完成了我的計劃。我不需要錢了。」老丘坦然的說到。

    「你通過賣e2藥劑賺了多少？」

    「我也記不清楚了，大概幾十億吧。」老丘扁著嘴無所謂的說到。

    「你拿這麼多錢到底去做什麼了？」

    「你相信有人可以預知未來嗎？」老丘不答反問到。

    「你看到的未來是什麼？」我頗有興趣的問到。

    「自從我吃了我爺爺的腦子之後，我幾乎每天都會做一個夢。我相信是黑色大腦在用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對我進行警告，讓我成為拯救人類的織命者。」老丘面色神聖的說到。

    「什麼夢？」我想他應該不會是和馬華生他們那些使徒一樣被神腦忽悠夢到黑皮人橫行的假象吧？

    「世界爆發核戰爭，人類在核爆中滅絕！」老丘又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就這樣？」我心想看來老丘從黑色大腦那裡看到的未來才是真實的啊，不像神腦那樣拿偽造的東西來騙馬華生他們。

    「如果僅是如此，那我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我還看到，在淺灣市的地底，有一座宏偉的地城基地，裡面生活著一群倖存者，他們英勇的抵抗著黑皮人和機器人的進攻，頑強的生存了下來，保持著人類這個種族在地球上的延續。」老丘面露傾慕的神情說到。

    「核爆又不可能殺光所有的人，總有倖存者的吧。」我表示出不值得大驚小怪。島匠余血。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我發現在淺灣市地底從來沒有出現過那座地城基地，甚至連雛形都沒有。而這麼宏偉的建築，絕對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必須經過長年累月的建設！在我的計劃中，保證充足的人力物力和財力，至少要花費十年的時間！」

    「所以，你認為你有責任為經歷了核爆身處末世的人們建一座地城基地？」我完全無法理解老丘這個人的心理——他是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吧。

    「我不是沒有將我所看到的未來告訴其他人，以喚起全世界對即將到來的末日的關注。可是，當我把我所看到的未來的畫面告訴我身邊的親人和朋友後，他們全部都不相信，認為我和我爺爺一樣，變成了一個瘋子！我通過網絡發佈消息，又差點被跨省！我終於明白，我只能孤軍奮戰，既然命運讓我看到了未來，那我命中注定將背負著這沉重的使命，我就一定要盡力去完成，哪怕耗盡我的生命！」好一番激情澎湃的表白，聽得我忍不住為老丘鼓起掌來。

    「你真是個瘋子！」我說出這句話，自己都不知道是在表揚老丘還是在嘲諷他。

    「無所謂了！至少我無愧於自己的良心。」老丘淡然一笑。

    「可是你想過沒有，你耗費幾十億的金錢，造出的那座地城基地，又能拯救多少人呢？單單是一個淺灣市就有兩千多萬人，而地城基地最多只能容納不到一百萬人口吧。到時候誰有資格躲進地城基地存活下來，又有誰有權利來決定誰能進入？」我指出老丘的計劃的盲目性。

    「這個問題，我覺得不屬於我所應該考慮的範圍。我只是織命者，就把這個問題交給老天來裁決吧。」老丘竟如此不負責任的回答到。

    「你不會認為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就該死吧？況且你還是空港市人，你在這裡就沒有親人和朋友？你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核爆中灰飛煙滅？」

    「我只能做我該做的，能做的！在我所看到的未來畫面裡，地城基地有多大的規模，那我就建設多大的規模。我絕對不會任意的去擴大。我想，從小到大都沒有抽過一支煙的我，之所以會莫名其妙的患上肺癌，就跟我看到了未來有關——這是上天的懲罰，對窺探天機的人的懲罰！所以我做事十分小心，絕對不想再引起上天任何的不滿，否則，上天發起怒來，很可能將我的努力一筆抹殺，讓我功敗垂成。」老丘說話的時候，不住的抬頭望著天花板，放佛在那裡就有一個老天似的。

    「所以你就不打算拯救其他的那些必死之人了？」

    「不！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我覺得老丘就憑這句話，拿個諾貝爾和平獎不在話下。

    「你打算怎麼做？你不是認為未來不能改變的嗎？」我很想知道老丘的選擇。

    「我的計劃分為兩步，第一步就是為人類的倖存者留下那座足以延續種族的地城基地。第二步就是盡我全力去阻止核戰的爆發！」老丘鏗鏘有力的說到。

    「怎麼阻止？」我覺得老丘的思路已經自動的和我的計劃接軌了。

    「你五年前讓我監視一個叫天網的系統，我當初並不知道你讓我這麼做的目的，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也預料到核戰的始作俑者是那個籐蔓公司開發的天網系統。不過這也不奇怪，你既然也像我一樣擁有黑色大腦，那你也一定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那這五年來，你對天網做了什麼？」我對於老丘的判斷不置可否。

    「在網絡世界裡，現在的天網在我的眼中，就好像是一個小孩，我想怎麼拿捏他都可以——天網系統在網絡上的每一個字符都休想逃出我的控制。所以，我有十分的把握，在審判日那天，讓天網系統完全癱瘓，發不出一條指令！」老丘信心十足的說到。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撐得到8月18號嗎？」我關心的說到。

    「你讓我喝一口你的血，我想我就應該可以撐到了。」老丘居然毫不見外的提出要求，而且是明目張膽的說要喝我的血，難道他看不出來我是回來找他報仇的嗎。不過有了杜醫生的前車之鑒，我對於自己的血能治療這些怪胎已經有所覺悟了。

    「拿去喝！」我歎了一口，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割開了自己的手腕動脈，擠了一茶杯的血，遞給了老丘。

    「真羨慕你擁有一具完美的身體啊。」老丘一邊啜飲著我的鮮血，一邊看著我即刻痊癒的傷口感慨到。

    「我也很羨慕你擁有人機互動的能力啊。每個人各有所長罷了。」我對於自己雖然擁有黑色大腦卻不能像老丘或是余殤那樣隨意的連接網絡一直耿耿於懷。

    「你知道人腦為什麼分為左右半球嗎？」老丘邊喝邊問到。

    「左腦負責抽像思維和運算。右腦負責形象思維和感知。」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了這個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

    「確切的說，右腦負責接收信息，而左腦負責處理信息。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能連接進網絡，而你卻可以製造出無限循環空間了吧？」老丘嚥下了一大口鮮血，嘴也不擦的總結到。

    「就這麼簡單？」經老丘如此一提醒，我竟也茅塞頓開。

    「真相往往就是這麼簡單。」老丘喝完了我的鮮血，臉色看上去果然紅潤起來。

    「你什麼時候帶我去參觀一下你的傑作啊？」我起身準備告辭，我是再也不想老丘住在一起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在我的大腦裡埋下什麼種子或者定時炸彈——這是個瘋子，什麼都可能做得出來！

    「隨時恭迎。你到淺灣市去找市長肖為民，他可以帶你去地城基地轉轉的。」老丘也起身相送，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是鳩佔鵲巢。

    「有車沒？我身上沒錢。」我厚著臉皮找老丘要錢，不過本來就是他欠我的。

    「你可以繼續打劫自動取款機啊。」老丘和我開了一句玩笑，就扔給我一把車鑰匙和一張銀行卡。

    我和老丘面對面站了一分鐘，我們什麼話都沒有說，我轉身離開，沒有道別，因為一個月後我們會再次見面。老丘轉身上樓，也沒有道別，他知道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無論是死是活，道別不道別意義不大。

    我在別墅的車庫裡找到了一輛豐田，居然還是五年前我買的那輛，也不知道老丘是怎麼把這輛車從紅嶺路開回來的。

    我插上車鑰匙一扭，感覺發動機應該改裝過，車況不錯，於是一轟油門，絕塵而去，駕車又返回了淺灣市。經過跨海大橋的時候，我拿出老丘給的卡刷過橋費，一查餘額，居然有一億多——這算是變相還我錢嗎？可是，我被困電梯裡失去的五年時間，又如何用金錢來彌補呢？算了，有錢總比沒錢好，聊勝於無。距離審判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拿著這麼多錢，到底該做些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