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 血洗 文 / 霧散雲收
賈珍沉吟了片刻,開口道:「這些日子陽哥兒你就不要出門,專心溫書練武,準備下場一試。至於輝哥兒,不准再偷懶,說是偷懶了,就別我不客氣了。」「老爺,你吩咐的院子收拾出來了。」白書恭恭敬敬地回話。「嗯,就讓陽哥兒搬過去,他也該適應適應到時候科舉的壞境了。」賈珍挑了挑眉,道。「老爺,這恐怕——」白書作為負責這件事情的頭目,忍不住開口道,那屋舍的環境可比下人的房間還不如,旁的不說,就說那被褥,這位小祖宗就要受不了了,更別提別的了,對了,還有那吩咐下來的吃食,自家這個小祖宗嘴可刁著呢,就那簡單的三菜一湯,更要命的是要是太太知道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沒什麼不妥的,陽哥兒要是吃不了苦頭,日後成不了大器。」賈珍擺擺手,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自己這個兒子苦頭可就大了。「太太那裡以及老太太,老太爺那裡,都有我去說。吩咐下去,誰敢偷偷地幫陽哥兒,我就罰他,免了他差事。」賈珍一臉嚴肅地道。白書聽老爺的吩咐,忍不住低頭,大少爺別是犯了大錯吧,可是瞧著老爺和大少爺的模樣不像啊。
賈茂看著白書的神色,直覺有些不好,但是想想應該都不會比他們這次匆忙赴京的條件要差吧,在心裡給自己鼓勁,但是他真的對自己這個父親沒有信心啊,看看自己周圍的那些公子哥,誰家不是捧在手心裡的,他已經在這些人中算得上是低調,節儉的了。輝哥兒直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等到賈茂看到賈珍吩咐白書收拾出來的院子之後,他幾乎忍不住要叫喊出來,沒有熏爐,沒有擺設,那看起來灰撲撲的床褥,這讓一向自詡風流公子的賈茂完全無法接受。「父親,這是——」賈茂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他該不會是要住在這裡吧。「比科舉時候的條件要好上許多了。」賈珍客觀地點評了一下下人的佈置,總體上還是十分滿意的。
「父親,這如何住人?」賈茂忍不住偷偷給自己的小廝使了眼色,叫他趕緊去搬救兵。小廝哪裡敢動,老爺之前可是說了的,他還不想被免了差事。「怎麼,覺得不能住?」賈珍挑了挑眉,這間屋子確實挺小的,僅容納一床,一桌,一椅,和他大學生宿舍一個人的地盤差不多,算不上糟糕。只不過對於自家這兩個小子來說,就要糟糕多了。「今兒是第一天,我呢,和你一樣,也就倆個使喚的小廝,就住在隔壁那間,如何?」賈珍微微一笑,自己這個兒子啊,還是得受點磨練打擊才行。
賈茂見父親如此,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而輝哥兒因年紀尚小,暫且不必如此。他著實忍不住有心慶幸,他再也不抱怨自己年紀小了。楚氏那邊,賈珍已經派人去說了一聲,楚氏雖然覺得自己丈夫做得有點過了,但是想到科舉的艱難,還是咬咬牙答應了下來。至於賈敬夫婦倆素知兒子是個有主意,且不願他們插手對於孫子的管教之中,雖然有些不滿,心疼孫子,但是還是應了,只是囑咐伺候的小廝多加精心些,若是大孫子身體不好,就立馬把大孫子挪回來,到時他們再數落自己這個兒子。
賈茂看著自己父親十分自然地吃著面前簡直難以下嚥的三菜一湯,彷彿這和平時吃的好無差別一般,忍不住心裡有些佩服。而賈珍不得不讚歎自家廚子,哪怕就是這麼平淡無奇的菜色做的也比他當初學校的食堂的菜要好上很多。他至今記得好些關於吐槽學校食堂的笑話,說什麼食堂的菜是第九大菜系,無油少鹽,還常常有附贈的東西,比如頭髮之類的。他的胃以及嘴巴好歹也是經過食堂菜系千錘百煉的,雖然這麼多年難免有些嬌氣點,但是吃下去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你怎麼不吃?」賈珍看著只動了幾筷子的兒子,眉輕輕一挑,問道。「吃不下,太難吃了些。」賈茂對著自己的父親,實話實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改天我帶你出去走走,你就知道了。就後日吧!」賈珍不急著教育自己的兒子,親身體驗比他口頭說教要好得多。「快吃吧,晚上還要讀書,明兒早起鍛煉,什麼都不能少,到時候餓著肚子可不行。」賈珍夾了一筷子的菜到自己兒子的碗裡,神色淡淡地,就扒了口自己碗裡的飯。賈茂心裡忍不住委屈,可是父親都和他一般的待遇,再想著父親之前說的,他賈茂可不是什麼不成器的公子哥,不就是吃些難吃的東西嘛。賈茂憋住心裡的委屈,努力扒了幾口飯,卻又忍不住吐了出來。賈珍見狀,什麼都沒說,恍若不見,兒子委屈的神色他是看在心裡,做父親自然心疼,但是想到原著裡賈家男人的做派,更何況,京中紈褲子弟他見得不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味地敗家,連雞蛋價值幾何都不明白,他可不願自己兒子以後成那模樣,便狠下心,硬著心腸。
賈茂沒動過幾口飯,晚上讀書還能撐著,到了半夜便覺得肚子餓,尤其是這硬邦邦的床鋪,還有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床被,更叫他覺得難以忍受。如今雖然過了夏日,但是九月秋老虎也是厲害得很,往日有婢女給他打扇,房間裡也有冰塊,現下統統都沒有,讓他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而伺候在外面的小廝都是得了吩咐的,便不做這些活計。賈茂又餓又熱,他已經是十三歲了,但是仍忍不住眼睛裡泛起了點淚花。可偏偏不敢發出聲響,賈珍今日特意打了地鋪,陪著自己的兒子,並沒有在隔壁房間休息。
「心靜自然涼。」賈茂的動靜雖然小,但是卻也驚動了一直擔心兒子的賈珍,他睜開眼睛瞧了眼自己的兒子,開口道。「很委屈,是不是?」賈珍開口問道。「嗯。」賈茂努力抑制住哭腔,應了一聲。「咱們家的孩子確實不用受這般苦楚,父親也知道你是個上進能幹的孩子,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為了鍛煉你而已。那些聖哲們的大道理,你讀得不少,體會心得和父親說了不少,但想必卻都比不過今日這短短半日吧。」賈珍並不看著自己的兒子,他的做法很多權貴清流恐怕都難以理解,就像自己當初為了融入這個世界,融入這個圈子中一般,也是花了極大的功夫,他現在如此要求兒子,並不是需要兒子有多麼理解這些,只要能夠讓兒子學會些東西就足夠了。
「當年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腦子裡想的不過
是出人頭地,光耀門楣,延續家族罷了。很多事情因著自己見識的緣故,從來沒有想到過,想的不過是自家的事情罷了。讀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之類的話,心裡確實有所體悟,但是放下書便忘在腦後了。直到祖父帶我去了咱們家的莊子,那個時候我才真正感覺到了一種東西——責任,身為男兒,不僅僅對自己家,家族負有責任,對黎明百姓也同樣負有責任。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不是一直說要做個好官嗎?如果你不明白百姓疾苦,又怎麼能做個好官?你知道肚子餓很難受,和你體會過肚子餓很難受,是完全不一樣的,不是嗎?」賈珍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官場上身不由己的時候並不少,要做出取捨很常見,但是無論何時都不能忘記自己的本心才是。
「父親,母親和我說了不少你以前的事情。」賈茂開口道,他父親一直都是他最為崇敬的人,家裡有父親,就覺得一切叫人十分安心。這次他在逃命的時候,因著害怕的緣故,母親和李大人都和他說了些父親的事情,叫他更為欽佩自己的父親,就算是和他一般年紀的那個時候的父親都比自己優秀許多,現下的自己是不是叫父親很失望。賈茂努力平復自己心裡的膽怯,問道:「父親,我是不是不夠好,教您失望了?」賈珍伸手讓兒子下床到自己的身邊來,坐下。「怎麼可能?你和你的姐姐們還有弟弟都是為父的驕傲,我的兒子一直都很讓為父滿意,」賈珍揉了揉自己兒子的腦袋,笑瞇瞇地道。
大概是賈珍的陪同,又或者是父子談心之後,更有可能是賈茂吃過了餓肚子的苦頭,第二天賈茂的表現倒是比第一天要好了很多。不過,讓賈珍沒有預料的是,他為了鍛煉自己倆個兒子特意安排的,最後居然會成為賈府的傳統,還被二兒子寫進了家訓裡去。至於賈茂,賈珍發現陽哥兒他對待自己的兒子可比自己還狠了些,莫非這孩子是存著自己吃過苦所以也要讓自己的下一代嘗試一遍,不過吃苦不是什麼壞處,賈珍當然不會多管,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賈珍在領著陽哥兒去了一趟莊子上了之後,倆人順便在莊子的一家普通農戶家吃了頓飯,賈茂徹底沉默了,半天只和賈珍說了句:「老百姓真苦啊。」賈珍什麼話都不說,只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背,他還記得以前讀過的一篇散,說如何讓孩子學會愛護花草動物,那就是要讓孩子有一顆會疼痛的心,會為了他物而疼痛的心。等到了回府,賈珍只在自己的兒子耳邊說了句:「記住你今天的話。」楚氏見兒子還好,精神頭不錯,更給人一種長大的感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但是仍然忍不住背著人的時候埋怨賈珍太過狠心了些。「玉不琢,不成器。」賈珍笑著聽完妻子的抱怨,微微一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父親母親都憋著壞呢。」
「可不是這樣。」楚氏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賈珍握住楚氏的手,微微一笑,妻子雖然心疼孩子,但是也理解他,不然恐怕早就發難,就連大長公主那裡怕是也驚動了吧。
賈珍的閒暇日子沒有過多久,就被一道聖旨打破了,而拿到這道聖旨的賈珍恨不得抱病修養去。南安郡王的叛亂因著內應以及政和帝早早地佈置,不過一月多就結束了,而南安郡王私底下的那些聯絡信函,暗帳都也一一查清,明面上安安分分的西寧郡王,甄家等等將近半數多的勳貴全部捲入其中,尤其是在大皇子,二皇子倒台之後那些倒戈於四皇子的,都在名單上,十分齊全。政和帝的命令也很簡單,有賈珍以及李安胡濟各帶領一隊京城兵馬,一夜將這些人全部解決乾淨。
政和帝下這道命令的時候,考慮過很多情況,這些勳貴家族本來就是國之蠹蟲,私底下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些勳貴中還有不少與軍權沾邊,當然單單憑勳貴也不可能成氣候,裡面可有不少如榮丞相這般權傾朝野之人,而朝中現在官僚腐朽,要等到全部了結,不知道得花費多久的功夫,況且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邊疆外敵蠢蠢欲動,眼看就要到了冬天只怕又要來犯,海上還有茜香國,賑災撫民之後國庫裡連老鼠都快餓死了,哪有工夫來這些扯皮的。
賈珍有些心情複雜地接過聖旨,看來朝廷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一個帝王最愛惜的莫過於自己的名聲,最重視的莫過於自己的權勢,政和帝選擇用這種對於其名聲有著極大損害,甚至對於自己的權勢地位頗為不利的方式,可見朝堂的水渾到了何種地步了。太監見賈珍接了聖旨,開口道:「聖上有句話奴才捎給郡王爺,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郡馬爺可別讓聖上失望了。」賈珍微微一笑,開口道:「還請公公轉告聖上,臣必當恪盡職守。」什麼是恪盡職守,那就是在名單上的這些人家都不會有一個人能夠看到明天的太陽。
賈珍不敢耽擱,將聖上賜下的令牌收好,便快馬往京都大營趕去,而等他趕到之時,李安胡濟二人已經帶著暗衛將那些並非忠於聖上,曾經與勳貴們以及南安郡王和西寧郡王暗有往來的將領除去,其中就包括南安郡王側妃阮氏之父阮田。「看來我來得正好。」賈珍面色沉靜如水,見了李安和胡濟二人也是微微一笑。「今晚的京城注定是血色之夜。」李安一身殺氣,神色淡淡地道。
三人各領了人馬,便按照聖旨上的命令直奔自己所要解決的勳貴權勢人家。賈珍手中名單的頭一個便是榮丞相的榮府。「咱們沒有過多的時間耽擱,絕對不能放走一個人,更不能留下一個活口。」賈珍上過戰場,殺過敵,素日雖然是個儒生模樣,但是神情一肅,卻隱隱帶著說一不二的氣勢。官兵迅速地包圍了榮府,榮府的門房察覺到了外面的不同尋常,開門才露個頭,便被一個機靈的官兵給摀住嘴巴,拽了出來。「你們家的主子可都在?」門衛嚇得大驚,連忙點頭,卻被一刀斃命。賈珍已經站在了榮府門口的台階上,一手成掌,向下一揮,官兵們就如潮水般地湧了進去,而榮府的角門,側門都全部被官兵所駐守,防止有人逃出來。
賈珍站在門外,只聽到裡面傳來號泣聲,呼救聲,打鬥聲等等,當然還有慘叫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一個將領模樣的男子前來匯報。賈珍踏進了血腥氣極重的榮府,榮丞相恐怕沒有想到他權傾朝野多年,最後就這麼結束了自己的性命。「沒有
活口了。」賈珍挑了挑眉,問道。「沒有活口,榮府上下一百二十七人全部斃命,大人可以一一查驗。」陳達,就是先前匯報的將領,帶著賈珍往榮府後院走去,一一查驗。「可以了,去下一家。你們留下四十個人,清點榮府的財產以及賬冊,不得有誤。」賈珍踏出了榮府,命令道。
「大人,聖上的旨意未免太——」陳達也是有兒有女之人,未免有些不忍心,遂開口問道。「陳將軍,有些事情不是咱們該管的。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賈珍瞇起了眼睛,看向陳達。陳達心中一凜,遂抱拳行禮,道:「末將知錯。末將只是覺得稚子無辜。」「他們姓榮,是叛臣賊子之後,榮相這麼多年結黨營私,為的何嘗不是那些稚子。」賈珍挑了挑眉,語氣漸冷,隨即語氣加重,「陳大人何不想想那些被逼的走投無路,家破人亡的百姓呢,他們又有何辜?」陳達覺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忙不斷請罪,原是他一時想差了。
京城的動靜瞞不過有些人,在賈珍帶兵動手的時候,有些與其相鄰的達官顯貴之家曾經有人偷偷打開過門,但是不過稍微張望了一番,就縮了進去。賈珍不點破,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有時候裝聾作啞,才是明哲保身的法子不是?「大人,這是所有的帳冊已經查抄出來的東西。」賈珍忙了整整一晚上,才將事情全部都處理好,最後一家的帳冊以及家中財產也總算登記完畢。賈珍粗略地翻了翻,這一家家果然都是巨富之家,家財萬貫,可惜捲入了奪嫡之爭以及謀反中,最後一敗塗地。其中有些算起關係來,還能和賈府搭上邊來,這讓賈珍忍不住暗自鬆口氣,還好,當初他選擇了遠離勳貴們,更拒絕如南安郡王這等人家的示好,不然的話,遇上政和帝這般的帝,這麼說起來其實原書裡的皇帝對賈家算是厚道了,可惜賈府自尋死路。
「大人,在想什麼呢?」陳達見賈珍似乎有些失神,忙小聲提醒道。「沒什麼,守在這裡便是,你跟著我,咱們還要去皇宮覆命。」賈珍很快把念頭拋在了腦後。不過,被委派了任務的賈珍並不知道今日的朝堂幾乎可以說悶來形容,大臣們各個如履薄冰,連說話都比平日要放輕了不少。政和帝並不生氣,他以極快的速度下達了新的人士調動,大力提拔了不少新人,不僅如此,原先作為暗衛首領的胡濟,李安也成了朝廷命官,而賈珍則被一下子提拔為吏部左侍郎,一下子躍居為三品官員,若是擱在往常,只怕那些御史以及其他大臣都不會答應,可是現下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與政和帝辯駁。
政和帝對這樣的情況還算滿意,他要的是那種干實事的大臣,不是整天只會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臣子,而重用如賈珍這般干實事的官員只是他的第一步而已。而且,從暗衛那裡得到的消息,禮郡王和柳鴻飛的所作所為也叫政和帝還十分滿意。政和帝一旨詔書將一切蓋棺定論,雖然史官所寫並不叫政和帝十分滿意,說他過於嗜殺,不夠寬仁,但是政和帝並未放在心上,更沒有指責負責記錄的史官,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日後的一切都將會證明他現下的所作所為都是正確而值得的。不過,政和帝確實不願叫眾人還把這事情放在檯面上,禮郡王那裡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是時候開恩科了。
政和帝的所作所為在學子中引起了很大的風波,有的人認為政和帝是夏桀商紂在世,嗜血不仁,而賈珍,李安等人就是費仲之流在世,蠱惑君王等等,有的卻認為政和帝秉公處事,雖處置有些不夠妥當,但是肅清吏治乃是大善,兩派幾乎爭執不休,然而政和帝的開恩科之舉卻叫眾人都一下子沒了聲音,指點江山,激揚字,又哪裡比得上登科及第,身著蟒袍來得風光。
「朕就知道會這樣的結果,不過是群讀了點聖賢書,肚子裡有點墨水了,就各個自以為自己是賢臣御史了,之前說得多熱鬧啊,酒肆書院,各個唾沫橫飛,比那些說書的還精彩。看看,這一說要開恩科,不就太平下來了,之前的那股子死諫的勁頭呢,簡直是不足一哂。」政和帝聽了下面的匯報,下了如此斷語。此時暖閣裡所坐的眾人各個都是那些抨擊朝政的學子所列的名單裡榜上有名的,李安,胡濟,禮郡王,柳鴻飛,賈珍等人。「聖上英明。」禮郡王身份最高,且與政和帝是兄弟,忙開口道。
「朕記得胡愛卿和賈愛卿家中都有適齡之子參加恩科吧。」政和帝問道。胡濟和賈珍急忙出列,回答道。「朕等著兩位愛卿的麟兒表現,別叫朕失望。」政和帝微微一笑,說。可惜,賈珍和胡濟這次恩科都得避嫌,不好主持,再說了,自己還有別的事情要叫他們辦,朝堂裡面剩下的那些老頑固雖然官做得不錯,但是這些事情是指望不上他們的,反而添亂。「那麼這樣,這次恩科朕就交給禮郡王,吏部尚書周齊,還有李祭酒了。」政和帝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還是要稍微安撫一下下面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