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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章 忙亂 文 / 霧散雲收

    賈珍不是什麼吃不起苦的人,隊伍裡有沒有需要照顧的,雖然繞路走,大都是小道,但也沒遇上什麼大麻煩。「在想什麼呢?」胡濟有些好奇賈珍的走神,問道。「我只是覺得改天這般歷練歷練我的那兩個兒子也是好的,這兩個小子都是富貴鄉里長大的,沒吃過什麼苦頭。」賈珍當然不會讓兒子跟著自己這路走,但是不妨礙他得了教育自己兒子的靈感,陽哥兒是個好的,可惜這些年忙著讀書,他自己又忙於政務,沒讓他好好體會體會這世道的艱難,叫他能夠有所長進。「人家對兒女都是千嬌萬寵的,你倒是反其道而行,要折騰你兒子?」胡濟挑了挑眉,開口說。

    「我哪裡是不疼兒子的人,若不是為了兒女,我何苦入朝為官,別的不說,咱們要是省著點,養三代的紈褲都沒什麼事情。」賈珍翻了個白眼,他這麼辛辛苦苦,兢兢業業,還不是為了自己這個家,好吧,還有他的理想——為百姓做些事情,也不枉他來到這世上一回。「伯希兄若是真這麼做,就不怕寧國公泉下有知,不得安生?」胡濟轉了轉手裡的烤肉,回應道,他可不信已故的寧國公會坐視家裡出一群混吃等死的紈褲來。「所以,那倆小子是逃不掉的,不知道現在的日子有多好,他們又哪裡會真正會知道珍惜上進。」賈珍這些日子忙著政和帝交代的事情,根本無功夫檢查自己的兒子的功課,就不知道自己兒子讓不讓自己省心了。

    「這倒是實話,富不過三代,這句老話也不無道理。」胡濟並非貧寒子弟,他原是因為家道中落,一家子生活難以為繼,這才咬咬牙入了暗衛,好叫一家人能過上安生日子。他對於小時候家裡奢侈生活以及花銷還有點子印象。更何況,別看現下多少勳貴權勢之人威風赫赫,只怕沒有多久就要被打落塵埃。

    「可不是,做父母的可有的是兒孫債。」賈珍歎了口氣,本來想著把賈茂以及賈蔚兄弟帶在身邊,好生教導,可偏偏這外放並不太平。這倆小子若是落了功課以及騎射等課程,他非得好生揍上一頓。「這我可還不用愁。」胡濟已經成親,不過他這身份的,在家的時候不多,因而成婚都四五年,都還沒有個孩子,可把自己的母親給愁死了。不過,他對自己的妻子很滿意,是個賢良淑德的女子,想著自己虧欠她更多些,因此不納妾室。

    「兒孫這事看的是緣分。」賈珍拍了拍胡濟的肩膀,轉移了話題,說,「咱們再走上一天半就能離開南直隸的吧。」「快的話確實如此,慢的話恐怕得兩天。」胡濟不是很樂觀,他們已經換過好幾次馬了,再出南直隸之前這已經是最後一次換馬。「沒事,咱們不是有銀子,再買上好馬就是了。」賈珍渾然不在意。胡濟看著後面二十多人的護衛,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地鄙視賈珍花錢如流水的行為。不過,他也就一瞬間閃過這年頭,身外之物哪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也好,那麼我就沾伯希兄的光了。」胡濟點了點頭,厚臉皮地開口道。

    「你說淮安府若是真反了,幾天能夠平定下來。我可不覺得聖上願意拖下去,以聖上的能耐,若非故意,只怕這霍致根本就逃離不了京城。」賈珍狀似不在意地向自己身邊這個一手的情報員套著消息。「伯希兄,有些話別問的好。」胡濟是個相當敬業的人,他立刻明確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看你緊張的,你就是不說我都能猜到幾分,無非就是斬草除根,或者是放長線釣大魚。」賈珍淡淡一笑,道。胡濟職責所在,不說也是情理之中,果然是政和帝的心腹。

    「有些時候事情不能多想。」胡濟歎了口氣,政和帝的做法無可厚非,不過是苦了淮安府的百姓罷了。就是賈珍這次淮安府之行也是提著腦袋表忠心,他們現下能夠護著賈珍平安返回京城,然而倘若賈珍不肯盡心,或者是暗地裡倒向南安郡王那裡,那麼就當場誅殺。「我一向很有分寸,你說是不是啊,胡大人。」賈珍嘴角弧度愈發大了些,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否管底下實情如何,面上還是要扯床被子掩蓋上,大家和和氣氣的,所謂的中庸之道。賈珍在心裡有些不屑,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已經成了個地地道道的古人,除了偶爾躍入腦海中的那些大逆不道的念頭和想法之外。

    倆人隨意絮叨了幾句,就各自進了帳子中,好生休息。他們可還要養精蓄銳,明後兩天還要趕路呢。而此時在京城的大長公主這顆心可就懸在那裡了,本來以為還算是個好差事,京城這些時日查得又嚴,長公主想到自己這身份還有自己女婿的背景就已經覺得有些頭暈,這一朝天子一朝臣,但願自己女婿是個機靈的,可別學朝中那些自尋死路的東西。長公主雖然有些想要提醒,但是想著現下的情況,再揣測番自己這個侄子,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只要賈珍不糊塗,瞧在這關係上,得個善終,一生富貴,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大長公主不敢多去打探消息,只能在心裡祈求著。

    沒有想到宮亂平定之後,太后居然親自請了大長公主前去喝茶聊天,一派親暱,言辭之間還誇獎了賈珍幾句。大長公主端起模樣和態度,心裡微微鬆了口氣,看起來自己這個女婿必定是做了什麼,還得了政和帝的親眼。只是如今亂著,很多事情諱莫如深,倒也不是能夠擺在明面上說的。「長公主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可教小輩們掛心了。」太后對於夫君的這個姐姐還是很有好感,之前因著兒子的緣故,她並不多做什麼。如今瞧著兒子的意思,倒是打算重用那賈珍,而賈珍已經被秘密召回,但是賈珍畢竟是巡按御史,且任期未到,得有個名頭好遮掩過去。太后多少能夠猜出來些什麼,想必這賈珍辦了替自己的兒子辦了什麼極為要緊危險的事情。

    大長公主一聽這話,心裡就是一咯愣,不過大長公主到底是個老練之人,具體的情況還是等女兒女婿回來再問。她要做的就是裝病,而是病得還不輕。楚氏帶著孩子們先行離開,一路上十分順利,便沒有耽擱,比賈珍這一路要早到京城。她進了京城,將孩子們安頓好,便派人去打聽丈夫的消息,務必要隱秘。至於對她匆匆返回京城疑惑萬分的公公婆婆,楚氏來不及詳細解釋,搪塞了過去。這邊的事情才剛剛處理好,那邊楚氏就得到了自己母親病重的消息,連忙吩咐下人備好車馬前去大長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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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等入了公主府的內院,見到面色極好的大長公主,楚氏才忍不住鬆了口氣,母女相見,竟都忍不住垂淚。「母親可安好?」楚氏終究還是擔心著自己的母親身體,忙問道。「我兒放心,倒是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前兒我進宮,聽了不明不白的好多話,倒把我給嚇得。」大長公主忙摟住自己的閨女,關切地詢問。楚氏一聽母親的問話,哪裡還忍得住,這些日子她既要顧著自己的兒女們,安撫他們,還要擔憂自己的夫君,若不是一直有著書信往來以及心存的信念,她恐怕真的難以支撐下去。楚氏將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大長公主,就是大長公主都忍不住嚇出了一身冷汗來,幸好自己的女婿是個明白人,沒有和南安郡王以及那些勳貴們攪合在一起,不然的話她的女兒豈不是要守寡了。

    「我兒莫哭。珍哥兒沒幾日也會快到京的,不必太過擔心。」大長公主連忙安慰自己的閨女,道。楚氏拿帕子擦去自己的眼淚,聲音還有些哽咽,開口道:「母親說的是。是我躁了些。」大長公主只能些安慰之詞,有些話只能埋在肚子裡,這世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自己這個侄子做得也算厚道,比起自己那個死去的兄弟強多了,就這麼把自己的女兒女婿扔到射陽那個鬼地方去。

    「怎麼沒有把我的外孫和外孫女帶過來給我瞧瞧,這一路怕是把他們嚇壞了吧。」大長公主安慰好自己的閨女,轉而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外孫以及外孫女,當然還有自己閨女認下的蘇箬。「他們一路上擔驚受怕,女兒便先安排他們休息了,等明日女兒再帶他們上門來瞧母親。」楚氏忙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低聲道。「不必,我不過是白問一句罷了。你讓他們好生休養幾日,再帶來給我瞧也是不遲的。」大長公主歎了口氣,說話。

    賈珍惦記著自己的妻兒,更不欲叫她們掛心擔憂,等出了南直隸,換上快馬就往京城趕去,除了胡濟,那些護衛們都被甩掉了一大半。胡濟知道賈珍的心思,並不說什麼,只是竭力跟上賈珍的速度罷了。

    「太太,老爺回來了。」門口報信的小廝瞧見自己風塵僕僕的老爺忙飛快地往院子裡跑去。「好,好。」楚氏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時起得太猛,差點就要跌倒。還好,身邊的婢女錦繡,錦雲迅速地扶住了楚氏。「還不快叫廚房熬些東西端上來,還有備下熱水。」楚氏高興地都幾乎說不出話來,就是吩咐也不如以前的有條理,語無倫次,好在服侍的婢女小廝都是老人了,已經按照楚氏的吩咐去準備了東西了。

    賈珍把自己打理完畢,已經感覺渾身疲憊。他可以說是日夜兼程,在路上的時候還不覺得,等到了家那種放鬆的心情席捲而來,使得他的精神不是很好。「伯希,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楚氏雖然有一肚子的話要和丈夫說,但是看著丈夫睏倦的臉龐,還是決定先摁下去。「不了,孩子們還好,等我見過他們再去休息不遲?有沒有把你們嚇壞了?」賈珍極力忍住睏意,開口道。「我這就叫他們過來。」楚氏點了點頭,忙吩咐繡菊去請兩位少爺和姑娘。「父親。」賈茂來得最快,他雖然不是家中孩子最為年長的,但是身為長子,這些日子他所想的,所擔憂的,難免要比兩位姐姐們都要多。

    輝哥兒年紀還小,父子倆不過說了幾句話,就先叫嬤嬤帶下去了。賈珍見過自己的閨女們,又叮囑陽哥兒明日過來。「說起來蘇箬的年紀都快十九,這親事也該早點敲定下來。咱們閨女也到了出嫁的年紀。陽哥兒快十三歲了,該下場歷練歷練了。」賈珍見到自己的兒女腦子裡就浮現出一連串的事情來,弄得楚氏有些哭笑不得。「你都這麼沒精神了,還惦記著這麼多事情,放心,我能忘記咱們閨女們的大事嗎?至於陽哥兒的功課還得你過問。現下就好好休息吧。」楚氏看賈珍的眼皮子都要打架了,壓著賈珍吃了碗燕窩粥,便趕他快回屋休息去。

    賈珍倒頭就睡,不過多年來十分自製的生活還是叫他第二日準時起了身,他先去見過賈敬夫婦倆,賈敬畢竟是進士出身,看著兒媳婦剛回來的樣子和容色舉止,再聯繫了京城發生的大事,猜得出來些東西,只是有些事情就是親父子也不能過問,好在兒子平安回來,精神不錯。「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賈敬鮮少流露出自己的情感來,父子倆的情分只是尋常,但是賈珍畢竟是賈敬的獨子,又十分爭氣,難免有些動容,露出了幾分關切的情狀來。賈珍看著頭髮已經開始花白的父親,不知道怎麼地,心下有些酸澀,便應了,比之以往父子二人十分公式化的見面,這次算是難得的溫馨了。

    「咱們明兒還要拜見岳母。」賈珍想著這幾日的安排,就是回到京城,事情同樣不見得比在外面輕鬆不少。「本來想著我在南直隸做事,正好能夠照應陽哥兒,叫他下場歷練。現下卻是不能了,南直隸還有一陣子不太平。不過,我估摸著聖上為了安撫民心,會開恩科,對陽哥兒未嘗不是件好事。至於靜姝和蘇箬本來還想留個一年,現下卻是不能。雖然不知道聖上會給我什麼差事,只怕到時候未必你我夫妻二人顧得上孩子們。我若是再去辦這種差事——」賈珍歎了口氣,政和帝現下能用的人不多,可不是得把人往死裡用,連禮郡王都用上了,聽說禮郡王殺貪官可是幹得風生水起,一點都不比自己在金陵和揚州的動靜小。

    大長公主看見女婿平安回來,可是鬆了口氣,孤兒寡母的日子可不好過,這其中的艱辛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了,好在她終究有著大長公主的身份,上有太后照應,又有兄弟撐腰,這日子倒不算特別難過,可自己的閨女就得艱難些。何況,與其相比,家裡有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終究更好些,況且對於自己挑的這個女婿,大長公主是十二分的滿意,能有這麼個女婿可是大長公主這輩子得意的事情之一,哪家沒有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叫當家主母煩心,可她閨女這日子過得比那些太太要舒心得太多。

    賈珍和楚氏把意思向大長公主透露一番,大長公主不由地點了點頭,開口道:「你們考慮的很是,聖上不是個安於現狀之人,如今情勢又是這般。珍哥兒是聖上打算大力提拔的,日後必然事務纏身。至於蘇箬的情況,去年你來信的時候,我就留意了,相中了幾戶人家,她的年紀已大

    ,耽擱不得,你們可得早點定下才是。」大長公主清楚自己閨女認下楚氏的緣故,心下對於了因師太很感激,可是蘇箬這身份的確尷尬得很,帶髮修行不算什麼大事,可說親不單單是姑娘本身的德行,就她生身父親的德行,實在是難以說上門好親。

    「可是箬姐兒到底是我認下的乾女兒。」楚氏心裡對蘇箬倒是十分滿意,雖然之前不諳世事,但是卻是個好苗子,十分靈慧,可偏偏這出身。「兒孫各有兒孫福,箬姐兒你還得加把勁調理。我跟你說,這勳貴們多少人家是雙富貴眼,早些年那榮國府若不是珍哥兒果決,不知道要鬧出多少是非來,且宅子裡面的彎彎繞多著呢,別的遠的不說,賈袁氏可不也栽過跟頭。官清流最重名聲,那自是不用細想,而武官之流,一則我怕委屈了這孩子,二來也是考慮珍哥兒。」對著自己的女兒女婿,大長公主敞開天窗說亮話。「那母親的意思?」楚氏和賈珍這些情形早就考慮過了,只等著大長公主的下。

    「我選了幾家,都是宗室庶子,出身雖然低了些,日後分家得到的家產也有限,但是都是上進能幹的,品行也不錯。箬姐兒是個好的,嫁妝豐厚,底氣就足了,日後小夫妻倆定能好好過日子。」大長公主瞧向自己的女兒女婿。「岳母考慮的是,就這麼辦吧。」賈珍點了點頭,這婚後的日子可不是得小兩口自己過,況且這般家世對於蘇箬來已經是最好的,算得上門當戶對,誰也不委屈誰。大長公主點了點頭,道:「你們夫妻倆早點定下來吧。這樣我也好安排,好歹叫大家都見上一面,不是?」

    夫妻倆與大長公主用過飯之後,便先告辭。楚氏已經派人跟永寧侯透露了意思,永寧侯夫婦一口答應了下來,他們可等著喝媳婦茶,抱孫子呢!倆家就開始置辦起婚嫁的事情來,賈華的嫁妝早在賈華出生的時候就開始置辦了,如今不過是盤點,再打些眼下時興的首飾,還有各色綾羅綢緞等等,順便帶手置辦蘇箬的嫁妝,尤其是傢俱之類的大物件,好在府中存了不少好木料,賈珍和楚氏不是什麼小氣人,雖然比不上賈華的規格,但是在京城裡也是十分有體面的。至於蘇箬的親事,楚氏與丈夫商議下來,最後取中了一等鎮國將軍的庶子,鎮國將軍夫人對這門親事也是十分滿意,蘇箬身份尷尬了些,但是卻沒委屈自己的庶子,又能和和樂郡主楚氏以及大長公主攀上交情。京城裡誰不得誇讚一聲自己仁慈,對待庶子庶女極好。

    蘇箬的婚期定在明年下半年,賈華倒是比蘇箬的婚期要早上兩個月。至於陽哥兒和輝哥兒,賈珍趁著自己這段難得的悠閒時間抓著倆人的功課,賈茂還好,雖然還是個富貴公子的做派,但是經歷這麼些事情,已經成熟長進了不少,而輝哥兒相比之下,到底年紀小上好些,難免還是有些跳脫,孩童性子。賈珍算得上是官四代,但是本質上他是個草根,但是陽哥兒和輝哥兒卻是地地道道的貴族子弟出身,談不上多麼奢靡浪費,一擲千金的做派還是有的,即使賈珍有意地鍛煉這倆小子,叫他們好歹瞭解民生艱辛,但是叫他們深刻體會卻是難的。其實賈珍有時候也蠻羨慕這幾個小子,你看看日子過得多麼安逸,不說這輩子他為了現下的處境付出了多少心血,上輩子作為一個苦哈哈的白領,拿著賣白菜的錢,卻要考慮養老,房貸,結婚,撫養老人等各色問題。

    陽哥兒瞧著父親沉思的神情,忍不住在心裡打鼓,他還是非常清楚自己父親的本性,有時候他都難免好奇,寧國府再怎麼說都不會虧待自己父親這根獨苗,自己的父親至於把銀錢看得這麼緊,並孜孜不倦地想要把節儉的理念貫徹到底,那些小東西省下來的錢也不過是一頓酒席的花銷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比昨天少了,但是還是很肥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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