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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9章 潛伏 文 / 霧散雲收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其實也不盡然,至少賈珍的青天大老爺的名聲在南直隸很是響亮,不說這些官員之間,就是老百姓們多少都有些耳聞,儘管很多在傳言中變得有些言過其實。賈珍一行人趕到淮安府的時候,已將日落,忙有得到消息的官員前來迎接。「大人似乎形色匆匆。」負責接待的官員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自然,我這一路啊可不耽擱。」賈珍笑瞇瞇地道。「大人不是原先先要前往鳳陽府的嗎?」接待的官員見賈珍言笑晏晏,不像是傳聞中的那般可怕,說什麼光是一雙眼睛瞧著你,便覺冷颼颼的,心下稍有放鬆,想著上頭的吩咐,便仔細問道。

    「可不是如此,若不是得了消息,我現下怕是在鳳陽府呆了好幾日了。」賈珍似乎並沒發覺接待官員的心思,道。「不知道大人是得了什麼消息?」接待的官員一邊慇勤地將賈珍引入早就準備的休息之處,一邊似乎漫不經心般地問道。「你說還能有什麼事情,左不過都是那些事情。」賈珍裝作抱怨的模樣,似有不耐煩,說。接待的官員是個機靈人,懂得見好就收。賈珍是做什麼的,不過是查貪官,觀民生,斷冤獄罷了,怕是有人攔住賈珍告了狀吧。

    「問出什麼來了嗎?」淮安府知府以及其他一眾官員早就等得幾乎坐不住,連茶都喝了好幾杯,才等到了負責接待賈珍的官員。那接待的官員把自己聽到的話學了遍,官員們先是鬆了口氣,隨即又忍不住有些提心吊膽。「這可怎麼辦?」一個官員有些皺眉道,他這邊還有些尾巴沒有收拾乾淨。「你趕緊抓緊辦了,這賈珍可是個六親不認的主,他們賈家和甄家可算得上是老親,在金陵的時候這賈珍不是照樣辦了甄家,揚州那地的深淺咱們誰不知道,偏偏這賈珍硬是給辦了下來。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淮安府知府忙開口道,他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微微落下,總算是有精力騰出來關心些別的。

    「知府大人放心,這世上沒有銀子擺不平的事情,咱們出點血就是了,大不了就讓他們永遠都開不了口。」淮安府同知開口,說到最後,面露狠色,「這淮安府到底是咱們的地盤,這賈珍就算有三頭六臂,只怕也查不出什麼來。」「你可別掉以輕心,揚州那些人可不傻,不照樣被賈珍全部砍了。再說了,賈珍曾經在射陽縣擔任縣令,他心裡未嘗沒有些底氣。」通判和同知一向合不來,忍不住有些譏諷道。同知忍不住瞪了眼通判,道:「他是當過射陽縣縣令,那也快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當初有些人,只怕如今也是不中用了。」「別吵了,上面有大事情要辦,咱們可不能搞砸了。」淮安府知府被他們幾個人吵得頭都痛了,打斷道,「派人盯著賈珍那裡,別叫他查出什麼來。」

    這邊,淮安府的官員們是一夜無眠,各自盤算著賈珍的來意以及行動。那邊,賈珍剛把負責接待的官員送走,就秘密地見了幾個護衛。「辛苦幾位大人了。」賈珍見他們進來,連忙行禮。「賈大人客氣了,若不是賈大人這個法子,我們幾人恐怕還進不了淮安府這地。」其中一位面目黝黑,劍眉星目的男人開口道。「我等都是為聖上盡忠職守的。」賈珍微微一笑,與傳旨的官員一併到的,還有這幾位政和帝秘密派來的心腹官員,這聖旨要求自己務必將這些官員秘密帶進淮安府,故而賈珍讓這幾位官員扮作自己的儀仗護衛,一同隨行。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雖然各有公務在身,不便開口。然而賈大人曾經做過射陽縣縣令,不知道?」另一位濃眉大眼,名叫李安的官員開口道。「我有心相助,然而就是我,只怕如今只好自力更生。」賈珍聰慧,從政和帝給自己的密旨上推敲,倒也能猜出這幾位官員來歷和任務。「賈大人,這些年淮安府每年都要向朝廷要求撥款,聖上仔細派人核實過了,竟比往年要多上許多,尤其是幾處大開支。」李安點了點頭,看起來他們要面對的困難恐怕要更大了些。「李大人,我可是來查貪官的,只要他們伸手拿了銀子,那就該殺。」賈珍瞇起眼睛,他當初當縣令之時到底還是聽說了不少事情,只是當時精力全心放在射陽上,且他彼時不過是個小官,故而並不多言。淵帝又是個粉飾太平的皇帝,他自然不會出頭,如今已是不一樣了。

    「有賈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之前那個劍眉星目的,叫做胡濟的人沉聲道,仔細問詢,「不知道賈大人打算從何查起?」「咱們時間不多,且不易動靜太大,免得打亂了聖上的計劃,不如先從下而上,也方便幾位大人行事。」賈珍仔細思索了一番,按照政和帝的意思,怕是要一網打盡,那麼他的行事便不能如在揚州,金陵那般。「賈大人真是聰明人。」胡濟忍不住微微緊了緊在袖子裡的手,這位賈伯希恐怕已經猜出了幾分他們的任務,本來他們之前還覺得賈珍不過是個難得有膽氣,為民著想,卻過於鋒芒畢露,卻沒想到原是個心思縝密,懂得取捨之人,難怪政和帝會對這位賈伯希另眼相看。

    幾人商議定了,便各自行動。唯獨賈珍在書房裡暗自沉思,琢磨著自己該從什麼地方下手,那些老百姓如果官員不是搜刮到他們的頭上是絕對不會插嘴,多管閒事。而那些案件賬本這些,他相信淮安府的官員們肯定早就抹平,要下手的話還真是有些難度。「白書他們如何了?」賈珍喚來了自己的管家,問道。「老爺放心,他們明兒早就按照老爺的吩咐,混了進來,若是得了什麼消息,必然會盡快來告訴老爺的。」王管家知道這件事情十分要緊,忙回答道。「我知道了,這裡的事情你可要仔細點辦,別叫有些沙子進來。」賈珍點了點頭,白書他們的能力他還是相信的,就算淮安府的官員們再周到縝密,總會有疏漏之處。他最大的敵人不是這些官員,而是時間。

    先不提淮安府如何,光說淵帝病倒並得了中風,在朝堂之中便有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淵帝掌管天下,雖然政和帝在二人的較量之中佔了上風,更終究比不得淵帝經營的那些實力,根系深廣。這些官員們依附著淵帝,雖不敢明面上與政和帝過不去,但是暗地裡沒有少添麻煩。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淵帝這回竟是不能言語,面目扭曲,半身癱瘓,只能躺在了床上。這般處境的淵帝已經不可能在朝堂上呼風喚雨了,而且作為新帝的政和帝恐怕是不會給淵帝有翻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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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消息傳出去的這幾日,政和帝就明顯感覺到了朝堂上的變化,他知道眼下內患未平,他暫時還不能有太大的動作,況且這般好意若是不領的話,著實有些過不去。「我覺得聖上這幾日雖然依舊繁忙,可這精神倒是比先前好多了。」皇后柳氏奉茶,特意泡了政和帝最愛的龍井,笑意盈盈道。「你說得不錯,只是我這手上還是千頭萬緒,讓我發愁啊。」政和帝笑了笑,接過了皇后的心意,輕輕呷了一口。「聖上英明,必然能夠一一辦妥。」柳氏嘴角翹起,不說政和帝忙碌,就是她這個皇后也是忙碌疲乏得很,打理太子府與打理整個後宮終究是有些不同的,好在太后疼她,倒是給予了不少照顧,或是指點一番,每每都叫她茅塞頓開。柳氏十分佩服自己這位婆婆,多少年皇后的位置始終穩穩當當,更是笑到了最後,成了太后,就是太上皇都不敢多有不滿,畢竟政和帝和太后一向親近,卻極少接觸自己的父皇,心裡總是偏向太后。

    「芸笙你倒是有一大肚子的話來安慰朕,這宮裡的事物就勞煩母后與你了。」政和帝並沒有多大的精力去顧及後宮,至於有些官員之前提出的選秀之事,他指著淵帝生病這件事情已經擋了回去,他可沒有多大的空閒之間。

    倆人又說了好些話,政和帝才起身去書房批閱需要閱覽的奏章。「聖上的安民之舉已經初見成效,只是有些地方政令不通,尚還沒有多大的起色。」負責處理這事情的官員將眼下的情形一一匯報給政和帝聽。政和帝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手上能夠要緊的人都已經被派了出去,抽不出什麼人手來處理這些國家蠹蟲,廢物的。

    「南安郡王那裡盯仔細些,他可是有些不老實了。」政和帝頭微微垂下,看著自己之前已經批好的奏折,覺得滿意,這才換了一本。「聖上儘管放心就是了。」忙有手底下的官奉承道。「朕素來不愛聽什麼好話,朕要看的是你們本事與舉動,如何真正地替我分憂。請安折就不必了,朕身子骨好著呢。還有那些阿諛奉承話也不必再寫,朕瞧著就心煩。」政和帝突然抬起了頭,仔細盯著自己的幾位肱骨大臣,略有些不滿道。

    「下官遵旨。」能進政和帝書房匯報討論的官員哪一個不是人精,立刻明白了聖上的意思。說起來,這些官員盡心勞力地寫這些請安折終究是還是為了自己的前程罷了,希望能夠借力上青天,要知道淵帝可是極其看重這些折子的,當初的時候每日總要費好些功夫看這麼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甚至有好幾個官員因為這折子寫得好,頗得淵帝青眼,並升了官,這天下芸芸眾生,無論販夫走卒還是王孫貴族,又有誰不愛聽好話呢?沒有想到的是政和帝剛徹底站穩腳跟,就命令廢除這項制度,不少官員都從這些小動作察覺出了這對天家父子只怕現下的感情已經到了不太好的地步,不由地暗自慶幸這淵帝竟是中風,並且如此嚴重,不然的話,只怕雙方之間的生死之戰都不能夠避免的。大神打架,小鬼遭殃,最後苦的還是這些做官的。

    政和帝在書房中反覆推敲著自己的計劃以及設想,尤其是在他得到了一個極要緊的消息之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志——他是絕對不能夠輸了這一局。「聖上,用些點心吧。」服侍淵帝的大太監瞧政和帝的神色模樣,在心裡揣測了一番,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好,端上來吧。」政和帝正覺得肚子有些餓,就應了下來,對服侍自己的太監更加滿意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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