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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8.第198章 人禍 文 / 七葉參

    秦雲昭趕到的時候,清荷坊的火勢已經被撲滅了,可是店舖被燒得面目全非。

    布政司的水龍隊雖然趕來也算快,可一桶桶水澆下來,也只留住了一片斷壁殘垣,店裡頭焦黑一片,存放的布料是不用說了,一片片的灰燼,角落裡倖存下來的幾樣,也是被燎得黑呼呼的,明顯已經廢了。

    幸好這條布料街當初為了防火,店舖與店舖之間都修了高高的火牆,饒是如此,之前熾烈的火勢也引燃了隔壁一家布店的後院,燒掉了一角,裡面為了救火,也弄得一片狼籍,不少布料都浸了水。

    兩個夥計都睡在店上的,一個在跑出來的時候被掉下來的瓦片砸破了頭,一個手、臉都被燎起了一大片泡,現在都已經包紮上藥,被布政司叫去問話了。

    自從擴招了人手後,何花就讓夥計睡在店上守夜,她則搬到何真那個院子去住了,這會兒得了信和何真兩個匆匆趕來,一看到這情形,腿一軟,忍不住就跪在了泥水裡,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

    「何花姐,你……也別太難過了。」秦雲昭走過去將何花拉了起來,摟著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剛來的時候,看到這滿目狼籍,秦雲昭的心裡何嘗不是難過至極?這清荷坊是她和何花兩個一點點親手建起來的,才剛打出點名頭,竟然就出了這事,心血被毀,於她們無異於一記重創。

    可是,事已至此,再難過也無濟於事了。秦雲昭只得尋了些寬慰的話出來:「好在店裡兩個夥計都沒有大礙,隔壁店子的損失也不算太大……」

    店中失火,夥計受了傷,隔壁店舖受了池魚之殃,現在自然都是要算在她們頭上的,失火緣由沒弄清楚之前,肯定是她們要先墊付銀兩來善後的。

    沈謙站在一旁,看著何花軟軟地倚在秦雲昭的肩頭抹眼淚,心裡突然就覺得空得厲害。什麼時候,沒有急事的時候,他能再像剛才那樣,把阿昭抱在懷裡策馬飛馳呢?

    他也想阿昭能像別的女人那樣,在軟弱的時候依靠到他的懷裡來,然後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哄著她柔聲地安慰她啊。沈謙定定瞧著秦雲昭沉靜的面容,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將一聲輕歎咽進了嘴裡;除非阿昭演戲,否則她是不會有那樣柔弱的時候的。

    瓦礫已經冷卻了下來,秦雲昭把還在傷心中的何花交給何真仔細看顧,自己撩起裙角,小心翼翼地走進了一片殘垣裡,直接走向了原來庫房的位置。

    庫房放在後院,是用原來幾間房間改建的,專門砌的火磚房,每一間房並不相連,但是卻都燒著了,就連存放在庫房門口的幾個大水缸,都被燒得炸開了。

    絕對不會是因為夥計的疏忽而失了火,是有人故意縱火,否則互相隔開用來分類擺放的幾間庫房不會都燒成這樣。秦雲昭深吸了一口氣,帶了焦味的空氣中還能隱隱飄出火油的味道。

    一場手段拙劣的縱火,可偏偏找不到是誰。這裡沒有攝像頭,沒有dna檢測,就連現場都因為火勢和後來的撲救,被踩得一塌糊塗,根本就找不出有用的腳印來。

    秦雲昭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她唯一慶幸的就是,一批已經染制好的軍衣衣料已經分發出去了,而另一批全堆在了何真那染坊裡,等著染制,並沒有因為這場火災受損。

    何花已經平靜了下來,見秦雲昭走了出來,就找她商量善後事宜,聲音帶了些哭過後的沙啞:「阿昭,現在我們要出銀子的大頭,是賠償隔壁王記布店的損失,還有十來件已經收了定金的春裳訂單。」

    收了定金,哪怕是因為天災**交不了貨,按商行的規矩,也是要雙倍賠償的,有很多商家就是因此破了產,甚至不得不賣屋賣地,才勉強度過難關。這些是大頭,小頭還有夥計那裡呢,受了傷,東家還要出些優恤銀錢的。

    辛辛苦苦建立的會員制,一點一點攏起來的會員,這一下,全泡湯了。清荷坊被這一燒,不說重建,原來的生意要再重新起勢回來,也是極難的了。何況她們才買了這麼多貨,手上已經沒有太多的銀錢了。

    秦雲昭點了點頭:「何花姐,你跟何真算算我們要賠出多少銀錢,還有,把損失也算算。我去找幾位官差大哥問問情況。」

    兩個夥計已經被布政司的官差叫去問話了,他們當時在現場,具體情況一定比別人更清楚些。這兩個夥計都是挑出來的,平常為人也挺機敏的,這場拙劣的縱火,為什麼會鬧到火勢這麼大,不可控制呢?他們就沒有聽到什麼可疑的聲響而警覺嗎?

    秦雲昭才走出幾步,就被沈謙攔住了:「衙門裡已經問出了話,那兩個夥計尋常都很警醒的,偏偏出事的時候睡得死死的,火都燒到他們的房間了,他們才被燒醒,不然也不會受傷。」

    夥計醒來後就馬上逃命和呼救,身上的傷就是在逃出來的時候受的。這個時候,庫房裡已經燃成了一片火海,夥計們逃出來後,街坊鄰居也都被驚醒了,紛紛提了水桶來救火,可這時前面的店面都已經燒了起來,等水龍隊來的時候,已經是根本就搶不進人了。

    「阿昭,衙門那邊說了,看這情形,應該是有人故意縱火,尋仇報復。」

    秦雲昭低低應了一聲,她也知道是有人衝著她們來的,而且還多半應該是同行,可是,證據呢?空口無憑的,又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任何竊聽設備,對有可能做下這事的那些同行,她監視不過來,等她一家家排著找,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

    「我看多半是嫉妒清荷坊生意好的同行,總會查出來的。」沈謙見秦雲昭低頭默默不出聲地想心事,很想伸手將她拉進自己懷裡,最後還是只輕輕撫了撫她胡亂束在腦後的青絲。他一定要幫阿昭把這縱火的人找出來!

    事情再難,也要去做,秦雲昭心裡已經開始對有可能的那十來家同行一一篩選起來,見沈謙伸手輕撫她的頭髮,心頭又猛跳了幾下,急忙退開了一步避過了他的手:「將軍放心,那批軍衣布料還是好好的,這場火不會影響軍衣訂單。」

    沈謙怔了怔,又覺得牙有些癢了,他明明是要安慰秦雲昭來著,她卻扯到了另一頭,是曲解了他的意思還是故意躲開呢?

    「已經嘮擾了將軍一夜了,將軍諸事繁忙,還是快回去休息吧。只是我恐怕要跟將軍請辭了,清荷坊重建諸多事宜,我都得守著,耽擱了將軍親衛那邊的訓練也不好……」

    秦雲昭見沈謙臉色不好,暗吸了一口氣又補充了一句:「將軍放心,親衛們的訓練總共四階,如今已經練習了三階,剩下一階,我會把詳細訓練計劃寫來,呈報給將軍,讓靖風隊長督促也是一樣的。」能夠藉機離了將軍府那邊遠一些,也是好的。

    沈謙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不出聲地盯著秦雲昭看了片刻,突然吐了一口氣出來:「你先把這邊忙好了再說。我今天確實還有事,先走了。」轉身大步走去解下韁繩,翻身上馬揚鞭走了,先前遠遠呆在一邊不敢過來打擾的靖風幾個,狐疑地對視了一眼,連忙策馬跟了上去。

    秦雲昭並沒有轉臉目送,聽著一片馬蹄聲響,肩膀微微鬆了松,心裡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先前在馬上共騎,他胸膛的熱力暖洋洋地傳到她的臉龐,熏出了幾分說不出的旖旎,秦雲昭突然就有些心虛起來;她,有些怕……

    馬蹄聲已經聽不到了,秦雲昭默立片刻,就轉身向何花走去,她們得盡快商量個章程出來,清荷坊不能倒,那些人愈是怕清荷坊起勢,她們就愈要盡快地站起來!

    沈謙一氣馳回了府裡,一句話不說就直接倒在了床上。自界山城回來以後,這些日子,他聽了靖風出的主意,小意哄著秦雲昭,明明阿昭的眼裡,有時也會出現一絲恍惚。

    他以為這樣慢慢下去,阿昭總會被他打動的,就在凌晨他策馬去接她過來,她被自己緊緊摟在胸前的時候,整個人還跟自己那麼貼近,那種一馬同騎的奇妙感覺還在他心尖縈縈不去。

    為什麼她剛才突然就會想到了請辭?

    沈謙伸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自他成人以來,第一回遇上這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人,她剛才叫著自己「將軍」,說的那番話於情於禮都讓人說不出半點不對來。

    可是沈謙知道,從那一段話裡他感覺得出,阿昭心裡的那層疏離,沒有任何徵兆的,似乎她就是想藉著這事,把他和她隔開,隔遠,就像她根本不要他為她負責一樣,似乎兩人之間沒有什麼瓜葛,才會讓她如意。

    沈謙的心裡突然就生出了一種挫敗感。他幾番在她手上沒吃到好,都從來沒有感覺過挫敗,只想著要怎麼樣增強自己,才能擊敗她。

    可這回,他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灰心和沮喪,他的靠近,於秦雲昭而言,似乎只是打擾,他若離去,秦雲昭會欣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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