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7.第197章 獻寵 文 / 七葉參
界山城一行,雖然出了這樣一個岔子,但是清荷坊還是順利訂購回了不少的好貨。
沈謙軍令甚嚴,禁令一下,果然沒有人多嘴露一句話出來,秦雲昭平平靜靜地回到興州城,跟往常一樣,每天花大半天在將軍府訓練親衛,小半時間到清荷坊看賬,以及跟何花討論各色新款式出來。
除了時不時的,沈謙中午會回將軍府來,跑到秦雲昭午休的那個小院裡來搭餐,雖然沒有再拉拉扯扯的,可那看過來的眼神,總讓秦雲昭心裡有些莫名的發虛。
就連無雙也發現了裡面的端倪,吭吭嗤嗤地問秦雲昭:「姑娘,將軍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
無雙沒有跟去界山城,她留在清荷坊守店面了,可是平常神經雖然大條,這回卻也嗅出了裡面的不同尋常。無雙問得夠婉轉,可沈謙何止是有點不對勁,是很不對勁了。
那盒宮花是又送了回來,時不時的,沈謙還會背著人,給秦雲昭送來一些精美的糕點,或者好吃的零食,甚至在桃花初開的時候,沈謙那天還拿進來了一大束桃花。
看著手中那束粉若雲霞的桃花,秦雲昭不由以手撫額,有些苦惱起來。沈謙對她在放糖衣炮彈,而且在慢慢地不動聲色地逼緊,也不知道哥哥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一番江湖奇人為師的說法,沈謙到底信了幾分,難道自己就這麼被他看重嗎?
想著沈謙素來的為人,和最近常在自己面前出現的那雙深邃黑亮的眼睛,秦雲昭一時又有些猶豫,或許他對自己真沒有別的不良居心?秦雲昭不敢肯定自己就能如此看透人心,第一回產生了想躲開的念頭,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想好退路妥當一些。
妥善的退路還沒有想出來,清荷坊的新裝已經推上了市,秦雲昭啟用了會員制,提前三天就把當天會推出新款的消息通知給了會員,而且第一天購買的,會員折扣要大些,積分也多些,因此新衣甫一掛出,立時就掀起了搶購熱潮。清荷坊已經有了自己的一批忠實主顧。
整整兩天,在祥雲閣守庫房的秦勇林都沒有在庫房賬本上記過一筆出入賬了。外面門店生意冷清,沒有銷貨,倉庫裡的布料自然不需要搬出去補貨。
清荷坊跟祥雲閣正是一個類型的店子,精工製衣,外帶銷售布料,清荷坊新進了這一批好貨後,款式推陳出新,愈來愈起勢了,祥雲閣雖然也進了一批料子,奈何沒有好款式支撐,就是跟在後面仿製,也被清荷坊後面推出的會員制給沖淡了生意,自然被死死地壓在了下風。
秦勇林已經聽到幾個夥計私下裡說,可能東家要裁幾個人減少開支了。看著前面門店的夥計們一個個提心吊膽,每天疑神疑鬼的樣子,秦勇林心裡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他守庫房這個差事,本來就是因為楊得全把他薦給肖銀兒,肖銀兒看他長得身材健壯才得來的,大部分為的是滿足她自己的私慾。這差事並不繁重,就是讓前店一個夥計一起擔了,估計也是使得的。
秦勇林為了進城,已經把房子和地都賣了,絕了自己回靠山屯的退路,更何況,他已經過慣了城裡的生活,並不想再回靠山屯那鄉下去。
所以秦勇林只盼著祥雲閣生意能轉好,肖銀兒這些日子因為憂心生意,已經好些天都沒有來找他了,秦勇林擔心祥雲閣要是裁人,肖銀兒首先會把他給裁掉,畢竟他不像前店夥計那樣能言善辯,能幫她招徠生意。
這天好容易秦勇林才又看到肖銀兒過來庫房盤貨,左右覷著沒人,連忙就湊近了前去:「好東家,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沒過來了。」
沒過來,自然是因為沒心情。肖銀兒這會兒心情也不好,進來就沒理睬秦勇林,這會兒見他還巴巴兒地湊上來,沒好氣地就把他趕到一邊:「沒個眼力見的,沒看到我正忙著嗎,還盡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秦勇林聽著肖銀兒語氣極不耐煩,心裡就涼了一截,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女人尋樂子的時候抱著自己不鬆手,這會兒卻是把自己當蒼蠅一樣的趕,看來要是店上要裁人,八成就會先拿自己這裡開刀。
要裁了他,他還能上哪兒找這麼好一份差事去?秦勇林退在一旁呆呆看著肖銀兒一樣樣把庫裡的存貨看了一遍,咬咬牙,不死心地又湊了上去,只是這回不敢再叫「好東家」了:「東家,我看你最近心裡一直煩著什麼事,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你幫忙?你能幫什麼忙!」肖銀兒輕嗤了一聲,並沒有個好臉色給秦勇林,就連他記出入庫的賬,好些字還是她教的呢,這樣一個人,當初要不是想著他那方面弄得自己舒服,自己怎麼會把他留用下來?
見秦勇林臉色變了變,肖銀兒一肚子悶氣就出在他身上:「好,你說,現在清荷坊勢頭那麼足,搶了我不少生意,你能想什麼法子出來,把生意搶回來?你要有辦法,我就是立馬提你做管事也成!」
肖銀兒倒是知道清荷坊還有個東家也是姓秦,卻是壓根兒都沒往秦勇林身上想,要是他親戚,他不早投奔那邊去了?誰家不是先用著親戚才放心麼?
被肖銀兒這樣一堵,秦勇林就悶住了,退在一邊看肖銀兒嘴裡唸唸有詞地點了幾樣貨物的數,看樣子馬上又要走了,心裡忍不住就往下沉,難不成自己這差事真的幹不長久了?
秦勇林的目光帶了些留戀,環視了庫房一周,落在了身段婀娜的肖銀兒身上,不由就想起當初他第一天來時,肖銀兒笑吟吟看著他說的話:「我這庫房最是重要,防火防盜防老鼠,你可得給我看仔細了。」
防火防盜防老鼠……秦勇林心頭猛然一動,就衝到了正要出門的肖銀兒面前:「東家,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肖銀兒被他冒然一衝唬了一跳,等聽著他咬著自己耳朵說了,臉上又慢慢浮起了笑容,瞥著周圍沒人,伸手就搭上了秦勇林的胸膛,臉上卻猶猶豫豫的:「你說的這個,會不會有些不太好?畢竟都是同行……」
秦勇林聽她語氣遲疑,一隻保養得當的玉手卻徑直從他胸前的衣襟中貼著肉摸了進去,一顆心頓時安定又熱乎起來:「清荷坊都快把我們逼到死路上了,既然那邊不仁,就不能怪我們不義了,何況,這事兒半夜裡頭偷偷去了,不留手腳,誰又知道是誰做的呢?我聽說,同行裡頭也有幾個恨著那邊的。」
肖銀兒的笑容頓時更甜了幾分,伸手就勾住了秦勇林的脖子,先獻上了一個香吻:「好冤家,果然還是你有辦法,要是事成了,我一定給你提管事!不過,這事情可得千萬保好密……」
秦勇林心中大喜,連忙先伸手把庫房的門關了,一邊拍著胸脯保證:「好東家,這事就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死都不會說出去,你只管好好等著……」一邊就把肖銀兒抱起來,往旁邊那張桌子上放去;好容易才等來這一回難得的機會,他可得好好使出渾身解數才行,肖銀兒來了興致,勾著男人的脖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阿昭,快起來!」
秦雲昭是凌晨時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的,聽到竟然是沈謙的聲音,心頭急跳,急忙披衣而起。
沈謙已經站在門外,見她開了門,急忙拉了她就走:「清荷坊庫房失火了,我帶你趕緊過去看看。」
秦雲昭腦中嗡地就響了一下,怎麼可能?清荷坊的庫房就放在原來的何家布店那院子裡,為了做好安全防護,她和何花已經特意改建過了的,如今又不是天干物燥的時候,怎麼會失火呢?
「值夜的夥計沒事吧?」秦雲昭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夥計的人命問題。
「受了些傷,應該是沒什麼大礙。」沈謙一接到細風的急報,就飛騎過去看了一眼,然後趕來接秦雲昭過去。
幾句問答,兩人已經走到了沈謙的馬邊,秦雲昭正要上馬,被沈謙一把抱住,單手一撐跳上了馬背,將她打橫抱坐在自己跟前。
「喂……」秦雲昭還來不及說話,沈謙已經一提馬韁疾馳了出去,馬的衝力激得她身形一個晃蕩,不得不抱緊了沈謙的腰身。
沈謙解下身上的披風裹住了她,單手摟緊了她的腰:「坐穩了。」雙腿一夾,座下馬兒更是跑得飛快起來。
披風還帶著男人的體溫,兜頭將秦雲昭罩著,幫她擋住了外面清冷的晨風。馬兒跑得太快,秦雲昭這樣橫坐著控制不好平衡,緊急時刻也不再多事,只得認命地被沈謙緊緊摟在懷裡,微微拉開披風,焦急地扭頭看向前路。
凌晨無人的街道,微曦的天光中,馬蹄聲響亮地敲在青石板路上,急促如芭蕉夜雨,而秦雲昭的耳中,漸漸還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彭彭,彭彭,強健、有力、規律;那是沈謙的心跳聲。
秦雲昭的心猛跳了兩下,然後莫名地就安穩了下來。